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29日上午10點左右,微博又爆了。
這次不是因為誰官宣,誰結婚,而是一位陪伴了許多人長大的著名主持人——李詠,永遠離我們而去了。
其妻子哈文的發佈微博稱:在美國,經過17個月的抗癌治療,2018年10月25日凌晨5點20分,永失我愛......
本以為是什麼假新聞,沒想到李詠老師真的走了,震驚、難以置信,或許是更多人的感受。
明明記憶裡,他還是那個留著中長卷發,說話風趣幽默,帶給了我們許多歡樂的主持人啊。
一檔《幸運52》陪伴過多少人成長,一頭捲髮和一張長長的臉是成了他的標誌,也成為很多人喜歡他的原因。
還有《非常6+1》,無論是激動人心的“砸金蛋還是砸銀蛋”環節、熱情洋溢的開場白,以及6+1的經典手勢...... 都是無人替代的啊。
回想自己的童年,可以說是看著詠哥的節目長大的,可生命的逝去總是這麼得讓人猝不及防。
一句“我是主持人李詠”,成了粉絲永遠的夢。
一句“永失我愛”,更是成了妻子哈文心中永遠的痛。
曾經,在美女如雲的校園裡,一個叫哈文的美麗女孩引起了李詠的注意,這一愛上就是一輩子。
他倆先是同班同學,後是初戀情人;既是一對夫妻,還是同事搭檔;哈文既是李詠的愛妻,又是他的老闆;李詠在臺前,哈文卻“藏”在幕後。
李詠說他最怕哈文,他說老婆就像塑料花。
“塑料花,很普通,但永不凋謝,擺哪兒是哪兒。”
乍一聽這話,估計哪個妻子都不樂意,但李詠的解釋卻充滿著最真切的情感。
“科學家深入分析人類荷爾蒙,得出一個令人失望的定律:所謂“愛情”,保鮮期不超過36個月。
或許不少人都親自驗證了這一說法,但是對我來講,愛情是無限期的,就像塑料花的花期一樣永恆。”
可如今,塑料花還在,欣賞的人卻不在了。
2017年8月9日,哈文曾在微博上問:艾滋病疫苗都有了,癌症疫苗還遠嗎?加油吧科學家們。
現在看來,讓人五味雜陳,原來一切都是有緣由的。
今年,哈文低調解散了和李詠一起創辦的節目製作公司,原來她是為了陪李詠一同對抗癌症。
丈夫的病情她早已知曉,哈文一直在默默陪伴、默默祈禱。
連續多月的“早安”、“早”,想要的只不過是丈夫有力的回應罷了。
去年的感恩節,李詠老師發了最後一條微博,感謝妻女及所有人。
今年8月13日,北京,李詠哈文夫婦攜女兒現身首都機場。
最後一次和老婆哈文同框機場照成“絕唱”。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有跡可循。
李詠老師的離世對我們來說是青蔥歲月無法寓言的痛,但對哈文來說卻是“永失我愛”。
相愛的兩人,天人兩隔,我為你道早安,卻再也得不到回應,這種難過無法想象。
作為看著《非常6+1》長大的人,真的很感謝哈文女士陪伴李詠老師走過了難熬的17個月,我們也會永遠記住這個最經典的手勢:
“詠別”了,李詠老師。
願天堂沒有癌症,願天堂沒有病痛。
李詠《吾妻哈文》
我爹告訴過我,上大學,有幾件事很關鍵,頭一件就是交女朋友。
但是上大學以後好幾個月,我都很自閉,不和同學來往。老覺得自己是偏遠地區來的,和大城市的孩子們玩兒不到一塊去。
每週末我都去中央美院學畫畫,很多女生對我感興趣,我是她們餐後寢前的話題人物:這個男生很怪,不說話,走哪兒都背個畫夾子,但我只對其中一個女生感興趣,她就是哈文。
在階梯教室上課,哈文恰好坐在我右側,我們倆中間隔著樓梯。我用右眼瞄她,側臉輪廓很美,就這麼一眼,我對她“一見鍾情”。
開學後不久,快到聖誕節了。我們班同學聚在一起包餃子,其實也是找機會熱鬧熱鬧。哈文是穆斯林,大家就和她的飲食習慣,專門從回民營買了羊肉餡。
我自己瘦,所以偏愛胖乎乎的女孩兒,哈文特別符合標準。吃完餃子,大家一塊兒跳“黑燈舞”。我摟著哈文三步兩步亂轉,正值青春期,血脈賁張,心想此時不表白,何時表白?
