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海:陸渾戎與嵩縣


周明海:陸渾戎與嵩縣

伊川縣鳴皋鎮徐陽陸渾墓挖掘現場(鳴皋鎮解放前屬嵩縣)


陸渾戎是允姓戎的一支,屬炎帝姜姓後裔,最早活動於今陝西、甘肅、四川三省交界的若水流域,瓜州是其居住中心。陸渾戎最早居住的瓜州地區,大多是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高原草甸區,今天的瓜州隨著氣候的變遷已是沙漠地域,它位於今甘肅省西北部,隸屬酒泉市。地處河西走廊西端,是甘、新、青、蒙四省(區)的通衢之地,東連中國石油城玉門,西接國際旅遊名城敦煌,西北與新疆哈密市接壤,是“中國蜜瓜之鄉”和“中國鎖陽之鄉”。

《禮記》雲:“西方曰戎,被髮,衣皮,有不粒食者矣。”陸渾戎是我國曆史上著名的強族,他們基本上不事農耕,以遊牧為業,披長髮,穿獸皮,野蠻剽悍,經常騷擾侵襲周邊國家,大肆劫掠財物。作為允姓的原始部族,從上古到春秋初都居於秦國向西部擴展的咽喉之地,是秦國擴張的眼中釘、肉中刺,故秦國降伏不了必驅逐之。

 晉惠公與陸渾戎

陸渾戎遷嵩與秦國的驅逐、晉國的接納有直接的關係。晉國,周代諸侯國名,在今山西省南部。晉國國都初為唐(今山西翼城),晉獻公遷都至絳(今山西翼城東南)。晉國的西面、北面多戎、狄,在立國中晉國始終把和戎、狄做為重要策略,使其擁有了強大的與其他諸侯國相抗衡的力量。公元前677年,晉武公去世,獻公立。晉獻公當政後,一方面兼併許多小國,同時結好於諸戎。《左傳•莊公二十八年》雲:晉獻公“又娶二女於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晉伐驪戎,驪戎男女以驪姬歸,生奚齊,其娣生卓子”。杜預注:“小戎,允姓之戎子女也”,小戎即陸渾戎,晉獻公娶陸渾戎女所生的兒子叫夷吾,即後來的晉惠公。大、小二戎是以戎之二女年齡大小相對而言,不是部落名稱。前672年,晉獻公討伐驪戎,驪戎首領獻其二女驪姬、少姬於獻公,以此求和。獻公欣然笑納,率領大軍載美人而歸。獻公自回國後,寵愛二女,驪姬尤甚,一意孤行立驪姬為夫人,少姬為次妃。

晉獻公晚年寵愛驪姬,殺其子申生,逼走重耳、夷吾,立驪姬子奚齊為太子。前651年,獻公病危,囑託大夫荀息主政,輔助幼子奚齊繼位。獻公死後,諸公子爭位,晉國大亂。大夫裡克等接連殺死繼位者奚齊、卓子,派人迎接公子重耳回國為君,重耳謝絕;又派人迎公子夷吾。夷吾當即就要啟程歸國,跟隨他流亡的人覺得此事可疑,因為國內還有獻公的兒子可以立為國君,反而來迎接流亡的公子,說不定其中有什麼陰謀。於是夷吾派人到秦國,請秦穆公發兵護送他回國即位,並許諾在事成之後,把晉國黃河以西之地割讓給秦國。又派人給裡克送信許願,說只要回國做了國君,就把汾陽之邑封給裡克。

周襄王三年(前651年),秦穆公發兵送夷吾回國,立為國君,即晉惠公。惠公即位以後,背信棄義,背棄割地給秦的許諾,派人到秦國致歉:“始夷吾以河西地許君,今幸得入立。大臣曰:‘地者先君之地,君亡在外,何以得擅許秦者?’寡人爭之弗能得,故謝秦。”婉轉地表達了不能割地給秦的意思。接著除掉裡克、丕鄭等原來殺死奚齊另立國君的人,又尋機將那些當初與裡克同謀的人一齊殺死。做完這些事,惠公解除了他的內憂外患,可是國內人心已經離散。

晉惠公四年(前647年),晉國遇上了連續大災荒,惠公派人請求秦國賣糧救災。秦穆公與群臣商定不計較晉惠公悔約的前嫌,派了大量的船隻運載糧食,由秦都雍(今陝西鳳翔南)至晉國都城絳,沿渭河入黃河轉汾河再轉澮河,運糧的船絡繹不絕,史稱“泛舟之役”,解救了晉國缺糧的困難。

