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未嘗不是折磨,死了何嘗不是解脫,終於她也離開了……」

“活著未嘗不是折磨,死了何嘗不是解脫,終於她也離開了……”

她已經整整半月沒有出門了,將自己窩在這個狹小而封閉的空間裡,像是要與世界隔絕一樣,每天都是昏昏沉沉,混沌度日。

冷不丁的抬頭,她看到了日曆上用紅筆標註的圓圈,才想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母親了。

遊魂一樣的挪出了房間,像是一隻久居地下的鼴鼠,陽光刺目,讓見不得光的她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去。

當初,她本該有機會離開的,他們之間本該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可就因為她的一己私念,她留了下來,折磨著他,也折磨著自己。

她原本以為她能默默的接受這一切,卻從未想過有些後果是她永遠無法承擔的。

就像現在,她再也無法站在南澤的面前,哪怕是以仇人的身份。

垂著眸子跌跌撞撞的走著,碰到人她也只會機械的不住說對不起,直到被一個人握住了手腕,她才愣愣的抬頭。

“果然是你,我找了你好久。”裴廷有些驚喜,然而看到江藍沁憔悴的不成人樣的樣子,他又擔憂的皺起了眉頭:“果然又嚴重了,你知不知道你得了很嚴重的病,要是不及時治療的話,你很快就會死的!”

江藍沁恍若未聞,繼續走自己的路。

“你得了中期胃癌!”裴廷喊了一句,本以為她會害怕,沒成想她卻只是愣了一下,然後便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慢慢走遠了。

活著未嘗不是折磨,死了何嘗不是解脫?

“刺啦!”一聲汽車輪胎摩擦過地面的尖銳聲音戈然而止。

飛馳而過的疾風險些將江藍沁帶倒,她呆滯的抬眸便對上了面前那雙冰冷的眼睛。

南澤......

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甚至是出於身體的本能反應轉身想要逃離。

只是南澤的動作更快,一隻手便將她整個人扣在了牆壁上。

彷彿被野獸撲倒了的白兔,江藍沁胸口劇烈起伏著,儼然一副一口氣就要上不來的樣子,她努力的想離這個人更遠一些,奈何她沒有穿牆而過的本事。

“跑什麼?你報復的那麼好,成功的噁心到我了,現在不該耀武揚威嗎?”南澤笑的彷彿地獄走來的修羅。

江藍沁的手指扣著牆壁,眸子裡爬滿了血絲,是了,對他來說,觸碰她本身就是最不能容忍的罪惡,這才是最好的報復,可是天知道江藍沁從未想過報復。

她想要的從始至終不過就是想多看他一眼罷了......

“是,是我噁心。”江藍沁垂眸悽然笑道,再抬眸的時候那雙通紅的眸子裡分明盛滿了不甘心,嘶啞著嗓子吼道:“可是從始至終不都是你強迫我的嗎!我能怎麼樣,我就像一隻木偶只能任由你操控擺佈!”

一陣劇痛,江藍沁被南澤捏著下巴抵在牆壁上:“這是你應贖的罪!如果不是你,我媽怎麼可能自殺,如果不是因為你,如霜怎麼會流產!江藍沁,我恨不得你死,但死太便宜你了。”

可惜,就算你這樣說,她江藍沁也沒多長時間了。

江藍沁不止一次的告訴過自己,死對她來說是解脫,然而每次看到南澤,現實都會撕破這個謊言。

她不想到死都被他怨恨,她不想他對她最後的印象只是噁心兩個字,她不想成為他生命中的汙點,她更不想永遠都見不到他!

如果......

“如果我不是你妹妹,如果我們倆沒有任何關係,你會不會有一丁點喜歡過我?”江藍沁終於將心中最想問出的話說了出來,已經沒什麼好顧及的了,除了他她什麼都不想在乎了。

南澤怔了下,隨即彷彿聽到了什麼最好聽的笑話,譏諷反問道:“你說呢?”

江藍沁定定的看著他的眸子,猶自掙扎:“你喜歡沈如霜,難道不就是因為她長著一張和我相似的臉嗎?你就是個膽小鬼,你不敢愛我所以你只好找個冒牌貨!”

急迫的要驗證自己的想法,江藍沁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踮起腳尖就猝不及防的吻上了他的唇!

然而只是一個碰觸,南澤便像活生生的吞了一整盤蒼蠅,手上一用力,江藍沁便像個破布娃娃一樣狠狠的撞在了牆上。

便見南澤面色陰鷙的警告道:“江藍沁,你還真是和你媽一樣,賤到了骨頭裡,什麼人都敢碰!”

像是一個窮途末路的狂徒,江藍沁無所謂的呵了一聲:“如果我馬上要死了呢?如果我死了,午夜夢迴的時候你是否......”

