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入目的便是那個男人的臉。
他怎麼會在這裡?
“朕說過,沒有朕的同意,你不準死!”男人再次開口,依舊如此冷漠。
念輕歌回過神,看向門外,發現原來已經天亮了,看來自己昨日應該是暈了過去。
有些茫然的看著君無焱,“你來幹什麼?”
“朕乃天子,想去哪裡便去哪裡。”他起身,朝門外走去,“念輕歌,你記著,沒有我的同意,你不準死,我要你活著受盡煎熬。”
“死?太便宜你了。”
君無焱走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除了又給念輕歌心頭添上一道傷疤之外,什麼也沒有留下。
御乾宮
君無焱從冷宮回來之後心很亂,明明他是厭惡念輕歌的,可昨晚卻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到了冷宮,甚至還進去看了念輕歌。
再看到她昏迷不醒的時候,竟然會心慌,會害怕……
“皇上,臣妾給你熬了你最喜歡喝的蓮子粥,趁熱嚐嚐吧。”
吳清婉端著粥進來,她得到君無焱去過冷宮的消息之後,便立即趕了過來,絕對不能讓皇上對那個賤人有絲毫感情。
“放哪兒吧。”
君無焱依舊低著頭看手中的奏摺,甚至都沒有抬頭去看吳清婉一眼。
他的態度刺激了吳清婉,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那我給您放這兒了,您記得趁熱喝,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嗯。”
半響之後,吳清婉還是沒走,君無焱皺了皺眉抬頭看去,“還有何事?”
“臣妾不知該不該說?”她有些猶豫的開口,彷彿很為難。
“說吧。”
吳清婉猶豫許久,之後才戰戰兢兢的開口,“念家眾人入獄已久,但始終沒有行刑,天啟的百姓都說您……”
“說朕什麼?”
君無焱沉著臉,龍顏不悅。
吳清婉跪在地上,忐忑開口,“都說您忌憚念家軍,不敢殺念家眾人,說……沒了念家,您什麼都不是。”
“砰!”
她的話剛剛說完,君無焱便已經憤怒的將自己面前的桌子掀翻,“放肆!”
“皇上息怒!”吳清婉立即磕頭,十分委屈的開口,“臣妾也是聽人說的,現在皇宮內外都在傳,還有人說您對你念輕歌有了感情,所以才不對念家動手。”
“好!真是好得很!”他冷笑,世人竟然如此看他,那他到是要做點什麼了。
“傳令下去,今日朕親自監斬念家眾人,去將念輕歌給我綁到刑場,我倒是要讓這天下人看個清楚!”
“諾!”
梅蘭苑。
侍衛破門而入。
“你們幹什麼?”新蘭被嚇了一跳,連忙詢問。
“皇上有旨,將念輕歌綁至刑場,動手!”
一聲令下,原本躺在椅子上的念輕歌便被侍衛粗魯的綁了起來,她還有些回不過神。
君無焱將她綁去刑場做什麼?
僅僅是短暫的幾秒,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臉色瞬間慘白!
她猛然看向前來的侍衛,“是不是他要對念家下手了?”
沒人回答她的話,只是這樣更加讓她的心涼透徹。
“帶走!”
“姑娘……”新蘭試圖上前阻攔,卻被侍衛一腳踹開:“敢阻攔皇上的旨意,你是嫌命太長嗎?”
“別動她!我跟你們走!”
她突然嘶吼出聲,像是想起了連翹的結局,她怕了。
不想再有人因為她丟了性命!
念輕歌被綁著帶到君無焱面前,她看著坐在高位的男人,從未覺得如此陌生過。
“跪下!”君無焱冷眼看著念輕歌,冷漠的聲音從他嘴裡傳出。
念輕歌沒動,反而將身子站的更直了。
“啊!”身後的侍衛一腳踹向她的膝蓋,便讓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君無焱面前。
“知道朕今日為什麼叫你來嗎?”
