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琳達走了之後,她還是沒辦法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忘不了她!

在琳達走了之後,她還是沒辦法全身心的投入工作,為自已最恨的女人設計珠寶,她還是頭一次,在這份怨恨裡,她真得什麼靈感都消失了,滿腦子,都是沈君瑤往日裡的那份可惡嘴臉。

小傢伙被唐維維牽著,他沒有像別的小孩那般東奔西跑,就算過馬路,他也是十分守規則,懂交通,這令唐維維真得驚訝極了。

在琳達走了之後,她還是沒辦法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忘不了她!

想想她三歲的小侄子,全家人整天都跟著他的屁股後面跑,替他收拾這個,收拾那個,一上馬路,那簡直就是屁顛屁顛,撤丫子亂跑的。

哪裡像個這個小傢伙一樣聽話懂事?

小傢伙又看見了那棟金字塔一樣的大廈,他好奇的朝唐維維道,“阿姨,那是誰的房子啊!”

唐維維的臉上立即露出一種高不可攀的表情,“那可是我們這裡最有錢的人的房子。”

“最有錢的人是長什麼樣子的呢?”小傢伙一臉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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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維維笑道,“你真想知道嗎?”

“想啊!”

“好,一會兒到蛋糕店裡,我告訴你。”唐維維牽著他過了馬路,就到了對面的一家蛋糕店裡,這裡也設有休閒區,唐維維打算在這裡陪著他一起吃。

點完了蛋糕坐下來之後,小傢伙還沒有忘記剛才那件事情。

“阿姨,你快告訴我吧!最有錢的人是長什麼樣子的。”

“你為什麼會這麼好奇想要知道呢?”

“因為以後我也想做最有錢的那個人。”小傢伙一臉雄心壯志道。

唐維維真得很想忍住笑意,卻還是撲哧一聲,“你還是個小豆丁呢!”

“阿姨,你這是瞧不起我嗎?我說得是真的,以後我要賺好多好多的錢,我再也不要讓媽咪幸苦工作了。”

“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能成為最有錢的人。”唐維維倒是認真的跟他說話,因為這個小傢伙是她見過為數不多的聰明小孩。

“好,我告訴你,最有錢的人長什麼樣,不過,說起來,他倒是長得和你有幾分相似哦!”

“真的嗎?給我看看。”小傢伙立即來興趣了。

唐維維搜索到一張照片,放大了一些遞給他。

只見一張略暗的深色背景下面,一個慵懶的身影坐在沙發上,相片上的男人成熟,優雅,邪魅,混合著各種完美氣質,俊美的無可挑惕,而他那雙盯著鏡頭的眼睛,黑如子夜,凌厲懾人,閃爍著睿智和精明的光澤。

小傢伙一雙大眼睛微微瞠大了眼,這…這不是他像想當中爹地的模樣嗎?

而唐維維一雙眼睛仔細的看著小傢伙,又喃喃一聲道,“你們還真得超像的耶!小豆丁,你爹地在哪兒?”

小傢伙盯著照片上的男人,扁了扁小嘴巴,“我沒有爹地。”

唐維維的心不由震了震,這麼可愛的小傢伙,怎麼會沒有爹地呢?這麼說,程設計師是獨自扶養這個孩子的?

“唐阿姨,這個男人結婚了嗎?”

“呃…據我所知好像沒有。”

“那他有女朋友嗎?”

“好像也沒有吧!”唐維維這個答案,是看一些八掛新聞知道的。

“你說我媽咪做他的女朋友好不好!”

“啊!”唐維維的腦回路跟不上他的思維。

“我媽咪那麼漂亮,他也長得那麼帥,我覺得他們應該結婚。”

“呃…小豆丁,這種事情還是要不要亂想為好。”

“為什麼?你是覺得我媽咪配不上他嗎?”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他是哪個世界的人?火星上的?”

唐維維被逗得哭笑不得,只好解釋道,“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呢!分為有錢人和沒錢的人,同時,也分作上流社會和平常的交際圈,他就是屬於上流社會里頂端的那種人,而我們,就屬於平常人,懂了嗎?”