還未待她問出來,南澤便嘲笑著打斷道:“賤人命長,你怎麼可能會死?”

江藍沁啞然,半張著嘴好半天都沒說上來話。

她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可他從未選擇相信過,就連這最後一個也同樣是。

原來,從始至終真的只是她一廂情願,自取其辱。

“活著未嘗不是折磨,死了何嘗不是解脫,終於她也離開了……”

她猛地咳嗽了起來,難受的弓起了身子,用力的彷彿要將心肺都吐出來了一樣,直到喉嚨裡湧上一股鐵鏽味,她才用手捂住嘴硬生生將血嚥了回去。

她已經夠卑微了,她不想再被他看到更狼狽的樣子。

她現在只想遠離,只想將自己藏起來,最好沒有任何人記得她這個骯髒的存在,就讓她像塵埃一樣悄無聲息的落進泥土裡,省的髒了他們這些人的眼。

她用力的想要掙開南澤的束縛,可是她連站在這裡都是靠著牆硬撐的,又怎麼掙得開。

於是她抬眸看向了南澤,目光中幾分怨憤幾分哀求:“夠了,為現在就是掉進臭水溝的爛石頭,你就高抬貴手,當我從未存在過,放過我,讓我自生自滅不行嗎?我保證我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面前還不行嗎!”

南澤皺起了眉頭,她就那麼厭惡自己,那麼急不可耐的想要逃離自己?

只是,她又憑什麼!

“不可能,你這點痛和如霜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她可是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想到什麼,南澤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她的小腹:“這麼躲著我,你該不會是還留著什麼後招吧?跟我去醫院!”

難道他認為她是故意爬上他,還想懷上他的孩子噁心他威脅他?

可是那天晚上明明是他先......

南澤才不管她怎麼想,強勢的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拖進了車裡。

“我不去!我不去醫院!”江藍沁瘋狂的拍打著車窗,死命的推門,然而南澤卻蠻橫的鎖上了車門,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不,去哪裡都好,只是不要帶她去醫院!她怕......

江藍沁彷彿是被放在熱油裡反覆煎烤的螞蟻,額頭爬滿了冷汗,方才裝出來的無所謂瞬間土崩瓦加,此刻正為了逃跑徒勞的做著無用功。

南澤皺著眉頭,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碎髮被汗溼粘在蒼白的臉上,滿眼都是絕望,瘋狂掙扎時的動作形同瘋婦。

只是大半月未見,她整個人便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觸碰的時候會硌得人生疼。

這個女人總是能將自己弄的跟鬼一樣。南澤的心中便彷彿憋了一口氣,無從發洩。

可是想到她的算計和報復,他又恨得巴不得能將她挫骨揚灰,他甚至可笑的覺得,在他折磨她的同時,也早將自己變成了一個瘋子。

南澤將她拽下了車,像拖著一個破布娃娃一樣將她連拉帶拽扯進了醫院,一路上江藍沁都在哭喊:“我不去!我不去......”

她越是這樣抗拒,南澤越覺得有鬼,又怎麼會放開她,沒想到江藍沁情急之下竟然會一口咬上他的手腕,他錯愕脫手,江藍沁立刻鑽進了人群中跑的只剩下個背影。

像是個無頭蒼蠅,江藍沁到處亂撞,直到撞到裴廷的身上,她才惶然道:“讓我躲一下,求你!”

沒等裴廷反應,江藍沁已經鑽進了他身後的診室,南澤匆匆而過並沒有看到她,而當裴廷再回來找的時候,卻發現江藍沁已經不見了。

“這位先生!”想到南澤可能和江藍沁有些關係,裴廷還是追了上去,畢竟江藍沁的病情已經不能再拖了,必須有人開導她。

南澤回頭,確定並不認識這個人。

“不知道您跟剛才跑出去的那位小姐是什麼關係?你知不知道她得了胃......”

裴廷的話還未說完,南澤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接起神色便猛然變了:“什麼!”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急事,南澤顧不上江藍沁,轉身匆匆而去。

裴廷站在原地無奈的搖了搖頭。

——

廢棄的工業大樓裡。

江藍沁不敢回家,也不敢去療養院,她怕再次被南澤堵住,那樣她便再也沒有機會逃脫。

胃裡翻江倒海的痛了起來,江藍沁按住腹部仰頭靠在牆壁上,痛的嘴角都在抽搐。

“南澤......”她疼的一頭的冷汗,彷彿呼喚這個名字能減輕她的痛苦一樣。

她蜷縮在地上,頭眼發昏的時候面前卻站定了一雙高跟鞋。

沈如霜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擺了擺手,隨即便有人上前按住毫無抵抗能力的江藍沁,然後用一根注射器刺入了她的血管。

未完待續......

