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絕移民加拿大:祖國山河永遠也畫不完

陳金章是廣州美術學院原中國畫系主任,嶺南畫派紀念館館長。

早年師從嶺南畫派創始人高劍父,後受教於嶺南巨匠關山月、黎雄才等諸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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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1989年榮獲全國優秀教師稱號,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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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春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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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擅長中國山水畫,代表作品有:《南方的森林》,收入《中國現代美術全集》;《暮韻圖》,收入《百年中國國畫集》;《長江的黎明》,獲中南五省一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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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深得“折衷中西、融匯古今”精神真傳,歷經七十餘載的筆耕不輟,繪畫益發精進,被譽為當代嶺南畫派的“山水掌門人”,其作品被譽為“開創了嶺南派山水畫的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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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虎躍》、《棗園春》均獲廣東省美術展覽一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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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善於運用傳統筆墨,巧妙地吸收西洋繪畫某些特點,融匯在自己的創作中,使畫面既有現實感、又極具時代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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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先生寫生的時候從來不帶相機,只有毛筆和宣紙。找個地方,一住就是十來天——“人不大可能立即就對景物產生情感的,必須慢慢地觀察、尋找當地的特點。與和人交往一樣,對景物的情感也是需要培養的。感情培養出來了,你就能發現美,抒發美,自己也能享受大自然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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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紅了

陳金章在嶺南畫壇的地位已不需任何證明。他的藝術創作包含了一切藝術之所能感動人的兩個基本要素:勞動的難度和發自心靈的創造智慧。光有手藝,僅憑勞動的難度與強度還不能造就好的藝術家,也不能創造出傑出的繪畫作品。因為藝術創造是藝術家心靈智慧的結晶,是他觀察、體驗生活、領悟藝術創造原理的產物,也是他心智、靈性和感情的自然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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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寫生稿中,或青山、或紅樹、或雨榕、或山石,作品眾多,時間跨度上至六、七十年代,下至九十年代,其足跡遍佈全國各地,並延伸至世界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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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麼提供動力讓一位年近九旬的老人到現在還寫生不輟?“我的兩位老師:黎雄才、關山月先生在八十多歲的時候還出去寫生。”他回答道,“這兩位老師的成功就是從寫生中磨練出來的。兩位先生在抗戰期間被困西北,也因此留下了大量的西北寫生作品。特別是黎雄才老師,用毛筆畫了差不多兩千張作品,疊起來足有半人高。當時作為學生的我也因此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藝術家的成功必須經歷這樣的磨練。受黎先生影響,我在學生時代一上完課就出去寫生,這樣子一畫就畫了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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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峽帆影

陳金章藝術的過人處,正是在於他既是一位誠實勤奮的實踐者,甘心默默無聞地從事艱苦的藝術勞動,又是一位在藝術上不斷有所追求、有所探索和有所創新的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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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月、黎雄才都是著名的嶺南山水畫大師,他們一手締造了廣州美院國畫學院山水畫系。1958年,中南美專南遷至廣州成立了廣州美院,關山月是第一任國畫系主任。之後,他擔任廣州美院副院長,黎雄才接替了這一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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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西方藝術思想衝擊,傳統中國畫一度被冠以“彩墨系”之名。上世紀50年代中期以後,關山月和傅抱石一同在全國人大會議上提議,才恢復了“國畫系”,廣州美院是最早成立國畫系的高等美術學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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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畫不求表面的題材新,而是在繪畫語言中體現出作品的新意。但陳金章的畫很少是寫生小品,他一般是在素材稿的基礎上精心構思、提煉,昇華為完整的構圖。精細筆墨是他山水畫的一個鮮明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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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年擔任廣州美術學院中國畫系管理工作和山水畫教學工作,培養了陳永鏘、周彥生等一大批優秀藝術家,為嶺南繪畫的傳承和發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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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一直鼓勵學生“到沙漠中去吸取能量”,因為“沒有生活就沒有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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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創作是靠自己的感受,關老黎老很反對學生像他,我的畫沒有多少像老師。藝術最怕雷同,受齊白石、黃賓虹、李苦禪的影響度都不怕,但是藝術面貌不要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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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認為國畫一定要學素描,素描就是讓你學會造型,你沒有對著真人畫,沒有認真去研究,很難畫得好。楊之光老師全靠素描,筆墨那麼生動,沒有紮實的素描功底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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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舟已過萬重山

他較少用大筆勾畫和用大塊墨色渲染,而多用細筆中鋒點擦皴染,精細中沉雄朴茂而又秀逸多姿。在構圖章法上,事先他就有胸有成竹的安排,很少臨陣發揮取偶然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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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關黎都在西北呆過很長時間,他們對著山河畫,他們就靠西北的真山真水,這些就是素描。素描是很廣泛的,不要一下就否定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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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山水結構給人不同凡響的感受:行家譽之“粗獷博大、細微深邃”,謂其畫風“雄秀清遠”。

