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Cleaner張先森 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
肖琴沒想到，婚後的自己反而回到了童年時代——總是被人戳著脊樑說她出身不好：“單親家庭的孩子就是嘖嘖嘖……”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婆婆李素蓮。
肖琴喜歡乾淨，屋子裡總是打掃的一塵不染。
李素蓮半輩子都活在田間，隨地吐痰扔瓜子的習慣改不了，所以婆媳倆住在一起時，肖琴總跟在婆婆身後收拾。
日子久了，李素蓮難免覺得心煩：“我住在自己家，還不能吐個痰嗑個瓜子了？單親家庭的孩子就是嘖嘖嘖——異怪！”
肖琴覺得委屈，她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把家裡弄得乾淨點。
她把這話和丈夫錢森說，本來只是求點安慰，沒想到錢森竟然跑去和母親說，讓她以後說話注意。
李素蓮氣的滿地打滾：“我命苦啊！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個白眼狼啊我！娶了媳婦就忘了娘啊！
剛結婚就開始嫌我麻煩！嫌我髒！這是要把我往外趕啊！他爸啊！你在天上看看啊，你才走一年啊，兒子就要趕我走了！”
最後肖琴拉著錢森給她跪了下來，李素蓮才終於住了嘴，肖琴低著頭看著婆婆尖尖的皮鞋，暗暗覺得心裡被戳了好幾個窟窿。
其實錢森剛追肖琴那會，她就問過他：“我是單親家庭的，你會介意嗎？”
他當時笑著反問她：“那你介意我是農村的嗎？”
“跟你說真的呢，小時候因為這事，我沒少受委屈。
初中時有個很要好的朋友，她父母知道我是單親家庭後，就不讓她和我玩了，說我這類人容易心裡變態……
前幾年剛工作時也有人要給我介紹，但一聽說我是單親的，就都沒下文了……
如果你介意，就說出來，咱倆都及時止損……”
說著說著，肖琴紅了眼睛，錢森看她這樣急忙收起笑臉，一雙大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肖琴，介意這個詞說的好像我比你高一等，但我和你是平等的，我真的不在乎你是什麼家庭出身，因為身為一個農村人，我太知道出身不代表一切了。”
她還是有點猶豫：“那你父母呢？他們不會介意嗎？”
“他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雖然錢森這麼說，可第一次見他父母時，肖琴還是很擔心，果然一頓飯還沒吃到一半，錢森的母親李素蓮就問她父母為什麼離婚。
“媽！”錢森出言要阻止，肖琴卻笑著攔下來，有些事早晚要知道，有些反應也早晚要看到：“他們離婚是因為我爸常年家暴我媽。”
肖琴直視著李素蓮，她想如果未來婆婆露出“男人打女人不是很正常嗎？怎麼就你媽那麼矯情？”的眼神，她一定立刻走人。
她母親當年鼓足勇氣離開那個暴力的男人，為的可不是讓她將來為此自卑。
還好，李素蓮只是嘆口氣，沒再多說。
2
那次飯後第二天，錢森對她說：“我爸媽很喜歡你。”
肖琴很驚訝：“真的？我怎麼覺得你媽媽……好像對我有意見呢？”
錢森誇起她來嘴上都沒一個把門的：“沒有沒有！她喜歡你還來不及呢。
你看你要長相有長相，要學歷有學歷，而且還考上了老師的編制，我一個農村娃和你在一起，是我高攀你了。”
肖琴笑著翻了個白眼，她想或許是自己敏感了，這些年因為過於敏感的性格，她確實錯失了不少機會。
所以這次她決定放寬心，相信錢森。
一年後兩個人結婚了，錢森是程序員，工資高，再加上肖琴母親準備的嫁妝，兩人在城裡買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新房做婚房。