書名《未之情所困》

“活著未嘗不是折磨,死了何嘗不是解脫,終於她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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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古鎮——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終於出現於頭頂。

長街,北風肆剠,黃葉飛卷。破破的招牌在呼嘯而過的凜冽長風裡,於冗長街頭響著。

鐺,鐺鐺。一連串的鐺鐺鏗鏘聲,迴盪在冗長的長街。

街尾處,風裡懸著一塊牌子,任北風呼嘯,一動不動,上邊三字:——打鐵鋪。

門口爐邊,爐火旺旺,鐺鐺憤憤,一赤著上身肌肉如同終結者裡的斯瓦辛格的漢子,不斷地揮舞著手中的錘子。鐵錘在其手中彈跳,如同跳著舞的舞者。而爐間,火星被迸散如同煙花。

“撲撲”火苗的對面,佇立著一衣衫單薄的男子。

一陣長風凜冽而過,單薄男子定定地望著火爐,望著那揮舞著偌大個鐵錘卻若手中無物的漢子,開聲:請問,你這需要請人嗎?

鐺鐺連續聲應聲暫緩,漢子卻沒抬頭,手裡錘柄仍舊揮舞,只是微微偏頭,瞥了一眼這個並不渾壯的男子:“你能打鐵嗎?”

“能。”

北風吹來,單薄男子背手立於凜冽長風,腦袋輕輕一晃,微笑如同湖面漣漪。

那份從容,那份自信,那份風過而不起的淡然,如同二十一世紀《葉問》裡的葉問。

“你不信?我伸展伸展。”單薄男子說著挽起衣袖,走到街中,練起開來。

……一拳一腳,拳拳有力,虎虎生風,腳腳到位,腳踏南山北斗。

尤是拳風發出之時,前邊一棵碗口粗樹似都被閃到,直搖不止。

“好!”鐺的一聲,鐵錘已被扔在一旁,漢子終於抬起頭情不自禁地喝道。

“敢問,您打的是何拳法呢?”漢子一掃剛才對單薄的不屑,快步來到街中,拱手相問。

男子先沒回答,大師般輕輕地拭掃了倆衣袖,然後走進鋪裡彎腰坐下,然後拉了衣襬擱了條腿,接著微微晃了晃腦袋,笑容如漣漪在臉上牽起:——詠春。

“詠春!什麼拳法?江湖中怎從來沒聽說過?”漢子奇問。

男子悠然而說:“詠春,由女子所創,由一男子發揚光大。”

“女人的拳,男人打?!”漢子眼裡盡是不屑。

男子不在意,輕輕地晃了晃腦袋,依然淡淡如天空雲彩的笑容,“好功夫——從來都不分男女。”

“嗯……”漢子低下頭沉吟半餉,點了點頭:“有道理。”

“那男子是個怎樣的人?”漢子不由對那發揚女子拳法的男子好奇起。

要叫一個堂堂的大男人去學一個女子的拳,這不僅需要勇氣,還得有魄力。你能叫一個男人去手捧繡花針繡花嗎?

不能。

而在古代這個男權如同螃蟹橫行的時代——向女子去學拳,不等於就是向女子學繡花嗎?

男子看了看好奇的漢子,又微微的笑了笑,“是一個肯為自己的女人揉腿的丈夫——”

“哈哈哈!!”漢子聽得哈哈大笑,笑到後來,站立不穩,直到扶到根柱子才沒倒下,“難怪這個男人會跑去發揚女人的拳法了,確實蠻適合的。他若不去發揚女子拳,倒浪費了。”

男子依然雲淡風輕的說,“——也是一個明知是死,卻還要用性命為自己名族的尊嚴——放死一戰的武夫。”

“哈——”剎住,猛烈剎住,像被扯掉電源。

男子的聲音繼續在長街淡淡悠揚:“也是一個說:人,雖有高低之分;但人格,卻不應有——貴賤之別的人。”

風,狂颳著的北風,此刻停住。

“……好!好!好!”掌聲粗獷響起,街頭北風粗獷颳起,合著粗獷的掌聲浩浩蕩蕩送去冗長的街尾。

就這樣住下來了。

風兒舒服地吹過一個又一個的樹梢頭。有如冬季去盡,春天已到。

在每逢國家法定節日,如禮拜天,蘇風這廝就會空出空來叫漢子一招半式。其餘時間就天天忙著跑出去壓馬路。還有——吃。

在漢子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的一天裡時,蘇風這個山寨版的葉問才會於院子中央挽起袖子,開始打起。

他打拳絕對跟一般的師傅不同。他可是真真正正地手把手地跟在大師屁股後學過詠春的!所以他的根基是不錯的。

打得往往是有模有型的。但就是一點不好,他的記心就像鳥窩亂糟糟的,他通常是想到哪就打到哪。

所以——有時上招往往是短打詠春,但下招馬上可能演變成了《射鵰英雄傳》九指神丐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了。隔一陣可能又老老實實打回詠春,但一陣後,如果打著打著哪癢癢了,可能立時將招式轉變成為——鐵屍梅超風那凌厲的——九陰白骨爪了。

……有時甚至還邊打還邊牛頭不對馬嘴地唱:臥似一張弓啊!