前646年,秦國也遇上了災難,秦穆公派人請晉國賣糧給秦國,晉惠公與群臣商議決定不僅不賣糧給秦國,而且還要乘秦國困難之際,趁機發兵伐秦。

第二年秦國度過災荒,秦穆公親率大兵伐晉。晉惠公的所做所為不合情理,不得人心,君臣不和,士氣不振。晉軍接連三次敗北,一直被追趕到韓原。秦軍雖然人數少於晉軍,但將士鬥志旺盛,士氣倍增;而晉軍人數雖然眾多,君臣離心離德,士氣低落,晉惠公兵敗被秦穆公俘獲帶回秦國。秦穆公對晉惠公的怨恨難以平息,要把他殺掉祭祀上帝。晉惠公的姐姐是穆公夫人,她身穿喪服哭泣不止,以自焚要挾穆公,才勸阻了此舉。無奈之下秦穆公就和晉惠公在王城結盟,強迫晉惠公簽訂如下盟約:(1)以晉惠公的太子圉為人質,留在秦國;(2)割河西八城給秦;(3)東遷陸渾戎。同年十一月,秦以禮送回晉惠公,讓他繼續為君。

晉惠公歸國的當年,割地給秦,第三年,“使太子圉質秦”,東遷陸渾戎發生在晉惠公歸國七年之後,從遷徙地點的確定、路線的選擇、人數的多少、特別是遷移地址的確立晉國費了一番周折,陸渾戎距晉國國都近了,對晉國的威脅就大,太遠又控制不了,環境惡劣,陸渾戎又不去,這樣反反覆覆幾年,最後確定把陸渾戎遷徙到伊河流域周天子腳下。這中間相隔時間較長,但無論大小民族,整體遷徙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辦到的事,何況,陸渾戎是被迫遷徙,難度就更大,花費時間也要更長一些。

陸渾戎遷嵩,秦國除去強鄰,開闢了疆土;晉惠公答允接納陸渾戎,實在是無可奈何之事,與割城池、送人質屬於同一性質,都是喪權辱國的行為。遷戎之事無論如何都是對秦國有利,對晉國不利,但時勢所迫也只能答允,加之他的母親又是允姓戎之女,允姓戎是他的舅族,因而迎合秦國,接納陸渾戎,也是無奈之舉。所以,遷戎之事,表面上是秦晉合謀,實際上是勝利者強加給戰敗國的屈辱條件。晉惠公歸國後,晉國依然處在秦國的軍事和道義壓力之下,被俘時允諾的條件,在脫離危險之後還是次第踐約,晉惠公不敢再像當初即位時那樣背信棄義了。

 陸渾戎東遷伊河川

周襄王十四年(前638年),陸渾戎背井離鄉、長途跋涉,遷徙到了伊河中上游一帶的伊河之川,今嵩縣古城、陸渾等地是其主要聚居地。當時,嵩縣地區雖離周王朝京畿不遠,但仍是一片未開墾的蠻荒之地,“狐狸所居,豺狼所嗥”,並且已有揚據、泉皋、伊洛之戎等民族在此生活。陸渾戎遷居到這裡後,歷盡艱辛才站穩腳跟,得以生存,他們自遷入伊河流域後,逐漸捨棄遊牧生涯,而改事農耕生活。

