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格律詩不能用成語嗎?

隨緣客7


寫格律詩當然可以用成語,但要少用、慎用,用得好為詩增色,用不好使詩庸俗無味。關鍵還是看如何用成語,是真接拿來用,還是化而用之,不同情況當然處理方法也是有區別的。

詩中用成語,實際上就是用典,用典是寫詩最常見的。典有事典、語典,成語就是特殊的典,當然也有語典和事典之分。因此,以成語入詩,如何用好才是最關鍵的。而不是糾結於能不能用,該不該用。

現在很多人寫詩忌用成語,是因為往往用不好。因為成語大多4字,格律詩中,一句也就5字7字,4字已佔多數,自己可騰挪的餘地就少,往往會使詩句比較生硬、欠詩味。舉一首詩:

草魚塘森林公園(新韻)
萬畝森林氣勢雄,摩肩接踵傲蒼穹。
休閒消暑匡廬比,攬月撩星泰嶽同。
綠浪層層鋪玉錦,松濤陣陣喚金龍。
登高遠眺三千界,無限風光攝眼中。

這首詩的主要問題是概念多於形象。

氣勢雄、傲蒼穹、喚金龍、攝眼中,都是用概念來說明。這樣會影響詩的感染力的。

摩肩接踵、攬月撩星、登高遠眺、無限風光等等,這些都是成語或熟語,直接大量運用,會減少詩的新意,多顯陳舊。

今人熊東遨先生在《求不是齋詩話》中說道:

成語入詩不妨,但須不著痕跡。“才如天馬行空慣,筆似蜻蜓點水輕”,袁隨園句也,著處自然;“曉風殘月屯田墓,零露浮雲魏帝臺”,沈歸愚詩也,稍嫌呆滯。餘嘗作一聯雲:“睡醒待聞雞起舞,居閒休與虎謀皮”,將成語懸於句尾,前貼以“待”、“休”二字沖淡之,雖不足為法,然亦可供君子一笑。又,成語如能化爛入詩,則更佳。餘亦曾有嘗試,“切莫操琴亂對牛”是也。

熊東遨先生所舉詩例,皆是成語入詩,同樣是清代著名詩人,亦有優有劣。用得好句子靈動有韻致,意亦豐厚,用不好則略嫌呆滯,所舉《草魚塘森林公園》更是如此。

袁枚《隨園詩話》引他人語:

“凡人作詩,一題到手,必有一種供給應付之語,老生常談,不召自來。若作家,必如謝絕泛交,盡行麾去,然後心精獨運,自出新裁。及其成後,又必渾成精當,無斧鑿痕,方稱合作。”

成語如此,其它的熟語、陳言亦是如此,因此,非是成語本身該不該用,而是能不能用好。當代寫詩常常一題到手,把不召自來的成語、俗語、政治術語,一概選用,以為合平仄、能對仗,都是詩的語言。於是千人一口,平庸之作氾濫。

再說《草魚塘森林公園》,既然知道問題所在,那麼如果修改,就儘量要改去陳詞濫調,包括成語。雖然可能在修改後,整體語言、意境都是偏舊的,沒有什麼新意,至少讀起來,要有詩味。鄙人大膽修改一二:

【改作】草魚塘森林公園(新韻)
何處森林太古通?嵐巔看我倚蒼穹。
風能消暑匡廬比,手可摘星泰嶽同。
千頃松濤入雲綠,一潭澗水照花紅。
已聞湯氏飛昇去,再覓仙緣碧靄中。

原詩未能突出當地特色,換個題目,只要寫山的,差不多都可以用。因此尾句以當地傳說作結,更有針對性(當然未必都要如此)。末句典出當地史志:

(景寧縣誌載 :湯女仙,徽宗時人,居剌木山下,旱時引下田水倒留以灌上田,結廬山巔修煉,遂飛昇去。南渡時,厥顯靈異,運木於朝,以資國用,高宗大嘉,降剌褒封。敕木山之名就是由此而來的。民間傳說大體相同。由助父墾荒、引水解旱、修煉飛天、運木獲敕等主要情節組成。當地畲族古代歌手還編了長達124行畲族長歌《湯氏夫人歌》,來歌頌這位畲漢群眾共欽的敕木山區墾荒女子。每逢香期,除來自景寧、雲和兩縣各地外,還有泰順、文成、倉南等縣的人們,前來觀瞻朝拜。)

最後簡單說用典,用典有直引、點化、明用、暗用、反用之說,我想這對成語入詩亦是相通的。古人對用典頗多心得,如:

