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太過於放肆,就算再跪個幾天幾夜,也是他自找的,不用心疼他

“公主,你怎麼如此的想不開,丞相府的公子休了你,你大可找陛下為你做主,陛下必然不會讓你受到委屈,可你為何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嗚嗚……”

……

鏤空雕花大床,風如傾靜臥在床榻之上,耳邊傳來的哭泣之聲讓她實屬不耐,眉頭輕輕皺起,她許是許久不曾進水,嗓子略顯乾澀。

“別吵了,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了?”

這聲音即便有些沙啞,卻依然動聽的如小橋流水,嚇得風如傾瞬間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她的嗓子……

不對,她的嗓子,當年就被毒啞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說話的機會。

為什麼……她還能發出聲音。

風如傾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她還沒有來得及理清思緒,便望見一個小姑娘欣喜的站在床榻之旁。

這小姑娘面容清秀,皮膚白皙,她的眼角還掛著兩行未來得及擦去的清淚,靈動的雙眸中滿含歡喜,一眨不眨的盯著已經睜開眼的風如傾。

“公主,你終於醒了,嗚嗚……”

公主?

風如傾緊蹙著眉心。

等等!

若不曾記錯,她貌似應該是在療養院,為何一覺醒來,會在這個地方?

“你是誰?”

沉默了半響,風如傾用那乾澀的嗓音問道。

小姑娘傻眼了,她愣愣的看著風如傾,似乎連哭泣都忘記了,俏臉煞白煞白的,滿眼都是驚慌。

“喂,你……”

風如傾剛想繼續追問,誰知小姑娘已經慌忙的轉身,飛快的朝著門外而去。

她伸手想要拉住她,手指卻從她的衣角劃過,帶過一陣風,從她的眼前消失。

太陽穴再次傳來一陣刺痛之感,風如傾伸出手指,輕輕的揉了揉她的太陽穴,也就在這一剎那,轟的一聲,一道記憶從頭腦深處湧了出來,差點衝破了她的腦海……

這一刻,輪到風如傾傻眼了。

她明明應該是在療養院,結果一覺醒來,就已經從華夏來到了這個叫做滄月大陸的地方。

而她不但成為了流雲國皇帝的長女,更是一個下堂棄婦。

是的,這具身體縱然貴為公主,卻是一個剛被休棄的棄婦。

原因很簡單,這個公主因有皇帝老子的寵愛,向來囂張跋扈,無法無天!自幾個月前在文武大比上對力壓群雄的丞相府公子柳玉宸一見鍾情之後,就立誓非他不嫁。

皇帝老子又對這個女兒極為縱容,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的給她。

女兒有所要求,怎會不應?

當即一道聖旨下去,令柳玉宸迎娶公主為妻。

可柳玉宸早就與太傅家的大小姐譚雙雙情投意合,故此,皇帝老子的一道聖旨,硬生生的棒打了這對鴛鴦,

柳玉宸縱然迫於壓力娶了這聲名狼藉的公主,心中怎會甘願?因此,成親數月,他都留宿在外,不願多看風如傾一眼,更別提同房了。

本來如此,也能相安無事的過下去!但公主太過跋扈,不但打了譚雙雙,還氣暈了丞相夫人,當即氣的柳玉宸不顧她的皇帝老子,一道休書休了公主。

對你太過於放肆,就算再跪個幾天幾夜,也是他自找的,不用心疼他

公主的一顆心都吊在柳玉宸身上,又不甘受休妻之辱,頓時一頭撞在牆上,一命嗚呼。

……

“風如傾啊風如傾,你當真是愚蠢,”風如傾將腦海中的記憶消化,她輕嘆了一聲,“他既然不愛你,為何要做出拆散鴛鴦之事,難怪會受此報應。”

風如傾最恨的便是以權壓人,棒打鴛鴦,誰知有朝一日,她會成為這種人。

至於這公主……不知是否巧合,她也叫風如傾,這倒免遭改名的麻煩。

只是不知道她在華夏的身體如何了。

既然靈魂來到了滄月大陸,那就說明,她在華夏應該已經死亡了,不知道弟弟是否能受得了這個消息?