念輕歌沒說話,只是眼眶微紅,多希望不是向她想的那樣。
“不急,很快你就知道了。”
話落,門外有大臣走了進來,“皇上,念家眾人已押赴刑場。”
“嗯,下去吧。”
君無焱揮了揮手,大臣離去,而念輕歌卻是此時愣住了。
原來真的是要對念家眾人下手了!
“你……要幹什麼?”她看著君無焱,聲音有些顫抖。
君無焱沒說話,衝一旁的公公揮了揮手,對方很快便將窗戶打開,兩人所在之處,正對著刑場,可以將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念輕歌看著自己的父母家人被送上斷頭臺,心中那一絲絲期望,都在此時徹底崩塌了。
“噗通”一聲,念輕歌跪在君無焱面前,“求你,放念家一條生路吧。”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明白自己的族人都是無辜的,只要君無焱願意,他們都可以活下來。
“念輕歌,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放過念家?今日我便要你親自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
他命人將念輕歌拉了起來,讓她站在窗戶邊,讓她的目光一直盯著行刑場,不準有一刻的閃躲。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隨著不遠處行刑官的一聲令下,念家眾人被一個個處死。
“父親!”到了她父親念正雲,念輕歌再也忍不住大喊。
許是真的聽到了她的聲音,念正雲朝念輕歌的方向看了一眼,張了張嘴,沒出聲音。
但念輕歌看出來,她父親對她說:“好好活下去!”
“不要!不要!”
她連連搖頭,用力掙扎著,可卻沒有半分效果。
一旁的君無焱就這樣冷眼看著,心中並沒有如他自己想象的那樣痛快,“念輕歌,念家落到今日地步,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是!都怪我!都怪我!”她吶吶開口,強行轉過頭看向君無焱,“所以你衝我來啊,讓我替我父親去死,讓我去死啊!”
“讓她看著,連眨眼都不許!”
男人冷冷開口,侍衛將念輕歌的頭轉了回去,讓她的目光直直的看著行刑場,一直到他父親的頭被砍下為止!
“不!”
饒是她吼的再大聲,可依舊改變不了她父親被斬首的命運。
再之後,是她母親、她大哥、她的全族人……
念輕歌忘了自己是如何看完整場行刑的,只知道自己從到到尾的眼淚都沒有停過,彷彿將這輩子所有的眼淚都流乾了。
她癱坐在地上,行刑完了,房間裡只剩下她和君無焱兩人。
她大哭,許久之後又突然大笑。
“我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緩緩站起身,一步步朝君無焱走去,“你知道嗎?是你親口說過要娶我的啊!”
“我君無焱何時說過要娶你念輕歌?可笑!”他冷哼。
心思飄遠,當年那個小女孩,才是他說過要娶之人。
若不是一直沒找到人,他怕是早就不願和念輕歌多浪費時間了。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她不想說什麼了,那年的一場相遇,讓她變成如今的模樣。
她真是後悔!
若是她不出現救了君無焱,會不會當年他就被那些小賊殺死了?
那樣會不會也就不會有今日了?
一步錯!步步錯啊!
她笑著,“你不配得到我的愛!你不配!”
她憤怒的咆哮著,整個人卻瘋了一樣朝君無焱衝了過去。
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殺了他!
君無焱看見念輕歌突然舉著刀衝過來,也是一愣,不過很快便閃過,順手將念輕歌制服,“想殺我?做夢吧!”
刀被扔在了地上,念輕歌也因為君無焱的用力而摔倒在了地上。
眼淚劃落,她看著君無焱,“我恨你!”
“無所謂!”
他不屑開口,轉身離開了房間,只留下念輕歌一個人癱坐在地上。
他沒走出幾步,身後便傳來了念輕歌放聲大哭的聲音,腳步一頓,心中彷彿被撕裂一般難受。
心中覺得可笑,自己怎麼可能因為那女人而難過?
念輕歌被押回了冷宮,她的哭聲卻沒有因此停止。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宮中人時常都能聽見從冷宮中傳來的哭聲,尤其是夜晚,彷彿永不知疲倦一般,哭聲不止……
御乾宮,太監急急忙忙走進大殿,“皇上,冷宮那邊出事了!”