小傢伙眨巴著大眼睛,還真得有些弄不懂大人們這種人三六九等的等級問題,不過,他只知道一點,他對照片上這個男人很有興趣。

“唐阿姨,他叫什麼名字呀?”

“他叫宮夜霄。”

“宮夜霄…”小傢伙唸了一下,然後,十分自信的說道,“我覺得他可以做媽咪的男朋友。”

唐維維再度哭笑不得,看著他,無以相對,“小豆丁,你還是不要給你媽咪惹麻煩了,這種男人,我們是惹不起的。”

“唐阿姨,你也覺得我像他對不對?”小傢伙仔細的盯著照片上的男人,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不錯,你們是滿像的,五官神似,特別是你鼻子和嘴巴這一塊,簡直不要太像哦!我想你爹地一定很帥,否則,怎麼能生出你這麼好看的小傢伙呢?”唐維維羨慕道。

小傢伙看著照片裡的男人,朝唐維維確定的問道,“唐阿姨,你是不是確定這個宮夜霄就是住在那間大樓裡?”

“那是他的公司,他應該會在那裡辦工的。”唐維維也不能保證,必竟宮夜霄現在已經是全球首富了,他的行蹤誰又能確定在哪裡?

但是小傢伙卻當真了,而且也牢牢的記住了,他想,他要給媽咪弄一份簡介,然後遞到這個男人面前,讓他應聘媽咪做他的女朋友。

半個小時之後,唐維維牽著小傢伙回公司,程漓月已經在平靜了半個小時之後,開始開動腦筋給沈君瑤設計,在大三的時候,沈君瑤突然接近她,各種幫助她,巧遇,偶遇之間,她毫無設防的和她成為好朋友,可現在,她才知道,沈君瑤是這麼虛偽的人,假腥腥的和她做朋友,背地裡卻和陸俊軒做出苟且之事。

程漓月正頭痛之際,身後,一句稚嫩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喊她,“媽咪,媽咪…我們回來啦!”

瞬間,程漓月的神經鬆懈下來,看著跑進自已懷裡,抬著一張漂亮的小臉蛋的兒子,她彷彿珍寶一樣抱在懷裡。

對,為了這個孩子,她什麼委屈都可以受,什麼怨恨都能消,什麼苦都能吃。

“媽咪,這是我給你選得口味,你看看喜不喜歡?”

“小澤選得任何東西,媽咪都喜歡。”程漓月親了他一口。

“那好,媽咪,你吃完就工作吧!我去和唐阿姨玩。”

“好,去吧!”程漓月笑著接過他手裡的蛋糕,看著他快樂奔跑的小身影,她的眼底全是溫柔愛意。

程漓月是獨立的辦公室,這會兒,正是下班的時間,所以,大部分的同事都離開了,唐維維主動留下來陪小傢伙,讓程漓月安心的工作。

“唐阿姨,您可以給我打印一份簡歷嗎?”

“你要簡歷做什麼?”

在琳達走了之後,她還是沒辦法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忘不了她!

“我有用處,你就給我打一份吧!求求你了。”小傢伙露出超級萌的表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令人想到了小奶貓的樣子。

唐維維哪裡受得住這樣的攻勢,她立即撫摸了一下他的小腦袋,“好,我現在就給你打印一份。”

唐維維還真給他打印了一份,她想,這麼小的小豆丁,連字也認識不到幾個,他要簡歷是幹什麼呢?

程漓月一直加班到晚上八點,她不忍心讓兒子跟著加班,她打算帶著工作回家,給兒子煮點兒飯菜,先哄他睡著了,她再熬個月加班吧!