原本肖琴想買小一點的，這樣還貸壓力也小，但錢森說：“房子大點好，將來我們有孩子了，你媽或者我父母來幫忙照顧也方便。”
雖然話裡他把她母親放在第一位，可肖琴想自己母親離得遠，說到底這第三間臥室還是為他父母準備的。
只不過買房子的錢他終究是大頭，何況以後還貸主力軍也是他，肖琴也只能笑著點頭了。
結婚頭兩年，李素蓮來的很少，來了也都提前說一聲，讓他們有準備。
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錢森的父親在一次交通意外中突然去世，打那之後，成了寡母的李素蓮就幾乎是住在了他們家。
李素蓮的男人一輩子讓著她、寵著她，猛然間失去了這個依靠，她又難過又憤怒。
除了夜夜哭到凌晨，她更把心裡的憤怒全都發洩到兒子和兒媳身上。
錢森是她兒子，自然願意忍著，而且他加班多，真正被當出氣包的時候還是太少，肖琴就不一樣了。
她雖然有了編制，可是學校不好，別說給學生開小飯桌賺錢了，就是督促他們按時完整作業都難，也因此下了班後她只能回家。
而回到家面對的永遠是髒兮兮又不講理的李素蓮。
無論肖琴怎麼小心翼翼，李素蓮都能找到矛盾點，然後一把肝火燒的這屋裡的兩個女人都想死。
“吶吶吶，我兒子天天辛辛苦苦在外面工作到凌晨，你倒好，天天回來這麼早，合著這房產證上另外一個名字不是你啊？
當初說和我兒子一起努力，那你倒是努力啊！
你掙的那點錢都不夠給他繳稅的！別的老師那補習班開的風風火火，節假日收禮一大堆！
你倒好，啥都沒有！我真不知道錢森當初是看上你什麼了！單親家庭的孩子就是嘖嘖嘖——自私！”
肖琴好幾次氣的要暈過去，她想和錢森說這些事，但多多少少怕像上次那樣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何況這種事多說幾次，錢森說不定還會覺得她是在調撥他們母子親情。
想到最後，肖琴覺得自己拐進了一個死衚衕，唯一的出路就是翻牆離婚。
可她沒想到，老天爺硬是給她在這死衚衕裡開了一道門——她懷孕了。
3
肖琴懷孕之後，李素蓮的態度自然變了許多，不說關懷備至，最起碼也沒有再對她大呼小叫了。
錢森感嘆：“這孩子來的真是時候，正好轉移了我媽的注意力，你看她最近晚上也不哭了，偶爾還會笑，這孩子真是我們的救星。”
肖琴心裡卻五味雜陳，這孩子還沒出生就肩負了平衡家庭的責任，以後出生了，指不定要被這幾個大人撕扯成什麼樣。
她一面揉著自己平坦的肚子，一面為裡面的那個小生命祈禱。
然後好像就是眨了一下眼睛那麼快，肖琴的懷裡就多了一個粉嫩的女嬰，這女嬰閉著眼睛努力的吮吸著她酸脹的乳頭，疼的她直笑。
可李素蓮笑不出。
知道肖琴生的是女兒之後，李素蓮就收拾行李回了農村，錢森又氣又無奈，好在肖琴的母親不遠千里來照顧，一直陪到肖琴過了月子。
只是孩子來了，家裡的開銷也大了，肖琴看著錢森腦袋上越來越少的頭髮，心裡也實在是心疼。
都說程序員都是在用命換錢，她可不想等女兒大了，自己也和李素蓮一樣成了寡母。
肖琴想來想去，決定換學校。
要換就換最好的，肖琴去了市中心小學王校長的家。
中心小學是當地最好的小學，無論是師資力量、還是教學條件都是一等一的好。
想要把孩子送進去上學，你不僅得有錢，還得認識人，這樣的條件讓想擠進去的老師也多如牛毛。
每年的幾個新教師名額都在王校長手裡，要不是錢森高中時有個好友是王校長的外甥，她可能連人家家門在哪都不知道。
穩坐校長之位二十年，王校長靠的不僅是過人的聰慧，更是過人的低調——如今他依舊和妻子、兒子住在當年學校分配的老小區裡。
肖琴聽從錢森朋友的建議，專門挑了晚上去，結果第一次還是撲了一個空。
開門的是王校長的老婆，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女人。
因為朋友有提前打過招呼，所以她對肖琴說話時帶著點笑容：“今天真不巧，校長剛出門，也不知道幾點回來呢。”
