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核打擊後,雪花、冰雹是主流天氣,碧衍行星成冰雪世界

故事:核打擊後,雪花、冰雹是主流天氣,碧衍行星成冰雪世界

數天以後,核打擊引起的連鎖地震漸漸停息,海嘯的喧天波濤已有了回落的跡象。聯盟主衛要塞位於地下九千米處的一間巨大實驗室裡,一群身著防護服的科研人員正圍在一個玻璃罩前,認真的端詳並小聲的議論著什麼。玻璃罩內,躺著一具六翼“天使”的屍體。同層的另一間實驗室內,一群軍方的技術人員正在試圖拆開一具戰鬥裝甲。與此同時,已經成為主衛要塞最高長官的耿伊南坐在第十二層某間辦公室裡,皺著眉翻看著手中的一份報告。

聯盟主衛要塞是這次超級規模核打擊中唯一巋然不動的建築。不得不說,聯盟主衛要塞堪稱碧衍行星建築史上的神來之筆,這個初建於碧衍行星曆2514年的地下建築最初只是作為某個碧衍軍閥的彈藥庫存在,在後續的幾百年內被數次易手,但每次的佔據者都會不約而同的對它進行擴建和修繕,數百年後更是被碧衍聯盟作為方舟火種計劃的示範工程實施了巨大的投入,這才形成了現在這深居於地下的倒金字塔形永久性要塞,其實僅憑藉一組簡單的數據描述便可以知道主衛要塞的恐怖:最深處達到十五千米,共有十二層,第一層位於地下三千米處,面積達到六百平方千米,然後以逐層縮減,但最底層的十二層依然有六十平方千米,要塞內充斥著隧道、機房、武器彈藥、實驗室以及諸多大型的生態循環系統。

主衛要塞幾乎囊括了碧衍行星現階段各個領域的最高科技手段,它的第一、二層是基礎戰備資源儲備區,第三至第六層為生活區,第七、第八層為生態循環區,第九至十一層則儲備著高等戰備資源和一些從未對外宣傳過用途的區域,第十二層,則是包含了秘庫在內的聯盟核心領導區域。

現在,這座地下堡壘收容了第一輪攻擊倖存下來的諸多難民以及一小部分軍隊和警察隊伍,再加上原有的常駐人員,主衛要塞現有人口為一百六十二萬。兩天前被推選為最高長官的耿伊南已經開始著手把第六至第九層全部改建為糧食生產區,要熬過不知道會存在多久的核肆掠,可不是簡單的靠著主衛要塞裡的水淨化循環系統和電力循環系統就能做到的。

地面又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呢?敵軍的十二個半成品基地已經變成了十二個不規則的巨大湖泊——平均每個基地十枚600萬當量的核彈在一瞬間把基地撕成了粉末,並在碧衍行星的陸地上留下了十二個巨大的深坑,由此引發的強烈地震以及海嘯導致的海水倒灌在完全毀掉原有地貌後,在形成了十二大湖的同時,核風暴幾乎摧毀了地面上絕大部分的生物。核彈的轟鳴過後,碧衍行星的陸地上除了山林焚燒帶來的巨大噼啪聲外,再無其他聲息,沒有任何生物能在核衝擊波、核颶風中存活下來……

核打擊在碧衍行星的大氣層內產生了巨大的雲層,它完整覆蓋著整個行星,厚度達到近二十千米的紫黑色雲層的成分複雜得就像一種無解的毒藥,要命的是,它在絲毫沒有消散的意願,所有,它一邊嚴密的遮擋著陽光,一邊不斷的在天空中飄揚著暗色的雪花,把雲層裡的輻射物帶進海洋、滲透地表……

躲在簡易地下掩體的平民和預備役士兵在核打擊的一個月後遭到了病痛的襲擊,致命程度驟升的白血病、乳腺癌、肺癌、骨肉瘤、甲狀腺癌、皮膚癌瘋狂肆掠,越來越多的人病倒迫使仍舊健康的人們中的大部分逃回了地面,但他們都在二十四小時內倒在了已經荒蕪得像沙漠一般的原野上——沒人能在這種強度的核輻射中生存。

悲劇卻堅定的繼續著,沒有了陽光的照耀以後,陸地上的植物在數十天內不斷枯萎、倒下,就連廣袤海洋中也是如此,大量海洋動物的屍體沉入海底,並很快的在數日內變作一堆腐肉……

