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裝店裡面傳來一道柔美的女孩聲,媽媽,你看看我穿這件好看嗎?

蘇眠不能說話,手指被蘇夫人緊握著,她想要表達好多,但是都沒有辦法表達出來,蘇夫人看著她哭,抬手擦了擦蘇眠的眼角,“眠眠,不哭了,你在外面等一段時間,我們蘇家現在全部都靠蘇清染,她到底也是你爸爸的女兒,心裡還是有你爸爸的..”說著,鬆開蘇眠的手,從包裡拿出一張卡,塞給蘇眠,“眠眠,這些錢你拿著,在外面租個房子....”

蘇夫人還想說什麼。

從女裝店裡面傳來一道柔美的女聲,“——媽媽,你看看我穿這件好看嗎?”

蘇眠一怔。

接著蘇夫人鬆開了她的手,將卡塞進了她手裡,轉身走進女裝店,“清清穿著這個真好看。”

蘇眠怔怔的往後退,手中的卡也落在了地上。

她看著蘇清染靠著媽媽的懷裡,她看著蘇夫人的臉上帶著溫和寵溺的笑意,這一切本來都是屬於她的...

她們看起來,像是一對親密的母子。

而她是局外人。

耳邊響起蘇清染說的一句話,“蘇眠,屬於你的東西我都要一一的搶過來。”

——————

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童裝店裡面傳來一道柔美的女孩聲,媽媽,你看看我穿這件好看嗎?

一個女孩坐在公園的休息椅上大哭不止,她只是模糊的發出幾個音節,泣不成聲,哭到最後喉嚨的傷口出血不止,血珠不斷的從唇角滑下來,個時間,大多數的都是在家裡休息午睡,沒有人留意,這個被悲傷包圍的女孩。

醫生琢磨不透顧北城的情緒,因為看起來,顧北城只是對蘇小姐比較上心,對這顧太太,並不...

“顧太太,快不行了,顧總,這是病危通知書,你籤一下吧。”

顧北城看著遞過來的病危通知書,眼底陰沉如海,“那你快去救,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是是是。”

醫生走進手術室後,顧北城從兜裡拿出煙來,點菸的時候手指有些顫抖,點了兩次才點著了,他猛地抽了幾口。

尼古丁的味道麻痺著他的思緒。

青白色的煙霧遮住了男人的五官。

過了幾分鐘,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護士走出來,“顧先生,請你簽字。”

依然是蘇眠的病危通知書。

男人靠在牆壁上,說不出內心是什麼感受.....握著筆的手有些顫抖。

耳邊卻在這一刻想起年少的時候那個午後。

家裡來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蘇家跟顧家那個時候一直有著合作關係。

顧北城看著躲在蘇父身後,可愛的小女孩,拉過來握住她的手,“走,哥哥帶你去玩。”

這個小女孩,精緻可愛的跟瓷娃娃一樣。

小女孩脆生生對他笑著,“北城哥哥,我叫蘇眠。”

“我叫顧北城,以後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是什麼時候,一切都變了呢。

童裝店裡面傳來一道柔美的女孩聲,媽媽,你看看我穿這件好看嗎?

是因為她的爸爸蘇均榮陰謀算計了顧氏,害的自己的爸爸險些入獄,害的顧氏動盪不穩,是因為,她曾經被別的男人的懷抱包圍著,是因為她不像是表面上這般善良無害,她跟她的父親一樣,充滿著陰謀算計。

他曾經在校園裡面,親眼看見了她脫下那一層善良的外衣,一巴掌打在了蘇清染的臉上。

他曾嗤笑,自己多麼眼瞎,對一個心如蛇蠍的女孩產生了感情。

可是此刻,顧北城坐在手術室外面,緊緊的攥緊雙拳,耳邊女孩那一聲聲叫著他“北城哥哥”讓他內心不能平靜。

半年後。

重症監護室裡面,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身上插著各種各樣的管子,蒼白而瘦弱,彷彿只剩下一具軀殼,躺在病床上,身上蓋著被子,但是似乎沒有起伏一般。