“昔秦勢強,疆土日闢,諸戎漸次吞滅殆盡,陸渾戎鑑於當前危急,亦樂於東竄”。對陸渾戎來說,遷徙是不得已之舉。《左傳•襄公十四年》記載有範宣子與戎子駒支的一番對話,說明了當年陸渾戎背井離鄉的慘狀:一次,晉國在向地召集諸侯聚會,打算拘捕戎族首領駒支。範宣子親自在朝堂上列舉駒支的罪狀,說:“過來戎人!當初秦國把你先祖吾離趕出瓜州,你先祖吾離身披茅草衣,頭戴荊棘帽,來投靠我國先君。我先君惠公只有少數田地,卻同你們分了,讓你們也有飯吃。現在諸侯們奉事我國君主,不如從前那麼恭順了,就是你們洩露了機密。明天諸侯聚會,你就不必參與了。你來,就逮捕你!”駒支答道:“從前,秦人倚仗武力強大,貪圖土地,逐我戎族。惠公寬宏大德,認為我戎人是四嶽的後裔,不該這樣絕滅,便將南方邊遠的田地賜給我們。那裡本來是狐狸居住、豺狼嚎叫的地方,我戎人披荊斬棘,趕走狐狸豺狼,從此成了晉國先君的不內侵不外叛的臣屬,至今沒有二心。當初文公與秦人一同討伐鄭國,秦人卻私下與鄭結盟,而留下戍守的將士,然後便有崤地那一仗。那時晉國在前面抵擋,我戎人在後面攻擊,結果秦全軍覆沒,這裡也有我戎人的功勞。就好比捕鹿,晉軍抓住它的角,戎人拽住它的腿,才把它捕獲。我戎人為什麼不免於罪?從那以後,晉國多次征戰,我戎族總是聽從你們的指揮,如同殽之戰那樣,豈敢有三心二意?現在晉國的將帥,或許有什麼過失,引起諸侯不滿,卻怪到我戎人身上!我戎人吃的穿的,都與你華夏不同,財禮不相來往,言語不通,怎麼能做那種壞事?明天的會不參加,也沒什麼了不起啊!”陸渾戎文化落後,是晉國的附庸,範宣子因此小看戎族的首領駒支,擺出一副恩主的姿態,隨意斥責他。不料駒支的回答,有理有據,對晉國當年的接納還是很領情,戎族雖然得到了晉國的庇護,但也對晉國大有貢獻,駁得範宣子啞口無言,只得向他道歉,請駒支參加盟會。

結晉反秦

晉文公重耳病逝後,公子歡即位,史稱晉襄公。晉襄公一面為父親主持喪禮,一面派遣使臣至各國,將文公死訊告知天下。中原諸侯對晉文公敬畏非常,皆星夜趕到絳都,參加文公葬禮。晉襄公在諸侯面前盟誓,要繼承文公之業,為晉國的霸業、中原的和平再接再厲。各個諸侯大多都參加了葬禮活動,唯獨秦國沒來,身為晉襄公外公秦穆公並沒有到場為先君發喪。秦穆公聞聽女婿(穆公的女兒為重耳妃)病逝,沒有多少傷感,還頗為樂觀:秦國稱霸的機會來了!

周襄王二十四年(前628年)秦穆公得知鄭、晉兩國國君新喪,執意要越過晉境偷襲鄭國。秦主政大夫蹇叔認為秦軍孤師遠征,不易成功,且須穿越晉境,易遭晉軍伏擊,反對出兵。秦穆公東進心切,不聽蹇叔之言,遣秦將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率軍自雍都出兵,經陝縣東南的崤山隘道,於次年二月抵滑國(今河南偃師西南)境內。值鄭國商人弦高販牛途經滑國,其判定秦軍將襲鄭,遂假託奉鄭君之命,犒勞秦軍。孟明視等認為鄭已有防備,遂放棄攻鄭,滅滑後撤兵。對秦攻鄭之舉,晉國朝野震驚,晉襄公問計於眾臣,先軫力主伐秦,認為秦國伐鄭是對晉國霸主地位的挑戰,為維護晉之霸業,晉襄公決定待秦軍疲憊回師之時在崤山設伏殲之,並遣使聯絡據崤山不遠的陸渾戎配合晉軍作戰。在晉文公出殯之時,晉襄公戴孝,命三軍臂系黑布,以先軫為元帥,率領大軍出征。四月初,先軫將大軍埋伏在秦軍回時必過的崤山古道兩側的高地,晉軍居北,陸渾戎在南,只等秦人前來。秦軍因東進途中未遇任何抵抗,歸途中也疏於防備。四月十三日,晉軍待秦軍全部進入設伏地區後,突然發起猛攻,晉軍及陸渾戎將士衝向秦軍,各個奮勇殺敵,秦軍措手不及。經過一天一夜激戰,秦軍全軍覆沒,崤山之谷,屍橫遍野,孟明視等秦軍三將皆成為階下囚。陸渾戎與晉國軍隊協同作戰,打了一個歷史上著名的殲滅戰、伏擊戰。崤之戰,無疑是陸渾戎為了報復秦國,以洗雪被逐之恥。