陳金章的啟蒙老師是位飽讀詩書的秀才,總是讓他背誦唐詩宋詞。後來他才發覺古詩詞的修養對於繪畫太重要了。

傾情於傳統文化,也就自然過渡到喜歡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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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認為:青年人多搞創作,多搞展覽是好事,畫不成熟沒關係,成熟是一個過程,想要張張都畫好,什麼大師都不行。很多有名的畫家,名作就那麼幾張,比如蔣兆和的《流民圖》,李可染的《萬山紅遍》。我一年能有兩三張好畫就很不錯了,其他都是習作,不算什麼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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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陳金章先生沿長江寫生。從宜昌出發,一條小船,今日在長江這頭,明日到長江對岸,一路到萬縣。這段現在遊船幾個小時就能抵達的距離,他用了整整一個月。正是日復一日的積累,最終,他的作品才能呈現出自己特有的雄強特質以及那撲面而來的抒情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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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反覆強調:“畫畫一定要有感情。”幾年前,他到增城採風,邂逅一株唐代至今的白花藤。瞬間,他被那種頑強的生命力震撼到了。當下就在現場寫生。千年藤枝的糾纏鬱結、朦朧俏麗,都想讓手中的毛筆有所觸動——不知不覺間,用了六小時!回來後,馬上根據手稿進入創作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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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說過:我這麼多年來,我教出來的學生沒有一個像我的,我的研究生,我帶了六批研究生,六批研究生裡面我鼓勵他們,千萬不要像我,如果像我就沒有前途,要他們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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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畫在清晰、明朗的基調中滲進朦朧、虛幻的感覺和率意的筆墨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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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我最反對畫大畫,山水畫畫大就容易空,古代的很多好畫都很小,畫畫不要一味求大,要求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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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頭的銀髮訴說著滄桑與藝術的積澱,鏡片後面的眼神散發著睿智和沉靜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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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山水畫既保存了來自大自然的勃勃生機,又有善於用筆墨規範表現個性的高超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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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畫在深沉中有飄逸感,在細緻、厚實中有詩意、樂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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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承繼嶺南畫派的傳統,在融合中西中確立自己的繪畫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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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適當吸收了西畫塊面造型、明暗和外光的處理方法,但納入到傳統筆墨的結構之中,格調和情趣有鮮明的民族氣派,畫風有強烈的個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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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歲月痕跡的老房子,堆滿書畫但裝設簡單,這便是著名藝術家、廣州美術學院名教授陳金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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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能再次回到校園,實在無法形容這種幸福的感覺。1980年代初,我受邀去加拿大講課。那邊想讓我加入加拿大國籍,但我喜愛祖國的壯麗河山,還沒畫完,也永遠畫不完,怎麼可以過去?這個讓別人豔羨不已的邀請,我最終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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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認為,畫面絕對不能有“廢筆”,要高度精煉,多一筆不行,少一筆也不行。這個想法主要受古詩詞的啟發。你看五言絕句,20個字就表達出那麼豐富的感情,實在了不得。我畫畫很慢,一幅作品一般要費時一兩個月。有一次帶學生去海南的尖峰嶺寫生,我被眼前的山水畫卷迷住了,為了畫一張一尺來長的小畫,一蹲就是三四個小時,兩隻山螞蟥在我的腿上吸得鼓脹脹的,我也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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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藝術家用對祖國山河的一片真誠和厚重之情,用自己純真的心靈和精湛的技巧,深深地感動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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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章很少賣畫,一輩子畫過所有的好畫都留在自己手裡,再貴都不賣,將來都是國家的。現在市場上流通的作品,不少是他贈送給朋友親戚的。

他曾講過:我要錢做什麼?為什麼要賣呢?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夠吃夠用、病了有錢看醫生就行了,幾十年都是這樣過來。——這當真是再樸實不過的心語吐露,再率真不過的藝術人格,再堅韌不過的文化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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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山

他看到很多畫家,也包括自己的學生,只想著賣畫賺錢了,感到非常痛心。陳金章說他不反對賣畫,但希望藝術家不能為此拼命去畫,只以賣畫為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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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界

陳金章畫畫很慢,一幅作品一般要費時一兩個月。有一次帶學生去海南的尖峰嶺寫生,他被眼前的山水畫卷迷住了,為了畫一張一尺來長的小畫,一蹲就是三四個小時,兩隻山螞蟥在陳金章的腿上吸得鼓脹脹的,他也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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