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的變化出現之前,《吐槽大會》的觀眾最期待的,可能還是無數個池子怒“剛”吳亦凡的場面。
刺蝟公社 | 周矗
在電視劇霸屏女神們紛紛跑去結婚時,李誕則成功上位“網綜霸屏男神”。
《奇遇人生》、《拜託了冰箱》,甚至是在之前黑過的《奇葩說》中,李誕都賺足了存在感。
那檔讓李誕聲名鵲起的喜劇脫口秀綜藝《吐槽大會》,自2016年起播出第一季,便一炮而紅。前有周傑、曹雲金、張紹剛等話題人物加盟,後有“國民老公”王思聰的普思資本加持。《吐槽大會》前兩季的總播放量已超36億,微博討論量達到了529.9萬。
11月4日,《吐槽大會》第三季上線。截止11月11日播出的第二期,兩期總播放量已過3.9億,《吐槽大會》已經完成了從第一季的“蹭熱點”到如今“帶熱點”的華麗轉身。
《吐槽大會》第三季的Slogan把吐槽從一門“手藝”變成了溝通方式。成功教會觀眾吐槽的結果,則是節目本身也面臨著觀眾的吐槽。
下面有請今天的吐槽嘉賓,刺蝟君。
槽點一:主咖“槽”點弱
《吐槽大會》第三季裡,主咖身上的槽點開始有些不痛不癢了。
從《吐槽大會》第一季來看,主咖不但自帶槽點,而且被吐得“穩、準、狠”。比如“鬼畜之光”唐國強老師,“發票達人”曹雲金,中老年曲庫鳳凰傳奇等等。
在第三季第一期裡,打頭陣的主咖變成了幾乎無槽點的王力宏。第二期的主咖雖然是兼具話題與流量的“錦鯉本鯉”楊超越,但吐槽嘉賓則變成了“李誕的朋友line+楊超越隊友”。唯一一個觀眾相對熟悉的嘉賓歌手李克勤,似乎也與其他嘉賓不在同一“次元”。
在節目中,連李克勤都忍不住幫不熟悉脫口秀的觀眾問道:“你們都是誰啊?”
《吐槽大會》的嘉賓到底是怎麼選出來的?面對這個問題,笑果文化創始人兼董事長葉烽在媒體看片會上直白地說,其實大家最想吐槽的那些人,不太可能真的來。
“所以選嘉賓的標準,歸根到底是要看背後的行業邏輯,《吐槽大會》是脫口秀的舞臺,有勇氣和能力吐槽的嘉賓會讓我和觀眾都感到驚喜。”葉烽公開表示,適不適合說脫口秀則是《吐槽大會》第三季選“咖”的標準之一。
“在第一季時,其實觀眾覺得嘉賓講得很搞笑的那些,都是靠節目錄制後放掉觀眾,一句句補出來的,真的是很辛酸。但是第三季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因為嘉賓都是非常真誠地在體驗。”葉烽說。
《吐槽大會》第三季編劇程璐還特別透露,王力宏的很多段子其實是他自己寫的。
“王力宏一直在飛機上寫段子,然後跟我們交流,在群裡面發段子給我們,問老師這個好笑嗎?好像不太好笑,再加一個很羞澀的表情。他知道這個節目是怎麼回事,所以我們一起發力,一起把節目做好。”編劇程璐說。
硬段子,成了《吐槽大會》團隊在第三季裡會首先斃掉的段子。他們認為,好的段子應該是會讓觀眾自然的認為,這個段子就該從這個人的嘴裡講出來。
唱高音要拉緊身褲、穿的襪子露腳跟、帶“衰”歐陽靖......第三季第一期中,陶喆對王力宏的吐槽是最扎心的。
這些扎心吐槽全部來自制作團隊對陶喆將近三個小時的前採。作為王力宏的老友,陶喆身上有無數關於王力宏的“一手好料”。而製作團隊要做的,就是通過採訪把這些料挖出來,並以此為依據加工成更有趣的表達。