一:事如己出,渾然無跡。(《西清詩話》引杜少陵雲:“作詩用事,要如禪家語‘水中著鹽,飲水乃知鹽味’”)

二:純用易見事、易識事。(《隨園詩話》雲:“用僻典如請生客入座,必須問名探姓,令人生厭。宋喬子曠好用僻書,人稱孤穴,詩人當以為戒”。)

三:僻事宜實用,以使讀者易於瞭解;熟事宜虛用,方不至變成老生常談。成語往往是熟事或熟語,尤其要注意此點,否則亦成陳詞濫調。

四:引用典故須加剪裁,期能切中題旨。如一味囫圇堆砌而不能脫化,即古人所譏之“故紙堆中討生活”是也,更有何詩意可言。


詩詞在線


成語當然可以用,而且用的也非常多,但是用好不容易。 因為成語大多是四個字的,而格律詩除了排律以外都比較短小,在填小詞時也是如此,詩人用字非常講究效率。因為詩詞要用最少的字表達多重的意義,因此直接使用四個字的成語不太容易。

一、很多成語來自於格律詩、詞

蘇東坡留下的很多成語都來自於他的格律詩和詞,如:

七律《和子由澠池懷舊》中的“雪泥鴻爪”成為今天的成語: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復計東西?……”

這裡的“明日黃花”來自於詞。《南鄉子·重九涵輝樓呈徐君猷》:

……佳節若為酬,但把清尊斷送秋。萬事到頭都是夢,休休,明日黃花蝶也愁。



二、古人用成語

如蘇軾的明日黃花這個詞,南宋時就有人用。

虞儔七律《九月八日遊報本寺》

詩翁懷抱十分秋,探借重陽作勝遊。蓮社政須陶靖節,竹林未羨阮陳留。
逢僧應說無生話,顧我何如不擊舟。明日黃花須斗酒,莫將容易換涼州。

方岳七律《漫興》

秋風寂寞斷過從,只有殘書伴夜蛬。官職到頭三口石,世情對面九疑峰。
人間浪漫老元結,鬼物揶揄劉伯龍。明日黃花定何似,無錢相待若為容。



三、成語與用典

很多的成語本身也是典故,而用典在詩詞中比比皆是,比如蓴羹鱸膾、秋風鱸膾的成語典出《世說新語。說鑑》:翰因見秋風起,乃思吳中菰菜、蓴羹、鱸魚膾,說:人生貴在適志,何能羈宦數千裡以要名爵乎!遂命駕而歸。

司馬光五律《送張學士兩浙提點刑獄》

朝家重典刑,書府借時英。鉦鼓喧江下,雲山拂眼清。
秋風鱸膾美,書日錦衣榮。勿似朱翁子,空令守邸驚。

辛棄疾《沁園春 帶湖新居將成》

三徑初成,鶴怨猿驚,稼軒未來。甚雲山自許,平生意氣,衣冠人笑,抵死塵埃。意倦須還,身閒貴早,豈為蓴羹鱸膾哉!秋江上,看驚弦雁避,駭浪船回。。。。


又如風聲鶴唳這個成語,宋朝曹勳《送謝景思從闢督府二首》

艱壘師行遂坦夷,中興仍待老文辭。上公固已虛油幕,碩畫旋看贊鼎司。
氣隔龍荒朝隴蜀,令嚴虎旅肅旌麾。風聲鶴唳天威振,會風棋餘折屐時。

又如對酒當歌這個成語,杜牧《湖南正初招李郢秀才》

行樂及時時已晚,對酒當歌歌不成。千里暮山重疊翠,一溪寒水淺深清。
高人以飲為忙事,浮世除詩盡強名。看著白蘋芽欲吐,雪舟相訪勝閒行。

杜牧的這首七律,不僅用了對酒當歌,還用了雪舟相訪,這個典故也來自《世說新語·》:“王子猷(王徽之)居山陰,夜大雪,眠覺,開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詠左思《招隱詩》,忽憶戴安道(戴逵)。時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王曰:‘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結語

詩詞中四個字的典故非常多,而這些四個字的典故幾乎都是成語, 比如:巫山雲雨、近水樓臺、馬革裹屍、百尺竿頭、擊楫中流、滄海桑田.....

