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攸寧:我的詩歌更多地呈現出的是一種節制、內斂的狀態


路攸寧:我的詩歌更多地呈現出的是一種節制、內斂的狀態

路攸寧,原名潘鳳妍,1996年10月生於四川萬源,作品見《草堂》《詩歌月刊》《成都商報》等,獲第三十五屆全國大學生櫻花詩歌邀請賽二等獎、全國大學生第六屆“野草文學獎”邀請賽散文組(詩歌組)優秀獎,參加2018中國星星第十一屆大學生詩歌夏令營,有詩歌入選各選本,於2018年獲第三屆元詩歌獎。



我的詩歌更多地呈現出的是一種節制、內斂的狀態


金啟明:你好,首先恭喜你獲得本屆元詩歌獎!你是四川妹子,我們都知道四川是第三代詩歌運動重鎮,這對你的詩歌寫作有什麼影響?

路攸寧:首先非常感謝元詩歌能把這個獎頒發給我。不只是第三代詩歌運動,四川自古以來就有著良好的詩歌生態環境,司馬相如、陳子昂、蘇東坡等詩人都出生於四川;杜甫、陸游、王維、張籍等重要詩人都有過到四川遊歷的經歷;到了近當代,湧現出了何其芳、流沙河等大批優秀詩人,他們都對四川形成良好的詩歌寫作背景起著重要的推動作用 。我深受這種大環境所影響,在詩歌寫作上,逐漸進入一種理想、輕鬆、自覺的狀態。

金啟明:我也讀過許多女詩人的詩,像宇向、西娃、尹麗川,她們的女性意識都很明顯,但也有男性的、中性的角色表達或內容,你的詩歌裡有男性內容嗎?

路攸寧:我的詩歌更多地呈現出的是一種節制、內斂的狀態,這和我的自身性格和價值認知有著極大的關係。我詩歌裡的男性內容並不匱乏,他們大多以父親、戀人、友人這樣的形象出現。我不排斥大膽的男性內容寫作,甚至在一些不成氣候的小說裡嘗試過寫作更為敏感的男性內容。但是正如我前面提到的“節制、內斂”,我希望我的詩歌更加地純粹一些,我覺得詩歌裡的每一個人,都不該由於性別表徵被區別對待。

金啟明:那些詩人對你影響較大,你最喜歡的詩人有哪些?能否舉出一兩個詩人詳細談一談。

路攸寧:說實話,我看書比較雜,詩歌是我閱讀內容裡少量的部分,可能相較其他作者而言,我並沒有十分龐大的詩歌閱讀量。但不可否認的是,也確實有很多優秀的詩人作品給了我很大的影響,我從中汲取了許多促進自己寫作的養分。我較為喜愛的詩人很多,其中有波蘭女詩人維斯瓦娃·辛波絲卡和以色列當代詩人耶胡達.阿米亥,前者的詩歌“形式上力求琢磨挑剔,視野上卻又變化多端,開闊無垠。”,後者的詩歌靈動、簡潔、修辭新穎,有著渾然天成的穿透力。

金啟明: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寫作,你現在的詩歌寫作有沒有遇到天花板?

路攸寧:肯定是有的,這也是造成我大多數時候寫作停滯的原因之一。但是我認為,對於年輕寫作者來說,“天花板現象”都是很容易克服的,不斷豐富的生命體驗和閱讀積累,可以促使寫作方向、語言習慣、詞語組合等處在一個不斷更新的良性狀態中。每當我面臨寫作困境,都少有慌張、消極心理,因為我相信總會有那麼一個時刻,撥雲開霧,從這種狀態中走出來。

金啟明:你怎樣看待職業對詩歌的影響,從事文字工作或大學讀中文,會不會對寫詩打折扣?因為也有人說,中文系畢業的寫作者沒有不是中文系畢業的寫的好。

路攸寧:說實話,我身邊確實有很多朋友告訴我,由於工作的緣故,他們減少甚至是放棄了詩歌寫作。我認為寫作的動力因素是很多的,同樣阻礙因素也是很多的。就職業和專業而言,確實會對寫作造成很大影響,但影響的正負它更多地取決於個人的主觀能動性。就譬如我很喜歡的女性詩人鄭小瓊,她曾經的打工經歷形成了她的詩歌裡特有的內容,這是大多數詩人都無法深刻觸及的社會元素;再比如卡夫卡,他的職業是保險公司職員,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成為一名偉大的作家。至於你說到的中文專業和非中文專業的問題,我覺得作品好壞不僅取決於專業,還取決於寫作者的閱讀、經歷、勤奮,甚至是天賦。就我自身而言,非科班出身,所讀的專業和寫作相去甚遠,但這妨礙我的寫作;同樣,中文專業的同學,也不乏許多優秀的作者。