話落,君無焱心頭頓時一緊,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何事?”
“皇……念氏哭瞎了眼!”公公差點下意識將念輕歌稱呼為皇后,幸好及時改了口。
聽到此言,君無焱蹭的一下從龍椅上站起,“怎麼回事?”
“奴才不知,只是聽那邊的宮人說,念氏的眼睛看不見了!”御前太監有些忐忑的開口,心中琢磨不透當今聖上的心思。
把念輕歌關進冷宮的是他,滅她全族之人也是他。
但最後卻還是會關心,會叫人暗中注意念輕歌的情況。
君無焱從殿上走了下來,朝殿外走去,“叫上太醫,起駕冷宮。”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冷宮,一路上君無焱都在想眼睛看不見的念輕歌該有多難過?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那女人的時候,那雙眼睛眼閃著光,好看極了。
可那個時候君無焱心中只有厭惡,念輕歌的一切都讓他覺得厭惡,自然是沒有心情欣賞她的雙眼。
可如今……
未完待續......
書名《衛淵君戲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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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沐深腳步一頓。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大哥,你一定要好好懲罰她!這麼對待奶奶,奶奶很難過!”許南嘉卻不依不饒。
涉及到奶奶,許沐深回過頭來,一雙清冷的眸疑惑的看過去。
又發生了什麼?
許南嘉興奮的不得了,這種小事兒,本來是不好去打擾大哥的,可現在正好被他撞上。
大哥一向對奶奶最孝順,所以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許悄悄!
想到這裡,她眼睛都亮了,將事情重新說了一遍,最後得意的等著看好戲。
許悄悄一直等她說完了,下意識看向許沐深。
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想要去看看,他是否會相信自己。
可許沐深一張冰山臉,永遠面無表情。
那雙眸子幽深的讓人一眼看不到盡頭。
所以,他到底是相信自己,還是相信許南嘉?
正在疑惑時,就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開口道:“你有什麼話說?”
噯?
許悄悄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本來以為他那獨裁的性格,肯定直接給自己定罪了,沒想到,他竟然會給她申辯的機會?
是因為昨晚的事兒,愧疚了嗎?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先把眼前的事兒解決了再說。
她咳嗽了一聲,收回那些小心思,看向許南嘉。
許南嘉撇了撇嘴,“她肯定不承認啊!”
“這的確不是我摔得。”
許南嘉立馬激動起來,“現在證據齊全,你不承認,也沒辦法!”
“誰說我沒辦法?”許悄悄推著輪椅,靠近了桌子,伸手拿起那個碎片,旋即皺起眉頭,“你這是在哪裡發現的?”
“垃圾堆。是傭人們打掃房間的時候,在你的垃圾筐裡看到的,本來打算扔出去,但是因為要給垃圾分類,所以就打開了手帕,沒想到就看到了裡面的東西。”許南嘉早就想好了說辭。
不過這話落下,許悄悄立馬嗤笑了一下。
許南嘉往前一步,伸出手指著她,“你笑什麼?”
“我笑你汙衊人,也麻煩動動腦子,這麼低端的手段簡直是太幼稚了。”
許南嘉臉色一白,緊張的看了許沐深一眼,見他依舊站在那兒,沒有反應,這才鬆了口氣,“你別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許悄悄指著那東西,“許家怎麼會有這種爛手帕?”
許南嘉頓時急了:“什麼爛手帕?這可是蘇州那邊特意買過來的絲綢!沒見識,真可怕。”
“對,對,我就是沒見識,沒見過這種絲綢,甚至到現在,手頭也沒有這樣的絲綢,所以?我哪裡來的手帕,去包摔碎的玉手鐲?”
許南嘉愣住了,“你,你是偷得!”
許悄悄聳了聳肩,嘆了口氣,一雙漆黑的大眼睛裡,全是戲虐與無奈,“對,我就是這麼腦殘,存心打碎了外婆送的手鐲,還要去偷個手帕來包裹,然後是害怕你們發現不了似得,扔在了垃圾筐裡等著傭人來收,我簡直是沒腦子!”
反諷的話,說的許南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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