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湘西有一座因匪患而聞名全國的烏龍山。《烏龍山剿匪記》匪幫的原型是曾瘋狂一時的麻陽幫匪聶玉姣、龍飛天等人。事隔50年後,麻陽這塊苗、漢雜居的土地上卻又寄生了一個危害人民的惡性腫瘤—這就是被公安部通緝的以麻陽籍張治成為首的特大持槍搶劫殺人團伙。他們自1992年以來流竄湖南、廣東、浙江等地,作案50餘起,槍殺事主14人,開槍打傷被搶事主30多名;搶劫財物、現金總價值達300多萬元,製造了驚動公安部的羊城第一大案。在張治成持槍搶劫殺人團伙犯罪的幾年中,湘、粵等警方歷盡千辛萬苦,輾轉4省60多個縣、市,與犯罪團伙展開了一場生死較量。
外商蒙難“新福利”
1995年7月25日,新西蘭籍商人連某在廣州某公司洽談筆生意後,坐上了從天河車站開出的183路最為豪華的新福利公共汽車,他為剛談成的那筆生意高興地哼著滿車乘客聽不懂的新西蘭歌曲。哪知,化名歐陽呂八的張治成和劉安江、王軍、譚貴四雙賊溜溜的眼睛早已盯住了他。當車行至距天河車站3公里處,歐陽呂八掏出了手槍,頂住這個閉目哼歌的外國人,劉安江等三人各自把住車門和車兩頭。外國人雖不懂持槍人的語言,但他從持槍人的神態中已明白是怎麼回事,忙側下身,想憑自己高大的身材猛撞歹徒。哪知他剛側身,歐陽便連發三槍將他打死在車內。全車20多名乘客有三人被歹徒開槍打傷。歹徒洗劫了全車乘客的所有財物後強令司機停車,逃離了現場。
此案發生後,震驚了羊城。案情很快通過電波傳至廣東省安廳、國家公安部。公安部批覆:“此案關係我國公安形象和國際信譽,務必儘快破獲。”並將“7.25”大案列為廣東省頭號大案和公安部督辦大案。
廣東省公安廳、廣州市公安局抽調40餘名刑偵精英,組成了“7·25”專案組。
專案組苦戰40多天,終於查清了此係流竄到廣東的湘西張治成幫匪所為。
張治成,外號華仔、老刀,又名歐陽成、歐陽呂八等,系湖南省麻陽苗族自治縣人。張治成曾自比麻陽曆史上的匪首龍天。1993年秋,張治成夥同劉安江、陳武勇、歐賢武三人公然將某酒店女服務員挾持到僻靜處輪姦後殺害,然後一起逃到廣東,並先後犯下另幾起大案。
1994年4月,張治成為洩私憤,糾集劉、陳、歐等10多人闖入廣州市華南路一四川民工工地,將兩名四川民工活活打死。
1994年10日,張治成、劉安江、王軍等七人竄至東莞市大街,將剛從銀行取出27萬元現金的兩名男士開槍打死,搶走27萬元現金後潛逃至廣州。張治成幫匪用贓款在貴州等地購買了7支仿“五四”、“六四”式連發手槍和800發子彈來武裝自己,可謂氣焰囂張,不可一世。
1994年12月13日,張治成幫匪八人經過“軍師”王軍的周密策劃,持槍洗劫了廣州市62路大富豪雙層巴士車,搶走12萬元現金和值錢的物品,並開槍打死一名乘客。此案發生後,廣州市公安局白雲分局即組織防暴隊、重案組合力上案,於當月28日在某出租屋內突襲抓獲了張治成弟弟張治偉及另兩名團伙成員,從而查出了天河大富豪劫案的全部真象。1995年春節將至,警方決定實施湘西追捕計劃。
然而,狡猾的張治成卻糾合劉安江、王軍等團伙成員,於1995年元月22日持槍闖入廣州市天河區瘦狗嶺某工地財務室,開槍打死正準備給民工發工資的出納員何某,搶走現金50餘萬元。在逃離現場過程中,張治成開槍打死了因遭民工反抗而受傷的同夥騰某...
