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群山「河南」報告文學


趙群山「河南」報告文學/難忘澇窪灘


難忘澇窪灘

澇窪灘位於河北省興隆縣鶯手營子以東十公里處。這裡四抱青山林立,一灣綠水從南山緩緩流來。難忘老窪灘,首先就是這裡的青山綠水,令人難以忘懷。

一九七五年元旦過後,我們連奉命從秦城監獄轉戰到這個偏於塞外遠離京城的大山溝,執行挖煤任務。在這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裡,全連指戰員都經受了當兵以來最艱苦的考驗,其間也發生過許許多多難以忘卻的故事。下面記述的幾則小片段,絕不i可揭一頁而知全貌,但總可以引起每個指戰員一段快樂的回憶。

一、我成功地隱瞞了一場事故

剛到澇窪灘不久,郎排長就轉業了,雖然後來新提拔了王四欽排長,可他長期在軍區射擊隊集訓,一年難得回來和大家見上兩次面。這樣,連裡指派我這個二班長來主持排裡的工作。

我們和四排共分四班輪班在井下作業。我們排的一斑和機槍班為一個作業班,二班和三班為一個作業班,多數情況下,我都安排二班搞回採,因為回採是高危作業需要甚之又甚。記得有一天,我們放過一茬炮後,需要用炮釺清理已被炸虛的煤層,然後才能繼續打眼。這個工作需要大膽謹慎,手腳利索的人才能勝任。我們最能勝任的是路金潭,七三年兵,再就是七五年的新兵李伯寧,遇高危排險都由我和他倆輪班上。這一次,我親自上,跟班作業的工人王師傅在一邊指揮。當我正用炮纖小心翼翼捅那些炸虛的煤層時,不巧,一大方煤塊砸下來,多虧王師傳拉我一把,不然,就可能把我砸到二十多米以下的回採主巷道里。但我還是被砸傷了,右腿跪在木樁上,煤塊砸到肩上、腿上。等同志們把我拉到安全地帶時,右小腿開始陣陣發疼。一名戰士扶我上井,臨走,我交侍任何人都不能說出去,尤其不能讓連部知道。在井上,我感覺腿疼得更厲害了,慢慢擼起棉褲瞧瞧,腿肚腫得很粗,腳面腳趾也腫起來了。我堅持著走走,感覺骨頭沒問題,覺得有點累,就躺在木板床上休息。

事情就那麼巧,剛躺下一會,連長來了。連長是騎車來的,大概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們一排,最擔心的就是我能不能帶好這個排。偏偏事故就發生了,不是別人,而是我。連長大老遠從汪莊來檢查工作,而我卻獨自躺在井上休息。我不知道連長當時是怎樣想的,但我是不願讓他知道的。假如知道了,指不準大會講小會講,講一週,講一月,說不定講你一年,講得你威信掃地,講得全排抬不起頭! 連長提出和我一起下井,他在頭,我在後,我是努力裝沒事,但連長還是看出我走路不正常,就問我,我若無其事地告訴他,我在井下不小心拌了一腳,跌著了膝蓋,休息一會沒事了。連長叫我別下了,但我還是咬牙堅持陪他下了井。

我的腿半個月以後才完全恢復,其間堅持和同志們一起下井作業,從沒落過一班。全排同志守口如瓶,沒有人向連部報告這件事,而是通過事故,記取教訓,更加信心百信地完成連裡下達的各項任務。


二 自己動手做菸斗

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戰士中流行對菸斗的喜好。也不知是誰最先拿到這種菸斗,在戰士中傳開,到誰手誰都反覆揣磨愛不失手。

