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逮野兔

雪天逮野兔

雪地野兔

秦嶺北麓青華山下,上世紀六十年代在此駐紮著一支部隊。這是一支特殊的部隊,他們是由哈軍工轉來的工程兵工程學院。

部隊的營區主要分為教學區,學員區,家屬區等區塊。從家屬區往學員區的路上,在路北邊有一溜五棟小樓,我們稱之為將軍樓,但是這裡除了住著將軍和學院的其他領導外,主要是住著學院裡幾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將軍樓的西側有一個屠宰場,北側是一個樹林,東側是一個運動場。我的老同學王建設所講的故事就發生在這裡。他講到:

“1969年的初春,桃花初開,沒想到一場寒流天氣驟然轉冷,這天傍晚開始天降大雪,大雪下了一夜,次日上午雪下的小了些,但是依然雪花飄飄。地面上積雪深些的地方已經超過一尺,淺些的地方也沒過腳脖子,這是一場近十年來少見的大雪。

大雪給孩子們帶來了美妙、奇特的景色,也喚起了少年們外出玩耍的興趣。我下樓招呼一樓的小夥伴胡濱,邀他一同出去打老鴰。我們知道這場大雪掩蓋了一切,也掩埋了老鴰的食物,老鴰會飛到屠宰場一帶偷吃豬食槽內的豬飼料。

當我們邊走邊玩來到屠宰場時,見到我們班的孫濱和韓祥瑞,他們的家離屠宰場較近,已經在屠宰場玩了一會了。我們在屠宰場用彈弓打了一會老鴰,孫、韓二位玩到興盡,各自回家了。可惜了,他倆雪地裡玩了半天,卻沒有看到後面的好戲。

我和胡濱進了樹林,在樹下尋找樹上的老鴰。大約是上午10點鐘左右,正走著我們發現北邊百米開外有老鷹與野兔搏鬥。為了便於觀察,我和胡濱藉助栗子樹粗大的樹幹掩護,悄悄地靠近老鷹與野兔打架的地方,在距離它們五十米地方我們不敢再前進,生怕驚動了它們。

我們看到每當老鷹俯衝攻擊時,地面上的野兔便在雪地上以後腿支撐身體立起,以前肢與老鷹迎面搏鬥。也許是雪太深了,野兔如果躺在雪地中是無法提前看到老鷹的來襲方向,在性命攸關之時,野兔不敢採取躺在地上,用後腿蹬老鷹的戰術了。

老鷹與野兔纏鬥了多時,戰至正酣,我覺得是時候了,我們倆悄悄地繼續抵近它們,在不能再走時,便拉滿彈弓射老鷹,老鷹可能被擊中了掉了一些羽毛,但沒有擊中要害,它驚慌的飛走了。野兔察覺到雖然老鷹的威脅已經解除,但是更大的威脅是那兩個跑過來的少年。野兔只能掉頭迅速逃離現場。

深深的積雪,讓野兔奔跑起來困難了許多,因為野兔的每一跳,都會落入另一個鬆軟雪窩。儘管如此,我們一時還是趕不上野兔。

我倆很快就看不見野兔的身影,只得跟蹤雪地上野兔奔跑的足跡,向前攆去。我們追到一條四米寬的乾涸水渠前,這水渠的截面是個倒梯形。也許是風把水渠邊的雪大部分刮到水渠中了,野兔居然能夠較快地奔跑起來,野兔的腳印在水渠邊忽然終止,水渠中也沒有發現那隻野兔的腳印,顯然是那隻野兔一躍跳過四米寬的水渠。而我倆只能是從水渠的這邊滑下去,再走到水渠的那邊爬上來。

我倆繼續追擊,終於在一個十米見方的坑裡見到了那隻野兔。我猜想可能是雪深阻擋了野兔的視線,當野兔奔跑中再次跳起,它在空中看清楚前方是個大坑時,一切已經為時已晚,它只能落入大坑之中。這個坑足有半米多深,可能是農民夏天時挖的積肥坑。若在平時這個坑是無法困住野兔,可是現在坑中積雪很深且很鬆軟,野兔怎麼也無法跳出。野兔只得設法從坑壁爬出,但是坑壁陡峭溼滑,野兔逃生的努力一再失敗。

我跳下坑去走向野兔。野兔立即轉身面對著我,併發出低沉的聲音。我飛起一腳將野兔踢翻,並上前一把將野兔抓起。我覺得這隻野兔足有五、六斤重,仔細的觀察後發現,這隻野兔與老鷹的博鬥時並未受傷。”

聽完王建設講的故事,我感慨道:一般人即便是住在山邊,也許一輩子也不會有如此經歷,可以說此等機會真的是可遇不可求也。

那隻野兔不能不說是經驗老到,之所以被逮住,怨不得天,怨不得地,只怪它在大坑前的一跳,誤入坑中。實在是命運不濟,誤己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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