至此,公安部督辦的廣東頭號大案作案成員的輪廓已基本查清。公安部很快將張治成、劉安江列為全國通緝的對象,貼有張治成、劉安江照片的公安部通緝令像雪片一樣飛往廣東鄰近的7省500多個縣、市。一張緝捕張治成、劉安江的巨網形成了。
此時,張治成一夥已聞出了廣州的“火藥味”，8月初這夥幫匪從廣州潛逃到深圳,在出租屋內躲藏起來。
轉眼之間接近了1996年春節,張治成派譚貴回到麻陽打聽風聲。譚貴到麻陽後,在縣城呆了一天,聽說公安局換了位局長,他一上任就組織了六次追捕張治成的行動,僅廣州就已去過三次。譚貴嚇得不敢再呆在麻陽,第二天一早便坐火車回到了廣州,向躲在深圳的張治成作了彙報。張治成下定決心,就呆在廣州。
血洗富貴城
坐落在廣州黃埔南崗的富貴工業城是那幾年開發的一個有較大規模的工業區。四面八方的打工仔紛紛湧向這座新城,形成該城外來人口高負荷積壓、治安秩序也相應混亂的局面。
張治成、劉安江、王軍等又一次瞄準了富貴城工業廠房開發有限公司。
1996年1月28日下午5點,張治成、劉安江衝進公司財務室,用槍指著女出納員,劉安江迅速搶過出納員手中的鑰匙,打開辦公桌,用提包裝進了30多萬元現金後跑出了大門。這時女出納員大聲呼喊:“有歹徒打劫!”在公司門口值班的保安員聽到呼叫後,轉身想攔住兩名劫匪,張治成抬手“砰砰”兩槍,保安員當場倒在了血泊中。
張治成一夥按事先設計的方案逃離了黃埔南崗,躲進了中山市某工地,他們又一次擺脫了警方的追捕。
“1.28”富貴城大劫案,給廣州市公安局全體民警無疑增加了新的壓力,廣東省將此案列為廣州頭號督辦大案。
案情又一次被傳至湖南麻陽。
湖南麻陽縣公安局,新任局長何愛國的辦公桌上,一份加急明傳電報跳入了他的眼簾。這位就任不到3個月的中年局長看完電文,站起身憤怒地在桌子上狠狠砸了一拳:“抓不住你張治成誓不罷休!”他當即找來了政委、主管刑偵的副局長易學軍等幾名局領導,就張治成幫匪在廣州頻頻殺人、搶劫的情況作了通報後,及時制定了兵發廣州的行動措施。
沒有資金怎麼辦?何愛國當天手拿報告專程向縣委、縣政府做了關於追捕張治成幫匪行動情況彙報,請求增撥專項經費。縣委書記馬中健、縣長陳健當場在何局長的報告上簽字“解決迫捕專項經費5萬元。
3月,麻陽警方追捕組在何愛國的帶領下,來到了廣州市公安局。事不宜遲,第一次湘、粵聯手緝幫匪行動在當天下午拉開了序幕。廣州市公安局刑偵處18人組成行動隊,分成三大組,麻陽警方六人分別加入三組內。
當天下午4點,全體行動組成員分別著便裝出發突襲目標,然而一無所獲。廣州市公安局再次召開會議,制定了第二套方案,決定“趕蛇出洞”。
何愛國帶領追捕組在廣州市收集了五天線索後,領兵回到麻陽。廣州市警方按照湘、粵警方第一次聯手會議制定的方案實施“趕蛇”計劃。
1996年4月,全國“嚴打”鬥爭開始。廣州、深圳、東莞等市公安局大造抓捕張治成的聲勢,並出動了大批警力對湖南籍在深圳、東莞等市打工的民工工地進行全方位清查,堅持兩天查一次,造成非將張治成抓獲不可的氣勢。