肖琴一聽，趕緊識趣的放下東西離開了，雖然沒見到人，可對方也沒拒絕收禮，她心裡多少鬆了口氣。
4
那之後，肖琴開始了漫漫送禮路。
只是送禮的學問太多了，什麼時候送禮，每次送多少禮，都有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講究。
肖琴的母親是個退休工人，一輩子老實本分，沒送過禮，錢森家裡世代是農民，在這方面也幫不上忙，所以肖琴只能一個人慢慢摸索。
可錢包等不起她這麼摸索，錢森說要支援她，她想了想卻只是搖頭：“現在房貸都在你身上，你的錢好好留著，大不了我向我媽借。”
話是這麼說，可肖琴也知道母親當年為了給她湊嫁妝如今也沒多少錢了，所以只能自己更加節衣縮食。
也因此每次送出去的禮物都沒有特別大，就這麼來回了兩年，她的崗位依舊沒有動靜。
肖琴其實也明白，有些事不是你送個禮就能擺平的，那麼多人等著調崗呢，她沒人沒關係，只能慢慢等。
與此同時能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教學水平，這樣以後調崗了也不會被人說閒話。
她就這麼身心疲憊的學校、家裡兩頭跑，可糟心的事往往都趕到一起，女兒過二歲生日這天，李素蓮來了。
其實這兩年李素蓮一直給錢森打電話讓他再要個兒子，但錢森一直拒絕：
“咱家是有王位要讓男孩繼承啊？就算有，那古代還有女皇帝武則天呢，我這輩子一個女兒就夠了！”
李素蓮想，兒子這麼糊塗肯定是因為兒媳這些年一直在旁邊吹枕頭風。
她不能就這麼算了，如果錢家無後，將來她下去了怎麼面對老頭子呢？
所以這次她打著給孫女過生日的旗號又殺了回來，而且下定決心，要麼大獲全勝，要麼同歸於盡。
5
李素蓮是帶著禮物來的，一套藍色的公主裙，她對著從沒見過面的孫女揮手：
“來來，妞妞，到奶奶這來，奶奶給你買了一件特別漂亮的公主裙。”
小孫女畢竟沒見過她，一直躲在肖琴身後不肯出去，錢森看母親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只好連哄帶騙的讓女兒過去了。
夫妻倆看著這遲來了兩年的祖孫團圓，心裡也是各種滋味。
肖琴除了感動，心裡更暗暗覺得不對勁，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婆婆這次來肯定是有目的的。
所以趁著李素蓮熟悉自己女兒的時候，她把錢森拉倒一旁套話：“你媽怎麼突然來了？你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我好準備一下啊。”
錢森無奈的甩甩手：“不是我瞞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她要來，我估計她還是一個人在鄉下太無聊了。
那老房子是她和我爸住了那麼多年的，睹物思人，她心裡不痛快，其實來了也好，她多看看女兒，就知道咱們女兒有多好了。”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肖琴想婆婆來肯定是為了二胎。
李素蓮在自己丈夫面前習慣了說一不二，沒想到這招在兒子面前卻完全不管用。
這些年她催生電話打了無數通，甚至威脅要和錢森斷絕關係，可都被錢森四兩撥千斤的擋了回去。
錢森的三觀是正，可保不準面對母親的以柔克剛不會淪陷。
肖琴咬咬牙，決定送王校長一份大禮，只有儘快換了工作，提升自己在家庭裡的地位，她才能徹底滅了李素蓮的那些小心思。
6
肖琴買了一箱牛奶，裡面塞了一個1萬塊的大紅包，這錢是她向母親借來的，這兩年她前前後後也送出去不少，如今成敗在此一舉了。
她一早就給王校長打了電話，確定他今晚在家後才出了門，可沒想到剛到他家樓下，就碰到他要出門。
他抱歉的笑：“今天真不巧，臨時有事，要出去一趟。”
“那我還是上去一趟吧，”她晃晃那箱牛奶，“以後就麻煩您了。”
