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嫌棄她是個啞巴,逼她離婚:「孩子小沒記憶,你趕緊走」

婆婆嫌棄她是個啞巴,逼她離婚:“孩子小沒記憶,你趕緊走”

傅家偌大的別墅顯得空蕩蕩的,院子裡花開繽紛,樹葉油綠,卻因為少了些人氣兒而顯得寂寞。

穿過花園,進了主屋,客廳裡,只有傅正南夫妻在,在豪門望族裡,在這樣重要的節日已是冷清的不能再冷清了。

卓雅夫人,傅正南的結髮太太,傅寒川的母親,坐在沙發上,已抱著小孫子逗弄了起來。

平時週末的時候,傅寒川帶著妻子兒子回老宅吃飯,所以傅贏對這位依然還很顯年輕的奶奶並不陌生,奶聲奶氣的喊“奶”,小手抓著卓雅夫人衣服上的配飾把玩。

卓雅夫人素來嚴肅端莊,但在這個小孫子面前是很溫柔的。她一點兒也不惱孫子會抓壞她的衣服,反而笑吟吟的道:“你也很喜歡這顆珠子,是不是?”

“是——”傅贏吐字清晰,笑眯了眼睛,小嘴湊上去想要嚐嚐珠子的味道。

蘇湘買了三七粉,她特意在中藥店盯著他們打磨出來的。時下注重養生,三七粉生粉活血化瘀,熟粉補血養顏,這兩年比靈芝還暢銷。

像傅家這樣的人家,什麼好東西沒有,別人上趕著送,都被拒之門外。

蘇湘沒有父母教導她過節該送什麼禮,只是看什麼補品效果好就送什麼。

聽聾啞學校的校長說,她吃了七八個月的三七粉,臉上的色斑都淡了很多,她這次便買了幾盒。

蘇湘把禮品盒放在茶几上,對著卓雅夫人比手語。

——媽,我給您買的三七粉,聽說效果很好的,您試試看。

卓雅夫人正眼都沒看她一眼,繼續的跟小孫子玩:“看奶奶這次給你買什麼了?”

卓雅夫人給一邊的下人打了個眼色,那傭人立即去把東西拿了來,是一整套的樂高玩具。

以傅贏的年齡段玩這種玩具還太早,但是卓雅夫人疼愛自己的孫子,恨不得全世界都搬到他的面前才好。

蘇湘笑笑,又轉頭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側沙發上看報紙的傅正南。

傅正南也到了要戴著老花鏡才能看字的年紀,看得有些吃力。他一臉威嚴,看得很專注,蘇湘知道,他只是不想看到她而已。

蘇湘再次的擠了個笑,將送給傅正南的禮品也放在茶几上。

卓雅夫人跟傅贏玩了一會兒,就抱著孩子往別墅的院子走。

在別墅的左側還有一棟稍小一些的建築,傅老爺子患病後就又修建了一棟樓單住。

老爺子常年臥病在床,偶爾天氣好的時候才出來在陽臺上曬曬太陽,見的人很少很少。

卓雅夫人抱著孫子去見曾爺爺,蘇湘跟在後面,到了房間門口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

沒有老爺子的允許,她是不能夠進去的。

蘇湘把去廟裡求的長生牌遞給卓雅夫人,託她送給老爺子。

長生牌是銀杏木做的,雲來寺門口那株四百多年的銀杏樹今年夏天被雷劈下一段樹枝,有人拿去做成長生牌,又請僧侶開光念經,一牌難求。

儘管有四百年的名頭,但畢竟是木質的,跟紫檀木之類的名貴木頭不能比,又比不上玉之類的有分量,可對於一個垂垂老矣,躺著等死的老人來說,長生、開光、佛經、靈驗之類的詞彙,比那些名貴禮物更來得貼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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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雅夫人看了她一眼,抱著傅贏推門進去,蘇湘站在門口等候。

過了會兒,門打開,卓雅夫人對她道:“進去吧,老爺子說很久沒見你了。”

蘇湘垂著的頭一抬,微微愣了下。

“還愣著幹什麼?怕?”卓雅夫人皺眉睨她。

傅老爺子病史長,一年多前又做過肝臟腫瘤切除手術,整個人虛弱的已經脫了形,通常第一次見到他的人確實會被嚇到。

蘇湘並非第一次見到,自然不是害怕,只是有些驚愕。

老爺子極少見她,上一次見她還是半年前,傅贏過一週歲生日那天。

蘇湘連忙搖了搖頭,跟著卓雅夫人進去。

老爺子的房間極為寬敞,裡面並排著兩張床,一張大的,一張小一些的。大的自然是老爺子躺著的,小一點的床是二十四小時監護他的專業醫護人員睡的,中間隔開一道花牆。

老爺子很少出去透氣,但又必須保持他的心境,房間內就弄了這麼一個格子花牆,淨化空氣,又能當隔斷。

這個時候,醫護的那張床自然是空著的,醫護人員就站在老爺子的床頭邊,給他注射營養針。

傅贏被傅正南抱在手裡,小傢伙不害怕老爺子,卻是害怕的看著醫護人員打針。

“針針,痛痛——”

