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二十變,越變越好漢。 ——題記
我這人不能見晴天。
看吧。每逢晴天,我便翻箱倒櫃地曬東西。恨不得把屋子來個“翻穿皮襖毛朝外”——裡外翻轉,向陽暴曬。這曬癖,來自讀高一時的那個潮溼的夏季……
天無絕人之路。“中專”不能走,還有高中讀。
1985年。我第一次孤身一人以語文第一、英語第一的中招成績來到了遠離家鄉的重點高中。開始受洗“三年自然加人為災害”……
三年的獨立生活,使我改變了許多,也變化了許多。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
肌體日漸發育,生理漸趨成熟。一向不怎麼見長的我,三年下來,早從一個天真可愛的矮矮少兒劇變成了一個橫眉冷對、怒目相視的頂天立地的熱血男兒。小鬍子初露端倪,二性徵顯山露水。氣不遜霸王項羽,勢不減明皇隆基……
自律,使我收穫了厚德高操。卻損害了澤膚濃髮;
自重,使我收穫了知交摯友。也遺落了錦衣玉食;
自愛,使我收穫了潔身自好。直拋棄了攀龍附鳳;
自尊,使我收穫了不卑不亢。可虧空了互幫互助……
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那物質生活的肉體悽苦、精神生活的靈魂富足,至今使我好生哀傷和神往——碌碌無為而又蠢蠢欲動的韶華青春,常使我無端惆悵和狷狂……
誰染霜林醉,點點學子淚 !
高一隔壁,是高二年級的寢室。裡面有本日本作家芥川龍之介的小說。那是同村夥伴的同桌從縣城圖書館借來的。為不影響別人看書和還書,我只得串到他們寢室過夜。挑燈夜讀(那時的寢室,還是通鋪。人多且髒)。
“一夜貪歡”,竟釀禍患!
我哪裡知道,他們整個寢室都染上了那種羞於啟齒、苦不堪言的皮膚病。更料不到僅一夜的同床共枕、那疥瘡會傳染到一向清潔的我的身上!
早知燈是火,飯熟幾多時?
俗話說,窮生蝨子富生疥。那奇癢難耐的疥瘡,不但使家庭經濟因治病而緊緊巴巴,同時,也把我身心搞得踉踉蹌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病好後,我便從家裡帶了一張床板,獨臥獨眠。再不敢與人合床。三年高中讀完,那被褥沒被我用壞倒被我生生曬壞了……
“介川”之觸,使我領悟了人生;
“疥瘡”之苦,使我領教了人性!
精神和肉體的雙洗禮,使頓悟後的我,更加意氣風華、鬥志昂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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