站似一棵松不動不搖坐如鐘走路一陣風!

——唱到這掃出倆拳,蹬出倆腿。

瞧得漢子站在一旁眼不轉睛,他家的一群正在忙著長個,猛吃飯的雞此刻也停止了進食——和漢子一樣眼不轉睛:南拳和北腿少**當功太極八卦連環掌中華有神功——唱到這時,只見蘇風停了下來,低下頭來,瞅地上,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剛開始還以為是他錢掉了呢,最後在雞窩處找著了,是沾滿雞屎的一掃把,仰天就掃出淒厲的朝天一棍!

(倆粒剛剛才出雞屁股的還冒著熱氣的東東,從正朝天一棍的掃把上掉下來砸在他腦殼上,他沒發現。)這才接著唱起:棍掃一大片槍挑一條線身輕好似雲中燕豪氣衝雲天外練筋骨皮——又打住,張開嘴,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直到肚子大到跟豬的肚子相差無幾了,才唱:內練一口氣剛柔並濟不低頭我們心中有天地清風劍在手雙刀就看走——唱到這時,滿院子的無辜的雞被蘇風的雞屎掃把——清風劍追殺得無處可走,無路可逃,真是:行家功夫一出手那就知道有沒有……

蘇風他輕輕鬆鬆地唱完打完就好了。

可大漢從此就不輕鬆了。他一直鐵定地認為那首詞是一連串的——武功秘訣。他大字不識幾個,蘇風這個師傅心腸還是蠻好的,他也衷心希望他的徒弟能學會這首蠻好聽的歌曲。

如果能夠邊打邊唱肯定是蠻有氣勢的。於是找人用筆給他寫了下來,但蘇風這傢伙可從來都是——有耐心佔別人便宜,卻沒那個耐心去一個字一個字地教人的。(何況他還不認得古代的字)

大漢本來是想請教書先生上門來教的,但轉念一想,不安全啊,這可是武功秘訣啊!豈能讓旁人知曉!此時此刻腦海立即浮現江湖中因為武林秘籍而生出的無盡廝殺,如蘇風師傅說過的——慘烈的《葵花寶典》之爭!悲壯的《九陰真經》之圍!

立即汗流浹背!但他又捨不得放棄!他和他的女人在床上經過通宵達旦的幾個通宵後,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整首詞一個字一個字的拆開來,拿去請教。於是——一百多個字的歌詞——武林秘決,就這樣地在鐵鋪與先生家之間走上了……來來回回的走上了上百遍啊!此長度絲毫不低於唐僧跑去西天取一趟西經啊。而且他每次拿字出門時,每次看教書先生眼神時,都是詭秘詭秘的。生怕被人看出來平凡的自己身懷——絕世的武林秘籍!

尤其路上,每次轉角之時,他都謹慎得跟個聯邦密探一般要跳到一旁,再回頭探頭探腦地偷看有沒人跟蹤!再三確認無人後,才肯轉身鬼鬼祟祟地繼續走自己的路。而這一切巨大的起因只是他那個好心腸的師傅——嘴巴一時之癢。

就這樣,“葉問”憑著這一打一唱的在二十一世紀的平時沒事時花了三個月學的快餐詠春功夫唬了倆個月。

直到有一天,漢子家的家禽——如同遭遇南京大屠殺。直到有一天,漢子家的牛肉——幾乎全軍覆沒。

直到有一天,“葉問”終於——天良未滅,良心發現,覺得這麼做下去好像不符合葉問的詠春作風了,於是才離開了。

——長街。木牌,嘎吱嘎吱。

北風肆剠,黃葉飛起,空曠無人。

鐺,鐺鐺。迴盪在冗長的長街,在這個“葉問”離開後,被一石激起千層浪的冗長長街終於重歸沉寂。

這是蘇風,二十一世紀的一個現代人在古代的第一份工作。

一個月已過。接連愛琴海的三月之期,僅剩倆月。

可他卻沒賺到什麼鳥錢!

接下來,有什麼工作在等待他呢?

他能否如期贖回愛琴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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