正在換藥的護士看到女孩的手指動了一下,有些驚訝,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

這個女子在這裡躺了半年了,一直陷入昏迷著,只是靠著機器活著,聽說當時手術的時候,連著下了六七次手術通知書。

沒有想到,這個女孩竟然活了下來。

不過,一直都沒有醒。

蘇眠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護士嚇了一跳,“小姐,小姐你醒了,我這就去叫醫生來。”

蘇眠想要攥住她。

護士按下急救鈴,蘇眠怔怔的看著一個方向,張了張嘴,只覺得呼吸不上,聲音也發不出來,她想要把覆在臉上的氧氣罩扯下來,但是沒有力氣,胳膊無力的抬了抬,又重重的跌落。

護士看見蘇眠張著嘴,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低著頭,湊過來,“小姐,你要說什麼啊?”

蘇眠只覺得耳邊一陣嗡鳴聲。

她努力的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孩子...我的孩子...”

護士模糊的聽到‘孩子’兩個字,有些可憐的看著蘇眠,半年內關於這位小姐的事情,她聽說過,聽說懷著八個月大的身孕被推到手術室進行捐腎手術。

命都快沒了,何況是孩子呢。

醫生很快趕過來,對蘇眠進行了各項檢查,“小姐,小姐,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能聽到的話你轉動一下眼珠?”

蘇眠轉了一下眼珠,努力想要扯掉氧氣罩,她的孩子呢,她要找她的孩子....

醫生高興的說道,“這真的是一個奇蹟啊,快去通知顧先生,顧太太醒了。”

————

蘇眠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的病房。

她躺在病床上。

夢姨將手中的保溫桶放下,倒出一碗雞湯,“太太,太太,來,喝點湯,今天上午燉了一上午呢。”

蘇眠怔怔的看著徐姐,“夢姨,我的孩子沒了,原本再有兩個月我就能生下她,她能健康的成長,就這麼沒有了。我這幾天做夢,老是夢見我的孩子。”

夢姨嘆了一聲,“太太,不要想這些傷心的事情,來喝點湯。”

病房的門被從外面打開。

夢姨站起身,“先生你來了。”

蘇眠看著站在病床門口的那個男人,手指緊緊的攥著,心臟抽疼著,她現在已經不需要呼吸機來維持,但是卻覺得喘息不上。

這個男人,就這麼殘忍的奪走了她的孩子。

奪走了她的一顆腎。

顧北城走過來,眼眸漆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他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說什麼,從公司裡面得知她已經醒了的消息,他當時心裡第一個念頭就是趕過來。

但是,他卻沒有動,一直等到晚上,經過醫院的時候,才趕過來,他看著她,淡漠的開口,“我聽說你醒了,下班順路過來看看你。”

蘇眠沒有回答,躺在病床上,像是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顧北城往前走了幾步,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的攥成拳,看著躺在病床上,身形消瘦的女子,他對夢姨說,“照顧好她”,然後就走了。

蘇眠笑了起來,笑容越來越大,瘋狂的笑著。

應該是蘇清染沒有事,好好的,所以這個男人才過來看看她,可憐可憐她,她蘇眠,不需要這種可憐。

蘇眠的身體不好,雖然醒了過來,但是需要後續的調養。

醫院後面一棟樓是療養院,周圍環境不錯,蘇眠就在這裡,一待就是兩個月,她的一顆心,早已經沒有波瀾。

一場秋雨過後,天氣慢慢的轉涼。

夢姨去辦出院手續。

蘇眠一個人在病房裡面,病房的門被推開,她以為是夢姐,轉過身,卻看見,來人是蘇清染。

蘇眠警惕的看著她,緊緊的咬牙,“你來做什麼?”

蘇清染得意的笑著,她拖著腰部,伸手撫摸著腹部,甜甜的微笑,“姐姐,我懷孕了,北城的孩子。”

蘇眠伸手在指著門口,“蘇清染,我這裡不歡迎你。”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今天北城陪我來做產檢,他對我跟孩子實在是太小心翼翼了,什麼都不讓我做,我聽說你要出院了,特地過來看看你,之前我一直想來的,謝謝你把腎捐給我。”

“滾,蘇清染,你給我滾!”蘇眠看著蘇清染臉上炫耀的笑容,她已經快要瘋了。

蘇清染大笑著,“蘇眠,我忘了跟你說了,你當時懷的呀是雙胞胎,一個男孩一個女孩,聽說啊被取出來的時候,只要送進保溫箱裡面好好照顧,孩子是可以活下來的,嘖嘖,可惜啊,真的太可惜了,當時所有醫生都按照北城的命令,著急救我的性命,怎麼會管那兩個孩子呢?真可惜,就這麼死了。”

未完待續......