狡猾的匪首張治成果然計劃逃回麻陽避風,但王軍對張治說:“老刀,回麻陽畢竟不是萬全之計,廣州這麼大,我認為還是呆在廣州好,到麻陽等於自投羅網!”張治成一時難以拿定主意,便派出譚貴和黃雨剛潛回麻陽探風。
譚貴和黃雨剛逃離廣州的當天上午,麻陽公安局就收到情報,二人一進入麻陽地界便被秘密控制起來。為了引張治成回麻,麻陽警方沒有將其抓捕。然而,譚貴、黃雨剛回麻陽已經三天了,仍沒有與張治成聯繫。何愛國、倪北海、易學軍再一次分析譚、黃回麻陽的目的並制定應急措施。何愛國決定:“萬一張治成不上鉤,先秘密抓捕譚、黃二人。”
倪科長撥通了廣州市公安局的電話,將情況向廣州警方進行了通報,廣州警方也贊成何愛國的秘密抓捕方案,但提出必須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進行。
時間又過了五天,譚貴、黃雨剛仍呆在家中不出門。
4月24日,監視譚貴的刑警報告:“譚貴已出動,身背行李像要外逃。”監視黃雨剛的刑警也報告:“黃雨剛也已出動怎麼辦?”何愛國果斷下達命令:“立即抓捕！”
譚貴、黃雨剛坐在麻陽公安局刑警大隊審訊室內,低著頭全身抖個不停。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王連德、縣公安局長何愛國兩人主審譚貴。
譚貴自知狡辯是徒勞的,便將他夥同張治成幫匪製造廣州“7.25”、“1.28”大案的犯罪過程如實地交代出來。
“你包內的手槍是從哪裡來的?”
“是張治成送給我的。”譚貴哭喪著臉說。
“張治成的槍是從哪裡來的?”何局長接著問。
“他的槍是美式左輪手槍,是幾年前通過朋友從海南那邊搞來的。”
“張治成現住在哪裡?同你們怎樣聯繫?”何愛國步步緊逼。
譚貴猶豫了片刻後,支支吾吾回答:“我們倆回家時,他們住在廣州市白雲區某工地,並約定我們到麻陽半個月後,在懷化見面,也就是今天下午6點。”
“在懷化什麼地方?”何局長聽後一驚,追問道。
“在懷化市三角坪某出租房內。”
何愛國、王連德一看錶,不好,時針已指向18點20分。張治成約譚貴、黃雨剛見面的時間已超過20分鐘。為了贏得戰機,何愛國要通了懷化地區公安處技偵科倪北海科長的電話,請求增援設卡。而後,何愛國、王連德帶領六名刑警驅車直奔懷化。
卻說張治成雖然同意王軍所說,到麻陽等於自投羅網,但他自己清楚,廣州也並非久留之地。在他將譚貴、黃雨剛派回麻陽後,便經過一番精心的裝扮,避過了本來對張治成不熟悉的廣州警方的視線,於4月23日來到了懷化,等待譚、黃人的報告。約定的時間到了,張治成見譚、黃二人未能按時赴約,憑多年的經驗,他預感到出事了,便帶著情婦,於6點15分坐上南下的火車,離開了懷化。
麻陽警方在懷化又一次撲空。何愛國、王連德當晚組織警力直赴羊城。
何愛國到達廣州後,沒有顧得上休息便來到了廣州市公安局,與該局重案組取得聯繫。為了便於抓捕張治成,防止發生不必要的傷亡,重案組的民警建議摸清情況,第二天早上圍捕。
張治成在白雲區某工地上和他的情婦睡到半夜,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他想譚貴、黃雨剛雖是近年來的骨幹,但畢竟不如劉安江那樣老練,假如這次落入麻陽警方之手,他們可能會“竹筒倒豆子”,現在居住的工地是他們都清楚的……
