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屍臭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跟著陳老爺子他們去鬼樓，為了怕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就把手機開了飛行模式。沒想到這倒是讓哥們幾個擔心了。
看著他們關心的樣子，我不禁也十分感動。就是在這種患難的時候才能看出兄弟的可貴，我看了一眼桌子上菸灰缸裡滿滿的菸頭，估計他們這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覺。
“行，我這不是回來了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啥也別說了，一會到中午我就請哥幾個出去好好撮上一頓。”
“哈哈，那成！我今天非吃窮你小子不可！”
“等我先補個覺，養精蓄銳，到時候非把你們幾個給喝趴下！”
“就你，到時候看誰先喝趴下！”
阿偉揮了揮手，讓幾個人先別嚷嚷，然後拉著我說道：“華子，這次你確定是沒事兒了吧，那女鬼會不會……”
“應該沒問題了。”我瞅了一眼正在門外站著的小女鬼，對方正在用空洞的眼神看著我。
我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然後一擺手，厚顏無恥的說：“其實人家雖然死了，但是人還是很好的，特別通情達理。說開了就沒事兒了！”
“什麼！說開了？”
“哎呀，其實就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這玩意不能細說。”
我想了一下亂墳崗裡的陳天八還有帶著我去談判的黃老太太他們，如果想跟他們說明白還真不容易，乾脆就直接擺出一幅神秘兮兮的樣子矇混了過去。
“原來是這樣，既然沒事了那就行！誒，等等，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我去，就好像什麼東西腐爛了一樣。”
“我去還真有，老三是不是你的臭襪子沒洗又藏在床底下了，你快招了！”
老三大怒：“你別誣陷我，我要是藏襪子了，你能現在才聞到？”
我一皺眉頭，又是臭味！之前施雯雯在校門口就說聞到了一股臭味，怎麼到現在回到宿舍還是有臭味？
而且最關鍵的是，我怎麼什麼都沒有聞到！
看著他們幾個在老三床底下玩命搜索的樣子，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恐怖的可能！
“你、你們……過來聞一下，這臭味……是不是我身上的？”
老三好奇的看了我一眼，湊到我身邊就對著我的衣服聞了一下，然後立刻捂著鼻子向後跳了一步。
“我去，華子你身上怎麼這麼臭！”
“我也不知道啊？”
我奇怪的在自己袖子上聞了幾下，但是依然是什麼味道都聞不到。
這時候阿偉站了出來，說：“依我看，華子你一定是昨天晚上在鬼樓裡沾染了不乾淨的東西，這身衣服你就別要了，趕緊去洗個澡！”
我點頭稱是，直接鑽進洗澡間裡，把全身的衣服全都脫了個精光。
緊接著我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情，我全身的皮膚上除了之前暴露在陽光下的位置，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全都長滿了一塊塊不規則的暗紅色的、紫黑色的斑塊！
這是什麼鬼！
我嚇了一跳，拿手拼命的去搓這些地方，但它們就像是長在皮膚上了一樣，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掉不下來！
我盯著鏡子裡自己長滿了黑斑的身體，越看越覺得這些東西像極了電影裡面出現在屍體上的屍斑。
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但是聯想到之前所有人聞到的惡臭。這個想法越來越在我的腦子裡面得到了證實。
我明明是一個大活人，身上為什麼會長出來屍斑！
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門外的小女鬼搞的鬼，之前就一直是她想害我。說不定昨天被馬老爺子制服之後只是假意選擇和解，其實還是想致我於死地！
不對！我搖了搖頭。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按照七里墳裡那個八爺神秘的樣子來看，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難道是他想害我？
我腦子裡面立刻浮現出來，八爺在大半夜揮舞著鋤頭扒墳的樣子！
不行，我現在必須去找他！
想到這，我立刻穿上衣服就跑出了浴室，丟下一句‘我先出去一趟’，就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宿舍！
門外，小女鬼詫異的看了我一眼！
然後跟著我後面從樓梯上一路飄了下來，我沒有理她，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我身上的情況是不是她搞的鬼！
來到樓下，我直接就向著存放掛斗子摩托車的地方跑去，轉過來一個路口。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老爺爺突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收不住腳直接向著他撞了過去！
“對，對不起，我剛才……”
道歉的話剛說出口，我突然發覺不太對勁。剛剛我明明就要撞到那老人身上的，為什麼我好像什麼都沒有碰到！
我回頭驚異的看了一眼，然後恐怖的一幕出現了。大白天的，那老爺爺對我憨厚的笑了一下，然後他的頭突然就從他的肩膀上滾了下來！
我滿身冷汗的看了一眼滾在地上的腦袋。發現他還保持著那驚悚的笑容，眼珠直勾勾的盯著我！
“鬼啊！”
我大喊一聲，轉過身就拼命的向前跑去！路人全都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光看著我。
在跑過一個花壇的時候，我一不留神腳就絆在臺子上摔了一跤。一張疊的皺皺巴巴的紙張順勢就從我的口袋裡掉了出來！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這就是臨走時候八爺交給我的那張‘臨時牌照’，當時我隨手就把它疊了兩下，放在了口袋裡。
我剛想要過去把它撿起來，突然發現在這張紙的背面寫著‘81’這兩個阿拉伯數字。我剛忙把整張紙打開，發現在那臨時牌照的背面有用圓珠筆寫上去的1開頭的11位數字！
我愣了一下，呆了半天才發覺這可能是一個電話號碼！
我掏出褲兜裡的手機，坐在花壇上滿頭冷汗的撥通了這串數字。
在‘嘟’聲響了三下之後，陳天八蒼老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聽到電話這邊聲音的八爺，滿是得瑟的笑了三聲，說道：“你小子行啊，發現了我留給你的電話號碼，沒傻乎乎的又跑過來！說吧，什麼事？”
我語無倫次的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以及剛才看到的斷頭老爺爺說給了他。
電話那頭又傳來了他滿不在乎的笑聲。
“哈哈，我之前忘了給你說了。咱們這碗飯屬於是吃的陰間飯，給鬼幹活自然是要付出點代價！不過你不用擔心，你這只是偽死狀態，雖然身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屍體，但是你確確實實還是活著的。閻王爺的本子上，你的名兒還沒從上邊劃了。”
“至於能見到鬼？小子，我問你我之前告訴了你咱們這活是幹嘛的了吧。給鬼幹活，你連陰眼都不開，還幹個蛋。我之所以讓你在界碑上邊滴血為的就是這個！”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顧不得理會他說的‘界碑’是什麼東西，大驚道：“你的意思是說，我以後一輩子都要見鬼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有氣無力的哈欠，隔著電話我都能想象得到八爺那張懶洋洋的老臉。
“你說呢？我們這可不招臨時工。之前我給你說了接這活對你而言不一定是好事，你當時可是已經答應了。”
我頓時大感頭痛，沉吟了半天才咬著牙說道：“那這些先不管，我身體什麼時候才能變回正常人的樣子！”
“少則五六天，多則四五年。視個人的體質而定。”
“可是我現在一身的屍臭，而且身上都長滿了、長滿了……”
“屍斑。”陳天八補充道。
“對，你讓我現在怎麼出門！”
“哦？對了你還是個學生啊。在墳地裡邊待時間長了，這我倒是欠考慮了。這樣吧，你抽空來七里墳一趟，我教給你一個掩蓋屍臭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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