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攝羊湖,高潮來臨,便是結束|簡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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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湖美景

司機叫我早上4點半等他,在布達拉宮白塔附近。

我起了個大早,一直在等他,拉薩的凌晨很冷,我在街頭買了早餐,把兩個熱茶葉蛋放兜裡取暖。寒風中,給他打了三個電話,每次都說馬上到了,真到了,已是6點半了。

車上已經坐滿人,藏族司機用手指點著人頭數數,好像數著他家的犛牛似的,“1,2,3……”我們每個人都有編號,比如我是156,有兩位是139,至於我們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甚至公還是母,司機顯然沒興趣,對他來說,把這十頭,送到羊湖,再送回來,任務完成錢到手。

十個人當中,有位老阿姨,脾氣大,不滿在風中苦等兩小時,一直在抱怨,比如,路過雅魯藏布江,就考藏族司機:小夥子,雅魯藏布江全長多少?司機沒理她,然後老阿姨就得意的報了答案,接著語重心長的說,“年輕人要多學點文化啊”。司機不失時機的打了個哈欠,一腳油門下去,把車開成極品飛車。公路邊的山巒在黎明東方既白的背景下,起伏逶迤,如心電圖,刷刷刷的往後彈去。

一車子的人,除了我和老阿姨,大部分遊客在睡覺,東倒西歪的,我一直望著窗外,不敢漏掉稍縱瞬逝的風景。在我看來,旅行是全天候的,沒有目的地,在路上就是風景。當你打開旅行模式,那麼全身心就沉浸在美好的事物中。我拿著手機不停的拍照,一會兒開窗戶,一會兒關窗戶,我是最忙的。老阿姨也忙著用各種高中知識刁難藏族司機。

過了嘎拉山隧道,展現了一條壯麗的雅魯藏布江,寬闊的大河其實被一縷縷的江心島所分割成上百條小溪,秋風染黃了江中大片樺樹,陽光一渲染,在藍色的天空背景下,就一抹金黃,如油畫一般,大自然毫不吝嗇的往江面上堆積了最靚麗的顏料。

此時,汽車呼哧呼哧的盤旋在山路上,視野漸漸開闊,居高臨下,能看清一條蜿蜒而上的路。天邊的大塊的雲朵,一動不動,像一艘大船擱淺在山頂上。朝陽的光線從一側鋪過來,讓山的體積感膨脹起來。

羊卓雍錯湖就在這個時候,忽人意料的出現了,就好比一睡夢中的絕色美人,一個翻身,睡衣滑了一角,春光乍洩。所有的人都醒了,老阿姨停止了調戲,藏族司機也得到了短暫的喘氣。帶著高反的迷醉,屏息著呼吸,把那濃妝豔抹令人驚豔的美,用眼和心,恨不得把每一個毛孔豎起來感受,吱吱的刻進自己腦盤裡……

因為,誰都知道,高潮來臨,結束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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