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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青春嗎
你還記得你的青春嗎
你的青春是平淡如水還是瘋狂如魔
鍾二毛最新長篇小說《小青春》
帶你穿越時光隧道重回青春
關於愛情、關於理想、關於你我
關於過去、關於現在、關於未來
大家好,我是寧靜
今天的章節由我來為您誦讀
♪ 點擊上方綠標,聽個故事。
◆ ◆ ◆
2、體檢(時間:二〇〇五年三月十六日)
陳苗空著肚子跑去銀行指定的人民醫院體檢。由於體檢的人很少,陳苗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身高、體重、視力、血壓、抽血什麼的都做完了。
陳苗最後一項去了婦科。
出來後,陳苗原話告訴我,一番檢查後,看到一個年紀約有五十多歲的女大夫,態度十分和藹,陳苗主動撩起上衣,讓老大夫摸摸自己左邊乳房下部的硬塊。老大夫摸完後,戴上老花鏡讓陳苗坐直了,然後先是看看了,再用手從下往上滑過乳房。“你把雙手舉到頭頂,然後鼓掌。”老大夫自己做了一個示範動作,陳苗接著就在頭上鼓掌,兩隻乳房隨之一收一放起來。鼓掌不到十下,老大夫就說,可以了。
老大夫脫下眼鏡問:“今年多大了。”
陳苗說:“二十三。”
老大夫又問:“你注意到你的乳頭有點內陷沒有?”
陳苗說:“注意到了。”
老大夫又問:“還記得第一次來月經是什麼時候嗎?”
陳苗想了很久:“月經好像來的比別人早,十一歲就來了,那天還是上小學的體操課。我突然從隊伍裡跑回家,找到我媽就哭了。第二天,我告訴一個要好的女同學,她聽了半天都沒搞懂我說的。”
老大夫停頓了大約有一分鐘,然後略有所思的樣子說:“想想看,今天是月經後第幾天?”
陳苗艱難地掰了兩次手指說:“第九天吧。”
老大夫立即說:“好,剛才體檢不是有彩超這一項嗎,我建議你明天拿著彩超的結果去醫院的外科看看。”
陳苗把上午老大夫跟她說的話原樣轉述給我聽的時候,我正在學校會堂拍照片。我聽了半天覺得這老大夫真奇怪,怎麼問起月經問題。
我讓陳苗打車來學校會堂,選一個失學兒童。
市教育局在我們學校搞了一個資助雲南麗江失學兒童的“手拉手”活動。希望工程大眼睛女孩的巨幅照片下,一百名品學兼優的孩子排著隊等候資助。“少上一趟酒樓,點燃一份希望”,類似的標語立在顯眼處。資助的方式是,當地教育部門把每個學期的學費單郵寄過來,資助者再把錢匯款過去。
陳苗和我都看中了同一個孩子:吉瑪,女,十歲,雲南麗江寧蒗彝族自治縣永寧鄉古樹村人,家庭年收入不到六百元,母親患有癌症。
吉瑪閃著一雙大眼睛告訴我:“我的家就在瀘沽湖邊,我希望你能去我家做客,我會讓我的姐姐給你跳美麗的鍋莊。”
陳苗彎下腰抱了抱吉瑪,我則“啪”的一聲按下了快門。然後,我又叫辦公室的謝主任幫我、陳苗和吉瑪三人合了張影。
在落實資助方案簽名的時候,我讓陳苗也把自己的名字簽下了。謝主任在一旁笑著說:“瞧你們小情人恩愛的,應該叫報社的人採訪下你們,標題就叫‘我們的愛情跟失學兒童在一起’。”陳苗一聽,呵呵地笑。
小樣兒。
3、穿刺(時間:二〇〇五年三月十七日)
中午吃飯的時候,陳苗再次提及上午老大夫說的話,並強調老大夫當時神情有些凝重。我看陳苗說得也是一臉嚴肅,不敢再裝出一副無所謂,就問:“那老大夫是什麼意思。”
陳苗陰著臉說:“我也不知道,女人要在乳房上出了問題的話,總不好吧。”
看著陳苗越說越離譜,越說越嚴重,我夾了一塊肉給陳苗:“明天下午,我陪你去看看醫生。”
上午,根據安排,我和陳苗和所有資助失學兒童的深圳人,帶著各自領下來的小孩到歡樂谷玩了半天。下午兩點,我就和陳苗去了醫院。
陳苗先是找到體檢科,拿著彩超結果到了婦科。陳苗那天剛好碰上專家出診,便掛了個專家號。
婦科門口的綠色長椅上坐著很多陪同的男人們。我估計,這些男人中年紀大點的,可能是老婆要生孩子了,年紀小點的,沒準是等待女朋友流產的。當然,也有暴發戶等待二奶流產的。我覺得靠在門口打手機那位就是,昂著頭大聲打電話,每一句話以髒字開頭,嬉皮笑臉的。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陳苗出來了。陳苗神情不對,陰著臉說:“醫生說判斷不了硬塊是什麼東西,要做穿刺,取得活體組織,然後化驗檢查。”
陳苗還說:“要是同意的話,馬上就做。”
我急了,認為醫院是為了撈錢宰人,“哪有這麼嚴重啊,醫生都是這樣,治個感冒還要你做B超呢。”
陳苗氣得直跺腳:“不是這樣的,那個醫生在北京唸的博士,去年北京大學生運動會,她還到我們學校打過羽毛球比賽呢,我一進去就認出來了。當時她在半決賽的時候被淘汰了,要不我們還要對打呢。醫生說,檢查乳房最好是在來那個東西后的第九到第十一天,我今天正好是第十天。”
被陳苗這麼一說,我沒脾氣了。可接著陳苗又來了:“可是我怕疼。”
我趕緊哄陳苗:“穿刺就是跟古代針灸一樣的,閉上眼睛不看它就不疼了。去吧,親愛的,我在外面等著你。”
我哪裡知道什麼叫穿刺。穿刺,兩個字聽了都讓人覺得疼。
等到陳苗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陳苗果然是跟那個女博士醫生認識,兩人說說笑笑地走了出來。
4、乳腺癌(時間:二〇〇五年三月十九日)
晚上七點,我接到醫院女博士醫生的電話時候,正在看一封信。陳苗正在嘩嘩的洗澡。
小吉瑪來信了:“我已經回到家了,阿媽阿爸也很高興,說我遇到好人了。我答應了阿媽,我一定會好好讀書的。我將來也要像你跟阿姨那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信摺好放進信封裡,手機響了。手機響了三聲後,我按下了綠色接聽鍵。
“你好,你是陳苗的男朋友嗎?”