@老街味道


老街味道


成語寫入詩詞,也有先例可尋。到最好不要多用。敘事詩用到典故也可採用成語,但不是所有的詩詞都是不加甄別亂用成語,堆砌起來索然無味。


最好的辦法就是,少用成語。

需要用成語時,也要考慮不要誤解成語的含義和延伸意思,否則弄巧成拙,適得其反。

成語是約定俗成的語言的精華提煉而成,而詩詞的意境由景到情的昇華,必然既要符合平仄格律,也要煉字上口,佶屈聱牙就不要造成硬傷。


我的建議:不得不用成語入詩詞,那就需要用到一招——拆分法。四字成語前兩字後兩字,分開使用,可以一句裡分開使用,也可以上下句分開使用。例如:驀然回首,”驀然見春色,回首何傷感”。



如有相助,善莫大焉!我是行者詩書,敬請各位關注!謝謝!如有不同見解,請留下寶貴意見!


行者顧勇詩書原創


只能說,寫格律詩一般不宜直接搬用成語入詩,但詩論典籍也未明確地加以禁止。個人拙見,最好別用。

首先

,近體詩有嚴格的體式和格律嚴求,文字也須高度凝鍊,即便遇到比較恰當的成語可用,也很難做到形意俱妥。成語至少四字,律詩單句五七字居多,所佔比例過高,考慮到絕句的啟承轉合以及律詩的雙聯對仗,更須慎用。



其次,對詩的原創性和境味有不利影響。當然,古人寫詩直接整句借用前人詩的也有。用成語入詩,要麼十分出彩,要麼就會給人無詩情處強行拼湊的嫌疑。成語雖然寓意深刻,但其意象人盡皆知,也會給人留下至清無魚的第一印象,令人品味揣摩的空間更小。

另外,需要強調的是,有一些成語是從古人經典詩句中演化得來,是先有詩而後作成語,而非古人直用成語入詩。

借貼上本人打油一首:

七言·無題

空碌無為長賤庚,經年執意好孤行。

半窗箋草矜風度,一筆狂鴉拽性情。

壁掛鸞裀終浩渺,夢銜竹馬尚清瑩。

桑田逐歲堪成海,但有初心搵不平。



(圖片摘自網絡)


抱庸齋主


: 哎!又一個倒牙的話題。成語不可入詩一謬論!

一,君可知:杏紅枝頭春意鬧,只一個“鬧”字便罵了幾百年……。至《人間詞話》點為“眼”以後那些“文壇老朽”才漫漫閉嘴,而鬧字早已沒有了引號至今春光無限!

二,文學是根,包括詩詞歌賦等。藝術是花,也包括了成語等。再細論之,成語是建立在文學基礎之上的文字藝術形式。若脫離了文學他不可能獨立存在。他只能以文字藝術形式存在於其它文學藝術之中。

三,一切事物都是在發展中前行,發展中傳承,文化藝術如此,成語亦如此!禁則死,用則活。比如囧字,流傳廣泛的原因一是創新,二是寓意寬泛。如果這不能那不行的話,那我想給你個忠告:您把精力放到開拓新時代所需的成語上去,至於別人如何用典用成語就閒嘴吧。


太愚詩舍


格律的作用是將詩寫的更其有韻律。寫作詩時有的時候有好的創意或靈感,可以考慮如何借用格律來表現,但不必每一句,一舉一動都受役於格律。可以引用一些成語,來給詩詞增色,擴展詩的含義。古人詩詞中常有成語,如蘇軾的詩中“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抺總相宜。"濃妝淡抺。

還有的詩句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古詩中也常用一些典故。如李商隱的《錦瑟》典故一一“莊生夢蝶",等等。

詩中有時用成語或典故,更能表達詩中的意景,給讀者以豐富的想象和思考。




健康快樂


開門見山,我詩齡極短,或許沒什麼知識。

但是,我喜歡跑到詩的起源看東西,詩簡單來說就是表達自己的各種“牢騷”的一種文體

所以在我看來,無物不入詩,所以就不多說什麼了,根本不存在可不可入詩,只是效果如何罷了。

至於談到格律詩,作為詩歌一個頂峰時期形成的形式,形式影響,我只能說可能會受限,畢竟成語是一種形式固定的語言單位。能者自然強,不能也不說明些什麼。

最後一句這個東西自己高興就好,我覺得其他的是學者的事,我只是一個剛好遇見詩然後喜歡上了詩的人。

鄙人拙見,如有錯誤,請指正。



穎彤沐人


能夠用成語。毛主席詩:虎蜛龍蹯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彭英傑


我的觀點很明確:成語不能入詩,純屬謬論!

