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祁樹學小說《碰撞》連載6

第二章

6、吳臘友借酒撒瘋

吳臘友一聲“大事不好了，村東沙場可能要出大事了”並沒有讓萬金有感到心驚膽戰和驚慌失措。他玩的是心跳，看著吳臘友反倒笑了，又一次體會到征服別人帶來的喜悅和權力的作用。他認為吳臘友已完全成為自已手中的工具和機器。

其實，吳臘友一開始並不買萬金有的賬，也沒有把萬金有放在眼裡。兩人曾有過一次激烈的爭鋒，而這次爭鋒恰是萬金有在秀水村政治舞臺上的第一次亮相。

吳臘友今年三十掛零，人高馬大，肥頭大耳，時常是禿瓢腦袋，鼻子下留著又黑又長的八字鬍。他嗜酒如命，放蕩不羈。夏天，經常光著膀子騎一輛沒有前後瓦的自行車，車把上掛一鳥籠子，車後跟著一條吐著舌頭的大黑狗，在村裡東碰西撞。他碰見飯就吃，遇著酒就喝，一喝就醉，一醉就耍酒瘋，是塊“滾刀肉”。村裡人惹不起只好躲的起。有的人怕他暗中發壞，生怕自已家裡失火，牲口被毒，就敬著他。那年，萬金有剛當上村長並給一農戶娶媳婦當家主事。吳臘友借酒撒瘋，為和主人家要兩條香菸發生爭執。隨後，吳臘友砸了酒席，攪了喜宴。萬金有瞪了吳臘友一眼，吳臘友不知萬金有的厲害，一板凳砸在萬金有的肩上。再砸時，萬金有仍沒動。“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見萬金有這般模樣，吳臘友心怯，放下凳子走了。不想，萬金有一個電話，不到半個鐘頭，派出所來了一輛警車和兩名警察，三下五除二將吳臘友銬上，鳴著警笛走了並把他關了三天。最後，還是萬金有出面講情才把吳臘友保釋出來。從此，吳臘友對萬金有又恨又怕又感激……

不過，讓吳臘友徹底信服，甘心為萬金有賣命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那年，吳臘友貸了一筆款做生意，由於他好吃懶做，不務正業，不但賠了本，還“利滾利”捅了一屁股眼子債，法院要查封他家的房子。正在這時，秀水村與鄰村因沙灘地界發生糾紛，萬金有給吳臘友出主意，讓他將病重即死的父親背到地界上。鄰村人不知其中有詐，稍一動，吳臘友的父親就嚥了氣，死在了地界上。為此，吳臘友把父親的屍體拉到鄰村不出殯，他則每天吃住在鄰村幹部家裡，硬是訛詐了鄰村五萬元錢。這樣，他不但當清了貸款，手頭還有了一大筆零花錢。吳臘友被萬金有的“恩情”感動的涕零淚下，入肝入肺；對萬金有佩服的五體投地，呼爹叫娘，言聽計從，決不折扣。他成了萬金有手中的一個卒子，任由萬金有擺佈……

正當萬金有回憶他征服吳臘友這篇傑作的時候，只聽大門“咣噹”一聲被推開了。他連忙收回了思緒，只見霍金龍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地從門外跑到屋裡，將一個鼓繃繃的牛皮紙檔案袋交給萬金有說：“正好兩個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