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縣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遠方，你的遠方是什麼？
是茶卡鹽湖，還是馬爾代夫？
豪哥有位朋友，95後，剛過去的這個暑假，他去了山區支教。
某一天，他發了一條朋友圈。
是一個視頻，視頻中沒有人的身影，只有滿山滿山的霧。
他和山區孩子們的呼喊聲，在清晨的山霧中穿越。
呼喊是那麼淳樸而歡樂，可以洗淨靈魂中的汙濁。
支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但最終卻帶來清香與甘甜。
尤其是年輕人，能摒棄社會浮躁，做這樣純淨的事，這才是真正的，如山間清爽的風，如古城溫暖的光。
懷抱理想，心思清明。
就如下面這部十分乾淨的國產電影——
阿浪的遠方
2018 中國大陸
作為一部新人導演拍攝的獨立電影，能在豆瓣獲得7.6的分數，實在不容易。
每年在青海西寧舉辦的FIRST青年影展，會展映不少新人導演的獨立電影，但它們在豆瓣的成績往往不理想。
比如2018年FIRST最佳影片《郊區的鳥》，僅有6.6分。
豪哥看完這部《阿浪的遠方》，第一感覺還是不成熟，劇情俗套，場景的剪接也有一些問題。
但耐不住的是，它夠乾淨。
製作不佳卻因氣質乾淨而在豆瓣獲得高分的影片，不只這一部。
比如2017龍飛導演作品《睡沙發的人》、鵬飛導演作品《米花之味》。
（《米花之味》曾傳出過一些不當的「緋聞」，但這與影片本身的氣質沒有關係。）
《米花之味》劇照
阿浪的遠方到底是哪裡？
李阿浪原名李元，因為想要流浪遠方，所以改名阿浪。
身為廣東人的阿浪是一名名校高材生，本來在城裡的學校有大好前途。
但因熱愛古詩詞，他上課時便只給學生講詩詞，這引起校方不滿。
阿浪覺得自己的教育理念不被接受，於是申請調去位於山區的二郎山小學任教。
校方當然樂意——
李老師，既然你的理想是流浪遠方，那我們當然尊重你，所以遠方有多遠，你就走多遠吧。
就這樣，阿浪來到了二郎山小學。
二郎山有多偏遠？
木船是他們唯一的交通工具。
二郎山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風景如畫。
所有人都操著一口貴州方言。
老校長連Wifi是什麼都恍然不知。
但有兩點，深深吸引了阿浪。
一，村民都很熱情。
校長說，不想做飯的時候，隨便走到哪家，都管飯。
二，校長同意他的教學理念——瘋狂的詩詞教學。
殊不知，校長這只是權宜之計——
如果不能留住阿浪，二郎山小學便會被併入鄉小學。
孩子們將每天步行幾十里路才能上學。
這點權宜之計很快便被戳破了——
整個班裡，除了劉二蛋（後改名劉二球）是真心熱愛詩詞，其他人，要麼少不更事，要麼一心想升學。
校長和家長們也要求阿浪按課表上課。
數學、英語都得教。
阿浪迷惘了，隱隱生出去意。
在劉二蛋的挽留下，阿浪決定繼續留下，並作為課餘活動，成立詩社。
詩社就以村裡的老水牛命名——
掃地王詩社。
最初，詩社只有劉二蛋和吳富貴兩人。
而阿浪一直想讓頗有天分的王小花加入。
但王小花對阿浪非常反感。
原來幾年前，王小花的父母為了尋找被困在山裡的她，雙雙滑落山崖。
從此，她就再也不願看見詩詞這類傷情之物。
王小花最終加入詩社，還是劉二蛋幫了忙。
劉二蛋寫了一首詩，阿浪讓他朗讀給全班同學聽——
一上一上又一上
一上上到山頂上
舉頭紅日屋樑低
二郎山巔有二郎
二郎者 二球也
這詩乍讀簡易，實則饒富意味，令人想起近代軍閥詩人張宗昌名作《大明湖》——
大明湖，明湖大
大明湖裡有荷花
荷花上面有蛤蟆
一戳一蹦躂
結果，同學們被這首詩感染，紛紛想入詩社。
而王小花，雖然嘴中倔，心裡卻也早就開了口。
詩社人多了，自然要組織活動——野外踏青。
豈料臨近傍晚，天降大雨，山裡又遇塌方，阿浪和詩社成員的感情，就在這場夜雨中被昇華了。
而連接他們的，仍然是詩詞。
一首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
雨夜之後，阿浪的情感終於放晴，然而縣裡最終還是決定，將二郎山小學併入鄉里。
面對學生們不捨的目光，阿浪決定為學生們編寫一首古詩詞歌曲，讓縣領導在歌唱大賽中，聽到二郎山小學的心聲。
這最後一首歌，被電影觀眾譽為「天籟」，是侗語方言與普通話的和聲——
雲對雨 雪對風
晚照對晴空
三尺劍 六鈞弓
嶺北對江東
兩鬢霜 一客行
新綠襯酒紅
七顆星 一袍風
堯舜對蒼生……
最後，二郎山小學有沒有被保住，電影沒有給出答案。
只是孩子們穿著民族服飾，在臺上演唱古詩詞的視頻在網上發酵後，一種發現傳統文化之美的流行，似乎被喚醒了。
其實，被當代社會過剩資訊與過快節奏裹挾的我們，心裡真的沒有傳統情懷了嗎？
有。
當然有。
只是需要被提醒。
正如這場演唱提醒了電影裡的「吃瓜客」，這部電影，同樣也提醒了我們。
阿浪說，古詩詞本來就是曾被演唱的。
所以，電影用這種古詩詞演唱，令觀眾真正認識到詩詞的語言與音律之美。
而阿浪的學生，也各自取得矚目成績，有點「桃李天下」的味道。
《阿浪的遠方》不是一部佳作，甚至有的時候看上去，尬。
但美麗的風景搭配純真的人情，還有孩子氣似的執著理想，使它既洗眼，也洗心。
豪哥的妹妹在看完去年那部《睡沙發的人》之後，說：
看完想認認真真讀一本文藝小說了。
這大約就是電影令人感動的魔力吧。
這種魔力，《阿浪的遠方》也有。
最後，想看這部電影的，私信我片名「阿浪的遠方」，或關注公眾號「縣豪電影筆記」，發消息「阿浪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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