雪花、冰雹成了主流天氣,整個碧衍行星的氣溫在六十天內降到了零下十度以下,並繼續保持著增加的勢頭,按照這種趨勢下去,在未來的五到十年內,新的冰河期將會正式來臨。

碧衍行星像死星一般寂靜。

核打擊過去了七年後,碧衍行星徹底變成了的冰雪世界,但是冰雪的顏色卻讓人無法與潔白無瑕聯繫起來——那是一種斑駁的暗色彩,充斥著紫、黑、深黃——就像晚期肺癌病人吐出的痰那樣令人噁心。

聯盟主衛要塞在這七年內成功的完成了糧食基地的改建,雖說仍舊需要繼續實行糧食限量配給制,但耿伊南與他的輔官們對養活要塞裡的近兩百萬人有了很大的信心。要塞裡除了糧食外,還有充足的淨水和電力,這要歸功於戰前就一直值守在要塞內的兩萬名聯盟後勤官兵,如果沒有他們,沒人能完美的讓整個要塞運轉。七年裡,耿伊南麾下的研究人員破解了敵兵戰鬥裝甲的結構和動力配給原理,裝甲合金的複雜程度令人瞠目,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碧衍行星上不缺乏這些原料,從理論上來說,是可以實現完美複製的。不過破解完裝甲的動力源與配給迴路原理後,耿伊南和他的輔官們心底升起了強烈的哀傷——如果研究人員的計算沒有失誤,這些戰鬥裝甲的動力儲備已經基本耗盡,亦即是說其實當年只要把戰鬥再拖延一點點時間,這些戰鬥裝甲也會因為動力原因停止,即使敵艦上能夠進行補充,那也將維持在一個很低的水平以內。戰鬥裝甲內不是血肉,而是一臺體積不小運算功能卓越的光腦——這一點讓機械師們在打開裝甲後除了訝異之外更多了一份欣喜,回想戰鬥影像中那些動作敏捷殺伐果斷的敵兵,誰能想到它們居然會是在一堆電子元件外包裹了一層厚皮的傢伙?

沒有得到太多進展的是對那具“天使”屍體的研究,儘管研究人員已經取下了屍體上的一小部分組織,但除了獲悉它們的成分與人類幾乎無二外一無所知。

這七年裡,聯盟主衛要塞利用在三百年前便中止使用的電磁波傳訊技術聯絡上了數個其他的地下要塞,不過這些要塞的生態循環能力要遠低於主衛要塞,那就意味著他們要比主衛要塞的困難多得多,但是,誰能給予他們援手呢?答案是沒有人。

時間又緩慢得過去了六十四年,主衛要塞的人口增至了兩百四十四萬,耿伊南依然健康的活著,並且他和他的士兵們將會活得越來越滋潤。在過去的幾十年裡,研究人員破解了“天使”併成功研究出一種配方並製造出了一種性能穩定的藥劑。藥劑的最大功效是延長壽命以及獲得強大無比的肉體力量乃至精神力量。耿伊南是最早一批的受益人,他與他的輔官、一小部分士兵以及核心研究人員們一起分享了這個成果。藥劑效果體現最好的自然是耿伊南,現在他可以單憑肉體力量便可以掰彎直徑八釐米的實心鋼條。耿伊南在獲得這種原本應該屬於神的力量後,指揮著同樣注射了藥劑的六百名直屬衛隊成員在十六年內把主衛要塞的面積擴大了將近一倍。

科技人員把敵兵戰鬥光腦的性能提高了四倍後便到達了極限。主衛要塞出品的第三代戰鬥裝甲與戰鬥光腦匯合後爆發出的靈活性、速度以及戰鬥力已經遠遠超過了七十多年前的敵人。第三代戰鬥裝甲被耿伊南命名為復仇者,在命名的一瞬間,他的腦海裡掠過了妻子尉遲嫣然的笑容。

復仇者生產了一百一十七架後,主衛要塞裡的原材料消耗殆盡。耿伊南指示研究人員把研究重心放在了藥劑的進一步改良上。隨後,耿伊南命令一百名直屬衛隊成員駕駛著一艘新研製的巨型雪地飛艇離開了主衛要塞——他要爭取把其他要塞的倖存者們都帶到主衛要塞來。巨型雪地飛艇的運送計劃無疑是失敗的,儘管士兵們已經注射了藥劑,但是碧衍行星上的核輻射仍舊對他們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沒有在很短的時間內死去,在往返數次接來了近四萬面黃肌瘦的技術人員後,耿伊南眼睜睜的看著士兵們病倒,又眼睜睜的看著這四萬技術人員在慘嚎中死亡,他沉默了許久,下達了封閉主衛要塞的命令。

