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彥夫挑戰人生極限的幾十年中,有一位女性,始終默默陪伴在朱彥夫身邊,給他操持家務,隨他訪貧問苦,成為他挑戰人生極限的“柺杖”和最有力的支持,他就是朱彥夫的妻子,被中共中央原軍委副主席遲浩田譽為“紅嫂”的陳希永。
善良的姑娘 遇上了特殘軍人
朱彥夫從泰安榮軍休養所回村後,母親就張羅著給他成個家,好照顧他。可是一連找了幾個,人家一看到朱彥夫四肢全無、只有一隻眼睛的模樣就害怕,更別說嫁給他。
後來,朱彥夫因舊傷復發住進東里醫院,而此時,陳希永也在這家醫院,照顧剛生完孩子的姑姑。經時任民政局局長的姑父介紹,陳希永認識了朱彥夫,並於1955年嫁給朱彥夫。
朱彥夫的大女兒朱向華說,嫁給父親前,母親曾經到父親家裡看過,幾間破舊的小屋,一個四肢不健全的丈夫,讓當時只有20歲,身高1.73米,眉清目秀的陳希永感到絕望,她嚇得跑掉了。
“後來,母親跟我們說,雖然她跑掉了,但是她的心裡卻再也放不下父親,這樣一個人,如果大家都不管他,他該怎麼辦?他為國家做出了貢獻,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朱向華說,善良的母親又回到了父親身邊,答應嫁給他。
說到母親陳希永,朱向華的眼眶漸漸溼潤,她說:“如果沒有母親,父親不會活到現在,也不會有我們這個家庭,她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
為他生兒育女 孝敬婆婆
從嫁給朱彥夫的那天起,每天早晨一起床,陳希永先幫朱彥夫裝上假肢,扣上衣釦,把熱乎乎的毛巾搭在他的殘壁上,然後,再把熱騰騰的飯菜端到朱彥夫跟前。朱彥夫需要出去,陳希永就寸步不離地扶著他。就這樣,她幾十年如一日,從未間斷過。
1957年,陳希永在她和朱彥夫相識的東里醫院,生下了他們的大女兒朱向華。朱向華的出生給全家增添了很多歡樂,也加重了陳希永肩上的擔子,以後的幾年時間裡,又有幾個孩子相繼出生,陳希永一個人照料著全家人的生活。
婆婆年紀大了,朱彥夫不能照料,陳希永就替丈夫盡孝心。1975年,75歲的婆婆患上了肝癌,陳希永不分晝夜地守在旁邊,恰在這時,朱彥夫也病了,陳希永要守著兩個中藥鍋還要伺候全家人的吃喝,忙得暈頭轉向。
朱彥夫見母親病重,心情不好,脾氣格外暴躁,陳希永把飯菜端到他跟前,他卻把飯桌掀翻在地。委屈的淚水在眼眶直打轉,可是她什麼都沒說,重新做好飯菜端到朱彥夫跟前。
自己捱餓 也要婆婆和丈夫吃飽
三年困難時期(1959-1961年),糧食不夠吃,陳希永首先要保證婆婆和丈夫填飽肚子,每頓她都做三種飯菜,婆婆不吃腥,她就用花生油炒菜,做軟食;丈夫身有殘疾,工作勞累,她千方百計給他做有營養的飯菜,而她和孩子只能吃地瓜面和糠菜做成的飯。
地瓜面沒有了,陳希永就吃地瓜秧、花生皮、玉米骨頭和樹葉,為了不讓朱彥夫知道,她總是趁朱彥夫出去後再吃。後來,朱彥夫知道後,每次吃飯都有意識地只吃半飽,把剩下的飯菜留給她。
朱向華回憶說,因為長時間吃樹葉,母親身體浮腫,父親看著心疼,但是她卻不肯吃父親故意剩下來的飯,每次都悄悄把飯菜放起來,下頓飯時再熱熱給父親吃。
“有一次,看到她不吃剩下的飯,父親又心疼又生氣,用殘臂把碗都掃到地上,儘管那樣,我母親還是不吃。”朱向華說,後來父親也不再說什麼,強硬的父親拿母親也沒有辦法。
丈夫為群眾鋪路 她為丈夫鋪路
身為村裡黨支部書記的朱彥夫,十分關心群眾的冷暖疾苦,經常走家串戶,更是經常去看望村裡的軍工烈屬、孤寡老人,見誰家生病有災、生活困難,回家一說,陳希永就馬上去“具體落實”—把自家省吃儉用節省下來的錢和其他生活物品送去。從1955年到1991年,陳希永和丈夫在張家泉村住了36年,全村的孤寡老人、軍工烈屬、困難戶幾乎都受過陳希永的接濟。
雖然丈夫是村支書,但是陳希永從來沒想過要享受特殊待遇,除了照顧好一大家子人,她仍然堅持到生產隊裡幹農活,擔、鋤、推、刨,需要什麼就幹什麼。懷著孩子的時候也幹,為的是讓丈夫說話有號召力。村裡修大寨田、填溝造地,她也去當勞力。朱向華說,母親是日照人,不會推車子,經常在推土的時候摔得人仰馬翻,臉上、胳膊上都是傷。
張家泉村的所有接待,朱彥夫都要求在家裡,自己出錢買飯賣菜不說,還得陳希永做,對於丈夫的“公私不分”,她從不計較。她常常想,自己是朱彥夫的妻子,“丈夫為群眾致富鋪路,我要為丈夫鋪平路”。
“想和她說句道歉的話,是我的最終願望”
2010年,陳希永因患肺癌病倒了。
說起母親生病的時候,朱彥夫的四女兒朱向欣幾度哽咽。“母親得的是肺癌,晚上睡覺的時候總睡不好,為了讓母親能睡好,父親總是半夜起來給她蓋被子,因為身體原因,有時候父親支撐不住就會砸在她身上,把她砸醒。”
2010年2月,為家庭、為丈夫、為孩子、為村民操勞了一輩子的陳希永,永遠離開了人世,很多人自發為她送行,村裡上了年紀行動不便的老人,都躲在家裡抹眼淚。
從沒向命運低頭的朱彥夫,哭了,他一整天都不吃不喝,也不和人說話,最後,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他為照顧了自己一輩子的妻子陳希永“披麻戴孝”!
“她一手掌管了我整個生涯的全部,我的生命走到現在,完全是她的成績,她的功勞。”說到陳希永,如今已經81歲的朱彥夫,滿是感激和愧疚。
“我總是夢見她沒有離開,從沒離開過,這個感覺一直存在。”朱彥夫說,“我性格確實不好,經常暴跳如雷,我這輩子對不住她,想和她說句道歉的話,是我這輩子的最終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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