曾經流行一種說法,說的是煤礦上一名老工人在山上挖了一棵叫"老姑眼"的欟木根,用它做成的菸斗呈赭色,表面帶有像老女人的眼睛的紋絡,故被稱為"老姑眼"。那老工人閒遐時去了趟北京,在王府井逛街的時候,被一名外國人看到了那支菸鬥,外國人借過菸斗仔細打量,驚喜不異,隨手卸下自己的手錶,欲和老工人交換。要知道手錶在那個年代可是個奢侈品,那工人師傅欣然接受了。故事可能就是這些,可後來被人越傳越邪乎。說是那位工人師傅回來後越想越不對頭,感覺那外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準就是蘇修美帝這些國家的洋鬼子,咱工人階級怎麼能跟這些人打交道?於是又坐車來到王府井,坐在路口等,還真叫他給等著了,那外國人正洋洋得意用那支菸鬥抽著煙,冷不丁被老師傅逮得正著。當工人師傅掏出手錶表示悔意後,那外國人當即又卸下自己剛戴在手腕上的新表,表示如果覺得換得不滿意,他可以再加一塊手錶,兩塊表都是有名的瑞士表,菸斗是不能再要回去了!那工人師傅沒奈何,又在其他路人的勸慰下,只好又接受了那個外國人一塊表回到了礦上。


趙群山「河南」報告文學/難忘澇窪灘


邪乎吧?正因為邪乎,才引起礦上的工人師傅們極大的興趣。跟我們一起井下作業的王師傅手上就有一個這樣的菸斗,再加上他繪聲繪色的描述,引逗愛抽菸的老兵們眼睛發直。

既然喜歡,那就自己動手吧。開始時,幾個老兵跟工人師傅一塊上了山,路途熟了就用不著跟工人師傅一塊去了。每到星期天,請假外出的大部分都上了山。這件事傳到連部,不但沒制止,而且還受到了連長的誇讚,說是陶冶了情操,磨鍊了意志,培養了集體主義觀念。最大規模的一次行動就是在連長的帶領下進行的。全連各排都有人參加,近三十個人的隊伍,還帶了炸藥,儼然就是一次軍事行動。一般情況下儘可能用洋鎬,小鐵鍬,實在不行時才使用炸藥鐳管。能夠僥倖碰上一棵中意的樹幹更重要的是看它的根莖,決不是容易的事,因而要小心異異地挖,生怕它的重要部位被折斷,那就前功盡棄了。吃罷早飯開始上山,中午不吃飯,每人都只帶著一壺水,不夠時就著山泉可勁喝,一直幹到下午三點多,各自帶著“戰利品"下山了。

所有有用的材料都得託工人師傅們去加工。需要使用電鋸電刨做成毛坯,這要上車床磨光打眼,配上銅煙鍋和有機玻璃嘴。交到我們戰士手上時工序還不算完,要靠戰士們手工打磨。那些從工人師傅手裡接過成型的菸斗的戰士,自鳴得意的心情溢於言表,不惜用牙膏做磨劑,耐著性子打磨十幾天,再烤上石蠟,油黃鋥亮。再看那些紋絡,不僅僅只是“老姑眼”,還有樹葉、雲朵、高山、流水、小鳥、魚蝦等等。

回想那一段日子,誰不因為有個心愛的菸斗而欣喜狂熱?而我卻沒有,因為要抽時間到連部畫幻燈,才屢屢失去和同志們一道挖“老姑眼”的機會。感謝我的戰友路金譚送給了我一個,直到今天我還收藏著。時間越久,越感覺到收藏的不僅僅是一個菸斗,而是戰友的情誼,是一段永不磨滅的記憶。

三、令人刮目相看的路金譚

路金潭不但膽大心細,還確確實實是個機靈鬼,腦瓜子管用得很。

一天下井回來的路上,我問大家:“咱們上井時都嫌那段路遠,這幾天學會了走風洞上來,有誰知道從風洞上來拐幾道灣?最少要登多少臺階才能上來?”一時大家也答不上來。路金譚對大家說:“班長,你別整那不搭邊的事考大家,還沒有一點獎勵,乾脆明天你派個人數一下不就知道了?現在都聽我說,一個老爹二十九了,他兒子兩歲,多少年後兒子的歲數相當老爹的一半?咱們吃飯之前,誰猜準了我碗裡的肉全讓他吃了。”他說的倒是很能刺激人,可一直走到駐地,沒有一個人猜得出來,還有人乾脆說,“不可能,什麼時間兒子也不可能相當老子的一半。”

吃飯前,路金潭說:“猜不著就別猜了,我的肉還是由我來吃吧。不過,我得告訴大家,二十五,省得有人說我蒙人。”

