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祕湘西 文化尋根」尋找苗疆邊牆

「神秘湘西 文化寻根」寻找苗疆边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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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苗疆邊牆

文/ 歐陽文章 圖/ 張 謹 向漢品 楊賢清

「神秘湘西 文化寻根」寻找苗疆边墙

荒敗的苗疆邊牆:擋住的是人,擋不住的是心。

1

驅車,往鳳凰縣城西南方向行進,山路彎彎,一路顛簸,抵達阿拉營鎮境內的亭子關,已是日暮黃昏。

尋找湘西大山深處的苗疆邊牆,必須從亭子關始。因為,亭子關是整個苗疆邊牆最西端的起點。

深秋時節,萬物靜穆。夕陽西下,尤添落寞。

或許,我們來得正是時候,只有在這個季節,才能體察到亭子關最真實的生命。

歷盡輝煌,抵達沉靜,是每個生命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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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數百里的苗疆邊牆見證了戰爭的傷痛

城牆古老、馬廄坍塌、兵營廢棄、驛道湮滅……一切都在時光的消磨下變得蕭條、破敗。永不消逝的是這些石頭裡迸發出來的戰爭的味道!

站在亭子關殘破的城牆上,思緒,有如這漫山遍野的野花野草,在蒼老的城牆下放縱地瘋長。

要想揭開“苗疆邊牆”的歷史真實面目,我們無法迴避一個民族——苗族。

史學家格必瑟曾說,“世界上有兩個偉大而悲壯的民族,一個是歐洲的猶太民族,另一個是東方的苗族。”

誠如斯言。苗族,的確是一個苦難深重的民族。

她歷史悠久,在中國古代典籍中,早就有關於五千多年前苗族先民的記載。苗族的先祖可追溯到原始社會時代活躍於中原地區的蚩尤部落。商周時期,苗族先民便開始在長江中下游建立“三苗國”,從事農業稻作。

它自生成以來,便伴隨著被殺戮、反抗、被驅趕、遷徙,他們從黃河流域至湘、至黔、至滇……一路頑強、倔強地生存於中華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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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關城堡從一個時空連接到另一個時空之中

湘西地區自秦漢以來就是傳統的苗族聚居區,歷史上通常被稱為“苗疆”,其位置處於漢代武陵郡五溪地區。具體的範圍直至清代文獻中才有明確表述:“北至永順、保靖土司,南至麻陽縣界,東至辰州府界,西至平茶平頭、酉陽土司,南至五寨司,西南至銅仁府,經三百里,緯二十里,周千二百里。”

其中,靠近漢區的苗民,多歸順於中央王朝,稱為“熟苗”,位於臘爾山為中心的“苗疆腹地”的苗民,因未“編戶入籍”,“叛服無常”,稱為“生苗”。

自秦漢統一以來,湘西苗疆一直遊離在中央直接管轄之外而成為“化外”之地。直到明清,隨著對邊疆的開發和中央政權控制的強化,苗疆民族矛盾激化,苗民起義頻發,所謂“30年一小反,60年一大反”。據記載,明朝276年間,發生的苗民起義就達30多次。

特別到了清代前期,清政府在苗疆土司統治區域實行“改土歸流”,並對“生苗區”進行大規模的軍事征服,力圖將整個苗疆地區納入中央征服的直接管轄,苗疆領地越來越小。尤為甚者,隨著清代“改土歸流”的推進,大量漢土居民湧入,與苗民爭奪土地,導致人地關係惡化,最終引發了乾嘉苗民起義。

清廷調集七省18萬兵力,費時兩年有餘,餘波延續到嘉慶十年,耗費軍費數千萬兩白銀,才最終平定起義,清軍兩位統帥福康安與和琳相繼亡於苗疆。

和琳死前曾給當時聖上上了一道摺子——《和琳奏陳酌擬苗疆緊要善後章程折》,直陳起義的根源在於苗疆“戶口日滋,地界有限,既未免生計日絀”,而漢土民的大量遷入,“逐漸設計盤剝,將苗疆地畝侵佔錯處,是以苗眾轉致失業,貧困無度者日多。”

所幸,和琳的身家性命和他的肺腑奏摺喚醒了清廷的痛定思痛。很快,清政府在苗疆“清釐界址”,實行“苗地歸苗,民地歸民”政策。並在明代的基礎上重新修建“邊牆”,配以數量龐大的堡壘、碉樓、哨臺、關卡、炮臺等軍事設施,形成了嚴密完整的軍事防禦系統,史書上稱之為“苗疆邊牆防禦系統”。

當然,除了規模浩大,數量驚人的軍事防禦設施以外,苗疆邊牆同時也是一套完整而嚴密的兵防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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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廢的鴨堡洞遺址

