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進中舉後怎樣了?當了大官,卻表里不一,連蘇軾是誰都不知道

范進中舉後怎樣了?當了大官,卻表裡不一,連蘇軾是誰都不知道

母親去世,按照那個時代的要求,子女需要守孝三年,不能進行任何娛樂活動,在衣食住行方面也要格外注意。當官的必須給皇帝打報告請求“丁憂”(因父母去世而辭職),然後收拾行李回家。像范進這樣沒做官的,也不能再去考什麼進士了,得等待三年之後。

雖然不能立刻去考試,但中了舉的范進算是躍進了鄉紳階層,開始和這個層次的人交往了。這一日,處理完母親的喪事,張靜齋前來拜訪(也是舉人出身,范進中舉後第一個主動上門給他送錢送房子的)。兩人閒聊,張靜齋問范進何時將母親安葬,范進說近日辦喪事花費太多,已經有點捉襟見肘了。張靜齋於是邀請他一起去高要縣,看望考舉人時錄取他的老師知縣湯奉,順便打個秋風。

范進欣然同意,兩人一路來到高要,遞上名帖,湯知縣設宴款待。酒宴開場,大家都舉杯寒暄,唯有范進卻一動不動。湯知縣奇怪啊,用目光詢問:這是怎麼個意思?難道是嫌我的飯菜不好吃?范進不答,旁邊的張靜齋解釋道:“範先生正在居喪,按照理解,是不能用您的這種鑲銀的杯子和筷子的。”湯知縣這才恍然大悟,連忙讓人換上一雙象牙筷子,不想范進還是不動,最後拿來一副白顏色的竹子筷子,范進方才開始動筷子。

范進中舉後怎樣了?當了大官,卻表裡不一,連蘇軾是誰都不知道

看著范進這麼守禮,湯知縣發愁了。因為不知道範進是這樣的情形,所以他準備的菜餚都是雞鴨魚肉。酒杯筷子可以換,可素菜卻沒有準備啊,這可如何是好?正在思量間,卻一眼看到范進在“燕窩碗裡揀了個大蝦元子送在嘴裡”,湯知縣不覺會心微笑,同時也放下心來。

讀書到此,是不是有點奇怪,范進同志怎麼可以如此表裡不一?實在是讓人鄙夷啊!范進是苦讀多年的讀書人,對於聖賢之道、守孝禮儀爛熟於心,他大概是真心想按照規定做的,所以對於筷子啊杯子啊格外在意。無奈窮了太久,對好吃的實在沒有控制力。他原諒了自己,我們也原諒這個不久前還是窮書生的范進吧。

光陰輾轉,轉眼三年過去,范進來到京城參加進士考試。時光不僅一把刀,更是一個變形器,它已經將那個落魄潦倒的窮書生變成了遊刃有餘的官僚。范進首先來拜見當初錄取他的周進——此時他是國子監司業(國家最高學府副校長),對周進感激涕零,說自己終生都會感激老師的識拔栽培之恩。隨後在周進的一力扶持下,范進果然一舉得中進士,然後做御史,幾年後又被任命為山東學道,去主持山東省的舉人考試。范進54歲才中舉人,三年後57歲才考中進士開始做官,這一路攀升,怎麼也得個三五年,那麼范進這時候至少應該60歲了。60歲,我們已經是退休頤養天年的年齡了,可范進的人生才走入輝煌。

山東是周進的家鄉,於是范進從京城出發前特意來找老師,問有沒有能夠幫忙的事,需要照顧的人?周進告訴他,自己當年做過私塾教師,有個名叫荀玫的學生不錯,他若是來考試,你看看他的文章怎麼樣,要是差不多就錄取了吧。范進將這個名字記在心裡,來到山東主持考試。不想事情太多,他竟然把這事忘了,等到已經錄取完畢,第二天就要張榜公佈時才想起來,連忙讓下屬找這個名字。他們先在落第的卷子中找,找來找去找不到。這時有一個年輕的下屬說,我想起一件趣事,數年前也有一位老先生擔任四川主考,跟朋友喝酒,朋友喝醉了說,四川蘇軾的文章,是應該考第六等了吧?這位老先生記住了,後來回來對朋友說,我在四川當了三年考官,到處查訪,從來沒有見到那個蘇軾,這蘇軾大概是自覺文章不好,不敢來考試吧。

范進這些年一心讀八股文,根本不知道蘇軾是誰,當然也沒聽懂這個笑話。只是愁眉苦臉地說,那蘇軾文章不好,可這個荀玫是我的周老師要提拔的人,找不到可不好。屬下見領導連蘇軾都不知道,也不敢笑話,唯有悄悄忍著。最後有人提議,不妨在已經錄取的卷子中查找,這一查果然查到了,原來荀玫已經被錄取了。

范進中舉後怎樣了?當了大官,卻表裡不一,連蘇軾是誰都不知道

范進的故事到這裡基本就結束了,他最後一次出場在小說的18回,已經成為了人人尊敬的“範通政”、“通政公”。通政在明清是中央部門的四品官,大概相當於現在廳級幹部。在這一回中,書中人物說他是請假回鄉掃墓,看來范進這官當得相當不錯,此時他應該有六十多歲了吧?

當範通政在前呼後擁中回到家鄉時,一定會想起當年那個窮困潦倒、考了二十多年還沒有考上秀才的窮書生吧?也一定回想起曾經鄙視他、叱罵他後來又百般奉承討好他的岳父胡屠戶吧?對了,他的那個長得不好看的妻子,屠戶的女兒胡夫人還在他身邊嗎?他有沒有成為陳世美呢?

所有這些,作者都沒有寫到,讀者唯有自行猜想。事事變化無常,多少滄桑跌宕,不問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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