引 魂 香

引 魂 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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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叫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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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齊鈺,以前叫齊長樂。

我小的時候,經常會暈倒,在省立醫院檢查了個遍,都沒檢查出什麼毛病來,可是我還是經常昏倒,在各種地方。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暈倒的情況更加嚴重了,我媽就找了一個算命的先生,拿著我的生辰八字算了算,說是我命格太好,需要拿五行之金壓壓命格,才能免去命格與身體不搭之災。先生捧著字典給我點了“鈺”這個字,據他所說,鈺字,乃珍奇寶貝也,聽起來好聽,還有鋒利的金器守護,正合我的命格。

說來也蹊蹺,自從改了名字後,我竟然就不昏倒了,只是嘴角突然多了一個痣,慢慢的我竟然變的貪吃了些,身體便就慢慢的發胖,變的虛弱了許多,由此,我性格便就懦弱了許多。

初三那年,我和班裡長得最帥的,學習最好的男生做同桌,當時還沒素質教育,我們週六要上半天課才能放學。

我同桌學習很好,是我們年級第一,他唱歌也很好聽,時常會哼幾聲。我們經常約著一起刷題,可能有個榜樣帶著的緣故,我的學習成績也慢慢的就變好了。暑假的時候,我們學校開展各種的課外活動,而我們苦逼的畢業班仍需要上課、上自習。每逢自習,我和同桌就開始刷暑假作業。

我記得那個下午很悶熱,頭上的吊扇慢慢悠悠的轉著,窗外還有蟬鳴的聲音。我突然感到一陣睏意,左看右瞧沒有發現老師的蹤跡,便和同桌打了聲招呼就睡了。沒過多長時間,我便被人晃醒,只見我同桌一臉的焦急,我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後來老師把我父母叫來了。據他們所說,我應該是昏倒了,幸好是倒在我同桌的身上,並沒有磕著哪裡。我只覺的昏昏沉沉的,所有人的聲音都自帶低音炮和緩慢效果。老師猜測我可能是中暑了,特意放了我假,讓我休生養息,好了再回來聽他們教導。

我一無所知的被我父母帶回了家,一回家就開始與周公相約,直到我媽做好了晚飯叫我吃飯的時候,才發現我昏睡不醒和渾身冒虛汗。當晚,我們便掛了急診,去醫院檢查,只是醫院所出的數據顯示本人十分健康,並且能力抗十頭牛。

我媽就又去找那個算命先生,只是那個先生幾年前就已辭別人世了。沒有辦法,我媽打聽了一個很神的老姑婆,當晚從村東頭請到我家,當時我正沉睡,只覺得一陣清涼撲倒我臉上,便就覺的清爽了許多,竟也不再出虛汗了,我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睡的更香了。後來我才知道,那個老姑婆那天晚上含了十分鐘的涼水全噴我臉上了。

老姑婆對我媽說,我這是掉魂了,需要第二天正午時分叫下魂才行。她讓我媽準備糯米,紙錢,一把家裡的鎖,棉襖,糖果,雞鴨魚肉,酒水,水果等等,並約好第二天中午來幫我叫魂。

第二天我便自覺好了許多,只是拗不過我媽,在中午十二點還是穿上了那個花布棉襖,坐在我家門口,脖子上還掛著一把大鎖。老姑婆拿著糯米繞著我開始轉圈,走一步就往我身上撒一把糯米,撒完了一小袋後,突然她就把我拽了起來說道:“快跑!快跑!繞著你家轉一圈!”我一下子就懵逼了,但還是聽從了她的指揮,裹著大花棉襖繞著我家跑了一圈,跑回來的時候,她讓我站在太陽底下,又圍著我轉圈,這次不撒糯米了,她開始叫我名字:“鈺啊,鈺啊,快點回來,快點回來……”也不知繞了多少圈,她停下腳步開始燒紙錢,一邊燒一邊唸唸有詞,然而我一句都沒聽到。後來她雙手舉著酒杯,把酒水全倒在地上,又讓我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算完事。

當天下午我便睡完午覺後,便就覺得神清氣爽,竟也不見昨日昏昏沉沉。我媽跟我說,那是因為我魂被叫回來了,所以自然覺得我身體好了許多。只是隱隱約約,我總覺得我媽神色裡有些擔憂,卻也沒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一家送老姑婆離開的時候,老姑婆一直拉著我的手,說讓我以後讓我往南邊走,越南邊越好,不然我身體會越來越糟,會重複小學時代的悲劇,說昏就昏,一點都不帶商量。我並沒有放在心上,當時我還年輕,只覺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並不相信命格之說。

初三的下學期,國家就實行素質教育了,嚴禁學校假期補課並且晚自習上課的行為,我們的假期光榮的延長了半個週六和整個晚自習。說起來,我挺感激當時的同桌,他是個很自覺的男生,自己學習的同時也監督著我的學習,當時多虧有他抑制我撒歡的作風,不負眾望的考上了當時我們片區的重點高中。

但是可能是因為那次嚇著我爸媽了,那半年我爸媽天天給我補好吃的,一天一個雞蛋,中晚倆餐必有一個葷菜,還有豐富的夜宵,這導致我的身材像氣球一樣鼓了起來,歷經殘酷的高中三年也並未瘦下一克。

高三我並沒有發揮好,考了一個不上不下的分數。報志願的時候,我家爆發了一次最激烈的爭吵。我媽想要我去南方的大學,我爸不願意,覺得女孩子不能離家太遠。奈何我媽威嚴頗盛,發動一切階級力量將我爸鬥倒,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奈何我成績實在不爭氣,並沒有過出省的分數線,便就留在了省內讀大學。

大學開始是要軍訓,我媽實在擔心我,就留在我大學的地方陪了我幾天。或許她的擔心是必要的,就在軍訓的第一天,我又昏倒了,醒來的時候,鼻子差點被砸歪掉,生生用掉了一包紙巾才堪堪堵住我的鼻血。這次並沒有昏昏沉沉,就是有些冒虛汗,經驗頗廣的小教官說我是中暑,就此免除了我軍訓的危機。

我沒敢跟我媽說。每次出操的時候我都坐在樹蔭下看我的戰友們奮鬥,也讓我媽以為我並未缺席。她盯了我幾天,發現我並沒有什麼異樣,便就回家了。此後我便漸漸的將此事忘記了,直到大四畢業後沒幾天,和我媽閒聊的時候,才不小心透漏了出來,當時我媽就氣的紅了眼,卻又不捨得揍我,把在站在一邊的我爸心疼的不得了。

我媽當即穿上外套就去找老姑婆,到晚飯的點才回來,然後跟我爸嘀咕嘀咕,隨即在晚飯後宣佈了一個消息:讓我自己去雲南工作,至少三年。當時我是懵逼的。後來我媽苦口婆心的告訴我,破除我的命格,只能往南方尋找生機,恰巧我爸偏偏在雲南有個朋友幫襯,正好就往那雲南去,工作也解決了,命格也解決了。我並沒有反對的機會,我媽隨便給我收拾了下我的衣服,買了前往雲南的火車票,塞給了我幾千塊錢,就打發我一人孤身前往遠方了。

我一個花季少女,竟然因為命格之說,背了井離了鄉,直到我踏上雲南的紅土地,我都有些不敢置信……我就這麼出來了?

屬於我的命運,究竟是什麼呢?我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又是為了什麼呢?怎麼才能擺脫這種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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