“哈文,你心目中的男朋友什麼樣?”我心懷叵測地問。
“至少一米八吧!”
一句話把我噎住了。上來就說身高,這不明顯衝著我來嗎?但人家話已經說到這兒了,繞也繞不開。我只好多問了一句:“最底線呢?”
她遲疑了一下,很認真地想了想,說:“怎麼也得一米七五吧。”
這麼說我就有自信了。我底氣十足地告訴她:“上禮拜體檢,我一米七五五!”
表白之後,哪想麻煩了,她不理我了。
過了些日子,看我沒頭蒼蠅似的,她估計也不落忍,約我到了個地方,很委婉地說:“那事兒,我爸不同意。”
“為啥不同意啊?”我猴急猴急的。
“我爸說,現在還年輕,以學習為重。”她很聽父親的話。
“咱倆除了一塊兒吃飯就是一塊兒學習,沒幹別的啊!倆人學不比一人學好嗎?”我擺事實講道理,挑戰她爸的權威。談戀愛就耽誤學習?偏見。
見她有點兒答不上來,我乘勝追擊:“你覺得我怎麼樣?”
“挺好的。”
“那不就完了嗎?你覺得我好,我也覺得你好,還有比這更合適的嗎?”
那時候她沒我心眼兒活,我說兩句她就無言以對了。
1988年的元旦對於我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那天晚上,我買了兩張票,請哈文看演出。她還真來了。站在一片核桃林旁邊,我說:“哈文,我是個很認真的人,你別老羈押著我。我爸說,讓我上大學找個女朋友,我就看你挺好的,就願意你當我女朋友。憑我這條件,你吃虧嗎?要麼你現在就宣判我死刑,我就再沒這念想了,天涯何處無芳草,要麼你就……”
本來我是打好腹稿的,說著說著就即興發揮了,最後一彎腰,“唄兒”從地上拔起一朵野花,“你要是同意,就把這花接過去,不同意就別動。說吧,就這麼點事兒,簡單!”
悶了好一陣兒,她都沒說話。最後,她一伸手,把花拿走了。
是誰說的“路邊的野花不要採”?大錯特錯!野花是有生命的,更是有使命的。一朵野花,就這麼改變了李詠的一生。
1989年春節,我這個醜女婿上門去啦。哈文提前透了口風給我,她爸是個大孝子,搞定她爸,首先要搞定奶奶,奶奶高興,全家高興。
坐火車到寧夏已是傍晚,第一件事就是拎著禮物去三伯家看奶奶。奶奶長,奶奶短,嘴兒是要多甜有多甜。奶奶喜歡得不行,拉著我的手不放。
和哈文家人一起聊天,我才知道她父親不簡單,是一位中共高幹。二十多歲的時候,就被任命為本溪市稅務局長,周恩來總理親筆手書的委任狀。1958年,他赴寧夏負責成立回族自治區的籌備工作。
聽到這段歷史,我對準岳父肅然起敬。別看我在家是老疙瘩,不怎麼幹活兒,到了這兒,可有眼力見兒了,特會獻殷勤。準岳父起得早,每天早上6點,他起我也起,他做早飯,我打下手。
幾年以後,我們大學畢業,哈文被分到天津電視臺工作。我送她過去,受到寧夏回族自治區駐天津辦主任的熱情款待。席間,還說起一段往事。
我瞭解到,哈文父親當時不同意她交我這個男朋友,還曾吩咐辦事處主任:“趕緊給我女兒物色個男朋友,必須是穆斯林,研究生!”
我雖然保持穆斯林的生活習慣,戶口本里民族一欄卻是“漢”。看來在老人眼裡,這是個大問題。
到了第二年,我已經將哈文一家老小“拿下”,順利通關,父親又去天津視察。天津辦主任犯愁地彙報說:“您囑咐的事兒,我一直想著呢。可我們這邊兒回族的研究生不太多,還沒碰上合適的。”
“嗨!這都什麼時候的事兒了?”父親大手一揮,“甭找了,人都帶家裡去了,老太太帶頭同意!”