眸光微微暗沉,風如傾抿唇不語。

在華夏那個地方,弟弟是她唯一的親人,當初,她被繼母毒啞之後,弟弟就義無反顧的帶著她離開了那個家,並且拼命的賺錢,只為給她一個好的生活。

後來他做到了,但她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只能被送去療養院休養,誰知最終,她還是沒能捱過去……

“那些年,我一直在渾渾噩噩的生活,估計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才給了我一次新生的機會,只不過我還不知這公主到底長得何等模樣。”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穿越也比成為孤魂野鬼要強。

好在室內就有銅鏡,她隨手便能拿到,只是當看到銅鏡內的人像之時,風如傾驚得手一抖,鏡子頓時砸在了身上。

誰能告訴她,鏡子裡的胖子是誰?

她之前的魔鬼身材呢?

風如傾欲哭無淚,她終於明白,為何柳玉宸會如此的嫌棄她。

這公主,不但囂張跋扈,聲名狼藉,更是一個巨大的胖子。

她唯一的優點,便是皮膚白到泛光。

可惜,一白遮三醜,一胖毀所有!

有這身材,她再白都掩蓋不了醜陋的事實!

“傾兒。”

風如傾的腦子裡正思索著減肥的計劃,門外便傳來一道欣喜的聲音。

她扭頭望去,就望見一個一個身著明黃色龍袍的男子快步走了進來。

這男人容顏英俊,臉如刀削,劍眉入鬢,一雙眸子溫和如水,如同暖融融的陽光,瞬間照入了風如傾的心中。

“傾兒,你沒事,你沒事真的太好了,若是你真的出事了,朕……如何和你已逝的母后交代?”

龍袍男子緊緊的握著風如傾的手,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風如傾歪著頭,一眨不眨的望著龍袍男子。

這個男人……便是原主的皇帝老子風天御?

如果沒有原主,這男人倒是個明君,可偏偏他對原主的溺愛毫無原則,更是不分青紅皂白。

“陛下,臣妾早就說過,傾兒一定會安然無恙。”

一道婉轉動聽的聲音從旁傳來。

聽到這聲音,風如傾這才看到風天御的身旁跟著位女子。

女子身著紫羅色紗裙,頭戴玉釵,形容端莊,笑意盈盈:“傾兒,你下次斷然不可如此莽撞,母妃知你醒了,已經命人準備了你最愛吃的豬肘子,稍後就讓人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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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天御不悅的皺眉:“蓉貴妃,傾兒剛醒,必須忌葷,朕已吩咐御膳房熬製清粥。”

“陛下,”劉蓉一慌,她生怕風天御動怒,急忙跪了下來,“請陛下息怒,是……是傾兒她無肉不歡,若是沒有一點肉味,她又會發脾氣,現在她剛醒來,萬一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陛下和臣妾?”

風天御為難的看向風如傾:“傾兒,你聽父皇一次,等你康復了你愛吃什麼父皇都給你準備,如今先養好身子可好?”

風如傾微微垂眸,沉默不語。

在別人看來,是風如傾對風天御的行為很不滿,故此,故意賭氣不說話。

事實上,剛才那一會兒,她已經從記憶中將這蓉貴妃給翻了出來。

原主的母親本為當朝皇后,卻在當年生她的時候難產撒手人寰,但皇帝老子並沒有因為皇后的離開便恨上原主,相反,恨不得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

可因原主缺少母親,皇帝老子又對她很縱容,捨不得讓嬤嬤太過管教,所以,原主向來無法無天,並且擅自偷溜出宮,遭遇了追殺。

若非是蓉貴妃的女兒捨身相救,怕是她早已天人兩隔。

當然,當初的蓉貴妃僅是一個嬪,因她的女兒救了原主之後,原主便與她熟悉起來,再加上蓉貴妃擅長哄人,把原主哄得直接喊她母妃,還藉著原主爬到了貴妃的位子上。

隨後,更是用盡甜言蜜語,把原主母親留給原主的鐵血令哄到了手。

而這鐵血令,是原主母親耗盡心血所培養的的軍隊!其恐怖程度,令各國軍隊聽聞名字便為之顫抖!

