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祁樹學小說《碰撞》連載14

第三章

14、楊姍姍死因不明

歐陽建說的話也正是江川反覆思考的問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兩起案子都不假，秀水村肯定隱藏著重大犯罪嫌疑人，只是還沒有找到線索，沒有打開案子的突破口而已。為不影響開車，他打開了車內的CD。翻出了一張京劇大家銅錘花臉裘盛戎的唱腔光碟。男人嘛，就得有陽剛之氣，有氣吞山河之氣，有大氣磅礴、渾圓天成之氣。CD內播放的是《赤桑鎮》包拯的一段唱腔：

自幼兒蒙嫂娘訓教撫養

金石言永不忘銘記心房

前輩的忠良臣人人敬仰

哪有個徇私情賣法貪贓

到如今我坐開封國法執掌

殺贓官除惡霸伸雪冤枉……

江川開的車快一會兒慢一會兒，到市區後天已漆黑了。他們隨便找了個小飯館吃了點飯就返回了市局。江川將車停在院內的停車場上，然後圍著車轉了一圈。這也是他多年養成的好習慣：一是看車上是否丟了東西，再就是看車是否有了毛病。他走到車後用腳蹬了一下後備輪胎，不經意間發現輪胎的夾子間有一張紙條。江川藉著燈光一看，上面寫著：楊姍姍死因不明。

江川感到很意外，拿著那張紙條不動聲色地回到了自已的辦公室。他要整理一下今天下午的出警經過，清理一下思路，分析一下問題的原因。他接了一杯茶水，點著一支香菸，坐到桌前，分析道：支書楊青山為什麼態度曖昧?說話間閃爍其辭？話鋒為什麼瞬間轉變？談話間為什麼有人在其門口窺探？萬金有為什麼來的那麼及時？他是如何知道我們來到秀水村的？為什麼楊黃毛哭罵自已並抽打自已的臉，而且話中好像是有話卻又不敢講出來？在河邊漢子說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什麼“沙能澄金”、“水不過腿”、什麼“滾滾流”、“火盆一張嘴”等等。江川雖不能完全記下來，但裡邊的關鍵詞他是記住了。這些話都是什麼意思？還有，那名漢子見到兩輛汽車過來後拔腿就走，好像是懼怕什麼？還說自己叫“張保密”。最後，這張“楊姍姍死因不明”的字條又是誰夾上去的？等等。這一切在江川面前形成了一個迷宮，讓他見不到光，找不見明……由於精力過於集中，以至香菸燃燒到手指他都沒發現。煙燙了他一下，他才收回了思路。

江川天生就是一塊做警察的料。自從他警校畢業分配到華陽市公安局工作就始終在丁磊手下東拼西殺。他與丁磊徒師相稱，雖是師徒名份，但歲數上下也不差十歲。幾年來，江川學會了一種叫做鍥而不捨的工作方法。換句話說，就是喜歡鑽牛角尖。他聰明但不驕傲；幽默但不俗套；想法大膽卻從不胡來；辦法新穎但又出人意外。這麼多優點再加上丁磊的點撥和不失火候的錘鍊，使他在警營這個大熔爐中淬鍊成了一塊不可多得的好鋼，多麼難破的案子，多麼難啃的“骨頭”只要江川一接手，兩個字“拿下”。正因為如此，他一步一步成為華陽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大案大隊大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