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平台大逃殺:流量紅利末期被捧殺的「陳一發兒們」

原標題:直播平臺大逃殺:鬥魚十大主播剩四個,流量紅利末期被捧殺的“陳一發兒們”

“鬥魚一姐”陳一發兒涼了。涼得如此突然但又似乎早有伏筆,更有無數前車之鑑。7月31日,鬥魚發佈公告:有關網絡主播陳一發兒在直播中發表極其錯誤言論的視頻在網絡傳播,引起了廣大網友的關注,並造成惡劣社會影響。即日起,禁封主播陳一發兒的直播間,啟動對所有主播的愛國主義教育,並將此項行動常態化、制度化。

對她個人來說,或許應該反思公眾人物的政治素養和公關危機意識;對於直播平臺來說,則反映了熱錢湧入大環境下四伏的危機。

在過去的幾年間,直播一直是風口,然而數據顯示,2017年直播平臺整體規模擴大,卻倒閉了100多家,整個Q3月活少了200萬人,人均使用時長從51分鐘掉到46分鐘,每人日均打開次數從6.5次減少到5.8次。最近又有熊貓直播賣身風波、虎牙上市後暴漲暴跌、映客股價連續8個交易日下跌、鬥魚IPO之路負面不斷持續水逆……互聯網的風潮來得太快去得太快,如同這兩天瞬息萬變的熱點。直播平臺進入下半場,第一二梯隊格局已定,上市狂潮後,流量紅利進入末期,今後何去何從?

直播平臺大逃殺:流量紅利末期被捧殺的“陳一發兒們”

監管趨嚴環境下風控公關為零

主播明星化頻繁爆雷

陳一發兒不是爆雷的第一人,也不會是爆雷的最後一人。今年早前另一位“鬥魚三大女主播之一”、跟她常常一起被相提並論的馮提莫,被央視爆出的會計挪用公款900萬打賞的“會計門”、網絡爆出的“隱婚門”所累,也涼了。去年底,“鬥魚一哥”盧本偉被爆曾單局擊殺29人封神的吃雞遊戲直播開外掛,後被處罰並暫停直播,同樣已然涼透。網絡上紛紛評論“鬥魚有毒,年會十大巔峰主播如今只剩四位”。

曾幾何時,他們的流量足以勝過一線明星,直播一小時粉絲刷禮物400萬,人均微博粉絲數近千萬,陳一發兒在網易雲上的《童話鎮》這首歌,有22萬多條評論,而華語樂壇大神如周杰倫最高的評論數也只有不超過十萬條。

從直播元年2016年開始,熱錢紛紛湧入,各類直播平臺風起雲湧。“主播明星化”成為近兩年素人的熱門上升路徑:平臺挖走大主播並堆砌頭部資源打造,在大量同質化的直播平臺上,“會唱歌”“幽默”“會玩遊戲”等成為眾多大主播加分項,甚至養活了淘寶上一批“專業修音師”為五音不全的網紅們保駕護航

,當粉絲流量積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接到一二線明星才能接到的商業資源——推出單曲、上綜藝和時尚雜誌、為知名品牌代言,其吸金能力和規劃路線都是往藝人方向走的。

當全民直播時代過去後,各大平臺的戰略同樣也是主推明星主播:鬥魚向來在挖人方面毫不手軟,從陌陌挖走阿冷,從企鵝電競挖走張大仙,以5000萬天價挖走虎牙的王者榮耀大主播嗨氏,並10億開啟“造星計劃”,各類網絡主播培訓機構應運而生;除了“主播明星化”還有“明星主播化”,例如虎牙籤約張一山等帶動人氣。

直播平臺大逃殺:流量紅利末期被捧殺的“陳一發兒們”

這些培訓或許教會了他們如何更好地包裝自我,吸引流量,卻沒有教給他們最關鍵的一課,這也是草根網紅和成熟藝人的本質區別:風控意識和危機公關意識。

從根本上說,成熟藝人是影視音樂工業流水線上的最終產品,期間經過了經紀人、宣發等多道工序包裝,最終在公眾面前呈現的一舉一動都是為了完美契合最終受眾的幻想,因而應該同生產廠家一樣有風險控制。他們在公眾面前不再是一個純粹的人,無論從收益來說還是團隊角度來說都相當於一個企業。在危機來臨時,應該努力把企業的風險公關到最小程度。例如吳亦凡與虎撲的罵戰,其實經過了精心考慮,他的Diss Track也是十分理性剋制的,使最終呈現的效果就像一場雙方設計好的炒作宣傳。

相比之下,遊戲主播盧本偉頻繁爆粗口,陳一發兒這次兩年前的黑歷史被挖墳,都暴露出了網紅們最大的軟肋:毫無風控意識,不知道政治和公眾紅線在哪,以及缺乏公關團隊。在如今監管趨嚴的大環境下,這些負面輿情會直接影響平臺的融資上市進程。

流量不再為王

平臺加強監管後該何去何從

如果說直播平臺屬於一種實時性娛樂內容平臺的話,主播們則是直接內容生產者,幫品牌帶貨、為平臺宣傳、在用戶與平臺之間負責產生情感聯結。但他們同時也是高風險產品,高度依賴大主播的頭部直播平臺們,更容易受到主播爆雷的打擊,隨之而來的國家監管進一步收緊,鐐銬上的舞蹈會更不好跳。

這次上升到國家民族層面的陳一發兒不當言論,直接暴露出了這兩年間資本迅猛注入的直播平臺體系問題:缺乏審核,門檻過低,對頭部主播監管不嚴。從官方連發公告、積極處理可以看出鬥魚對這一事件的重視,比以前打擊力度更為嚴厲。但如果不能把孤立事件提煉為普遍應對機制,那麼只會形成天價挖人-頭部資源打造-主播爆雷,投資打水漂的惡性循環,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爆雷的“鬥魚一姐”出現。MC天佑就是案例。

直播平臺的主要受眾是在移動互聯網爆發之際成長起來的90後、00後:他們普遍是無所事事的一群,心態上慕強、情緒化消費。因此不難理解頭部主播都是遊戲男主播,或是走男性主播幽默風的美女主播。比起明星來說,主播是他們更容易接近的群體。同時他們也非常容易被點燃極端情緒,馮提莫“隱婚門”事件一出彈幕評論除了水軍全是謾罵和扒皮,主播們被平臺和粉絲捧得有多高,捧殺的時候摔落在地就有多慘。

直播平臺大逃殺:流量紅利末期被捧殺的“陳一發兒們”

除了監管體系之外,當流量為王時代已過,平臺還需在內容和形式上努力。這是一個注意力經濟的時代,同時也是一個注意力高度碎片化的時代。每個熱點事件能夠佔據民眾注意力不超過幾分鐘。知名《藥神》《西虹市首富》的勝利,明星雲集的《阿修羅》停映,《甜蜜暴擊》口碑欠佳收視疲軟,都說明了話題爭議度、大眾共鳴度引發的情緒帶入感,比明星流量更有殺傷力。

觀眾不再像以前那麼好糊弄了,可分配時間越來越少,越來越多的娛樂選擇把他們搶奪到其他平臺上。直播勝出憑藉的是一份觸手可及的生活親切感,當大量同質化的唱歌跳舞遊戲內容充斥,獨特化的精品內容越來越少,這份親切感也就被消磨成了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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