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縣豪
今年年初，一個重磅消息在影迷圈炸開了鍋——
陳凱歌會將嚴歌苓的這一部中篇搬上大銀幕——
《白蛇》
電影《白蛇》豆瓣頁面
主演則是神仙陣容：鞏俐鞏皇+日本第一御姐天海佑希！
鞏俐不必多說，天海佑希是什麼人？
年過50，卻氣質超凡、霸氣無敵。
看一段她關於婚姻的理論：
討厭去照顧自己以外的人，
如果真有對象，
希望他住在隔壁吧，
不想有人在家裡，
有人在的話我都不想在家了，
請大家放心，
我不會結婚的。
日本女演員天海佑希英氣逼人
當然，也有在傳，演員陣容中，有剛“官宣”過的穎寶趙麗穎。
豆瓣電影也已經有了這部電影的主頁。
但是，馬上就有人現身闢謠。
並找來日本新聞原文，表示“新聞中根本就沒有關於選角的任何內容”。
日文新聞頁面
雖然選角乃誤傳，但又據說《白蛇》的確一直在籌備中。
然而畫風又突然一轉，陳凱歌導演老婆陳紅表示：
並沒有這個計劃。
著名女演員陳紅
豪哥瞭解到這兒，只感到一陣心累——
網絡新聞竟如此虛無縹緲？
圈內大神們能不能給個準信兒？
不過說實話，這部作品題材特殊，基本不可能在現在的內地環境中被影視化。
它能上內地院線算我輸。
陳凱歌作品《霸王別姬》劇照
然而，如果導演真想拍，也不是沒有辦法。
據說，當年《霸王別姬》之所以能順利拍攝，就是因為編劇蘆葦的一通“騷操作”——
先給陳凱歌寫一個符合審查尺度的劇本，送審；
拍攝的劇本，則是另一個劇本。
《霸王別姬》中的張國榮
真·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替凱歌導演捏把汗的同時，大批影迷估計還是希望他能再冒一把險。
為什麼？
豪哥一項一項扒給你看。
導演陳凱歌
《白蛇》到底是什麼神仙故事？
《白蛇》不是張曼玉、王祖賢《青蛇》姊妹版。
《青蛇》同《霸王別姬》一樣，都是香港作家李碧華的小說改編作品。
《白蛇》是完全不同的故事，它並不基於大家都熟透的暑期神劇《新白娘子傳奇》。
《青蛇》劇照
這個故事的一句話簡介——
特殊歷史時期兩個女人談戀愛的故事。
具體講：
主角孫麗坤因編演舞劇《白蛇傳》顛倒眾生，這樣的“戲子”在特殊歷史時期自然會被視為“牛鬼蛇神”。
於是她淪落為“道德敗壞的美女蛇”。
落難後的“白蛇”，與從小就迷戀她的“假小子”舞迷徐群珊偶遇。
一段特殊歷史時期的愛恨糾葛從此上演。
2014版《白蛇》書封
只是簡介，就足以看出，這是一個風情萬種的故事。
而且也絕對不缺人性困境。
這種困境，甚至可以像《霸王別姬》一樣，被歷史推演到極致。
同樣是戲，同樣是情，也同樣是痛，同樣是謎。
說它是“女版《霸王別姬》”，穩了。
但《霸王別姬》的原著小說，蘆葦評價它是“二流小說”。
陳凱歌評價更低，“三流小說”。
《霸王別姬》中風華絕代的程蝶衣
《白蛇》比之如何？
《白蛇》是嚴歌苓最好的中篇小說。
別說中國中篇小說史，即使放到世界範圍觀察，《白蛇》也能毫不露怯。
它能與杜拉斯《如歌的行板》、卡森·麥卡勒斯《傷心咖啡館之歌》等傑出女性作家的代表中篇平起平坐。
法國作家瑪格麗特·杜拉斯
這篇小說文筆飽滿，更將歷史對人性的滲透刻畫得絲絲入扣。
它開篇便不俗——
官方版本——
一封給周恩來總理的信
敬愛的總理：
首先讓我們共同敬祝偉大領袖毛主席萬壽無疆！您於百忙之中請您的秘書打電話過問前舞蹈家孫麗坤的病情，我們全省八千萬人民深深感動。這表明我們日理萬機、為我們社會主義祖國革命與建設日夜操勞的總理始終把人民的甘苦放在心頭。對於前著名舞蹈家孫麗坤的案子，我們省宣傳文教系統並無直接干涉。對於她被關押，審查，定罪，以至她患精神分裂症的過程，我們在接到您的秘書來電後，本著您對國家重要人材保護的精神，派專人去省歌舞劇院進行了調查，以下是調查經過……（摘自嚴歌苓小說《白蛇》）
以一封致周總理的信開篇，這樣的起勢，陡、
難，而且大膽。足見嚴歌苓的不俗功力。
作家、編劇嚴歌苓
嚴歌苓到底是什麼神仙編劇？
有人說——
沒有嚴歌苓，中國電影劇本將失去半壁江山。
也有傳說——
一家影視公司請嚴歌苓專職編劇，酬勞是不低的公司股份。
嚴歌苓自己怎麼說？
我不適合做編劇。
（正如豪哥不適合做彭于晏這種美男子）
我的美貌豈是你等凡人能夠擁有？
高曉松這樣評價她——
一個這麼美的女人，不憐憫自己，不憐憫這個世界，也不憐憫她筆下的人物，我覺得這是成為偉大作家的素質。
這個美到讓FBI都不得不監控的編劇，被譽為“令張藝謀和馮小剛無法離開的女人”。
張藝謀的《金陵十三釵》、《歸來》，馮小剛的《芳華》，陳凱歌的《梅蘭芳》，都出自嚴歌苓之手。
張藝謀電影《金陵十三釵》劇照