琳達正好也在加班,又住同一公司職工小區,她順路把這對母子送回了家裡。

一個家,有一個孩子,一個女人,就會變得溫暖十足。

程漓月給他煮了麵條,小傢伙十分乖乖的吃完,喝完牛奶,程漓月給他洗澡,洗香香之後送進了他的小房間。

小傢伙十分乖的和她道了一句晚安,“媽咪,別工作得太晚哦!書上說不能熬夜,否則會變老的。”

“媽咪知道了。”程漓月的心底湧上一抹感動,兒子雖小,卻像一個大人一樣照顧她,叮囑她。

在程漓月關起了房門之後,小傢伙立即從床上掀被下來,他坐在自已的小桌子上,拿出了今天唐維維給他打印的那份簡歷,又拿下他的水彩筆,他趴在桌上仔細的看著。

他的認識能耐十分強大,兩歲的時候就開始認識兩千多字了,而現在三歲半的他,已經堪比五年級的小學生認識水平了。

不過,寫字就是他的弱點了,有些歪歪扭扭的,卻還是能讓人認得出來。

他在簡歷上面,寫了媽咪的名字,年紀,還有愛好,工作。

他發揮著小腦袋把能誇媽咪的字眼,全寫上去了,比如說,媽咪,漂亮,能幹,會煮飯,會洗衣服之類的。

寫完之後,他拿起來檢查了一遍,從他的小書包裡拿出一本小相片冊,從裡面拿出一張程漓月的自拍洗出來的照片,用膠水貼了上去。

這下,他手裡這份簡歷表,還真得有模有樣了。

他把簡歷放好,心想著,明天他就能帶著這份簡歷去找那個宮夜霄了,他就可以把媽咪介紹給這個男人,然後,讓他做媽咪的男朋友。

小傢伙在美好的想像之中睡著。

程漓月一直工作到凌晨時分,她推開門看著小傢伙蓋好被子,睡得香香甜甜的,她走過來,輕輕的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才出了房門,洗刷一下準備睡覺。

她也是太累了,一沾床就睡著了。

清晨。

依然是琳達打電話給她,來接她們母子,帶著兒子上班,雖然不太妥當,但是,現在,正遇上暑假時間,她想要給兒子選擇興趣班之類的,也需要親自去考查,現在,她是真得抽不開身。

唐維維現在的工作很清閒,而且,琳達也交給她帶著小豆丁的任務,必竟程漓月要是拿下這份設計工作,所賺取的利益十分可觀。

今天,小傢伙揹著一個酷酷的小揹包,穿著打扮,也十分潮流時尚,一頭小墨髮精神極了。

“哇,小豆丁又更帥了。”唐維維快要迷住了,看見他,她就有一種看見了迷你版的宮夜霄。

天哪!那個可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男神呢!

“我媽咪每天被我帥醒。”小傢伙十分有自信,誰叫他就是有這樣的資本呢?

唐維維被逗得捂嘴呵呵笑,別得小孩說,她肯定有意見,但是,這個小傢伙說出這句話,簡直就是心聲啊!

這時,唐維維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起一接,是父親的,她趕緊接起,“喂,爸?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嗎?好,我現在就過去。”

未完待續......

以上文章書名《夏之情緣夢劍》



在琳達走了之後,她還是沒辦法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忘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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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腳下那男孩見她跌落,飛步過來,伸手去接。牆高一丈有餘,陸無雙身子雖輕,這一跌下來可力道甚大,那男孩一把抱住了她腰身,兩人重重的一齊摔倒。只聽喀嚓兩響,陸無雙左腿腿骨折斷,那男孩的額角撞在花壇石上,登時鮮血噴出。

程英與另一個男孩見闖了大禍,忙上前相扶。那男孩慢慢站起身來,按住額上創口,陸無雙卻已暈了過去。程英抱住表妹,大叫:“姨丈,阿姨,快來!”

陸立鼎夫婦聽得叫聲,從房中奔出,見到兩個孩子負傷,又見一箇中年婦人從西廂房快步出來,料想是那前來借宿的女子。只見她搶著抱起陸無雙與那男孩走向廳中,她不替孩子止血,卻先給陸無雙接續斷了的腿骨。陸二孃取過布帕,給那男孩頭上包紮了,過去看女兒腿傷。

那婦人在陸無雙斷腿內側的“白海穴”與膝後“委中穴”各點一指,止住她的疼痛,雙手持定斷腿兩邊,待要接骨。陸立鼎見她出手利落,點穴功夫更是到家,心中疑雲大起,叫道:“大娘是誰?光臨舍下有何指教?”那婦人全神貫注的為陸無雙接骨,只嗯了幾聲,沒答他問話。