總體上看,鎮竿總兵作為苗疆最高軍事長官,駐紮在五寨司城(今鳳凰古城),也就使得鳳凰古城在很長一段歷史時期成為了苗疆乃至整個湘西地區軍事中樞,地位十分重要。五寨司城下設中前左右四營和乾州協,鎮守鳳凰和乾州境內的邊牆和各碉堡哨臺,構成防禦體系的核心。另設永順、沅州等協,河溪、辰州等營駐守於後方和兩翼,起到呼應和支撐作用。

清嘉慶六年(1801),鳳凰境內共駐紮總兵1員,都司1員,守備4員,把總19員,外委23員,額外14員,兵丁3566人,除此之外,還設有民屯屯丁1萬多人,苗屯屯丁5000多人,共同構成了苗疆邊牆防禦體系的軍事建制。

與之相對應,鳳凰境內有鎮城1座(鎮竿鎮,即鳳凰古城),營城6座(得勝營、鳳凰營、曬金塘汛、舊司坪汛、廖家橋汛、拉毫營盤),汛堡28座(竿子坪汛、三腳巖汛、潭江汛、宜都營汛等),屯堡32座(炮臺坡堡、龍滾屯、溝田屯等),碉樓、哨卡、炮臺千餘座。這七類軍事設施與軍事建制構成很好的對應關係。

這個時期也被認為是苗疆邊牆防禦體系最為鼎盛的時期。

在地理空間上,如果以拉毫營盤為中點。

往南,從宜都營盤到苜機衝汛堡、黃絲橋古城、舒家塘古堡寨,一直延伸到亭子關,直抵貴州邊境。

向北,從萬里城石邊牆、鳳凰古城牆及城樓,到鴨寶洞石邊牆,一路蔓延,到八公山屯堡,竿子坪老營盤,老頭營盤,越過吉首境內……

湘西大地,千里苗疆,被畫上一道南北縱橫三百餘里的軍事防線。

這條防線曾是一道傷疤,深深刻在百萬苗民的血肉之軀上。

這條防線曾是一道隔膜,兩個同屬華夏子孫的兄弟民族,一牆之隔,兄弟斷絕。

這條防線曾是一道溝壑,統治者用慾望將它澆灌,再多的土地、臣民也難將其填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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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古城東門城樓上的炮成了遊客的玩物

2

從亭子關下來。

一群遊客正在亭子關的入口,他們正在豪飲苗家的美酒,對唱苗家的山歌,歡聲笑語消融了歷史的沉重。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300裡邊牆,昔日銅牆鐵壁威風凜凜的苗疆邊牆從歷史深處走到而今當下……

今日的苗疆邊牆防禦體系當然沒有了昔日的輝煌。

史料記載,苗疆邊牆防禦體系中曾存在6個營城。如今,中營守備所在地廖家橋汛、左營守備所在地舊司坪汛、右營守備所在地清溪哨汛三處遺址已不復存在。

右營遊擊駐地得勝營盤,保存狀況較差。只有前營都司駐地鳳凰營(現在的黃絲橋古城)、中營守備所在地樂濠汛(現在的拉毫營盤),這兩座營城整體風貌保存較好。先後成為國家文物保護單位。

《苗疆屯防實錄》卷之一記載,嘉慶六年(1801),苗疆邊牆防禦體系有汛堡28座,現存汛堡僅13座,保護狀況參差不齊。

《湘西苗疆邊牆報告》記載,苗疆邊牆防禦體系在明清時期碉樓眾多,達千餘處,存留的只有310座,其中,272座分佈在鳳凰境內。

哨卡遺存44座。其中保存較為完好的僅剩5處。

300裡邊牆只殘留85段,總長僅13185米。

……

《鳳凰苗疆邊牆報告》編訂於2001年,是由湘西自治州文物局國家級考古領隊龍京沙編訂。十七年過去,龍京沙,這位把一生都奉獻給湘西考古事業的曾經壯碩的苗家漢子,如今已白髮蒼蒼,可想,苗疆邊牆防禦體系上的相關遺址肯定又消失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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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毫營盤被列入中國傳統村落保護名錄,成為旅遊景區。

顯然,時光之劍斬斷了苗疆邊牆防禦體系昨日的輝煌。

昔日的城牆在時光、風雨、野草間悄無聲息地侵蝕、坍圮、消失。

西防黔苗,北御楚苗的亭子關不再威風凜凜;用石頭壘成,曾經堅如磐石的拉毫營盤,如今在風中搖曳;雄踞高山之巔的黃坡屯汛堡、用水塘與石牆構建的森嚴壁壘——舒家塘營盤……都在秋日下顯得衰老、頹敗。

任何事物的衰落與消亡絕非偶然!

