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話筒交給李詠,聽他留給世界最後的聲音

把話筒交給李詠,聽他留給世界最後的聲音

李詠說過,如果自己有一天死掉,不要送花,要送就送話筒吧。他知道,話筒就是自己的生命線。在節目中逗大家開心,這是他的使命,他知道觀眾的笑點,懂得觀眾的需求,並能沉浸其中。

撰文 | 張豐

知名主持人李詠在美國去世,讓人震驚也讓人惋惜。就像他的太太哈文所說的,“永失我愛”,她的粉絲也有這樣的感覺。


把話筒交給李詠,聽他留給世界最後的聲音


如今年輕人都愛看網絡娛樂節目,電視機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但是瀏覽網友們對李詠去世的評論,你會發現他對世界的影響要比我們想象的大得多。

由於央視的影響力,主持了《幸運52》和《非常6+1》的李詠,某種程度上也成為“國民主持人”,在央視這個嚴肅的平臺上,他開創了一種獨特的娛樂性。

他曾經說自己代表著“央視娛樂的底線”,很多人把這理解為他不媚俗,這當然是正確的,但是從另一個角度,我們也可以認為,他已經竭盡所能地開拓了央視娛樂的空間。每一期節目結束,他都要感謝觀眾,如今也到了觀眾應該感謝他的時候了。

不要小看娛樂的影響。能夠娛樂,讓娛樂成為人們生活的一部分,這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們所能取得的最偉大的成就之一。在這方面,李詠幾乎是開創性的,在湖南、浙江、江蘇衛視崛起之前,李詠幾乎是人們能夠看到的最好的娛樂節目主持人。他的節目,某種程度上也啟發了後來者。

對此,李詠本人有明確的認知。他說,如果自己有一天死掉,不要送花,要送就送話筒吧。他知道,話筒就是自己的生命線。在節目中逗大家開心,這是他的使命,他知道觀眾的笑點,懂得觀眾的需求,並能沉浸其中。


把話筒交給李詠,聽他留給世界最後的聲音


▲李詠在《非常6+1》

因為節目的成功,他得以主持央視的春晚,對主持人來說,這是最高的舞臺。但是他也在書中透露,自己並不喜歡春晚。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和別的主持人相比,他更想提供純粹的娛樂,而不是在節目中教化人們。

由於網絡的存在,我們得以窺見李詠生命的最後時光。他去世前的這段時間裡,哈文每天都在微博上發早安帖,她多麼希望這樣的早晨能夠永遠持續,但是告別的一天終於到來。

對李詠夫婦來說,在美國的17個月,當然是艱難的,但是也是寧靜的。他們遠離舞臺,遠離喧囂,遠離網友的謾罵與誤解,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

世界上還有另一個李詠:他不想討好太多人,只想討好自己的妻子和女兒。《詠遠有李》這本書所展示的就是這樣的李詠。他是一個愛情至上者,有時候他會充滿憂傷,但是在舞臺上他又會把這些隱藏起來。他本來想做一個丁克,女兒出生後,他加大工作量,想為女兒提供更好的生活。這是一個普通而又偉大的父親。

在告別的時刻。或許我們應該把話筒遞給李詠,聽一下這個話嘮留給這個世界的聲音,天真的、充滿愛的聲音。他愛這個世界,也配得上這個世界。

《詠遠有李》書摘

把話筒交給李詠,聽他留給世界最後的聲音

1. 她(女兒)出生之前我們商量過,一脫離母體,就是個社會人,不是我們倆的私有財產,我們當父母的,只不過是幫社會撫養她。

2. 最大的愛好之一,是倆人並排坐陽臺上聽隔壁家兩口子吵架。說是吵,其實只有一個憤怒的女聲:“你放手!放手我不打你!”第二天一問,原來是男的跟食堂裡的服務員多說了兩句話。這位大哥還是我們央視的顧問,在家被老婆連顧帶問,日子過得沒我快樂。

3. 我們住的單身宿舍只有11平米。一想到要當爸爸了,要養家,要給孩子儘可能好的生活,我就覺得肩上擔子挺沉。於是我開始拼命到外地演出,不久以後給了個詞兒,這叫“走穴”。

4. 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這是誰總結的啊?太精闢了。我對她是看不夠,想不夠,疼不夠,愛不夠。她身上的味兒啊,比什麼香水都好聞,都親切。

5. 在階梯教室上課,哈文恰好坐在我右側,我們倆中間隔著樓梯。我用右眼瞄她,側臉輪廓很美,就這麼一眼,我對她“一見鍾情”。

6. 上課時,我常常騷擾她。我從本上撕紙,用鉛筆給她畫像,速寫,畫完以後用圓珠筆細細塗,慢慢磨,弄出立體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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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詠與哈文、法圖麥

7. 一個月,那本簡明版《資本論》居然讀完了,儘管每天看不了幾頁就睡著了,醒了起來接著看啊,咱有的是時間。我敢說到現在為止,在我的同齡人裡,能讀完《資本論》的沒幾個。要問懂沒懂,懂得不多,但至少知道了什麼叫“剩餘價值”,以及馬克思和恩格斯之間的恩怨。最後還得出一個歪論:燕妮夫人多麼不容易啊!

8. 組裡同事都知道,李詠來了有兩個標誌,一是樓道里瀰漫著香水味兒,二是哈文辦公室裡傳來她肆無忌憚的笑聲。

9. 我就是要做給我老婆看,你放心,我不是這樣的人。而我們之間當然也有著百分之百的信任。當年我們租房子住的時候,鄰居只要看見哈文買一摞匹薩餅回來,就知道她又要出差了。因為我是一個宅男,我可以連續一個月不出家門,因為老不出門,我的跑車電瓶都放壞了。

10. 所以,諸位同行,這可是經驗之談啊。當你遇到一個全新的欄目,務必在其中給自己尋找一個小平臺,否則它立不住。像我這樣蠻不講理型的,可以強行搭建。您要是溫文爾雅型,也可以通過和平演變來達到目的。總之,一臺節目應該是主持人的外套,量身訂做。但凡成了披肩,誰披都行,就不好玩了。話說到這份兒上,您知道我為什麼特怕上春晚了吧?

在書裡,他還特別提到了,將來給自己錄一段遺言,專門在告別儀式上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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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詠與哈文(圖/@法圖麥的媽媽)

“歡迎大家光臨我的告別儀式,勞累各位了,你們也都挺忙。今天來的都是我的親朋好友,既然不是外人,我也沒跟你們客氣,走之前都說好了,今兒來送我,就別送花了,給我送話筒吧。我希望我身邊擺滿了話筒。人生幾十年,一晃就過,我李詠這輩子就好說個話,所以臨了臨了,都走到這一程了,還在這兒說話。沒嚇著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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