小傢伙打過疫苗懂得了痛,小手捂著手臂呼痛:“摸摸……”

傅老爺子捨不得曾孫,只在節假日的時候看一回,發紫的唇笑開來:“太爺的乖孫孫,太爺不疼。”

上一秒還是滿臉慈愛,但是看向蘇湘的時候就恢復了嚴肅。

“寒川沒跟你一起回來?”

蘇湘連忙打手語,眼見老爺子皺眉,她又連忙低頭掏出寫字的紙筆,在本子上寫了很大的“晚宴”兩字。

只說了一句,傅老爺子疲憊了,便揮揮手說要休息,讓人都出去了。

走到花園的時候,下人來說可以吃晚餐了,幾個人便直接到了餐廳。

桌上擺滿了佳餚,蘇湘等傅正南夫妻落座,自己再在寶寶椅的旁邊位置坐下。

通常蘇湘先要餵飽傅贏,他一口,她再在自己的碗裡吃一口,一大一小倒也有些樂趣。

不過在家裡是這樣,在傅家老宅,要先把傅贏餵飽了,然後她再吃。

傅家的規矩不可能允許她跟孩子吃飯的時候這麼隨意,傅寒川在的時候還好一些,他會抱過孩子自己喂,他這樣沒人說他,蘇湘不行。

傅家的規矩,飯桌上少說話,哪怕過節也都是沉悶的,蘇湘反正啞巴一個,早已經習慣,傅贏小孩子還不懂事,加上家裡也沒有人特意去約束他,所以只有孩子在家的時候,屋子裡才多了些聲音。

“麻麻,吃肉肉——”小傢伙還不會拿筷子,卻伸手抓著碗邊,猴急的要自己吃。

肉糜燉的酥爛,他喜歡吃就貪上了嘴,蘇湘不緊不慢的挖了一勺給他,小傢伙卻不要,抓著她的手要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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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湘便順了他的意,自己吃了一口,小傢伙立即眉開眼笑。

這個時候,傅正南夫妻是不會多說什麼的。

卓雅夫人看了一眼孫子,對著傅正南道:“看起來,那位金小姐教得挺好的。瞧,把我們的傅贏教的多好啊。”

蘇湘的手一頓,差點打翻了勺子,而心裡的五味瓶早已打翻,又苦又澀。

這怎麼能全是金語欣的功勞呢?

不過她也知道,對整個傅家來說,除了她,誰都覺得滿意,尤其金語欣還是卓雅夫人親自挑選的。

而卓雅夫人挑選金語欣的用意,蘇湘不是一點都不明白。

可她什麼都不能說,忍著難受把飯喂完了。

接下來她自己吃飯,因為卓雅夫人的那句話都沒了胃口,草草的吃了就算完了。

老兩口想要多留孫子一會兒,一家人在客廳看電視。

電視正在直播中秋晚會,今年電視臺邀請了幾個重量級的明星表演,市區跟省內一些退休的老領導,官兵、勞模等等各基層的人同聚一堂,一起共度佳節,當然,北城的那些名流也邀請了不少。

臺上表演蘇湘編導的那支“聽見你的聲音”的舞蹈,水靈靈的孩子們,用優美的手語舞出了精彩的節目,比中午排練時候的還要好。

蘇湘抱著傅贏,抓著他的小手跟著一起跳起來,一時太高興,她對著傅正南夫妻用手比劃。

——爸媽,這個節目是我排練的,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

“行了,我看不懂你在說什麼,安靜看電視吧。”卓雅夫人不耐煩的冷聲道。

……

好像一盆涼水潑下,蘇湘悻悻的鬆開傅贏的小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削起來。

這時,攝像機在臺下的人群裡掃了下,其中一臺正好掃到了前排桌。傅寒川那張不遜於任何明星的俊臉一眼就被人認出來了。

傅贏看到爸爸,拍著電視機屏幕喊:“粑粑?”