張治成不敢往下想,於是拎著衣服悄悄溜出了工棚,連夜乘車前往深圳。當晚,他在深圳市與劉安江、王軍取得聯繫後,派劉安江前往廣州市白雲區住地觀察情況。
天已接近黎明,劉安江蹲在離白雲區工棚老遠的地方觀望。早上6點,果然有四輛警車呼嘯而至,30多名荷槍實彈的防暴警察將工棚團團圍住,接著他看到警察從工棚內將張治成的情婦押上了警車。
劉安江不敢往下看,慌忙租了輛“的士”逃回深圳。
“老刀,你真神,警察果然採取了行動,你那位被抓了!劉安江氣喘吁吁報告道。
“看來他們要動真格的了。”張治成自言自語。
王軍的神色也緊張了許多,他對張治成說:“老刀,我們不能呆在這裡,你那位相好知道我們的住地,得趕快走。”
“往哪裡走?”張治成反問王軍。
“只要逃出廣州,往哪走都行,如再拖延下去只能束手就擒。”王軍簡直急得要哭。
“那我那幫娘們怎麼辦?”張治成看了看隔壁房內的三個情婦,他有些不願離開她們。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考慮她們!快,馬上走!”劉安江也著急不安了。
張治成猶豫了片刻，心裡一橫:“走!”便衝出了深圳市某出租屋。
張治成招來一輛出租車。臨上車,他指示王軍:“你先到上海去看看,看那裡是否安全。老二、曾河,我們三人先到浙江金華躲一陣子再說。”說完頭也不回鑽進了“的士”,丟下他的那幫情婦倉皇逃竄。
就在張治成逃離深圳市後3小時,深圳警方接到廣州市公安局的電傳,立即對張治成居住的出租屋進行了突擊行動,張治成丟下的三個情婦全部被抓獲。然而,她們都說不出張治成夥的去向。緝兇工作暫時被擱下。
王軍因為探風聲,先行一步到了浙江省金華市。他找到老關係瞭解到金華市警方並不知道廣州追捕張治成一夥的情況後,便電話告知了張治成、劉安江,並要張、劉二人到金華暫時避風,等他到上海探好虛實。
王軍向張治成交代好後便又乘火車前往上海。
1996年8月3日,張治成、劉安江、曾河三人乘火車來到浙江金華市。張治成在賓館內白天不敢出門,每天三頓飯由曾河從外面買來,閉門不出的寂寞使他難以忍耐。
8月5日晚,張治成便要劉安江陪他到金華市尋找尋歡的地方。劉安江面露難色說“老刀,是不是再過幾天,到上海再風光風光?”
“怕個×!老子福大命大,他們能抓住我?”
劉安江無奈,便提著裝有兩支手槍的包陪著張走向了金華的夜市。二人當晚在某家低級旅館裡風流了一夜。
再說曾河見張、劉二人拋下自己尋歡,有些不甘心,等人一走便跟著溜出賓館逛起了夜市。豈料賓館的服務小姐早已對這幾位“不速之客”有所警覺,等曾河一走便叫來了保安人員,打開房門檢査。保安員提起在茶桌上的提包,打開一看差點叫出聲來:包內有2支嶄新的仿“五四”式手槍和60多發子彈!他不敢怠慢,立即撥通了金華市公安局電話。不到10分鐘,金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12名便衣迅速趕來...