以上文章書名《陸珅我們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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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裝店裡面傳來一道柔美的女孩聲,媽媽,你看看我穿這件好看嗎?

北宮澈見她心疼自己的神情,內心不免有些動搖,想她若不是真的愛他,真的在乎他……怎會這樣緊張呢?

但他還是決定把戲演足,直到聽她親口說出真相為止。

「儷人,我們回北慎國吧,要逃也可以,反正我不會娶公主的,我已經決定了!」

「不由得你不娶了!」華皇跺了下腳,只好對他吐實。「其實我就是華皇公主,而儷人確是我身邊的女官,是我假冒她的身分來見幾位太子,所以——」

「等等!你說……你是公主?!」

她迎視著他。「對,我是。」

他皺眉。「那你為何連我也騙?」

「不騙你,怎麼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華皇坦然說出她的心思。「我怕三位太子別有心機,亦怕所嫁非人。而且若不是這樣,說不定……」

「說不定什麼?」

她抬臉,充滿柔情的一雙水眸對上他的,盈盈低訴。「說不定我就不會愛上你了——」

她或許還是會對他有好感,可那絕不會是如今兩人這樣相知相惜,說不定在李厚要她考慮雕龍太子之時,她甚至不會因為對他情有獨鍾而心有抗拒,說不定她只會乖乖同意……

北宮澈因為她這句話,徹底忘了被她欺騙的悶氣。

本來他寫那封信,就是有些不甘心,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地騙騙她,結果她急得馬上來見他,還說出這麼一番話,要他如何還氣得下去?

他凝望她的目光隨之軟化,化為對她的深深寵愛,唇邊也漾起微笑。「你啊……真的很大膽很任性,知道嗎?」

她嬌美地笑了,握住他貼著自己臉蛋的大掌,像貓兒一樣地柔柔撒嬌。「我不大膽,你會喜歡我嗎?你不就是喜歡這樣的我嗎?」

他的心被她的燕語呢喃逗得有如小蟻在鑽,於是動情地俯向她。「說得沒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還喜歡得不得了……」

語畢,他也含住了她的唇,換他開始逗她,逗得她也全身發燙發紅——

她全身的力氣一下子消失了,機伶的唇舌也沒用了,只能如被他控制般地隨他時淺時深的吻顫抖、喘息……

當他聽見她口中逸出的吟喘,無法自制地抱起她,帶她到床榻上,繼續讓她折磨自己的理智。

他的手在她的嬌軀上撫摸,當她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解開她的外衣,粗厚的掌探進她素絹內柔嫩肌膚。

「澈……」她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情慾,忍不住喚他的名字。

「你讓我等待不了了……華兒。」他親暱地喊她、誘惑她。他或許該等到他們的新婚之夜,可他不想等待,因為在大婚之前,他必須先回北慎國進行迎娶的準備,在他們必然的分別前,他想得到她的慾望如火,讓他無法自持。

她知道他的意思,也清楚他是自己傾心的男人,因此她不在乎在大婚之前便把自己交給他。

她主動親吻他的鬢邊,在他耳邊低語。「那麼擁有我,澈,我想成為你的女人——」

她的主動是熱情的火種,為他點燃了長夜的旖旎,兩人的心也如交纏的身軀般緊密相貼著。

蘭息吐出不渝的誓言,在這一夜,兩人的心也緊緊相依,願日後朝暮相伴,永不分離——

永曆二十二年,重武帝李厚選立北慎國肅王為駙馬,隨即命駙馬回北慎國備禮行聘,隔月進行大婚迎娶。是時,東巽、南襄二國俱獻國內珍寶,恭賀公主大婚,大廣朝一時民心所向——