“一個明星在《吐槽大會》上說的段子,就應該讓觀眾覺得是這個人該說的話。”葉烽說。
《吐槽大會》的招牌是“吐槽明星”,明星本身的流量與話題度誠然可以提高節目看點。不過,本身作為一檔喜劇脫口秀綜藝,能不能把包袱“抖”出來也是影響節目效果的重要因素。
可以看到,製作團隊在節目中挖掘出了一批例如陶喆、王佩瑜、金承志這些“意外”說得很好的明星嘉賓,這是《吐槽大會》帶給觀眾以及明星本身的驚喜。
但無法忽略的是,即使吐槽越來越普及化,可脫口秀仍需要“門檻”。“魚的七秒記憶”這種網絡老梗,無法永遠挽救嘉賓忘詞的尷尬。一些明星嘉賓低於合格線的表現力雖然完成了“露臉”的使命,但會折損一個脫口秀節目本身的壽命。想靠《吐槽大會》混臉熟的明星嘉賓,首先加強的應該是表達能力。
據節目組透露,即將在《吐槽大會》第三季上出現的嘉賓還有陳喬恩、張韶涵等等。是否可以期待這兩位昔日的偶像劇女王,可以同樣在吐槽中散發“女主光環”呢?
槽點二:有“槽”不敢吐
在第三季第一期對王力宏的吐槽中,整場的槽點集中分佈在“穿衣節儉”、“歌詞難懂”、礦泉水瓶代言這三個關鍵詞中。
但隨著各類惡搞、吐槽節目在近幾年的爆棚式發展,已熟悉各類套路的觀眾似乎認為這些槽點並不夠“狠”。豆瓣網友 @Hovi 評價“這個節目就是李誕的朋友圈,圈子越來越大,敢說的話就越來越少”。
吐槽節目究竟可以有多“狠”?美國的《喜劇中心吐槽大會》則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答案。
《吐槽大會》的模式便源於這檔著名的脫口秀節目,《喜劇中心吐槽大會》是一檔由喜劇中心有線電視網絡推出的系列吐槽節目。自2003年開播以來,主要以尺度大、敢吐槽而走紅網絡。在這檔節目中,被吐槽的嘉賓也一個比一個大牌:賈斯丁·比伯、布魯斯·威利斯、查理·辛等等,甚至還有當時在競選美國總統的特朗普。
而在地球另一端的中國,脫口秀生態則非常貧瘠。
“大概從2009年開始,中國大陸這邊才真正有一些社群在玩地下的脫口秀。紐約、上海是同等地位的兩個城市,紐約有幾千從業者,他們每天晚上有很多演出,而上海只有幾十個人,還沒有什麼演出。更可怕的是我們沒有什麼晉升通道。”笑友文化CEO史炎在採訪中對媒體說。
2012年5月,《今晚80後脫口秀》在東方衛視首播。作為中國第一檔歐美風格脫口秀節目,《今晚80後脫口秀》開始讓中國的脫口秀編劇有了更寬廣的展示舞臺。
2017年年初,經歷了半年的停播風波後,《吐槽大會》第一期在騰訊視頻正式上線,馬上獲得了巨大的關注度。《吐槽大會》的走紅,正式地將“脫口秀”這個概念普及到了中國觀眾的視野中,也為當時還處於非主流的“吐槽文化”正名。
“我記得當初第一季的時候,我們有跟用戶、媒體溝通的成本,告訴大家吐槽是非常正能量、笑對生活的方式。但到今天為止,吐槽已經成為年輕人當中,非常正常的溝通方式,每天都必不可少的溝通方式。”騰訊視頻市場總監趙婧說。
程璐透露,之前他們在線下演出的時候,每次主持人都需要花5分鐘時間向觀眾介紹什麼是脫口秀。部分觀眾還把脫口秀表演理解為暖場,其實表演已經開始。但現在,大部分觀眾都已經瞭解到,看脫口秀就是來笑的。
為了服務逐漸龐大的觀眾群體,《吐槽大會》第三季的編劇團隊中加入了很多新鮮血液,其中就包括在《脫口秀大會》上表現突出的健身房老闆ROCK。為了做好《吐槽大會》第三季,ROCK已經忙得沒時間健身了。