嚴歌苓的小說，天生具有“電影化體質”。
早期，她以天才作家的身份闖入臺灣文壇，憑藉《女房東》、《天浴》等作品，拿遍聯合報文學獎、時報文學獎等小說大獎。
而《天浴》、《少女小漁》等短篇經典，也被陳沖、張艾嘉等導演改編為電影，並將當年17歲的李小璐送上金馬最佳女主角寶座。
嚴歌苓小說這種“電影化體質”從何而來？
來自嚴歌苓對通俗與文藝的完美融合。
《天浴》中的李小璐
嚴歌苓的故事，不離“食色性也”，卻又將之融入人性與歷史深處。
改編成電影，觀眾愛看，拿獎也拿到手軟。
就是這樣的嚴歌苓，據說已將《白蛇》的電影版權交給陳凱歌（沒錯，又是據說）。
因為她對陳凱歌是信任的。
這從她對陳凱歌的評價就可以看出——
他是最能榨乾編劇的導演。
陳凱歌電影《妖貓傳》劇照
陳凱歌到底是什麼神仙導演？
剛經歷過《妖貓傳》的觀眾，看到“神仙導演”這四個字，是不是想打死豪哥？
別急。
眾所周知，陳凱歌、張藝謀、姜文等國內頂級導演，近年來的作品越來越不如人意。
這些大導每有新作上映，觀眾的反應基本都是——
失望兩個字，“臣妾”都說倦了！
因為，他們沒一個人還願意好好講故事。
但是，如果撇開故事，去觀察電影中的畫面美學、鏡頭調度等“硬實力”，會發現：
名導終究是名導！
那種極度成熟的電影感，後生小輩還是比不了。
就說陳凱歌，《無極》、《妖貓傳》爛不爛且先放一放，只說每一幀畫面體現的“陳氏電影美學”，就具有迷人魅力。
公認的陳凱歌墊底之作《無極》
況且，他還有一部華語電影史登頂之作，《霸王別姬》。
當然，也有傳說，《霸王別姬》是陳凱歌父親陳懷皚所拍。
陳凱歌只是掛名導演。
但其實，《無極》、《妖貓傳》的美學風格，與《霸王別姬》是一脈相承的——
看似豔麗浮誇，實則深沉內斂。
外表熱，心裡冷。
《霸王別姬》劇照
這點美學線索，可以牢固串起陳凱歌的傑作與渣作。
而這點美學線索，對於《白蛇》這個故事重要嗎？
很重要。
換一個導演拍，會不會沒有效果？
如果換李安，豪哥認，換其他人，抱歉，不會比陳凱歌好。
李安是“傳統之儒”與“銳意之新”兩相結合的集大成者。
這種導演屬性，放到世界電影史，也少見。
這使他可以“包容”或“吞噬”任何電影題材。
年輕時的李安（左）
陳凱歌的“外熱內冷”，同樣適合《白蛇》這樣一個既妖魅又嚴肅的題材。
如果能拿出《霸王別姬》的水準，在歷史狂熱的煙塵中，構建出人倫情感的種種風貌，《白蛇》必將在中國影史中名列一席。
畢竟，《白蛇》代表的特殊女性風情，在國產電影中未有先例。
鞏俐
百合到底是什麼神仙大法？
百合大法好。
混圈的人，一定熟悉這句話。
怎麼個好法？
先看嚴歌苓自己對女人的評價——
女人比男人有寫頭，因為她們更無定數，更直覺，更性情化。
《霸王別姬》中的鞏俐
無定數，代表女人的可能性比男人多；
（看看衣服的換季新款，你就懂了，女裝的樣式總比男裝更出其不意。）
更直覺，代表女人比男人更具有預見性；
（要不怎麼說女人調查男人出軌時，都是福爾摩斯呢？）
更性情化，代表女人的情感比男人有更多層次與面向；
（所以女人的話裡永遠有潛臺詞，男人這種大豬蹄子怎麼可能明白？）
綜上，女人更值得探索。
百合電影代表《阿黛爾的生活》
所以，女人之間的同性情感，既像排列組合，又有唯一答案。
這種“矛盾”，使百合故事具有天然的戲劇性和情感滲透性。
遺憾的是，國產電影中，根本沒有堪稱代表的百合作品。
而在歐美，思想與情感都更自由的地區，百合情感自然不會缺席。
戛納金棕櫚大獎作品《阿黛爾的生活》、當年頒獎季熱門《卡羅爾》，都是聞名世界影壇的百合傑作。
《卡羅爾》中的凱特·布蘭切特
在這些故事中，女性的陰柔與堅定，使電影在光影之間，散發出迷濛而優雅的美。
《白蛇》又與它們不同。
《白蛇》將百合之情放在歷史傷痕的維度擦拭、撫摸、審思。
其戲劇性、美學性、思想性，三者的碰撞，只是想一想，豪哥都忍不住顫抖。
被傳可能出演《白蛇》的趙麗穎
讀到這兒，也許你已經看出來了：
滿篇的“據說”，一句準話也沒有。
看來《白蛇》不過是另一部《三體》嘛——
人人都在說，打死見不著。
然而，不正是這些零零碎碎的“電影八卦”，拼湊出我們這些影迷那竊喜、遺憾、悸動、顫慄的迷影小時刻嗎？
陳凱歌導演（中）喜捧戛納金棕櫚獎盃
如此動人的小時刻，也是對電影史的一點書寫呀。
哪怕只是一個標點，甚至一處可以被擦掉的“痕跡”。
畢竟，頂級電影太少，影迷的夢想卻太多。
所以，如果有《白蛇》，我願期待陳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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