當北宮澈要離開廣朝的那一天,李厚召他進宮面見,亦讓他覲見後轉往東宮與公主辭別。

華皇身著赭紅色鳳袍、金紋鳳飾金色飄帶,頭戴朱鳳冠,以一朝公主之尊站在東宮殿前迎他。

女官儷人端著一方長形縷花木盒宣旨。「肅王聽旨,公主有命,賞谷糧監所藏之十種珍谷良種,令肅王帶回北慎國悉心播種。」

原來她還記得他的話,答應過自己會為他求來榖種……

北宮澈抬臉望她,與她同時微笑。「臣謝恩,謝公主厚賞。」

待他接下木盒,華皇也步下玉階,走到他的面前,將頸上的玉飾取下給他。「肅王將成為本宮的駙馬,特賜冰晶龍玉一隻,命你隨身配戴,不得離身。」

北宮澈接下她送的信物。他知道這玉是她貼身配戴,很是重要,如今賜給他,不正代表她對他的深情,也讓將分別的他擁有慰藉相思的物品嗎?

「臣謝過公主賞賜,此物必視為公主心意,永遠不離不棄,死生亦同。」

她嬌啐了聲,噘唇低斥。「今日何等場面,不准你說什麼死不死的!」

北宮澈把她的生氣當享受,只覺得滿心愉悅,若不是周圍女官宮婢圍覲,還有史官執筆記錄,他說不定會直接含住她的嘴,順便吃了她呢……

他肆無忌憚的打量讓華皇明白他的意思,她彷佛渾身赤裸,小臉通紅起來,原本準備好的話變得期期艾艾。

「路、路途遙遠……盼肅王一路風順回到北慎國,待隔月吉日,與爾行佳禮,成良眷……」

他馬上追問。「成良眷之後呢?」

她的嬌顏頓時泛起嫣紅,胸中如濤浪掀天。

他明知道那是什麼卻還問她,肯定是故意的。

華皇嬌怨地在心底嘀咕,倔強地揚臉,努力把話說完。「成良眷後,齊心……與爾誕育子嗣,為廣朝開枝散葉……」

原本正常的一段話,在北宮澈的炙熱目光下,連一旁的儷人等女官們都聽得難為情,頻頻低下頭。虧她們的公主還能說完,真不愧是公主……

北宮澈終於滿意了,不再胡鬧,揖手接旨。「臣當遵公主旨意,必定以北慎國力聯廣朝威望,永護廣朝,誓從李帝——」

當那件重金製作、耗盡幾十位繡女心力的綵鳳嫁衣送進宮中,展現在華皇的面前時,她也知大婚已經近在眼前了。

距大婚之日只剩不到半個月,想必如今已在迎娶途中的北宮澈或許正通過槐城,或者……有可能已經快接近廣都了?

她好想他,明明只是一個月沒見到他,可她從他離開後的那個夜晚,便夜思夢想地想念著他,就連白日裡也沒忘了想他。

而且隨著大婚之日越來越近,她的思念只有越來越濃,就算明知即將與他見面成婚,但思念的苦卻一會兒也沒有消減,一直累積……

他什麼時候才會真的出現在她面前?什麼時候,她才不用登高閣望遠,對著北方的來雁想他呢?

「公主,夜深了,請您回東宮殿吧!」一旁侍候的儷人見宮裡傳更的呼聲已響,終於喚她。

「不急,我想賞月,今夜的月亮好漂亮呢!」

儷人不識趣地抬頭。「公主,今天又非十五,月亮哪裡漂亮呢?」

「你哪懂啊?」華皇望著如鉤的月牙,想起了北宮澈好看的唇角上揚時的樣子,令她一解相思。「我就喜歡這樣子的月亮!」

「再喜歡也不能傷了身子,大婚之日已近,公主若不慎在這時染上風寒,可怎生得好?」

儷人的話終於讓華皇聽了進去,不,應該說是有關大婚的事讓她把話放在心上。萬一她真生病了,或太憔悴了,教她怎麼見北宮澈呢?