除了時光歲月的無情,苗疆邊牆防禦體系的衰亡更有其歷史的客觀原因。

清代重修“邊牆”之後,因國勢的衰落,整個防禦體系疏於監管。同時,隨著湘西地區的民族局勢逐漸緩解,邊牆、堡哨的軍事意義逐漸減弱。直至民國25年,湘西苗疆又掀起“革屯運動”,國民黨湖南省政府“廢屯升科”,結束了在湘西140年的“苗防屯政”制度,整個防禦體系被廢除。

新中國成立以來,由於政治以及社會經濟發展等多重原因,苗疆邊牆防禦體系沒有得到很好保護的同時更遭到各種各樣的人為損壞。

可以說,如今,苗疆邊牆防禦體系已然慢慢消失,逐漸成為一種歷史遺蹟。

當然,從某種意義上說,邊牆的消亡亦是一種慶幸。

邊牆坍塌,大山裡的苗民可以不經盤查、呵斥,便可越過邊境,和山外的苗民、土民、漢人互通有無,自由貿易。

碉樓倒下,荷槍實彈的兵勇無需再監視苗民的一舉一動,苗民們也可以低頭走路,踏實前行,不需要擔心頭上的劍弩、槍炮。

屯堡消亡,隨軍的家屬,可以返回遠方的家,沒有了“床前明月光”的相思,沒有了馬革裹屍而返的悲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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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田炮樓遺址

這種消亡見證了國家的大一統,民族的大融合。

從此,交流、共生、融合、共榮代替了隔離、壓迫、戰爭、鮮血。

苦難深重的苗族同胞從此開始新的歷史!

更值得慶幸的是,苗疆邊牆防禦體系如今雖然已經被廢棄,但它依然保留有大量的歷史遺存。這些遺存是歷史的見證。不管它如何衰老,如何脆弱,如何頹敗,它依然鏗鏘有力地見證、訴說那些茫昧難求的歷史。它們是整個華夏民族不可或缺的記憶,具有著不可替代的價值。

苗疆邊牆防禦體系由多重防禦工事和完整的軍事防禦組織機構組成,內涵豐富,蘊含著一個完整的軍事文化體系。是一種人類社會組織制度與思想應用在自然環境上的一次大規模改造實踐,並對這一地區的文化思想等多方面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特別在政治上,作為清廷“國家權力”切實進入湘西苗疆地區的一個重要表徵,在階級矛盾尖銳和民族關係緊張時期,苗疆邊牆防禦體系作為軍事防線,全面封閉,在一定程度上預防和阻止了外地“客民”,主要是漢人大批進入苗區,這就為苗疆,特別是“生苗”區內的苗族人民保留和維持了相對穩定和獨立的生活空間,形成了“苗地歸苗,民地歸民”,各守疆界的局面,維持了一個時期的政治穩定。

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兩面性。

一方面,苗疆邊牆防禦體系是封閉、壓迫與強權的枷鎖。另一方面,它的存在,客觀上又緩和了“國家” 與“地方”的對抗性緊張,同時也為地區經濟、文化發展提供了相應的空間。

記憶永遠是最彌足珍貴的財富。

面對昔日的輝煌也好,今日的落寞也罷,苗疆邊牆永遠無法抹去的是它的歷史存在,以及這種存在給予整個民族、人類的普世價值。

這些價值,在鳳凰縣城蒼老的北門城樓上,在舒家塘精美的窗花裡,在黃絲橋古城長滿青苔的石牆青瓦處,在新茶田偉岸的碉樓之上,在吳八月動聽的傳說中,在兵勇們夜夜思戀的遠方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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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與融合是潮流,外國遊客參觀鳳凰古城。

3

數百年間,“苗疆邊牆”因不斷遭受自然消磨和人為破壞而不斷消逝。同時,它又披著神秘的面紗,很少為外人所知曉。

直到“南方長城”被發現!

“南方長城”位於鳳凰縣廖家橋鎮永興坪村。永興坪村是苗疆邊牆全石營營盤遺址所在地。史料記載,全石營營盤始建於明嘉靖年間,形制呈圓形,佔地4000平方米,城邊設東、西2個城門,碉堡4個,呈品字形排列。

舊時,全石營營盤周邊一帶還建有永興坪哨卡、八斗丘碉堡,構成一營一哨一堡的較為完整的軍事防禦體系。

2000年4月21日,一位老人,登上永興坪哨卡遺址,在察看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磚只瓦”後,這位老人震撼了,他突然大喊一聲:“這就是我找了近半個世紀的南方長城啊!”