那天夜裡十二點下班回來,吃罷飯,上床休息時,,路金潭輕聲對我說:“班長,九棵樹,栽十行,一行栽三棵。明天早上,你栽好了,我給你買一盒‘香山’。"我一面假意訓斥他,一面卻深深陷入思考中,大概有一個鐘頭吧,終於想出來了,起來畫成個圖,就象家裡的纏線板。興奮之時,拍醒了路金潭,告訴他之後,自己興奮得到天明也未能好好入睡。

趙群山「河南」報告文學/難忘澇窪灘

又過幾天,路金譚拍拍我的肩膀說:“班長,我小時在家學算卦,算得可透了!”

“瞎說!”

“真的!我算卦不是那些鄉間的老式算卦,靠看面相,看手相,掐八字,全是矇騙人。我是靠科學,完全用筆算。"

“瞎說!”

“試試唄。來,你拿著筆,我說你算,我坐遠點,你別讓我看見,看見就不靈驗了。”“算個啥呢?”見我沒吱聲,他說:“那就算算咱們連什麼時間調回北京吧?”

“瞎扯!你要算準了,能去師部作戰科當參謀了。”

“那就試試唄!”他說著硬把一支鋼筆遞到我手上。 “咱們是二師十六團一營二連,你就用2x16+1 x2,加上咱們連現在多少人啦?大概185人吧?對,加上,咱們班9個人,你就乘9,把乘得數與數之間畫上加號,加過的數如果是兩位數,你就把兩位數之間再畫個加號再加一次,如果是一位數了,你就加1975再減去8。"

根據他指定的數目,我快速的算著。剛算完,他就說“到1976年,咱們連一準調回城裡,不管到時候能不能調動,你先看我算得準不準?”

我一聽,傻了,他說的數和我紙上算的數竟一模一樣。心裡佩服嘴還要犟:“1976,你不說,誰都知道,不走才怪哩!”

犟歸犟,你不佩服人家不行。戰友就是戰友,戰友就是親兄弟,奈不了兩天磨嘰,他就跟我說,前邊的算再多都可以忽略,關鍵是任何數乘九,把它的積數之間畫加號,加出的數一定等九,如果不是九,那就是兩位或三位數了,就需要把數字之間再畫加號,相加的結果必定是九,記往這個九,下面的問題就好辦了。

也許路金潭幾次出難題,在文化高度發達的今天,在小學生面前都不算什麼難題,但對我們這些當年深受文革影響的普通士兵來說,路金潭己經足以讓我刮目相看了。

四、排裡來了一名老兵

大概在七月初吧,一天中午,我們剛下井回來,洗完澡準備開飯時,連長走進我們的大屋子,身後跟看一名幹部模樣的老兵,老兵揹包都沒放下,衝著我敬個禮,我手足忙亂地趕緊還了禮。連長介紹說:“師部供應科的謝科長,來咱連蹲點,住你班。”老兵解釋說:“不是蹲點,是下連當兵!以後我就歸你管,不許叫科長,叫我謝能恕,或者叫老謝也可以。”我趕緊替謝科長放下揹包。

班裡的人都齊聲招呼謝科長坐下來,我隨手遞過一支菸,謝科長說他不會抽,但第一次和大家相聚,還是接過了煙,一邊又從兜裡掏出一盒煙,給班裡排裡所有會抽菸的每人遞過一支菸。

以後,謝科長就睡在我們班大通鋪的最後邊,和我們一起吃飯,一起挖煤,一起娛樂。並嚴格禁止稱呼他的官銜,我們全排的戰士都管他叫老謝。老謝還堅決反對班裡排裡的戰士對他有任何特殊照顧,如果那個戰士堅持給他打洗腳水,他就非得堅持給人家洗襪子,星期天還經常幫助大家拆洗被褥。班務會發言時,他像其他戰士一樣先報告後發言,每次都弄得我不好意思。謝科長愛給我們講傳統,講官兵一致官兵平等的建軍原則,還講了好多戰爭與建設時期我軍幹部戰士互相尊重協同作戰的故事給大家聽,使我們倍受鼓舞。