就在此時,忽然屋頂上有人哈哈一笑,一個女子聲音叫道:“但取陸家一門七口性命,餘人快快出去。”那婦人正在接骨,猛聽得屋頂上呼喝之聲,吃了一驚,不自禁的雙手一扭,喀的一聲,斷骨又扭歪了,陸無雙劇痛之下,大叫一聲,又暈了過去。

各人一齊抬頭,只見屋簷邊站著一個少年道姑,其時月亮初升,月光映在她臉上,看來只有十五六歲年紀,背插長劍,血紅的劍滌在風中獵獵作響。陸立鼎朗聲道:“在下陸立鼎。你是李仙姑的門下麼?”

那小道姑嘴角一歪,說道:“你知道就好啦!快把你妻子、女兒,婢僕盡都殺了,然後自盡,免得我多費一番手腳。”這幾句話說得輕描淡寫,不徐不疾,竟將對方半點沒放在眼裡。

陸立鼎聽了這幾句話只氣得全身發顫,說道:“你……你……”一時不知如何應付,待要躍上廝拚,卻想對方年幼,又是女子,可不便當真跟她動手,正躊躇間,忽覺身旁有人掠過,那前來借宿的婦人已縱身上屋,手挺長劍,與那小道姑鬥在一起。

那婦人身穿灰色衫裙,小道姑穿的是杏黃道袍,月光下只見灰影與黃影盤旋飛舞,夾雜著三道寒光,偶而發出幾下兵刃碰撞之聲。陸立鼎武功得自兄長親傳,雖從無臨敵經歷,眼光卻是不弱,於兩人劍招瞧得清清楚楚。見小道姑手中一柄長劍守忽轉攻,攻守倏變,劍法凌厲。那婦人凝神應敵,乘隙遞出招數。斗然間聽得錚的一聲,雙劍相交,小道姑手中長劍飛向半空。她急躍退後,俏臉生暈,叱道:“我奉師命來殺陸家滿門,你是什麼人,卻來多管閒事?”

那婦人冷笑道:“你師父若有本事,就該早尋陸展元算帳,現下明知他死了,卻來找旁人晦氣,羞也不羞?”小道姑右手一揮,三枚銀針激射而出,兩枚打向那婦人,第三枚卻射向站在天井中的陸立鼎。這一下陡然而發,出人意外,那婦人揮劍擊開,陸立鼎低聲怒叱,伸兩指鉗住了銀針。

小道姑微微冷笑,翻身下屋,只聽得步聲細碎,飛快去了。那婦人躍回庭中,見陸立鼎手中拿著銀針,忙道:“快放下!”陸立鼎依言擲下。那婦人揮劍割斷自己一截衣帶,立即將他右手手腕牢牢縛住。

陸立鼎嚇了一跳,道:“針上有毒?”那婦人道:“劇毒無比。”當即取出一粒藥丸給他服下。陸立鼎只覺食中兩指麻木不仁,隨即腫大。那婦人忙用劍尖劃破他兩根手指的指心,但見一滴滴的黑血滲了出來。陸立鼎大駭,心道:“我手指又未破損,只碰了一下銀針就如此厲害,倘若給針尖剌破一點,又怎有命在?”向那婦人施了一禮,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不敢請問大娘高姓。”

那婦人道:“我家官人姓武,叫作武三通。”陸立鼎一凜,說道:“原來是武家娘子。聽說武前輩是雲南大理一燈大師的門下,不知是否?”武三娘道:“正是。一燈大師是我家官人的師父。小婦人從官人手裡學得一些粗淺武藝,當真是班門弄斧,可教陸爺見笑了。”陸立鼎連聲稱謝援手之德。他曾聽兄長說起,生平所見武學高手,以大理一燈大師門下的最是了得:一燈大師原為大理的國君,避位為僧後有“漁樵耕讀”四大弟子隨侍,其中那農夫名叫武三通,與他兄長生有嫌隙,至於如何結怨,則未曾明言。可是武娘子不與己為敵,反而出手逐走赤練仙子的弟子,此中緣由實難索解。

各人回進廳堂。陸立鼎將女兒抱在懷內,見她已然醒轉,臉色慘白,但強自忍痛,竟不哭泣,心中甚是憐惜。武三娘嘆道:“這女魔頭的徒兒一去,那魔頭便即親至。陸爺,不是我小看於你,憑你夫婦兩人,再加上我,決不是那魔頭的對手。但我瞧逃也無益,咱們聽天由命,便在這兒等她來罷!”