王校長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其實你工作這事我一直沒忘，放心吧。”
肖琴感激的點點頭，急忙上去了，王校長夫人開了門：“哎呦，真不巧，他剛走，你錯過他了。”
“我在樓下看到王校長了，”肖琴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這幾年真是麻煩你們了，王校長剛還說我這事他一直沒忘，你看這……”
肖琴還在那樂呵呵的傻笑，可王校長夫人卻突然拉下臉：“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沒辦法招待你，你先回吧。”
說完，她就把門關上了，老門咣噹一聲，震的肖琴一臉灰。
肖琴回到家的時候，女兒已經睡著了，錢森剛回來，正和母親李素蓮坐在客廳裡聊天。
他看到肖琴的表情立刻說困了，趕緊跟著她回了屋：“咋啦？牛奶怎麼拎回來了？他人不在？”
肖琴憋了一路，此刻忍不住哭出來了：“都怪我！都怪我嘴笨！本來都成了，結果說錯話了！”
她斷斷續續的說了半天才說完，錢森聽完只是嘆氣：“那就算了，不送了，安安穩穩的也好。”
“我，我一點用都沒有，花了這麼多錢，結果還是……幫不上你……”
“就當投資失敗了，”事到如今，錢森也只能看得開，“啥投資都有風險，我們就當買教訓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你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要不我把這箱牛奶拆了吧？熱一袋給你喝？”
不知道為什麼，肖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看著體貼的錢森，心裡的愧疚更多了。
7
因為不想讓李素蓮看到她哭，所以肖琴等了一會兒才走出臥室，沒想到正好聽到李素蓮和錢森的對話。
李素蓮壓低了聲音，但依舊聽得出很不滿：“……單親家庭的孩子都這麼不會說話嗎？幾萬塊都送出去了，還沒弄成？
這幾萬塊要是幫你分擔房貸，你也不至於這麼辛苦……
咋就不能說了？她到我們家這幾年，就生了一個女兒，其他幹啥了？
我幹嘛小點聲？這是你買的房子，那就是我家，她愛聽就聽，不愛聽就走！”
“媽！你再說這種話，就回鄉下去住！”
李素蓮半天沒說話，再說話時帶著點哭腔：
“那我不都是心疼你嗎？你看你這頭頂，都快沒頭髮了，你才30歲啊，再這麼耗下去，身體能吃得消嗎？
你當初說肖琴好，認定她了，我也沒話說，咱們是農村的，啥都得靠自己闖，但我總想著她能幫幫你，可現在倒好……
一句出於好意就完了？她可是花出去好幾萬吶！哎，也就你這麼傻乎乎的對人家好！”
剩下的話，肖琴沒再聽，說來說去還不是那些，在婆婆眼裡，只要她做錯事，究其原因就一定是她來自單親家庭。
她握緊拳頭想大喊：我也不想這樣啊！我也想有個完整的家啊！可這是我能選擇的嗎？！
肖琴有些絕望的想，亞當和夏娃的原罪是吃了蘋果，而她的原罪則是單親家庭。
所以錢森帶著熱牛奶進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被窩裡裝睡了，他叫了她幾聲後就出去了，留下她一個人像死了似的躺在那。
8
肖琴要把那一萬塊還給母親，但母親說：“沒事，你用吧，媽夠用，你現在有孩子了，花錢的地方多，不夠再和媽說。”
她聽的鼻子發酸，怎麼所有人都對她這麼好？她情願他們都罵她，說她沒用，她心裡還能好過點。
自那件事後，肖琴消沉了許久，她每天按時上下班，回到家就陪著女兒。
李素蓮又住了下來，對她還時不時惡語相向，但她只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錢森問她怎麼了，她也只是笑笑說沒事，雖然是夫妻，可有些問題還得自己解決。
她不想再給原本就已經焦頭爛額的丈夫增添更多麻煩了。