和謝科長相處的日子,給大家最深刻的印象,莫過於他的平易近人。記得那個星期天的早上,米飯配小炸魚,每個人都分到一碗小炸魚。南方兵吃得帽都戴不住,北方兵卻並不喜歡,都把魚頭咬下吐到地下。這時,謝科長把中間放個碗,同樣,也給三班和機槍班送去一個碗,招呼大家咬下的魚頭都放進碗裡。大家都以為謝科長嫌吐到地上不衛生,於是就照謝科長的要求做了。誰知,吃罷飯,謝科長收拾起三碗魚頭,下午吃飯時,他又美美飽餐一頓。 謝科長一面吃魚頭,一面自我介紹說,他的老家浙江,一年四季天天吃魚。1948年他入伍來到北方,從此就很少吃魚。還說魚頭的營養比糧食豐富,白白丟棄太可惜了。

兩個月以後,謝科長走了,帶著我們全排戰士的深情厚誼走了。他背起背袍走上公路時,再回過頭來深情地望著大家,我們全排戰士齊刷刷回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


趙群山「河南」報告文學/難忘澇窪灘


五、都說發糕很好吃

因為搞軍工生產,上級給連隊的伙食增加了補貼。儘管主付食都較城裡值勤時有了改善,但相對於井下挖煤費勁出力,戰士們對改善的伙食並不十分滿意。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北方兵多,而北方戰士喜歡吃的麵粉總是供不應求。

要知道,當年的戰士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搞軍工生產,一個個飯量大得很。記得安徽藉的司號兵張如朋個子並不高,身架精瘦精瘦的,可他一頓飯吃一大碗米飯,外加四個饅頭。這有的戰士吃一碗米飯後,還可以吃八個窩頭。蒸一個“懶籠”用五兩乾麵,每個人吃兩個,但還是覺得沒吃飽,那就再吃一兩個窩頭吧。

還記得我們吃餃子的熱鬧場面。 吃餃子通常是星期天早晨進行的。起床的哨聲一響,各班事前安排的領餡領面的拎起盆子跑向炊事班排隊去了,只剩一個人整理內務,其他人早已準備兩個鋪板,打了水,案板、刀具一應齊全,等到面、餡領回來,有和麵,有幹片,有包餡,幹得熱火朝天。幹得再快也總有個先後吧?等緊緊張張抬著滿鋪板餃子來到伙房時,那裡總有幾個班已經佔了先。孫維新的一班,張學志的炮班每次都排在最前面。炊事班比平時起得更早,剁肉盤餡,分發麵粉,早早燒好兩大鍋開水,幫著各班煮餃子,忙得不亦樂乎。待等兩鍋餃子煮罷,鍋裡已成了渾湯,於是得起出一部渾湯,再添上一部分清水。等不及燒開,後邊的班心急上燎的就把餃子倒進鍋裡,慌得炊事班老班長抱一梱事前準備的劈柴投進爐洞,架起鼓風機使勁的吹。心越急,餃子越煮不好,最後的那鍋餃子一半爛在鍋裡,氣得炊事班長直跺腳。

一看端回來爛餃子,當然是好的多爛的少,但班長還是把臉拉得大長。吃了爛餃子,心裡本來窩囔,還得看班長的臉色,免不了晚上的班務會上那個好,那個差,那個快捷那個疲踏嘮叨一陣。好在我們兩個排離連部遠,不會再聽連長的講評了。

不管怎麼說,餃子總還是吃得飽的,通常情況下每人一斤乾麵,有時這會達到一斤一兩,甚至一斤二兩。因為吃餃子、包子、撈麵條用麵粉多,所以總感覺麵粉供應不足。而大米卻足足有餘,原因一是北方戰士不喜歡吃大米,二是那種據說是備戰庫存的米,叫基米,質量很差,蒸煮都不好吃。大米大量積壓怎麼辦?炊事班跟礦上食堂的領導勾通,雙方協商我們用二斤米換礦上一斤麵粉。因為害怕違犯糧食政策,這種對換方式通常是在秘密的狀態下進行的。