路攸寧:我的詩歌更多地呈現出的是一種節制、內斂的狀態

參加《星星》詩歌夏令營



更多地源自於個人的生命體驗和語言經驗。


金啟明:如果給自己做一個分期,你的詩歌可以劃分嗎?前後有幾個階段?

路攸寧:其實這是一個不斷徒步的過程,我短短几年的詩歌創作尚不足以去構成一個特徵明顯的階段。只能說從最初的嘗試性寫作到現在較為成熟的寫作確實有了一定的進步。這樣的進步使我漸漸梳理出了自己的寫作脈絡——它一脈相承、循序漸進,共同形成了一個螺旋狀的上升路徑。

金啟明:你現在寫詩是貫徹自己所認同的詩歌理念,還是更多出於生命體驗?

路攸寧:更多地源自於個人的生命體驗和語言經驗。不可否認詩歌理念對詩歌寫作有著指向性作用,但是於我而言,個體的生命體驗才是我詩歌創作的大部分靈感來源,這種貼近內心與生活的生命體悟,讓我在寫作過程中有著更加流暢的語言表達和更為深刻的內在敘述。並且我所認同的生命體驗不是唯個人的,而是由點到面、以小見大,可以從中窺見整個群體,能夠和大多數人形成共鳴的生命體驗

金啟明:你有寫作過長詩嗎?跟短詩相比,結構在長詩中顯得尤為重要。如果說長詩勝重於結構,那麼短詩勝重在於哪裡?

路攸寧:如你所說,長詩勝重於結構,長詩也勝重於文本的宏觀佈局。長詩寫作是我至今不曾嘗試的寫作面,因為它需要作者擁有宏觀駕馭的能力,在這一點上,我還欠缺火候。相較長詩,短詩能夠捕捉更為碎片化的東西,也能夠更加直觀地進行表達。這利於作者與讀者之間的信息傳遞,也豐富了現代詩歌的層次、內容。


詩歌對我而言不是選擇題,而是一道附加題


金啟明:你是什麼時間開始寫作的?當時有那麼多的文學體裁和文學形式,你為什麼要選擇詩歌?

路攸寧:詩歌對我而言不是選擇題,而是一道附加題。我真正意義上的詩歌寫作始於2014年,在那之前,我已經開始了較為稚嫩的散文和小說寫作。接觸詩歌是因為我的一位師兄朱光明,我和他小學、高中同校,因為寫作的緣故我們相識。他向我推薦了《海子詩全集》和張清華老師主編的《1978-2008中國優秀詩歌》等許多當代優秀詩歌讀本。在閱讀過程中我發現,原來現代詩的語言和表達可以如此的精準、靈敏,它不僅僅是美的呈現,它還有著不斷延展的張力。也正因為此,才意外地打開了我寫作詩歌的大門。

金啟明:最後一個問題,我們都知道現在的詩歌環境大不如前,在目前的詩歌道路上,我們應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和道路繼續前行呢?

路攸寧:我覺得我們可以辨證的看待這個問題,雖然現在詩人的輝煌遠不如古代甚至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但是我覺得現在的詩歌逐漸迴歸於它的一個本真的狀態,詩人不需要引起過多的關注,而是潛心於詩歌的寫作,讓詩歌抵達人的內心。然後是身份這個問題,我覺得有身份證就夠了,其他的附加都顯多餘也實在不必要。對於道路,既然已經在路上了,就堅持不懈的走下去,畢竟,這世上沒有那條路是容易的。



特邀主持人/

金啟明,筆名白鹿,98年生於淮河源頭。2017年9月進入詩歌寫作,有自印詩集《春夏秋冬又一春》,海鷹詩社副社長。

(合作供稿:藝元堂;轉載請註明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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