陸二孃問道:“這魔頭到底是何等樣人?和咱家又有甚深仇大怨?”武三娘向陸立鼎望了一眼,道:“難道陸爺沒跟你說過?”陸二孃道:“他說只知此事與他兄嫂有關,其中牽涉到男女情愛,他也並不十分明白。”

武娘子嘆了口氣道:“這就是了。我是外人,說一下不妨。令兄陸大爺十餘年前曾去大理。那魔頭赤練仙子李莫愁現下武林中人聞名喪膽,可是十多年前卻是個美貌溫柔的好女子,那時也並未出家。也是前生的冤孽,她與令兄相見之後,就種下了情苗。後來經過許多糾葛變故,令兄與令嫂何沅君成了親。說到令嫂,卻又不得不提拙夫之事。此事言之有愧,但今日情勢緊迫,我也只好說了。這個何沅君,本來是我們的義女。”陸立鼎夫婦同時“啊”的一聲。

武娘子輕撫那受傷男孩的肩膀,眼望燭火,說道:“令嫂何沅君自幼孤苦,我夫婦收養在家,認作義女,對她甚是憐愛。後來她結識了令兄,雙方情投意合,要結為夫婦。拙夫一來不願她遠嫁,二來又偏見甚深,說江南人狡猾多詐,十分靠不住,無論如何不肯答允。阿沅卻悄悄跟著令兄走了。成親之日,拙夫和李莫愁同時去跟新夫婦為難。喜宴座中有一位大理天龍寺的高僧,出手鎮住兩人,要他們衝著他的面子,保新夫婦十年平安。拙夫與李莫愁當時被迫應承十年內不跟新夫婦為難。拙夫憤激過甚,此後就一直瘋瘋癲癲,不論他的師友和我如何相勸,總是不能開解,老是算著這十年的日子。屈指算來,今日正是十年之期,想不到令兄跟阿沅……唉,卻連十年的福也享不到。”說著垂下頭來,神色悽然。

陸立鼎道:“如此說來,掘墳盜我兄嫂遺體的,便是尊夫了。”武娘子臉有慚色,道:“剛才聽府上兩位小姐說起,那確是拙夫。”陸立鼎怫然道:“尊夫這等行徑,可大大的不是了。這本來也不是什麼怨仇,何況我兄嫂已死,就算真有深仇大怨,也是一了百了,卻何以來損傷他遺體,這算什麼英雄好漢?”論到輩份,武氏夫婦該是尊長,但陸立鼎心下憤怒,說話間便不敘尊卑之禮。武娘子嘆道:“陸爺責備得是,拙夫心智失常,言語舉止,往往不通情理。我今日攜這兩個孩兒來此,原是防備拙夫到這裡來胡作非為。當今之世,只怕也只有我一人,他才忌憚三分了。”說到這裡,向兩個孩子道:“向陸爺陸二孃叩頭,代你爹爹謝罪。”兩個孩子拜了下去。

陸二孃忙伸手扶起,問起名字,那摔破額角的叫做武敦儒,是哥哥,弟弟叫做武修文。

兩人相差一歲,一個十二,一個十一,武學名家的兩個兒子,卻都取了個斯文名字。武娘子言道,他夫婦中年得子,深知武林中的險惡,盼望兒子棄武學文,可是兩個孩兒還是好武,跟他們的名字沾不上邊兒。