我真不明白,古往今來很多古詩詞都能化用,甚至古為今用,洋為中用,並且詮釋出不計其數的千古絕唱。試問詩句方可入詩,怎麼就不可以將成語入詩呢?在我看來提出這樣悖論的人,那就只有一種解釋:這些“蠢貨”腦袋裡原本就沒有裝幾句成語,自然會對成語入詩望而生畏,就別說對中國傳統國學的掌握和理解了!他們所吸收的恰恰是一些傳統文化的糟粕——“文人相輕”、“嫉賢妒能”……才會扯起這張迂腐的虎皮作大旗,以孔乙己式的悲哀,扼殺名不見經傳的初學者,以至於謬種流傳,貽害無窮,誤人子弟!

但凡有點古詩詞寫作基礎的人,在寫作過程中都會有這樣的感覺:無論律絕,格律平仄押韻是最難以得心應手的,用自己最擅長的字詞句加以推敲進行寫作,是一個初學者的基本方法。

由此可以明白,成語便會成為最主要的語彙。更何況成語這個喜聞樂見的語言元素,便捷高效地提高寫作水平。再者說了,成語的構成不只是常見的四字結構,兩個字,三個字,甚至八個字,一句話的成語比比皆是。信手拈來,豈不得心應手,何樂而不為?

我們都很清楚,詩首先要成文,然後將文章美化成韻文,再雕琢成有格律韻味的詩詞。假如連文章都不是,何以為詩?

所謂文學創作,無非是組合前人傳承下來的語言文字,再進行藝術加工,成為可以表達自我心意感動讀者,使其從中受益的過程。任何文章都只是將文字按字典詞典和語言文字規範的重新組合,而漢語成語詞典不正是詞典中的一部分嗎?

最後,作為一個詩詞愛好者,我有必要提醒詩友們:既然“成語不能入詩”的謬論,已經有氾濫成災的趨向,那麼如果你還是這方面的“小白”,人微言輕,投石微瀾,但你必須得有“獨立之思考,自由之人格”——首先克服的就是成語是否入詩的誤區。更為可怕的是,切莫用掩耳盜鈴、偷樑換柱等低劣的手段玩弄文字。也許暫時可以渾水摸魚,自欺欺人,但也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這樣最終只能斷送你的詩詞寫作之夢想!

再次感謝悟空問答平臺!以此文與文友們共勉!一家之言,姑言姑聽!不喜勿噴!切勿人身攻擊!





兵法天下


從目前的舊體詩詞水平來看,能不用就儘量別用。


首先,有的不是用成語入律詩,恰恰相反的,正是因為詩的高度精煉的語言,使得某句詩演變成了成語:


比如李商隱的“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其中的“心有靈犀”本事是“靈犀”的典故,舊說犀角中有白紋如線直通兩頭,感應靈敏。李商隱以獨特的想象力,將“兩心相同”和“靈犀”關聯了起來。

又如唐代元稹《離思》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第一句後來也演變成了“曾經滄海”,這句原化用自《孟子·盡心上》中的“故觀於海者難為水”。

所以,如上訴所言,因詩而成語的這部分,大多都是化用古人的典故,精煉處理之後,符與平仄,使得朗朗上口,遂流傳開來。但切不可認為是覺得用成語入詩了。


其次,所謂的成語入詩,就是用現成語入詩-----這一點一般都是詩人下意識的去避免的。為什麼?因為在律詩裡,大部分成語都是在二、三聯中的對仗出現的。

如陸游的《遊山西村》詩:“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上下句都用的成語,造成了一種“巧思”感,但用的不好,就會顯得刻意炫技,所以只能算是一種偏門。譬如鳩摩智用小無相功推動的少林七十二絕技和正統的少林內功催動的便有本質的區別;曹雪芹藉著林黛玉的口也說過:“你們是不懂詩,所以看著這淺近的就愛,如深入下去,便入了魔道”。


再者,很多成語本身不符合律詩的平仄,而且天生便非常熟滑,所以古人在用的時候,都會進行一些處理,來避免俗滑。比如李世民的《過舊宅》“一朝辭此地,四海遂為家。”這裡是平仄不符,所以變成了“四海遂為家”。

又如袁枚的“人似天馬行空慣,筆似蜻蜓點水輕”,便是把成語用在句中,用頓挫感來弱化這種成語的熟滑感。

但古人用的也不多,一個是用成語勢必要想著怎麼處理他們,遂容易本末倒置,著力於字句,反而無力構築章法。


那放到現在這個時候來看,用成語入律詩就更不可取了,以現代人的水平,已經很難有詩句精煉的變成“成語”之作品了,更多的人無非是想著如何討巧,用著兩個成語對仗來顯示技巧,而這是最無用的,尤其是律詩這種最講涵養的體裁,最忌諱纖巧不穩;再者,現代人用成語也高明不到哪裡去,甚至連所謂的“才子氣”也顯示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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