大學畢業後,我被分到中央電視臺,唯一的一個播音員名額啊,本來是一件大喜事。誰承想,還沒摸清楚央視大樓子裡面什麼樣,我在順義接受完10天保密培訓,就直接被髮派到西藏電視臺播《西藏新聞》去了,一去就是一年。對於一個沉浸在熱戀中,同時滿懷抱負的年輕人,這是多麼沉重的一個打擊啊。
那年我23歲,一個人在西藏,開始讀尼采。又開始每天一封信,傾訴思念,傾訴孤獨。
終於等到快要回來的日子了。而此時,近鄉情怯。積蓄已久的思念、愛戀、渴望竟然全部化作了不安和不自信:一年沒見,這姑娘不會早被別人騙走了吧?
我訂好了回程的機票,卻特意地沒有告訴她時間。飛機在首都機場落地,我便開始一路馬不停蹄。先回臺裡報到。報完到,我趕緊去“四聯”理髮,又變回原來的小分頭。然後回去洗澡、刮鬍子,換上新衣服,新襪子,連腳趾甲都剪得乾乾淨淨。
穿戴一新,坐地鐵到西單,在華威商場買了一枚藍寶石戒指,花了我9個月的工資。又在一家花店買了99朵玫瑰,仔仔細細包好,莊嚴地捧在懷裡。
接著,我趕到長途汽車站坐小巴直奔天津。為什麼不坐火車?火車倒是便宜,太慢,我等不及啊。
車到天津,已是暮色四合。我捧著99朵玫瑰站在路邊發傻。上次來是白天,有人接送,現在這黑燈瞎火的,哪兒是哪兒啊?沒辦法,只好又打了一輛出租車,把我送到了天津電視臺。
逡巡片刻,我來到哈文的宿舍門前。沉住氣聽了聽,屋裡沒有聲音。我舉起手,“噹噹噹”,在門上輕輕敲了三下。沒人理我。“噹噹噹”,又敲三下。“誰呀?”哈文的聲音,有點兒不耐煩。
我直到今天還依然記得,那一刻,我心中的忐忑。我怕啊,生怕她對著門外,喊出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不,別說名字,就算她兀自在屋裡嗔怪地說上一句“真討厭”,老子就能一腳把門踹開!我還是不吭聲,屏著一口氣。“噹噹噹。”緊接著就聽見咚咚咚咚一溜兒小跑。“吱扭”一聲,門開了。
她還是短髮,比過去胖了點兒,臉上起了幾個青春痘。我皮膚黝黑,兩腮凹陷,襯得一雙小眼兒炯炯有神。一年裡瘦了4斤,倒是不多,但全瘦臉上了。
“我回來了。”相視半晌,我說。流淚的不是我,而是她。她的淚水把我的心都化了。這99朵玫瑰,此時可真多餘啊。想擁抱她,都騰不出手。
很快,我們便迫不及待地結婚了,結婚的意思就是我們再也不想分開。
西藏一年,我們的感情真被折磨苦了,心被揪得疼了。所以接下來,我們如膠似漆地膩了十年。
到了第10個年頭上,哈文主動提醒我,兩個人過日子有些無聊,家裡有些太清淨,我是老李家的獨子,總該有個後代云云。好傢伙,這麼一說,我責任就大了。那趕緊的,我現在就蓋工廠,搭生產線,咱造人開始!
然後就有了我們的女兒。
結婚17年,我對哈文是越來越怕。凡事她不允許而我做了,比如喝酒,就得央求所有的目擊證人替我保密,替我保密,替我保密。我怕她。只要她一瞪眼,一生氣,我頓時就像老鼠見了貓,把自己縮到最小,或者乾脆消失。我怕她。一百次爭吵,一百次是我認錯。我怕她。男人向自己心愛的女人認錯是一種美德。我還給自己的美德想了個寓意深遠的說法:成熟的稻子總彎腰,我彎腰,因為我成熟。我怕她,是因為我愛她。
我問朋友:“你把自己的老婆比作什麼花?”怎麼說的都有。“玫瑰。”“紅玫瑰。”“百合。”“麝香百合。”
我慢悠悠地說出我的答案:“我的老婆,我把她比作塑料花。”聞者皆驚。
“塑料花,很普通,但永不凋謝,擺哪兒是哪兒。”我解釋道。
科學家深入分析人類荷爾蒙,得出一個令人失望的定律:所謂“愛情”,保鮮期不超過36個月。或許不少人都親自驗證了這一說法。
但是對我來講,愛情是無限期的,就像塑料花的花期一樣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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