二十年後,耿伊南終於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藥劑的效用已經達到了極限。值得稱道的是,在耿伊南執政期間,他養活了近四百萬人口,並在指導研發出戰鬥裝甲和生命藥劑的基礎上,成功的掌握了堪稱神能的技術:生命轉植——換成地球上的說法是克隆人。但是耿伊南阻止了輔官們讓自己接受克隆的好意,一是因為主衛要塞的相關資源已經在這百餘年裡耗盡,二是他感受到了深深的疲倦。

耿伊南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留下了一句話:“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耿伊南死後的第二年,他的繼任者公侯淳向地面派遣了幾支探索隊。探索隊帶回的消息是令他震驚的:地面上斑駁的冰雪中,奇異的生長著許多從未見過的動植物,甚至在某些地區,還出現了人類活動的跡象。

儘管一些輔官和研究人員執著的用耿伊南的遺囑勸說公侯淳再等上幾十年,但欣喜若狂的公侯淳認為不需要再等待這麼久,他加大了派遣小組的數量,加大了蒐集證據的速度,試圖用數據和畫面說服人們:回到地面上去。

不是所有人都會願意呆在地下,特別是看到人類在地面的生存證據後,主衛要塞內形成了兩種對立的意見,一種是回到地面,實在不行再回來;一種是繼續呆在要塞裡,直至輻射程度減弱到適合生存的程度。

公侯淳揚著手中的照片對著反對者咆哮道:“現在已經適合生存了!更何況我們手裡還有抗輻射藥劑!”

半年後,公侯淳留下足夠的要塞維護值守人員和糧食生產人員後,帶領贊同回到地面的近四百萬人口走出要塞並以要塞通道出口為原地建設扇形地面聚集點,他運走了其中絕大部分研究成果和資源,這次意義非凡的遷徙先後持續了四個年頭才宣告完畢。持反對意見的一萬多人則在要塞大門打開的同時順著要塞第十二層的一條隱秘隧道悄悄的進入了另外一個新開闢的小型要塞,然後用高能炸藥炸燬了連接通道。這一萬多人包含了耿伊南最忠誠的直屬衛隊成員、研究人員和他們的親屬,而這個小型要塞,則是耿伊南專門為他們開闢的又一個家園。值得一提的是,這一萬多人只帶走了兩樣東西:生命藥劑和生命轉植技術——這些都是主衛要塞的核心絕密,就連公侯淳都還沒能獲得掌控的權限。

公侯淳的草率在數年後帶來了惡果:雖然新建設的地面聚集點加上抗輻射藥劑較為成功的抵禦了輻射傷害,但是人們依然被迫壓縮在有限的活動範圍內。輻射雲依舊牢固的佔據著天空,遮擋著陽光,在寒冷持久的惡劣天氣下,人們開始嘗試著違反禁令用糧食造酒,藉此抵禦寒冷的天氣,這很快成為了一種風潮,特別是人們發現把冰原上一種矮灌木長出的紫色果實的汁液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酒液裡會獲得更別緻風味和禦寒能力後,私釀很快便消耗掉了數量龐大的糧食儲備。如果領軍人物依舊是耿伊南,可能這種情況不會出現,但是現在是公侯淳,一個執著於掌控武裝的強權人物——他甚至試圖收買耿伊南的直屬衛隊成員。公侯淳最大的短板是迷信武力,深感糧食儲備即為生存延續之道的他下令用最嚴苛的手段對待私自釀酒的人們——有超過七百民眾被槍決。然後,暴亂髮生了。

跟隨著公侯淳走出要塞的民眾中的全部都是核打擊後出生的第三代甚至第五代,這些接受過很高程度教育的人們其實對滅世之戰的慘痛與苦難只侷限於書本和有限的數段影像資料,對於他們來說,在地面上自由自在的生存,比安分的接受軍管無疑更具有吸引力一些。

暴亂像瘟疫一樣在短暫的時間內便蔓延至了主衛要塞。公侯淳麾下士兵對自己同胞的遲疑和心慈手軟助長了叛亂者的氣焰,甚至有很多的士兵也跟隨著自己的親人們加入了暴亂的序列。數天後,暴動中的人們瓜分了目力所及範圍內的所有物品,以付出三十七萬傷亡的代價把公侯淳連同他的四萬兵馬趕回了要塞。

氣惱得全身發抖的公侯淳封閉了要塞入口,把剩餘的三百萬民眾留在了只剩下殘垣斷壁的新聚集點裡。這三百餘萬民眾僅僅為勝利歡呼了數個小時後便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要塞封閉意味著他們將不能再獲得源源不斷的食物,而附近這貧瘠的冰原顯然不可能產出足夠他們生存的糧食。