於是她聽話起身。「好吧,我們回東宮吧。」

第5章(2)

當主僕二人快回到東宮時,忽地一陣驚慌失措的宮人叫喚響起,劃破長晏宮的平靜黑夜——

「來人!有刺客行刺皇上!快來人啊!」

華皇一聽聲音,花容一變地朝父皇居住的大殿眺望。「儷人,你聽見了嗎?父皇怎麼了?」

「公主……你冷靜一點,侍衛們已經趕過去大殿了,不會有事的。」

「不行!我也要去大殿,我要見父皇……」為什麼宮裡會出現刺客?為什麼有人要行刺父皇?

她好害怕,萬一父皇有個什麼萬一,該怎麼辦?

「公主!」儷人拉不住她,只好陪她奔向大殿。

一路上,幾班侍衛們衝向大殿,就連保護華皇到大殿的東宮侍衛也舉刀抵抗,可大殿裡突然竄出更多的廣朝士兵,與侍衛們相殺,皇宮禁衛的人數明顯不敵來方,死傷慘重。

華皇為了避開廝殺,便由侍衛們保護著從小路前往大殿後門,終於進入大殿,見到倒臥在書案前的李厚,連忙撲上去。

「父皇!父皇……女兒來了,您看看女兒……」

「華……華兒……」李厚未動,只能以眼尾餘光望向她。

「父皇,是誰行刺您?」她不敢相信地看著父皇左胸前的短刀,心痛得掉下了眼淚。「您忍著點,御醫馬上就會來了……」

「父皇等不到御醫了……」李厚死死地瞪大眼,看著她交代。「左丞相……假大婚之需,命兵馬進城,竟命手下飛虎將軍行刺朕……」

是他大意,批准了左丞相的請奏,讓他命兵馬進城,沒想到今夜飛虎將軍調度內禁,竟暗中減少宮中守備,趁大殿侍衛換班之時衝進來行刺他……

左丞相?那是謝濤,與右丞相崔有忠分列謝黨與崔黨的當朝元臣,為人嚴峻,執政清高,雖然政念上與李厚屢有相左,跟右丞相崔有忠也如同水火,互不兩立……但政變……他怎麼會做得出來?!

「是謝丞相派人刺殺您的?他怎麼敢——」

「華兒,你快逃,離開皇宮,去北慎國……」謝濤政變,定是為了奪李家天下,他一直以為廣朝只有三國外患,卻疏忽了內賊,如今才惹得禍起蕭牆。

「父皇,女兒要帶您一起逃,我們一起去北慎國……」

「父皇不行了……」李厚緊緊注視著女兒,一瞬也不瞬地,生怕再也看不到她了。「你……」決走,只有你活著,廣朝才有未來,肅王是你的謝馬,定會聯二國之力保你,保你……」

登上皇座……最後一句話,李厚說不出來了。他在華皇的目送下溘然而逝。

「父皇!」

「公主,我們快走!大殿不安全!」儷人見狀拉起她,只想著務必帶她平安逃出宮,讓皇上安息。

華皇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儷人拖走的,當她回過神時,人已經在東宮殿,儷人慌亂收拾好一包細軟,還找來女官的裝束幫她換上。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大喊。「公主人在東宮,快點抓住公主——」

「不好了!」儷人看看左右,把華皇拉到通往後花園的偏門,將行囊塞進她懷裡。「公主,您快走!讓儷人來擋那些人!」

「你不跟我走?」

「來不及了!」儷人用力搖搖她,要她鎮定。「儷人能侍候公主至今已經是福分,請公主為了皇上、為了廣朝、為了肅王……務必活下去!」

她一搖,華皇的理智也回籠了,雖然失去了父皇,可她還不能死,為了李廣天下,還有她最心愛的人……

她的眼微透淚光地望著儷人。「儷人,你要保重。」這一別,她還能不能看到她?

「快走吧,公主。」儷人將她狠狠一推,恨不得就此把她推到北慎國。

待華皇走了,她也立即回到殿裡,眼見兵馬就要衝進來,只怕她也無法幫公主拖延多久……

直到她看到那件掛在殿裡的嫁衣,忽然心生一計,馬上摘掉烏帽,自己穿上彩鳳嫁衣。

同時,她推倒殿裡所有的燭臺,一時間,火苗竄上滿屋的紗羅華綢,漫漫延燒。

大批的叛兵也在這時衝進東宮,卻被火勢與濃煙阻擋,無法靠近,只能與她相隔對峙。

「無恥反賊!竟敢殺害當今聖上,企圖毀我李家江山?!」儷人從胸前抽出自衛用的小刀。「若連本宮也想殺,本宮必不受此辱,寧可自戕!」

說完,她毅然將刀刺進腹中。

幸好……她常常假扮公主,否則,這會兒怎能演得這麼像?