在外兜了一陣風的曾河,吹著口哨向賓館大門走來。剛走到大門口,他發現有些不對勁,便想折身向外跑,一個高個子刑警早已猛虎下山般將他壓在了地上,“咔嚓”一聲,他被戴上了鋥亮的手銬。曾河被押上警車。金華市公安局留下八名刑警等待另兩名“不速之客”的到來。
對曾河的突審進行了一個通宵,案情毫無進展。
第二天早上,張治成、劉安江早早起床。在旅店裡,張治成撥通了某賓館404號房的電話。對方沒有人接。張治成頓時臉如死灰,慌忙對劉說:“不好,昨晚曾河出事了。”
“快走!”劉安江提起包催促張治成。兩人慌忙鑽進了一輛出租車。
“的士”駛離金華市,在出站口,被出租車治安管理站聯防隊員攔停,令其下車接受安全檢查。張治成無奈走下車,卻狗急跳牆,抽出插在腰間的美式左輪手槍,對前來檢查的聯防隊員開了一槍,聯防隊員迅速躲過，並扭住了張治成並將其按倒在地。
坐在車內的劉安江見“頭頭”被抓,掏出槍鑽出車對準正在按住張治成的三名聯防隊員“砰!砰!砰…”連發六槍,三名聯防隊員被打倒在地。劉安江一手提包,一手從地上扶起張治成棄車而逃。這時,一名受傷的聯防隊員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死死地從劉安江手上搶過裝有—2支“六四式”手槍和64發“六四式”子彈、16發“五一式”子彈的提包。
劉安江扶著張治成逃出出租車治安管理站,在公路邊搶到輛摩托車,沒命地向杭州方向駛去。當逃出金華後,便丟棄摩托車坐上了火車重返廣州。
軍師”失算上海
金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為破獲“8·6”槍案,重新制定了突審曾河的方案。
功夫不負有心人,曾河終於將張治成準備潛逃上海的計劃和王軍已到上海探風的事全盤托出。
廣州市公安局接到了金華警方的電話,專案組立即前往金華,在金華警方的配合下摸清了王軍在上海的重要關係人,專案組又直奔上海。
王軍自廣州與張治成分手後,從金華來到上海,瀟瀟灑灑地過了幾天。可好景不長,8月10日,張治成在廣州用電話告知了自己金華遇險、曾河落網的消息,王軍聽後嚇得躲在朋友家中不敢出門。他想等躲過幾天再溜回廣州,哪知一張大網正悄悄地向他罩來...
廣州市公安局重案組的民警8月8日便趕到了上海。在上海市公安局的密切配合下,很快將王軍的落腳地點和可能出現的地方進行了嚴密的布控。時間一天天過去,在張治成幫匪中有“軍師”之稱的王軍不見出現,廣州警方心急如焚。
8月14日晚,張治成再次與王軍聯繫,張命王速回廣州。廣州刑警喜上心頭,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他們一邊急電廣州市局,通報張治成又回到廣州,一邊加緊了對王軍出沒地方的監控工作。
15日上午,王軍提著行李,出現在上海街頭。上海市刑偵處兩名便衣跟蹤至一小巷內,將其擒獲,當場從他身上搜出支已上膛的仿六四式手槍。當天,廣州市公安局刑警將王軍押回廣州。
最後瘋狂
張治成在廣州等待王軍的到來。16日晚,和王軍約定的通話時間到了,然而,張治成的手機一直沒有響鈴。張治成心在加劇地跳動,劉安江期盼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張治成的手機預約的時間超過15分鐘了,劉安江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在出租房內走動。
漫長的一個小時過去了,手機還是沒有鈴聲,張治成這才感到事態的嚴重性,說了聲:“老二,老三可能壞了,這裡不能留了,趕快換個地方。”然後帶著他的死黨劉安江、陳華挪到了中山市某工地。
他們在中山市某工地呆了兩個月時間,白天混入麻陽籍民中一起打工,晚上便四處遊蕩。兩個月後,張治成認為事情沒有他想像的那樣複雜,便又重整旗鼓,對劉安江說:“老二，咱們遲早是要死的人,不如再幹他幾個回合!‘條子’逼我們急了,就炸他們的要害部位,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得利！”
96年10月25日,張治成、劉安江、陳華瞄準了廣州市海珠區瑞村某精米廠,持槍衝進該廠,開槍打死了該廠老闆，將該廠的貴重物品洗劫一空,然後又竄回到中山。
廣州市公安局接到報案,從物證印證該案系張治成幫匪所證實了張治成、劉安江仍在廣州。廣州市公安局刑偵處制定了新的緝捕方案,並急電麻陽警方前往廣州協助破案。當天晚上,廣州市公安局所屬單位民警,全部著便裝設卡。廣州中山、深圳、東莞、稔山等地形成了一張無形的大網。
一個晚上過去了,張治成幫匪沒有出現。26日上午劉安江、陳華出現在廣州烈士陵園。他倆神秘兮兮耳語了一陣後,陳華手裡拿著劫來的財物向遊客兜售,神不知鬼不覺地被警方抓獲,接著,劉安江束手就擒。
張治成見劉安江、陳華未能按時間回來,便知大事不妙又挪動了一下窩點。
麻陽警方追捕張治成幫匪專案組再次奔赴廣州。王連德何愛國、李凡國、閻海波四人於11月9日抵達廣州市,當晚聽取了廣州市公安局對張治成近段活動情況通報後,馬不停蹄地提審了劉安江。
劉安江面對審訊席上的四位麻陽警方老將,冒出了一身冷汗,他深知這次不交代恐怕蒙不過他們。
何愛國猛一拍桌,大聲直問:“劉安江,你先後同張治成逃到過哪些地方?”