比這更可怕的是:暴亂破壞了聚集點的防輻射措施,所有的人現在都暴露在強度極高的輻射下。

民眾開始惶恐,原本就極為鬆散的暴亂組織很快變成了一盤散沙。人群開始四分五裂。在短短的十幾天內,近兩百六十萬人分成好幾塊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了聚集點——他們試圖去尋找適合生存的地點。

剩下的數十萬人則試圖回到要塞,他們不斷的在要塞通道門口附近徘徊、哭喊、央求,寄望於打動半個月前他們背叛的公侯淳。

公侯淳和他的輔官們通過監測器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等到確定自動遷徙的兩百多萬人已經離開要塞足夠遠以後,公侯淳又等待了十天。十天後,在破敗的聚集點內奄奄一息並且瑟瑟發抖的人們等來了冰冷的槍口以及其後射出的火焰——公侯淳下令槍殺了所有十週歲以上人,然後帶著剩下的兩萬多兒童回到了要塞裡……很快,冰雪便掩埋了這個罪惡。

在滅世之戰後的第二百六十九個年頭,碧衍行星上的冰雪開始出現了微小的融化痕跡。所有在陸地上生存著的人們都捕捉到了這一個變化——他們都是滅世之戰倖存者的後代。

從這一刻起,碧衍行星開始進入了一個極端混亂的時代。陸地、海洋除了生長著許多滅世之戰前聞所未聞的物種外,還多出了眾多怪異的動物,其中的一部分有著與碧衍行星人類極為相似的軀體,但它們有著一個共性:殘暴嗜血。於是它們有了一個共同的稱呼:異種。

在殘酷的冰原上生活了數代人,並抵禦這些動物和類人的動物無數次攻擊後,倖存者的後代們也變得更為強悍和野蠻,當然他們的壽命也比較先輩們縮短了許多。這些遺族零散的分部在碧衍行星的陸地上,形成一個又一個的聚集點,用武力與大自然抗爭的同時,也不時做出同類相殘的事情來——資源的搶奪與佔有是一個永恆的理由。後來,他們被一直深居在地下的人稱做原野人,原野人則把深居在地下的人稱呼為傳承人,他們彼此都認同了這種稱呼。

當越來越多的冰雪融化掉之後,主衛要塞再一次開啟了大門,這一次,走出來的是數支裝備精良的軍隊。這個被公侯淳後裔們牢牢掌控的要塞在這一百多年裡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軍工廠,深居的地下的人們這一百多年除了吃喝拉撒外來主要做的事情只有三件:製造武器,改良武器,試驗武器。

這些軍隊雷霆般的以要塞為中心點向四周擴散,用殺戮征服了一個又一個的原野人聚集點,在捕獲大量的人口以後,他們挑選了其中健壯的部分帶回了要塞,然後派出幾支工兵幫著修繕了已經被招安的聚集點。再然後,他們宣佈成立了公侯帝國,並建立了以收購礦石為主的貿易區域。他們不得不這麼做,因為要塞裡的金屬資源已經早在數十年前便已經耗盡。這也是他們為什麼不繼續擴展領土的緣由。

公侯帝國推翻了以往的紀年,把滅世之戰的第二年稱做新時代元年,其實,稱呼做混亂時代似乎更為貼切一些。

公侯帝國購買礦石的“貨幣”是無汙染糧食和純淨的飲用水——這兩樣物品在輻射仍舊肆掠的碧衍行星無疑具有無比的誘惑性。要知道,輻射程度並沒有比滅世之戰減弱多少,特別是冰雪逐漸融化以後,原本封存在冰層裡的放射物質反而與土壤、水源“貼”得更為密不可分。另外,陸地上可以供原野人無害使用的食物不僅少得可憐,而且想獲取它們必定會冒著巨大的風險,輕則受傷,重則殞命。

而挖掘礦石則要安全的多,畢竟公侯帝國貿易區還有挖掘工具出售或租賃,甚至他們還提供了有限的技術指導,比如怎麼讓礦洞更堅固以及分辨礦石等等。其實他們也不得不這麼做,原野人中的絕大部分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識的傳承。

公侯帝國成立一年多以後,在它東南方向約莫一千七百千米處的一片丘陵地域中也出現了一個大型聚集點。聚集點的領導者把這個六芒星狀堡壘似的建築稱做“復仇嶺”。復仇嶺的真實面目在隨後的十年裡被人們慢慢揭開了——他們就是當年與公侯淳分道揚鑣的那些人以及他們的後代。不過有一點是復仇嶺之外的人無從知曉的,那就是當年的那一萬多人中,至少還有四千餘人仍舊活著。

