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七、八歲

七歲那年的一個下午

坐在父親挑著的籮筐裡

盲然輕鬆在父親的負累

看著家鄉的房子在遠去

那條田耕的小路也在後退

那是社日後的早春

還有些寒冷的意味

不知道要遠離母親姐妹一年

跟著父親去縣城

好像還拿著社日買的紅喇叭

父親挑著走過二十多里地

好像到了人流湧動的火車站

印像裡有路燈的燈火通明

還有些來去匆匆的人群

看見了一個大照面上

巨大的毛主席揮著手臂

紅白兩色對比鮮明

散發出領袖的氣勢

也許高音喇叭播送著

文化大革命喜人的形勢

模糊著上了火車

現在想來應該是

父親帶著先到了冷水濰

乘火車去東安縣城

那印象也是泛黃在兒時記憶

父親如何辛勞地一路擔著我

也許我在享受著兒時的快樂

在籮筐裡攸哉而開心

一路的山水人情也是毫無印象

那些山水人情是父親的艱辛

至於父親的苦累

對於小孩更是一無所知

現在想來

那些燈火那些人群

那巨大的領袖的像

伴隨著夜色

像一幅黑白的無聲影片

沉積在久遠的時光深處

想來恍如隔世

真的是否為前世的今生

那場景隱隱約約

又恍惚為東安火車站的情景

那小小的年紀

真的記不清楚明白

好在父親還在人世

有時間好好跟父親求證

之後來到的地方

是父親做事多年的縣城

是東安採石場

正式名稱是七O砂廠

本來父親可以轉為正式工

但母親認為家裡子女多

如若父親在外工作

丟下一大堆子女在家

母親一人負擔太重

那廠裡工人宿舍建在嶺上

記憶中前後各一排

早上時那些工人

還在門口的平壙上

聽著廣播做廣播體操

公家房子的樣式

當年可是紅火吃香

下面有個大倉庫

印象深刻的見到過大錘

嶺下的低平之處

好像也有些住家

屋前隱約地長了些樹

印象深刻的那家有個小姐姐

應該比我們大個兩三歲

好像還站在她家的門口

那情景一輩子印在心裡

感覺就像是自己的親姐姐

就像一幅印像派的水彩畫

多想把手伸進時光觸摸

那個小姐姐輕輕地說著話

那臉部表情好像突破時空

多麼溫和的一個小姐姐

時間過去了四十多年

我還是好想見她一見啊

可是時光無法倒流

人也不知何處

那種兒時的美好

只會漫漶在時光裡

而讓現在的心

有些遺憾的隱隱作痛

那運裝石頭的小火車

在那高架鐵軌上開過

那個司機手做開槍的姿勢

瞄準我們,開了一槍

我們倒在了陽光裡

也許地面還有些青草

竟然在火車道口邊睡了過去

之後是一個大人叫醒了我們

我們小孩睡的正酣

根本不知道危險與否

只管睡的舒服與愜意

同時還有同村去的一個小夥伴

至於危險,那由大人們去操心

幾十年過去,那小火車

還有那個司機的情形

一直生動在腦海之中

在某一情境下,自動回放

而不遠處的平臺上

多臺破碎機在轟鳴

吞下那些大塊的石頭

就像我們吃下食物

而機器下面吐出的小石粒

由地坑下面鐵軌上的礦車接住

之後裝進車輛運走

那一派繁忙的景象

定格在那時光深處

而我們的父親

正在那座長滿青色

石頭的山上,鑿眼放炮

還用大錘打著石頭

那滿山的石頭啊

巍峨高聳,不長一棵樹木

曾經幾次

跟了父親去了工地

那滿地的小碎石啊

我們玩的是樂此不疲

記得一次,兩位叔叔逗我們玩

至今還記一位姓唐,一位姓丁

是否逗的我們生氣了

竟將他們的飯碗

反扣在了碎石上

用了碎石去打擊

說是要將他們的碗打爛

之後才發現

竟然打的是自家的碗

這件事情,過了幾十年

我也弄不清個明白究竟

難道二位叔叔使了障眼法

活生生地換走他們的碗

所以,這兩位叔叔

一輩子記憶猶新

估計現在,他們也已古希

父親他們快收工時

就在鑿好的炮眼裡

裝滿炸藥,雷管

拉著長長的導火索

那時就會有人搖旗吶喊

“放炮咯,放炮喀”

這時人就會躲在安全的地方

小孩們大都躲進屋裡或屋簷下

這時大多會遇到那個姐姐

也跟我們一樣躲在那裡

聽那山上的轟窿窿的炮響

還會看見石頭翻飛

那景象有些壯觀,有些嚇人

說明父親他們的工作危險

但父親他們都很勇敢

當時也從來沒有炸傷人

現在叫我們去開山放炮

借我一個膽子都不行

父親一輩子幹的都是

苦活,累活,危險的活

什麼沒有幹過啊

想想這點也該值得欽佩

還得寫到那位小姐姐

記得她在農曆六月初六

曬了一大盆水

說是洗了這個水

那是如何的好

只是記得那盆水

在烈日下曬著

放射著水的光芒

好像沒有感覺太陽曬人

是否那時環境更為天然

就是那高架鐵軌

也是從山中經過

有些路段掩映在樹叢

抑或小孩根本不怕曬

或者太陽只是曬著那水

而沒有曬著我們

只是感覺這個姐姐了不起

怎麼懂得這麼多東西

還會幫家裡做事

當時心裡肯定充滿了羨慕

現在想起這個情景

除了她的漂亮

還特別覺得她的溫婉可親

甚至還有閃耀著母愛的光輝

還記得父親帶著

去看過電影《紅燈記》

還與同村去的小夥伴

到砌房子的工地

撿過斬新的鐵釘

那鐵釘可是銀光閃亮

還曾記得父親

給我做了一件衣物

取衣時好像有點曲折

過程有些記不太清

記得那年代需要布票

還有父親帶我去過體育坪

坐在看臺上,好像看過比賽

怎麼惹得父親生氣

曾經打了我一巴掌

真的印像還是好深

離開家將近一年

家裡的母親

還有姐姐,妹妹

都不知她們過的怎樣

那個年月

生活是相當的艱難

家裡總是缺衣少食

而我卻一無所知

現在想起

心中也還有些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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