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鋒利下的溫柔,是GAI式的驕傲

“我知道這人生總有希望,幸福總會在不遠的地方”

1、

2016年,尚未成名的GAI參加《中國好聲音》。初選前,他信心滿滿,爸爸媽媽都在場,唱完那首《苦行僧》後,他覺得,應該就到了光宗耀祖的時候。

結果,他被淘汰了,哭了一夜。導師汪峰對他說,你的歌裡全是憤怒。“我認同他的話, 但他說完,我更憤怒了。他當著全家的面把我淘汰了。”

如今,他不再憤怒。後來參加湖南衛視的《歌手》節目,也沒和汪峰再聊過這件事兒。他很尊重汪峰,也很期待有一天能與他合作。

在人生低谷,汪峰的歌陪著他度過了無數個夜晚,尤其是那首《大橋上》,他一邊聽一遍流淚。

“我知道這人生總有希望

幸福總會在不遠的地方

上蒼請讓我再勇敢一些

當我滿懷恐懼就在這放任自流的大橋上。”

隱藏在鋒利下的溫柔,是GAI式的驕傲

GAI的低谷一度長到超出他的想象。

他出生在宜賓市珙縣芙蓉煤礦,住在杉木樹礦區。

閉塞的環境中,人們靠在礦務局打橋牌消磨時光,有時也會清空會議室的桌椅,拿著錄音機跳交誼舞。剩下的娛樂只有露天電影。

礦區裡每天都會播放《驕傲的杉木樹人》,GAI能隨口哼唱:“我是驕傲的杉木樹人,銘記著一生的礦山魂。”

父親有一臺老式錄音機,磁帶是棕色的,上面的貼紙是橙色的。在外面錄好歌,需要手寫歌名。這臺錄音機讓他知道了崔健、莊學忠、費玉清、劉文正和張明敏。

他尤其喜歡劉文正和張明敏,“他們的歌,有一股天然的愛國情懷,真的,你能感受到他們對這個國家的愛”。

後來,他們舉家搬到威遠縣城。和很多小鎮的孩子一樣,他不可避免地開始叛逆,打架,擅長揮舞拳頭。

相比打鬥,他更喜歡音樂。他偷偷用姐姐的單放機放歌,一邊聽,一邊哼唱。

他通過碟片機知道了陳浩然和山雞,會唱《古惑仔》1至7集所有的主題曲。一次訪談裡,他說,自己有個兄弟叫山雞,他在車間裡搬鋼材。

後來,他去了當地的免費音樂班學習。一場免費演出中,GAI第一次登臺,臺下400多位觀眾,同臺的男孩因為緊張中途退場,GAI穿著白色棒球衫,大襠褲子,笑著唱完整首歌。

專科畢業後,GAI憑一首《霍元甲》拿了百事新星大賽重慶賽區冠軍,在威遠做起了酒吧歌手,期間結識了玩說唱的朋友Tory,加入了重慶的說唱廠牌GO$H。

潦倒的時候他要借錢度日。老闆經常挑他的刺。酒吧裡,他壓不住脾氣時,老闆會說,明天別來上班了,休息10天吧。後來他意識到,那是對方不願開他的工資。

如果一直不出場,老闆會把他從宿舍趕出來。宿舍是個群體宿舍,三個人一個套間,“居住的條件不算太差,但很邋遢”

屋子很小,挨著江邊,離窗近的那一半床總是溼的。深夜,GAI只能測過身子,睡半張床。

晚上陪客人喝酒,小瓶的百威,他喝兩打不是問題。但喝到一半,他會找個沒人的地方摳住嗓子,吐出來。“我必須保持工作效率,還有下一波客人要來”。

“客人喜歡你才來,你必須努力維護客戶群,才能在場子住腳”。

他歌路很廣,客人想聽R&B他就唱周杰倫,想聽有情懷的老歌,他就唱劉德華。

父親總覺得玩音樂不務正業,對他說,你都快30了,是不是該找個穩定的工作,不然我跟你媽走了,你怎麼辦?

從GAI 25歲開始,每次回家父親都會勸他,別幹了,回家開中巴吧。但縣城實在太小了,“對我而言,世界蠻大的”。

他繼續在酒吧上班,每天中午買一份10塊錢的回鍋肉蓋飯。在工作室寫歌的間隙,他與女友蹲在一個不足10平米的小屋。

GAI對她說,“有一天會讓你過上最好的日子,給你別人都沒有的東西”。

2、

一切從《中國有嘻哈》開始改變。此前,GAI穿著帽衫站在酒吧賣力說唱,沒有人明白拿著固定工資的歌手為什麼這麼認真。

現在,他已是中國有嘻哈的雙冠軍之一。奪冠那晚,父親激動落淚,電話了一直重複,“兒子你太了不起了”。

隱藏在鋒利下的溫柔,是GAI式的驕傲

過去一年裡,GAI無比忙碌。他出唱片、結婚、開啟世界各地巡唱,參加綜藝節目,還拍了電影。

之前GAI一直不敢求婚。他定的目標是,“有一天飛黃騰達了,趕緊把事情辦了

2017年12月31日的夜晚,GAI結束了武漢巡演,他感覺到,“已經從幾百人的場地,站上了了上萬人的場館。”

他告訴助理趕緊給玫瑰花,999朵。第二天,他把酒店的屋子屋子擺滿蠟燭。求婚的地點定在客廳,但GAI太緊張了,他手裡攥著早就買好的戒指。

門開了,沒看到人,GAI已直接跪下。全屋人轟然大笑。

GAI幾乎每天都會問王斯然,“媳婦你幸福麼”。起床,入睡,或者她洗衣服的時候,他都會問。

新專輯裡,他專門為妻子寫了一篇《我愛王斯然》。發佈的早上,王斯然的朋友圈被這首歌刷屏,妻子哭了。GAI告訴她,媳婦,我說過,我要所有人都羨慕你。

隱藏在鋒利下的溫柔,是GAI式的驕傲

今年他開始了世界巡演,在墨爾本的巡演,主辦方在現場安排了很多椅子。好在觀眾們都很嗨,沒一個人坐著聽。此前,他從未想過,異國他鄉會有人們用四川話唱自己的歌。

唱《天乾物燥》的時候,觀眾比他吼得比他大聲,他在臺上跑來跑去,指揮全場合唱,有人喊他“周教官”。

很多年前,在不足20平米的工作室,一幫兄弟還只顧得玩,他一個人熬夜寫歌詞。他沒有收入,吃不飽飯,去樓下買泡麵,阿姨會送他一些鴨脖。

他對那時的自己說:“我猜你活著不是為了吃飯還有打架,咱沒有過不去的坎坷,只有犯不來的傻。”

後來去看阿姨,說這次不用您送東西了,“我給您錢,您別找了”。

網上依然有人攻擊他。以往,他會發狀態回擊。但他極少用歌回擊,“我熱愛音樂、尊重音樂,不會用它來罵人”。

他像一面鏡子,滿身的傷疤見證了他當年耍社會的烙印。但對他柔軟的人,他回報以同樣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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