隨著簽下的人越來越多,參與制作《吐槽大會》的史炎常有種“坐吃山空”的虛無感。在他心裡,脫口秀的生命力是需要靠更多的年輕人去延續的。擔任笑友文化CEO後,史炎將線下品牌“噗哧”進行了規範化運營,並打造成脫口秀線下演出和新人培訓的平臺。
從一名默默無聞的脫口秀編劇走到聚光燈下,李誕的成名讓無數脫口秀人看到了希望。但隨之而來的,是各類質量參差不齊的“吐槽”、“段子”類節目的湧入,人人都試圖在泛娛樂化的浪潮中分得一杯羹。在“吐槽”信息過密的現實生態下,觀眾的口味開始愈發挑剔。
觀眾對《吐槽大會》第三季的不滿,源自於製作團隊今天要面對的觀眾,早已不是《吐槽大會》第一季時那批懵懂的觀眾。如何用更加有趣、多元、創新的內容來吸引住這些觀眾,可能是讓《吐槽大會》系列生命力更加持久的關鍵。
在新的變化到來之前,《吐槽大會》的觀眾最期待的,可能還是無數個池子怒“剛”吳亦凡的場面。
槽點三:第三季“撲街”魔咒?
在豆瓣裡,《吐槽大會》第三季的評分為6.6分,成為三季以來評分最低的一季。《吐槽大會》難道也陷入了綜藝的第三季“撲街”魔咒?
既要保住原有節目熱度,又要滿足觀眾不斷變化的需求,這可能是所有綜藝製作團隊的心結所在。
在《吐槽大會》第三季中,節目模式、吐槽臺,甚至是“吐槽大會鐵三角”(李誕、池子、張紹剛)都沒變。但張紹剛開頭的那句魔性洗腦Slogan,則由“吐槽是門手藝,笑對需要勇氣”變成了“吐槽是一種年輕的溝通方式”。
趙婧說,這源自在《吐槽大會》陪伴大家的三年時間裡,年輕人身上發生的變化。“之前的吐槽還是門有專業性的手藝,而且笑對還需要勇氣。但現在,吐槽已經成為了一種年輕人的溝通方式,甚至成了粉絲對偶像示愛的方式。”
為了凸顯吐槽的包容度、方便明星之間互相“諒解”,在《吐槽大會》第三季中,主咖和吐槽嘉賓們坐到了一起。節目的LOGO也從稜角變成了圓形。
在2018火熱的綜藝市場下,全民選秀大潮聲勢剛過,明星真人秀又“揭竿而起”。“流量”與“撕逼”,幾乎成為2018帶動綜藝熱度的金牌定律。
那麼,《吐槽大會》第三季為什麼會選擇走弱化衝突的路線?葉烽認為,《吐槽大會》是一個脫口秀節目,難以歸納為某個網綜類型。節目的熱度,需要依託於整個脫口秀行業的發展。
“因為在中國,(脫口秀)這個藝術門類太新了,所以它還是在不斷向上的成長過程。它跟選秀最大的不一樣,是不用擔心下一季能不能選得上優秀、讓觀眾記得住的選手。因為優秀的脫口秀人才是隻要在成長,表現會越來越好。整個(脫口秀)行業向上走的時候,所有的節目內容都是向上走的。”葉烽說。
面對第三季觀眾更加多樣化的需求,主持人張紹剛說,節目最大的難度是仍然要好笑與有趣。好笑的內核是不變的,首先要把基礎夯實,站穩腳步、底子打牢,才能做下一步的東西。
“《吐槽大會》並不是一個多重要的節目,也不是沒事就要拿來怎麼分析的節目。只要大家看著開心,就夠了。”張紹剛說。
你期待誰上《吐槽大會》?你什麼話想對《吐槽大會》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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