所以,無數人反對原主將令牌送給蓉貴妃,便連皇帝老子也勸過她,可她一意孤行,將當年追隨納蘭皇后的那些忠臣的心都寒透了。

“陛下,你看,傾兒都生氣了……”劉蓉的美眸中含著心疼,“所以,臣妾現在就讓御膳房……”

“父皇。”

風如傾沒有讓劉蓉將話說下去,她打斷了她的聲音,抬起頭,那一刻,她的眼裡似有浩瀚的星空,佈滿著星光點點,美得讓天地都黯然失色。

除了膚白之外,風如傾另外的一個優點,便是從納蘭皇后的身上繼承了這雙瀲灩的眸子。

可惜了,兒時的風如傾,還沒有這般巨大,那時候的她小小的一隻,雪白粉嫩的,和年幼時的納蘭皇后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因此,深愛著納蘭皇后的風天御,將所有的疼愛都轉給了風如傾。

不過,就算如今的風如傾只有眼睛與納蘭皇后相似,但風天御對她的疼愛,卻絲毫未減。

“我想喝水,還有清粥。”

她聲音乾澀,卻異常的堅定。

這一瞬,整個房內,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風如傾。

“傾兒,你……你剛才說什麼?”風天御愣住了,他連聲音都帶著明顯的顫抖。

剛才……傾兒說,她想喝清粥?

“父皇,我現在只想喝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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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風天御心中歡喜,也顧不得劉蓉此前的冒犯,急忙吩咐道:“來人,快吩咐御膳房為傾兒準備清粥。”

劉蓉的容顏略微僵硬,她的手指緊扣著手帕:“陛下,那臣妾為傾兒準備的豬肘子……”

“蓉貴妃,”風天御的俊臉沉了下來,語氣頗為不快,“你沒聽到傾兒的話?她如今只想喝清粥,你這又是何意?”

劉蓉的心裡越發慌亂,她總覺得這次風如傾醒來之後,仿若變了一個人似得。

之前的她,若是陛下讓她忌葷,她必定又哭又鬧,而這一次,她卻順從了陛下?

“陛下請息怒,臣妾只是,只是心疼傾兒罷了。”

“蓉貴妃,你逾越了!”風天御臉色冷沉,凌厲的聲音如劍,“這幾日,你就不用來看望傾兒了。”

這蓉貴妃本就讓他很不順眼,若不是傾兒一直護著她,她斷然不可能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陛下!”劉蓉揚起美豔的臉龐,那驚慌失措的小臉當真是我見猶憐。

便是她已經年過三十,這張臉,依然美貌依舊,眉目間風韻猶存。

奈何,面對著這張臉,風天御毫不動容,他僅是不停的寬慰著風如傾。

“傾兒,你剛甦醒,父皇生怕蓉貴妃又會給你吃那些油膩膩的食物,所以這段時間,就讓她別來看你了,可好?”

頃刻間,劉蓉慌亂的目光轉向了風如傾。

她死死的咬緊嘴唇,眼眸中透著緊張。

在她那焦慮的目光之下,風如傾突兀的一笑,她的聲音乾澀,喉嚨裡只發出了一個字音:“好。”

以前的風如傾愚蠢,為了這蓉貴妃,寒了無數人的心,就連納蘭皇后的孃家之人,也被她傷透了心。

現在的她,怎可能繼續被蓉貴妃耍的團團轉。

父皇不允許蓉貴妃來看望她,正和她意,她亦是不願日日被人打擾。

“陛下。”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從門口匆匆的走了進來,畢恭畢敬的單膝跪在地上。

“何事?”

風天御冷眸掃過,問道。

“啟稟陛下,柳公子與譚小姐已經在御書房外跪了一個時辰了。”

“哼!”風天御冷哼一聲,“讓他們兩個繼續跪著!直到跪到傾兒原諒他們為止!”