“我是,你哪位。”
“我是醫院專家門診的徐大夫,前天你女朋友在我們醫院做了個穿刺手術,她在病歷本上留的是你的電話。”
“哦,對。因為她還是大四學生,手機號碼還沒固定。你好,你好。”
女博士醫生打電話的時候,聲音平緩得像一根直線,聽不出任何異樣:“你女朋友在身邊嗎?”
“不在。她在洗澡呢。”
“那好,我就把你當成她的家屬,我先告訴你她的檢查結果。經過做穿刺手術,我們對陳苗左乳內硬塊進行了活體組織化驗檢查,結果表明,陳苗患有乳腺癌,早期。”
“什麼?!”
“陳苗患有早期乳腺癌。”
我在大學的時候公開朗誦過無數首詩篇,豪放的蘇東坡、浪漫的李太白,婉約的柳永、悲壯的辛棄疾和憂傷的李商隱。我是學校廣播臺的副臺長,播音部的部長,大學校園裡每到下午五點半,安在白楊樹上、樓房牆壁上的廣播,總會準時響起一個淳厚的男中音,那是我給廣播臺錄的固定片頭。大四的時候,為了找工作,我全國各地跑。陳苗想念我的時候,就偷偷來到我的學校,聽下午五點半響起的廣播片頭。
我還記得,當所有人驚歎我朗誦技藝高超時,有一次北京人藝的一位前輩卻指出,我在朗誦上還有一個瓶頸其實一直沒有突破,就是眼神“釘”不住。打個比方說,在朗誦“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這一句時,當“天”字脫口而出的時候,我的眼睛雖然望著右上方不動,但僅僅是望,沒有凝神的韻味,就是“釘”不住。為此,我觀摩了很多遍濮存昕老師的錄像,但進步不大。我只好自嘲說,我天生好動,害怕安靜和寂寞。
這一次,我終於做到了。我不知道女醫生是怎麼掛的電話,只知道自己的目光“釘”著右上方,眼珠一轉不轉。右上方就是窗外,可窗外什麼也看不到,除了一座高樓。高樓是凝固的,看不到星星,看不到月亮,看不到樹木,看不到人群。這個世界好像一座公墓,一切能活動的東西都死了。
浴室裡的水聲嘎然而止。我被嚇了一跳,差點喊出聲來。
陳苗正在擦拭身上的水。我輕輕走近浴室,通過半透明的毛玻璃門,可以看到陳苗的每一個動作。陳苗用的是白色毛巾,她正儘可能地把手伸到後背,試圖把水擦盡。手往後伸,自然使得陳苗整個胸部往前聳。毫無疑問,那是一對飽滿漂亮的乳房,它晶瑩剔透,它圓潤大方,它青春活力,它精雕細刻,它完美無比。——它是我的私人珍藏!
裹著白色浴巾的陳苗出來了。陳苗熱愛白色。
我轉身拿起搖控器看電視。我還沒想好該怎麼告訴她,十分鐘之前發生了什麼。陳苗讓我去洗澡。我說:“哎呀,我得下樓買包電蚊香片。”
我拿起手機出了門。我下樓的時候差點踩空。
我在通話記錄裡找到了女博士醫生的電話。我一共撥了七次都沒把電話撥出去,總是把紅色“NO”鍵當成綠色“YES”鍵。
電話通了。我說:“你好,我是陳苗的男朋友。”
女博士醫生說:“陳苗的病情已經確定,作為醫生的建議是,儘快做單乳切除根治術,因為她只是初期,做了手術後,預後會很好。”
“什麼叫預後?”
“也就是手術後的存活期。”
“很好,是多好?”
“這要看術後的情況去,包括體質、情緒。好的話跟正常人一樣。”
“怎麼做手術?”
“這是醫學專業上的事情。我建議你把結果告訴你女朋友。或者由我們醫院來通知。”
“一定要切除嗎?”
“最好切除,防止病灶擴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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