武娘子說了情由,黯然嘆息,心想:“這番話只能說到這裡為止,別的言語卻不足為外人道了。”原來何沅君長到十七八歲時,亭亭玉立,嬌美可愛,武三通對她似乎已不純是義父義女之情。以他武林豪俠的身份,自不能有何逾份的言行,本已內心鬱結,突然見她愛上了個江南少年,竟是狂怒不能自已。至於他說“江南人狡猾多詐,十分靠不住”,除了敵視何沅君的意中人外,也因當年欺騙郭靖、卻遭黃蓉反欺,為郭靖託下壓在肩頭的黃牛、大石,弄得不能脫身,雖後來與靖蓉二人和解結交,但“江南人狡猾多詐”一節,卻深印腦中。

武娘子又道:“萬想不到拙夫沒來,那赤練仙子卻來尋府上的晦氣……”說到此處,忽聽屋上有人叫道:“儒兒,文兒,給我出來!”這聲音來得甚是突然,絲毫不聞屋瓦上有腳步之聲,便忽然有人呼叫。陸氏夫婦同時一驚,知是武三通到了。程英與陸無雙也認出是吃蓮蓬怪客的聲音。

忽然人影晃動,武三通飛身下屋,一手一個,提了兩個兒子上屋而去。武娘子大叫:“喂,喂,你來見過陸爺、陸二孃,你拿去的那兩具屍體呢?快送回來……”武三通全不理會,早去得遠了。

武三通亂跑一陣,奔進一座樹林,忽然放下修文,單單抱著頭上有傷的敦儒,走得影蹤不見,竟把小兒子留在樹林之中。

武修文大叫:“爸爸,爸爸!”見父親抱著哥哥,早已奔出數十丈外,只聽得他遠遠叫道:“你等著,我回頭再來抱你。”武修文知道父親行事向來顛三倒四,倒也不以為異。黑夜之中一個人在森林裡雖然害怕,但想父親不久回來,當下坐在樹邊等待。過得良久,父親始終不來,靠在樹幹之上,過了一會,終於閤眼睡去。

睡到天明,迷糊中聽得頭頂幾下清亮高亢的啼聲,他睜開眼來,抬頭望去,只見兩隻極大的白色大鷹正在天空盤旋翱翔,雙翅橫展,竟達丈許。他從未見過這般大鷹,凝目注視,又感奇怪,又覺好玩,叫道:“哥哥,快來看大鷹!”一時沒想到只自己孤身一人,自來形影不離的哥哥卻已不在身邊。

忽聽得背後兩聲低嘯,聲音嬌柔清脆,似出於女孩子之口。兩隻大鷹又盤旋了幾個圈子,緩緩下降。武修文回過頭來,只見樹後走出一個女孩,向天空招手,兩隻大鷹斂翅飛落,站在她的身畔。那女孩向武修文望了一眼,撫摸兩隻大鷹之背,說道:“好雕兒,乖雕兒。”武修文心想:“原來這兩隻大鷹是雕兒。”但見雙鵰昂首顧盼,神駿非常,站在地下比那女孩還高。

武修文走近說道:“這兩隻雕兒是你家養的麼?”那女孩小嘴微撅,做了個輕蔑神色,道:“我不認得你,不跟你玩。”武修文也不以為忤,伸手去摸雕背。那女孩一聲輕哨,那雕兒左翅突然掃出,勁力竟然極大,武修文沒提防,登時給掃得摔了個筋斗。

武修文打了個滾站起,望著雙鵰,心下好生羨慕,說道:“這對雕兒真好,肯聽你話。我回頭要爹爹也去捉一對來養了玩。”那女孩道:“哼,你爹爹捉得著麼?”武修文連討三個沒趣,訕訕的很是不好意思,定睛瞧時,只見她身穿淡綠羅衣,頸中掛著串明珠,臉色白嫩無比,猶如奶油一般,似乎要滴出水來,雙目流動,秀眉纖長。武修文雖是小童,也覺她秀麗之極,不由自主的心生親近之意,但見她神色凜然,卻又不禁感到畏縮。

那女孩右手撫摸雕背,一雙眼珠在武修文身上滾了一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一個兒出來玩?”武修文道:“我叫武修文,我在等我爹爹啊。你呢?你叫什麼?”那女孩扁了扁小嘴,哼的一聲,道:“我不跟野孩子玩。”說著轉身便走。武修文呆了一呆,叫道:“我不是野孩子。”一邊叫,一邊隨後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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