肖琴想或許人都有自己的命，她沒轉去好學校的命，她認了，就像她碰上這麼一個婆婆，她也只能認了。
可沒想到有一天回到家，女兒突然不理她了，她耐著性子問了半天，女兒才一邊哭一邊問她：“你是不是要生弟弟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從哪聽到這話的？”
女兒的小手緊緊的抓著肖琴的衣服：“今天出去的時候，奶奶和鄰居說的。
她說你和爸爸打算給我生一個弟弟，我說沒有。
她說你們瞞著我而已，我不信，說她撒謊，她就好生氣，還打了我的手，說回頭有了弟弟，你們就要把我送人……”
肖琴氣得渾身發抖，她抱著女兒，一字一句的說：
“妞妞，媽媽和爸爸這輩子就你一個孩子，我們會永遠愛你，你聽到了嗎？永遠愛你。”
懷裡的女兒哭聲減弱，肖琴卻在那一刻下定決心，工作的事她還得再試試看。
9
這次肖琴專門等王校長走了之後，敲開了他家的門。
依舊是王夫人開的門，她似笑非笑的看著肖琴：“哎呀，肖琴啊，好久沒來了，今天怎麼有空了？”
“姐，我心裡亂死了，我真想離婚算了，”說完，肖琴就哭了出來，“這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太難了，太難了……”
“咋了這是？快進來快進來，有啥話慢慢說。”
肖琴一股腦的把家裡的這些事說了出來，當然還添油加醋了一番。
果然王夫人聽的又是唉聲嘆氣又是咬牙切齒：
“肖琴，不瞞你說，我當年也沒少受婆婆的欺負，你好歹還有一個支持你的老公，王校長可是一點都沒幫我，我都不知道那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來之前肖琴就想好了，哪怕王夫人沒經歷過婆媳矛盾，可聽到她這麼多血淚史多少也會鬆動。
沒想到這次歪打正著，兩個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了兩個多小時，簡直已經情同姐妹。
之後的事情就好辦了，肖琴把那一萬塊送給了王夫人，果然沒出一個月，她就順利轉到了中心小學。
如果說每個男人都是一座千里之堤，但毀滅這個堤壩的蟻穴往往就是他的妻子。
10
自從肖琴換了新單位，李素蓮不再敢對她惡語相向了，因為老家不少親戚的孫子孫女想去中心小學上學，都要拎著東西來求肖琴幫忙。
肖琴原本想給李素蓮幾個下馬威，但想想還是算了，她何苦把自己變成最討厭的樣子呢？所以面對那些親戚，她能幫就幫。
李素蓮看她這麼不計前嫌，臉上更加羞愧，那之後不僅不再提二胎的事情，對於小孫女也是真的開始疼愛。
因為肖琴的工作，家裡來登門找關係的人絡繹不絕。
錢森小學時一個同學的父親也帶著禮物上門，那天正好李素蓮在家，兩個單身老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一塊去。
肖琴和錢森之後也替她開心：
“媽，爸也走五年了，你要是真想找個伴，我們肯定贊成，爸看到你這麼開心，心裡也會安慰的。”
可李素蓮有點擔憂：“你們說他會不會是騙我？是不是隻想著用小琴的關係啊？”
肖琴拍拍她的手：“媽，他家小孫女的事都辦好了，他不是還經常來看你嗎？
那位伯伯是個老實人，我們都打聽過了，不然也不會說贊成，其實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對你好，你說呢？”
李素蓮點點頭，肖琴和錢森看她不說話，就知趣的走開了，肖琴想，那位伯伯想贏得婆婆的心，估計還得一段時間。
女兒在客廳裡叫他們過去一起看動畫片，錢森下意識的牽起她的手往那走，肖琴一邊跟著走一邊想，這就是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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