“就在廣州、深圳、中山、東莞的出租屋裡。”劉安江只好如實回答。
王連德插問道:“我們迫捕最緊時,你同張治成避風,只有你一個知道地點,那次是在什麼地方?”
劉安江答道:“是深圳的寶安區西鄉鎮鹽田村出租屋,當時張治成對我說,那個地點只有我一個知道,要到緊急關頭才能去。”
何愛國、王連德四人露出了笑容。
時間已到了深夜12點,廣州市公安局刑偵處會議室裡湘、粵警方聯手緝捕幫匪會議討論得非常熱烈。在麻陽警方的提議下,決定從凌晨1點開始,廣州、深圳、中山、東莞等市所有警力全面出動,對轄區內的所有工地和出租房進行清查,唯獨深圳市寶安區公安分局所轄區域暫不行動。
凌晨4點,廣州市海珠區分局報告發現張治成團伙成員陳逸鋒,經湘、粵警方縝密考慮後決定放走陳逸鋒,釣出張治成。深圳市寶安公安局已對西鄉鎮鹽田村作了周密的布控,專等“魚”鑽網。
陳逸鋒不知是警方故意放他一馬,倒認為自已十分聰明輕易地蒙過了警方。10日,陳逸鋒急於想見到張治成,便與另一名成員聯繫,對方回答:“等到16日下午再聯繫,安排會面時間和地點。”湘、粵警方為不再錯過戰機,便於10日中午、晚上對原來已清査過的工地和出租房又一次進行大規模清查,目的是將張治成逼進網中。
決戰鹽田
陳逸鋒頻頻催促另一成員,非要見到張治成不可,並告訴另一成員要他轉告張,工地和出租房查得很緊。張治成得到消息後坐立不安。16日下午4點,張治成從寶安區的某家旅社裡來到了西鄉鎮鹽田村出租房內。他坐在房內,擦拭著那支左輪手槍。他想,得抓緊時間睡兩個小時,等陳逸鋒一到便離開。
兩個小時過去了,陳逸鋒在海珠區一上車便被警方抓獲。與此同時,寶安區共樂派出所向寶安區分局報告:“發現目標,請指示!”寶安分局向市局請示後命令:“加固外圍,防止匪首再次漏網。瞄準機會行動,匪首拒捕就地處置！”
時針已指向下午6點整,共樂派出所10名荷槍實彈的民警秘密包圍了張治成住的租房。
等市局刑警一起行動,時間怕來不及了,他們便成立了四人組成的主攻組,分別著便裝,來到了出租房。主攻組一名民警裝著喊房主的名字,把張治成驚醒。張治成從床上跳下,來到窗邊,見四周沒有動靜,便放下了心。
“××開門,查戶口。”主攻組民警大聲喊道。
張治成知道房東不在家,便從樓上走了下來,將門拉開道縫,探出半個頭來問:“你...”
話還沒有出口,四名民警擁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按倒在地。好險!從他的包裡搜出了一支已上膛的左輪手槍和5發子彈。這個作惡多端的殺人魔王終於落入法網。
1997年元月11日,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終審判決張治成、劉安江、王軍、張治偉等九名罪犯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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