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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在進行一堂測驗,一個男孩在傳遞畫報時被抓,很快所有人都一鬨而散,只剩下他一個人在教室的角落裡罰站。
這就是《四百擊》的開始,那個男孩叫安託萬,大概就是人們口中所謂的“壞孩子”。
1959年,正式踏入電影行業不久的弗朗索瓦·特呂弗拿著輕便的攝像機遊走在巴黎街頭,拍下了新浪潮電影的開山之作,這部帶有強烈自傳性質的電影,第一次將導演本人與他所創造出的影像強烈糅合在一起。
從此之後,人們意識到,電影不僅僅是故事,是表達,甚至,是生命本身。
《四百擊》源自於法國俗語“faireles quatre cents coups”,意思是“幹勁一切蠢事”,影片的主人公安託萬在學校搗亂,逃學,離家出走,還因為偷竊被抓進警局,最後被父母送進了少管所。
一個叛逆少年該有的行徑,安託萬基本都做了。鏡頭外的我們卻無法苛責他,每個人都被名為自由的牢獄驅趕,安託萬不過是落跑者中的一個。
影片中有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片段,安託萬聽到兩位老婦人用毫不在意的口吻討論孩子,剖腹產、鉗子、渾身是血,安託萬露出了一個類似噁心的表情。
這一瞬間讓我覺得,這個十三歲的孩子可能對於出生本身就充滿了懷疑。
安託萬的母親未婚先孕,為了生存匆忙嫁人,生活的拮据使這個家庭充滿了磕磕絆絆。
安託萬沒有自己的房間,只能睡在走廊上,說不上是真的沒有富餘還是根本無人在意,從遊移觀察的鏡頭中,我們看到他的睡衣破了很大一個口子也沒有縫補,而關燈之後的吵架總是會歸咎到安託萬身上。
在第一場展現安託萬家庭的段落中,安託萬來到母親的房間,似乎是不自覺地模仿起母親的行為,從這個細節中我們分明能感受到他對母親的依戀,但是隨後母親的出現伴隨著越來越響的高跟鞋聲,安託萬迅速收起了正在寫的紙張,緊接著母子二人間的對話採用了切鏡頭的處理方式,強勢的母親形象帶來的疏離感讓溫情落了空。
隨後母親在鏡子前欣賞自己,呼應了之前安託萬的模仿,在人物性格的同時又為她交代的出軌埋下了伏筆。
無論是學校還是家庭,安託萬都無法尋找到歸屬,他開始逃離,逃向巴黎的街頭,和自己的夥伴用小偷小摸來的錢在電影院和遊樂場尋找歡笑。
整部影片中最具動態的影像和最輕快的配樂都給了大街,與教室和家中有限的運鏡相比,大量的俯視鏡頭、快速移鏡、長時間的跟拍鏡頭都產生了一種釋放感。
特別在安託萬與夥伴偷錢的一場戲中,上一秒室內還充斥著屏息感,下一秒少年們自階梯飛奔而下,安託尼的腳步大大的,在石板路上留下一連串敲打似的響聲。
就連唯一和家人在一起的歡樂片段也出現在街道上。
街頭雖然寒冷,但彷彿空氣卻比任何一處都清新。
閃爍的熒幕,驚起的鴿子,成人世界的面孔在不斷加快的高速旋轉下逐漸模糊,只剩下安託萬在光亮中的笑臉。
安託萬也曾試圖與成人世界溝通。
在目睹母親出軌後安託萬並沒有很激烈的反應,然而當老師質問他曠課的理由時,安託萬脫口而出:“我媽媽死了。”
安託萬作為孩子對母親感到失望,但似乎又在用成人式的理智思考,並且對繼父隱瞞了真相。
與此對應,母親對他少見的溫柔更接近一種為隱瞞出軌行為的共謀。
安託萬崇拜巴爾扎克,他在巴爾扎克的照片前點燃蠟燭,也點燃了一束希望,可惜,壁盒太狹小,簾子燃起火焰把希冀燒的一乾二淨。老師用習慣嘲諷的語氣指責安託萬的抄襲,沒人問他為什麼會迷戀巴爾扎克——一位批判現實主義作家。
和解失敗的安託萬徹底開始流浪,特呂弗用相當長的一組跟鏡注視著兩個孩子,他們穿過巴黎的大街小巷,打字機太沉以致於他們要輪流抬著,分明還是兩個孩子,然而與人交易時嫻熟的談價,甚至舉拳威脅對方,帶著不協調的世故。
尋回安託萬的並非家庭或學校,而是警局,鏡頭從安託萬的主觀視角望去,是在黑暗中漸行漸遠的巴黎,和那些僅剩的歡快回憶。
安託萬流下了唯一一次的眼淚。
繼父沿著樓梯離開,安託萬沿著樓梯走進監獄。同樣的動作卻是分道揚鑣,押送下的安託萬像某種被丟棄的物品拋棄在了另外一個世界。
櫥窗裡的天使在原地轉著圈,沒有注意到安託萬。
影片中,安託萬與父母最頻繁的互動便是說一句“再見/好的,爸爸媽媽。”,然後在他們的背影中關上房門。父母卻都曾提道,我們盡了一切手段來教育他。
少管所裡,母子相愛的雕像下少年們討論著與父母的對抗和暴力,逃跑又被抓回的少年被押往樹林深處,前路充滿未知與隱藏的恐懼。安託萬兩次接受暴力的對待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兩次巴掌,一次是繼父,打斷了安託萬對家庭的嚮往,一次是監管,打醒了安託萬對自由更深的渴望。
成人世界裡似乎充滿了一種篤定的蠻橫,老師堅定地認為是某個學生在搗亂或是抄襲;少管所認為這些“壞孩子”統統缺乏暴力制裁。
在接近尾聲處,觀眾充當了心理醫生的角色,靜靜地看著這個十三歲的孩子平靜、甚至是有些無所謂的表露,手上是習慣性摩挲的動作,無知,懵懂,好奇,僅僅是漂浮著找不到方向,他只能狂奔,一直狂奔,奔向最廣闊的大海。
但是自由在哪裡呢?
安託萬轉過頭來凝視觀眾,畫面定格在安託萬茫然又惆悵的臉龐上。
那神情與鐵窗後的臉龐相似,卻多了一份主動探尋的意味。
特呂弗用瑣碎的片段勾勒出一個少年——逃離、和解、失敗、再度逃離的過程,刻意略去了戲劇性的渲染,也沒有去苛責整個社會的野心,而是用堪稱冷靜的方式試圖還原和剖析自我。越是讓人感受不到情緒,迷茫就越是侵入靈魂。
不是每個人都有明亮的童年和青春。
對很多人來說,那僅僅是一段艱難的時光,無關悲喜煽情,也不至謳歌懷念。
那些被反覆提起的童年的趣事,逐漸消失的小物件……就像起安託萬在看電影時吹起的那塊泡泡糖,一刻的甜蜜,並不足以撐起一整個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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