我們的老司務長吳國良同志肩負著全連的伙食工作,更側重於一四排的伙食安排。在調劑和改善伙食質量方面真是費盡心機。每天他都要往返鶯手營子-汪莊-老窪灘購糧購萊,還要親自下廚指導炊事班做飯,每天晚上都參加炊事班的班務會,和大會商量如何提高伙食質量,如何讓戰士們吃得好吃得滿意。有一段時間,我們吃上一種高粱面發糕,那就是吳司務長帶炊事班的同志一塊走訪礦上的食堂,跟工人師傅學的。之前,我們除了大米,白麵以外,每天早飯差不多都是窩頭,自從吃上發糕之後,戰士們都感到很新鮮,覺得這種發糕吃起來口感比玉米麵窩頭好吃多了。不過,這只是粗糧調劑,換換口味而己,雖然大家開始都說好吃,但不能吃得太頻繁,假如連續吃上幾天,大部分戰士就有胃酸的感覺。


趙群山「河南」報告文學/難忘澇窪灘


六、連部買來一臺黑白電視機

我每天除了堅持和排裡的同志們一道下井外,還要抽出時間到汪莊連部駐地畫幻燈。三排的程仲良給我當幫手,我們一起研究素材,一起寫腳本,一起找資料畫速寫。還常常到礦上請專業美術老師作指導。

那時候,連隊的文化娛樂很單調,畫幻燈也算是不可缺少的一項文化宣傳娛樂活動,所以我只要一到連部,總有幹不完的活兒,經常夜裡加班幹,時間太晚了,就睡在那間專門畫幻燈的小屋裡。

有一天吃晚飯,我正在加班畫幻燈,通信員通知我參加一個座談會,我放下手頭的活兒就跟通信員一起到連部開會。一進門,連裡幹部們都在欣賞剛剛買回來的黑白電視機。因為是自己連隊置辦的傢什,大家對這玩意期待過高,喜悅之情由然而升。可這傢伙偏偏不爭氣。天線怎麼擺都不行,幾個人手忙腳亂怎麼調試都調不出圖像。這時候,調侃的話出來了,一個比一個精采。先是漆黑一片,李指員說,"彆著急,蘇聯故事片《黎明前黑暗》";中間一道白光,尤紅慶說,"朝鮮故事片《遠方的地平線》";白光下面波光閃閃,趙文說,"咦,朝鮮故事片《不平靜的海面》";這時候,屏幕上閃爍雷電似的白光,我湊了一句,"《永不消失的電波》";好不容易調試點圖像,可它卻沒有音響,供應科的李副科長說,"《深夜靜悄悄》";這時,碰巧李副連長放了個響屁,錢連長跟句:"聽《黎明的槍聲》”。

聽說那臺黑白電視整整花去連隊一個月的文化活動經費。儘管它還只是個黑白機,但必竟演出的活報劇,比起幻燈疆化的死片強多了。不但能演故事片,戲曲片,又能收聽新聞等,從此幻燈片退出了連隊的歷史舞臺。

後記

也許,我的故事太樸素,太簡單了。但我還是願意花一點時間把它記下來,因為我太留戀那一段時光,那一段用汗水和忠誠融化的青春歲月。也許我的語言太過直白,太缺泛趣味性,但我的本意除了寫給自已看以外,也許將來我的戰友們還能讀到它。我從來都沒有想著把它發到什麼刊物上,那樣對我,對我的戰友沒有任何意義。我願用樸素的筆調記錄曾經的故事,用真誠的情愫懷念戰友間的友誼。

還記得我們一四排整裝出發的情景,李副連長說,我們即將投入新的戰鬥,但是我們不會忘記我們曾經戰鬥的地方。在送行的人群裡,我發現了跟我們一起作業的戰師傅,王師傅,還有工人李學,老徐,小學老師侯繼文……回過頭來,再看一眼住室,伙房,大禮堂,抬頭再看一眼南面的蒼瑞山,再捧一捧李家溝流過來的水。只可惜我們挖煤的井口,再也看不到了,但它將永遠留在我的記憶裡。

寫於1997年3月21日

趙群山「河南」報告文學/難忘澇窪灘

作者簡介:趙群山,網名直子,河南濟源市人。完小畢業,當過六年義務兵,務農。愛好詩歌,在《龍門陣》上發表過多篇散文。願意結交更多的文學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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