復仇嶺擊潰諸多盤踞在四周並窺伺他們的原野人勢力和公侯帝國的試探性攻擊後,很快也建立了一個貿易區,不過他們收購的卻是奇異動物的屍體、血液和植物的塊莖、葉片。復仇嶺的“貨幣”除了糧食和淨水外,還有兩種藥劑:抗輻射藥劑和體質藥水。不過他們宣稱拒絕和公侯帝國交易。讓人感到吃驚的是,公侯帝國選擇了沉默。

公侯帝國其實對體質藥水的興趣極為濃厚。在情報部門的運作下,一名原野人用十六具異種動物的屍體和一大袋明顯有劇毒的植物塊莖交換了一小支一級體質藥水。這支體質藥水很快被注射進了這名原野人的血液裡。這名原野人在熬過了數個小時的高燒和全身刺痛後,公侯帝國的研究人員發現這名原野人的力量、速度、敏捷平均增加了約莫兩倍。公侯帝國的情報人員果斷的讓這名原野人去復仇嶺又交易了一次,這一次換回的,是一支二級體質藥水。藥水的效能把原野人的力量、速度、敏捷再次提高了兩倍。就在情報人員打算讓這名原野人進行第三次交易時,這名原野人憑藉著新獲得的能力逃離了公侯帝國情報部門的掌控。不久以後,這名原野人收編了四個小型聚集點當起了名副其實的山大王,並給自己起了一個很讓公侯帝國添堵的名字:大公侯淳。

大公侯淳的智力很有可能也獲得了很大程度的提高,所以他屢屢都躲過了帝國情報部門的追捕,並很聰明的在游擊戰中不斷的擊傷敵人、繳獲武器,武裝從屬,一邊還保持著跟復仇嶺極為密切的商貿關係。

不過後來大公侯淳也吃了一次莽撞的虧,在注射完一支三級體質藥水後,信心爆棚的他試圖搶劫復仇嶺的藥水兌換處,結果被一個容貌俊美到無可挑剔的男人像拍蒼蠅一樣的一巴掌便拍出了復仇嶺堡壘。皮糙肉厚的大公侯淳撿回了一條命後便再也不敢邁進復仇嶺三百千米以內的範圍。某次酒醉後,他心有餘悸的向從屬們回憶說,當那個男人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看見了神。

公侯帝國的武器和復仇嶺的藥水慢慢的增強了原野人的實力,他們開始向原始領地以外的區域探險,然後帶回更多新奇的東西和消息,當然,相互間的殺戮與掠奪也變得更為頻繁……

在隨後的十幾年裡,碧衍行星的陸地上陸續崛起了四個龐大的勢力,它們憑藉著方舟火種計劃的地下要塞稱霸一方,並且也開闢了一些集貿據點,不過它們謹慎的遠離著實力最強的公侯帝國,卻又如出一轍的與復仇嶺保持著一定的關係,同時它們之間還相互敵對。它們是暗麓之森、蒼寂冰原、離蕪高地和呼嘯平原,它們與公侯帝國一起瓜分了碧衍行星大陸的二分之一,剩餘的二分之一,充斥著未知的兇險。

在穩定了糧食產出後,以公侯帝國為首的各股勢力開始試圖在逐漸解凍的原野上建立秩序,而原野人從勢力集團手中獲得了像武器、糧食這樣的生存保障後,基本的社會秩序開始慢慢復甦,兩種力量推動了一種叫文明的東西向前滾動了一段路程以後,碧衍行星大陸出現了滅世之戰後難得的安寧。罪惡固然依舊存在,但反對罪惡的呼聲卻日漸高漲,原野人越來越感到應該把槍口和拳頭集體對準原野、叢林中的野獸,在這種強烈願望的推動下,一小撮智慧較高的原野人開闢了圖騰信仰以及成立了簡陋的宗教。宗教的出現在很大程度上安撫了原野人那顆躁動的心臟,與勢力集團的利益遙相呼應也得到了陸地強權們的默認,在這些綜合因素的引導下,各個原野人聚集點開始向小型城鎮轉變,雖說建築依舊簡陋,但是規模擴大的同時,也相繼出現了酒鋪、小型集市。

簡陋的石板路旁聳立著眾多石基土牆木樑草頂的逼仄住房,石板路上不時會出現一個身上穿著獸皮或者是軍用帆布做成的衣褲,手裡拎著散發著血腥味的獵物,肩上卻扛著重量超過17千克的重型狙擊槍的原野人——這竟然成了這個世界最常見的畫面,至少,在呼嘯平原裡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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