若不是這兩人,傾兒就不會差點的離開他,他沒有直接下旨宰了他們,就已經是看在丞相和太傅的面子之上,現在只是讓他們跪到傾兒原諒他們罷了。

也幸好傾兒如今醒了過來,否則,就算他們跪到天荒地老,他亦不會放過他們!

“父皇,”風如傾怔了怔,問道,“是不是柳玉宸和譚雙雙來了?”

“傾兒,柳玉宸對你太過於放肆,就算再跪個幾天幾夜,也是他自找的,你不用心疼他。”

風天御眉頭輕皺,他生怕風如傾會心軟,溫聲勸慰道。

傾兒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他將傾兒交給柳玉宸,可那柳玉宸又是如何對待她的?

不但讓她獨守空房,還硬生生的逼死了他的寶貝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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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風如傾眉眼彎彎,“當初確實是我的錯,我不該強嫁給柳玉宸,他心中有怨也屬正常,如今,我也算死過一次,相當於償還給他了,從今往後,他與我再無關係。”

一個心中無她的人,她無需留戀,再者,她也不是之前的風如傾,對於柳玉宸,說不上有什麼惡感,也沒有好感。

風天御愣愣的看著風如傾,感嘆了一聲:“朕的傾兒,總算是長大了。”

丞相府一家對流雲國向來忠心耿耿,但為了這個心愛的女兒,他不惜逼迫丞相之子迎娶傾兒為妻,如果傾兒能放下他再好不過,若是傾兒心中依然有他,那他就算打斷柳玉宸的腿,也要讓他一輩子陪伴在傾兒身旁。

“父皇,我這次昏睡期間,見到了母后,”風如傾垂下眼眸,輕抿著薄唇,“當年沒有人教過我的道理,母后統統教給了我,而且,父皇向來是明君,不能為了我而成為昏君。”

聽到這話,其他人還沒有感覺,唯獨劉蓉的臉色一僵。

這些年,風如傾是跟在她身邊長大,但她卻偏偏說出無人教她道理這句話來,這豈不是告訴了他人,她從未好好的教育過風如傾?

“傾兒,你見到煙兒了?”風天御心臟一緊,緊緊的抓著風如傾肥胖的手。

風如傾揚頭,微笑著看向風天御。

明明這一張容顏並不好看,但她的笑,卻如同陽光,燦爛至極。

“父皇,這件事,也並不是柳玉宸的錯,只是我太不懂事,非要嫁給他,我性格暴躁,肥胖醜陋,柳玉宸不願也是正常,所以,父皇別為此事遷怒丞相一家。”

說起來,柳玉宸確實沒有太多的過錯,他只是被逼無奈娶了一個聲名狼藉的女子,並且還是她的前身先打了譚雙雙,又氣暈了丞相夫人,而身為孝子的柳玉宸才一怒之下休妻。

如果不是她的前身太過強勢,如今的丞相府依舊一片太平。

“胡說!”風天御眉頭輕皺,不悅的道,“朕的女兒,乃流雲國第一,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哪怕長得比一般人要胖些,也胖的好看,誰都沒有朕的女兒貌美。”

風如傾一怔,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這當真是在父親的眼裡,女兒永遠最為美貌溫柔,若是風天御的話被天下人知道,還不知道會如何嘲笑他。

“陛下,你看時辰也不早了,稍後就要早朝了……”劉蓉已經從地上緩緩起身,緩步走至風天御身旁,她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如水一般。

風天御的眉目微有些不耐,他涼薄的眸子從劉蓉溫柔的臉龐掃過,再次望向風如傾。

“傾兒,時候不早了,父皇等下了早朝之後再來看望你。”

“父皇,我已經無礙了,你不用記掛。”

“那可不行,你是朕的女兒,朕自然要多陪陪你,”風天御從床頭起身,他氣勢凜然,霸氣張揚,“來人,公主近日身體不適,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來打擾她。”

他說話之時,轉頭望了眼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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