卓雅夫人很高興,抱著孫子坐在腿上:“小贏兒眼睛真尖,一眼就看到爸爸了。”

卓雅夫人看了一眼蘇湘,她在剝蘋果,看到屏幕的那一刻,手指一滑,水果刀不小心劃在了手指上,好在只是輕輕的劃了一道,沒什麼事,就是有些刺痛,就跟她此時的心一樣。

傅寒川旁邊的座椅上,坐著的是金語欣。

也就是說,今晚傅寒川身邊的女伴是她。

結婚兩年多,當初的那些轟動早就過去,夫妻倆幾乎沒有一起同框過。

有一個啞巴妻子,還是那樣的方式被各大媒體刊登,之後又是逼婚,這一場勉強到極致的婚姻,也只是在懸崖邊上,岌岌可危。

誰都知道傅寒川已婚,誰也都知道,傅家表面上認了這個婚,實際上都不想承認,只差沒有直接說出來。

傅寒川出席任何宴會,身邊的女伴從名媛到明星,從來沒有她這個名義上的傅太太。

對蘇湘來說已經習慣了,只是那顆麻木了的心,還是會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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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雅夫人道:“聽說今晚的晚宴也邀請了西班牙大使館的領事,金小姐正好能做翻譯,真不錯。”

蘇湘嘴唇不著痕跡的微勾了下,沒有什麼感情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今晚卓雅夫人已經特意的在她面前提到了金語欣兩次,不管是作為妻子育兒的分內事,還是作為丈夫身邊陪伴的外事,金語欣都是卓雅夫人心目中合適的兒媳婦人選。

家世、學歷、樣貌、性情,卓雅夫人當初挑選家教老師的時候,就是按照兒媳婦的標準來找的。

其實按照傅家的地位,還能找條件更好一些的,但是傅家重視傅贏,要找就要找一個喜愛孩子的,所以這個人就選定了是她。

傅正南看著熒幕裡角落的一對人,也露出滿意的神情。他喝了一口茶道:“聽說這孩子還在攻讀俄語?”

“哦?那可是一門很難學的語言。”

夫妻倆討論起了金語欣,蘇湘完全的成了一個局外人。

她安靜的將蘋果削完,長長的果皮沒有一點斷裂,只是在最後的時候,傅贏看著好玩,輕輕的揪著果皮一扯,斷了。

卓雅夫人抱起孫子,指著又切換過來的一瞬鏡頭道:“小贏兒,喜歡不喜歡語欣老師?”

蘇湘咬緊了唇,平靜的臉龐露出忍耐不住的裂紋,果肉被她掐出了汁液。

蘇湘沒等中秋晚會結束就告辭說要回去,理由很簡單,孩子需要早睡。

司機等候在門外,下人們將卓雅夫人買了送給孩子的禮物搬上汽車,蘇湘抱著孩子要上車的時候,卓雅夫人叫住了她。

“蘇湘,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她的語氣很平靜,還很冷清。

蘇湘早已習慣了她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可今天她心中咯噔了一下。

她把孩子放在車內,給他一隻玩具熊讓他乖乖的等著,然後跟著卓雅夫人走到花圃一角。

“蘇湘,你跟寒川結婚第三年了吧?”

蘇湘抿著唇點點頭。

“傅贏一歲多了,你知道,孩子在四歲之前是沒有什麼記憶的。你這個時候離開,以後他對你的記憶不會很深。”

蘇湘只緊緊的掐著手心,沒有任何回應。

卓雅夫人看了一眼她捏緊的拳,以高貴姿態睥睨蘇湘的表情鬆了下,嘆了口氣道:“你這樣堅持又有什麼用呢?你跟寒川之間沒有感情,你對傅家沒有什麼感情,傅家對你,更沒有什麼感情。”

“當初你千方百計的嫁入傅家,也是為了救你們蘇家。現在蘇氏集團雖然說不上恢復到從前,但總算安然渡過了危機。”

“你也看到了,以寒川的身份地位,他的身邊要的是一個在外可以輔佐他,在內能夠關心照顧他的妻子。這兩點,你都不可能做到。”

“至於傅贏……我知道你捨不得的是他,可是孩子長大……當然,沒有嫌棄自己母親的孩子,但是,你真的希望傅贏以後長大了,別人看他的媽媽,是個啞巴不能說話嗎?”

“他的身份,是未來傅家的繼承人。”

蘇湘垂著頭,指甲已經掐入了掌心,繃緊了的身體微微發抖。

“蘇湘,時間過得很快的,你好好考慮考慮,現在離開孩子,只是痛一下,他很快就會忘了你。金語欣對傅贏很好,她以後,也會視傅贏為己出的,你不用——”

“擔心”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蘇湘忍不下去,轉身走了。

……

婆婆嫌棄她是個啞巴,逼她離婚:“孩子小沒記憶,你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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