此語一出,震撼世界,“南方長城”,從此得名。

這位當年已77歲高齡的老人叫羅哲文,時任國家文物局古建築專家組組長、中國長城學會副會長,一輩子從事長城研究。上世紀50年代初,羅哲文便在相關史料中瞭解到中國南方有長城,沒想到,此次鳳凰一行,終於圓夢。

當天,羅哲文站在高高的山嶺上,四面春風拂面,白髮飄飄的他難掩心中狂喜,欣然賦詩一首:“總說長城在北方,豈知南國有巨防。鳳凰城外營磐嶺,碉卡巍巍壯西湘。”

在經過更為充分的考察後,羅哲文認定,整個“苗疆邊牆”防禦體系完全符合 “長城” 的定位標準,當為明長城的一部分無疑。

“南方長城”發現後,很快在世界範圍內聲名鵲起,那些被湮滅在歷史塵埃中的一段段“苗疆邊牆”遺址也逐步揭開了其神秘的面紗。

2001年,鳳凰縣政府從發展旅遊的角度考慮,選擇永興坪村、拉毫營盤等處遺址,要重修一段南方長城,並邀請羅哲文來進行原址地的勘測工作。

羅哲文欣然接受,再次踏上湘西鳳凰。

時光回溯,1952年,羅哲文受中央指派,重修北方長城,將長城作為國寶對外開放。當時,青春年少的羅哲文滿懷壯志激情,騎著一匹小毛驢,徒步登上八達嶺和居庸關長城,寫下了“要使長龍復舊觀”的豪情詩句。1953年,八達嶺長城修復完成,隨後,山海關、嘉峪關等段長城也陸續開始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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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古城:戰爭之城成了遊客的溫柔之鄉。

半個世紀後,羅哲文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會在湘西發現“南方長城”,而且,還要親自來主持修建。

每天,一大早,羅哲文總是最先來到施工場地。整個修復工程,秉承其師——著名建築專家梁思成“整舊如舊”的核心理念,羅哲文讓所有修復工程,嚴格按原址地修建。有時,哪怕為了確定一小段長城舊址的位置、走向,羅哲文都要往返測量20餘次。

某個黃昏,在一荒草處,羅哲文偶然在一雜草叢裡,發現一跺舊城牆,羅哲文用手輕輕撫摸,敲打,忽而,陷入沉思,忽而,一陣狂喜,甚而,拍腿叫好,這是因為新城牆的發現讓他久繞心間的某個疑惑豁然而解。

有一天,遺址的走向突然在某處中斷,羅哲文在原址附近苦苦尋覓,冥思。然後,他蹲下身子,雙手扒開叢生的雜草、荊棘,找啊找……片刻功夫,這位老人的手上、臉上,已是掛滿了血痕……

這位嚴謹的老人也有感性而可愛的時候。

有一次,羅哲文路過一個小土坡,隨行的隊員下坡後,正想去攙扶他下坡,沒想到,羅哲文一屁股坐到地上,從坡頂一骨碌滑下來,安全著陸後,老人竟孩子般嬉笑起來……

這位老人的血液裡、骨髓中都是長城,為長城的所有付出,在他看來都是一種幸福。更何況,“南方長城”是他親自命名的,他一定把它視作了自己的孩子,視作自己有生之年最後一個重大的夢想。

羅哲文的夢想很快實現了。2001年5月,一條全長1.78公里的南方長城在湘西大地上拔地而起,重現天日,再次震撼世人。此後,南方長城作為旅遊景點,迎接四方賓客,福澤當地百姓。

時間恍惚,10年後的2012年5月14日,88歲的羅哲文逝世於北京。

“年輕人,修長城,別怕累啊,修好了,你們就吃上旅遊飯了。”如今,當地的村民還清楚地記得,羅哲文曾多次和他們說起的這句話。

2011年8月,來湘西鳳凰實地考察的清華大學建築學院著名教授、博士生導師張傑重走羅哲文走過的路。經他和團隊的多方研究,將鳳凰縣轄內的“南方長城”即“苗疆邊牆”命名為“鳳凰區域性防禦體系”,“苗疆邊牆”再次被賦予新的生命內涵。

2012年,“鳳凰區域性防禦體系”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預備名錄,成為鳳凰旅遊發展又一張閃亮世界的名片。

2017年,鳳凰縣共接待遊客總人數1510萬人次。

鳳凰旅遊,蓬勃發展。

只是,“南方長城”上,欠一座羅哲文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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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湘西 文化尋根”採訪隊員在採訪

「神秘湘西 文化寻根」寻找苗疆边墙

2018年10月12日《團結報》特別報道。點左下方“原文鏈接”可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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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團結報

監製|龍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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