倒下的瞬間,儷人露出了一抹慘淡笑容。

公主,這樣你就能順利逃出宮吧?

千萬……請您一定要逃出去呀……

當北宮澈帶著北慎國的親衛馬隊前往廣朝,大批迎親隊伍終於通過槐城時,一匹加急兵馬也抵達邊關,攜著崔有忠的信送到他面前。

「報!崔丞相有信,請肅王立即過目!」

崔丞相為何在此時寫信給他?

北宮澈隱約覺得不妙,接了信展閱。

當他看完信裡內容,神色大變,倏地握緊信紙,一把扯住小兵的領子。「信裡說左丞相發動政變,可是真的?」

「是……就在五日前,謝丞相命手下飛虎將軍突襲長晏宮,皇上被刺身亡……」

他的心頓時涼透,牙關緊咬地問:「那公主呢?」

「公……公主在東宮放火自戕,已經殉國了……」

明明已經知情,可親耳聽見這話,他只覺心被利刃刺穿般地強烈劇痛。

他無法自制地掐緊了手上的信。信中寫得清清楚楚,重武帝遭弒,華皇公主殉國……可他總覺得那些字眼都是真的,像是夢,像是玩笑一場……

直到眼前小兵又說了一次,他滿腔怒意高漲,像被誰惡意欺騙一般。他將小兵狠狠朝地上一推,拔出佩劍指他。

「大膽傢伙!誰讓你傳如此荒謬消息,想要欺騙本王?!」

「肅……肅王饒命,小人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字謊言——」

長劍猛地刺下,硬生生地插入了鬆軟地面,並不是小兵的身上。

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小兵終於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北宮澈已經轉過身,極其冷肅地走回自己的馬前。

「巴武!」

「是,王上。」

「你趕回去調來北慎國的邊防兵馬,以最快速度與我在廣都集合,以撃退謝濤的叛軍。我要先行加鞭至廣都,確認這件事的真假!」

他依然不願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不願相信他的華兒會死於那場政變,明明不久前,她還在他面前笑語嫣然,她怎麼會死呢?

不!他絕不相信,除非他親自到了長晏宮,除非親眼看見了她的屍身……否則他絕不相信!

得到崔有忠的求援訊息,迅速率兵進入廣都的北宮澈,靠著他驍勇善戰的本事,在最快時間內平定了這場叛亂。

左丞相謝濤則在混亂中失去蹤影,待他們殺入長晏宮尋到他的時候,他早已是一具自殺謝罪的屍體,身畔還留下「李厚謀國弒兄在先,殘虐無仁在後,謝某為天誅之!」的遺言。

他的手下飛虎將軍則不死心地霸佔廣都西城,直到北宮澈兵臨城下,與崔有忠的人馬裡應外合,才誅減了所有的造反逆賊。

長晏宮裡一片狼藉,美麗的睡蓮池裡如今流著的是紅色的血水,華美的裝飾不再,只有陰慘慘的北風吹過。

東宮裡的景象更是懾人,玉人曾在的宮殿被大火肆虐,四處都是焦黑的痕跡,燭臺四倒,沒有一樣東西是完整的。

北宮澈每踏一步,就如腳下踩著自己的心一般沉痛,他不知自己是怎麼忍過那撕心裂肺的痛,來到停著棺槨的後殿。

崔有忠已在此候他。「肅王,公主遺體在此,臣已經確認過了,雖然面容焦黑,但確是公主沒錯。」

北宮澈瞪視著棺槨,依舊不相信裡面的人是華皇。「開棺,我要親眼見見裡面躺的到底是誰!」

「肅王,裡面是公主的——」

北宮澈忽地以劍指向崔有忠。「再說是公主的屍首,本王必取你命!」

頓時,沒人敢多說一句,一旁的侍衛只好上前開棺,讓北宮澈親自相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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