陸渾戎在晉國爭霸的過程中,作為一支同盟軍,起到了獨特的作用,很長一個時期內,陸渾戎成為追隨晉國的一股主要力量。在晉國的支持下,他們以擄掠財物的方式,除與周王朝發生頗多戰爭外,還與其它諸侯國多次交戰。《左傳•成公六年》雲:“三月,晉伯宗、夏陽說、衛孫良夫、寧相、鄭人、伊洛之戎、陸渾、蠻氏侵宋,以其辭會也。”因宋國不願參與以晉為首的諸侯國會盟,周簡王元年(前585年),晉國就動員了陸渾戎、伊洛之戎、蠻戎在內的諸少數民族共同入侵宋國(今河南東部一帶)。聯軍入侵宋國後,遭到宋國軍隊頑強抵抗,才無功而返。

楚莊王伐陸渾戎

秦、晉遷陸渾戎於河洛腹地,擴大了各自的地盤,又將禍水引向周天子的腳下,起到威脅周王朝、抵禦楚國北進的作用。作為遊牧民族,陸渾戎由騎馬射獵到居住山地,其生活方式與內容發生了根本的轉變,必然要適應新的自然環境。在較為平坦的經濟發達地區已為秦、晉、虢等國家所佔領,陸渾戎一方面要與諸侯國交戰以取得生存的地域,另一方面要與惡劣的自然環境作鬥爭以生存下去。陸渾戎遷徙到伊河流域三十年剛過,戎子國國力還未得到發展,各個方面沒有得到鞏固,腳跟還未站穩,由於緊跟晉國,東征西伐,便惹惱了遠在南方的楚國妒忌,成為楚國向北方發展、問鼎中原的障礙,以致於楚莊王“八年,伐陸渾戎,遂至洛,觀兵周郊”(《史記•楚世家》,中華書局出版社出版,第1394頁),一場滅頂之災發生了。

楚國,春秋戰國時代的一個諸侯國。興盛時期轄地大致為現在的湖北全部、湖南、重慶、河南、安徽、江蘇、江西部分地區。楚莊王(前613——前591)即位後,首先引水開渠,使農業水旱保收,五穀豐登,很短時間內富甲一方;其次征服周邊國家,前606年,楚莊王率領人馬翻過伏牛山,千里迢迢進入中原,開始了攻伐陸渾戎之戰。楚國大軍到陸渾戎子國後,傾其全力,圍攻陸渾戎,陸渾戎生性剽悍,擅長騎射,但由於不懂征戰兵法,加之雙方力量懸殊,陸渾戎被打得四零五散,潰不成軍,結果被打得大敗,陸渾戎威風掃地,楚莊王掃清了向周王室進攻的道路。楚莊王伐陸渾戎後,長驅直入,楚國大軍浩浩蕩蕩開至東周的首府洛陽南郊洛河之濱,隨即還舉行盛大的閱兵儀式,試圖以武力威嚇周天子,迫使其分割天下。即位不久的周定王忐忑不安,派善於應對的王孫滿去慰勞。莊王見了王孫滿,劈頭就問道:“周天子的鼎有多大?多重?”言外之意,要與周天子比權量力。王孫滿委婉地說:“一個國家的興亡在德義的有無,不在乎鼎的大小輕重。”莊王見王孫滿拿話擋他,就直接說道:“你不要自持有九鼎,楚國折下戟鉤的鋒刃,足以鑄成九鼎。”九鼎為大禹所鑄,象徵著一個王朝的權力。面對雄視北方的莊王,善辯的王孫滿先繞開話鋒,大談九鼎製作的年代和傳承的經過,最後才說:“周室雖然衰微,但是天命未改,寶鼎的輕重,豈是可以隨便過問的嗎?”莊王不再強求,揮師伐鄭,以問鄭背叛楚國投靠晉國之罪。

親楚疏晉晉滅陸渾戎

陸渾戎遭到楚莊王毀滅性打擊後,元氣大傷。此後為了自身生存的需要,陸渾戎有時附晉,有時親楚,不時地改換依附的諸侯國,到後來,陸渾戎一邊倒向楚國,與楚國交往甚密,這就威脅到周王朝和晉國的安全,晉國開始了消滅陸渾戎的戰爭。

《春秋左傳》•昭公十七年(前525年)記載:周景王二十年(前525年)秋季,晉國策劃攻打陸渾戎戰鬥。為防止暴露作戰意圖,晉頃公先派大夫屠蒯赴周,請求祭祀陸渾戎附近的雒水(今洛水)與今天嵩縣縣城西部的三塗山。周人從屠蒯的言談表情中察知晉人的真實意圖,遂設防警戒。同年九月二十四日,晉卿士荀吳率軍渡河南下,直抵陸渾戎境,荀吳讓祭史用牲畜祭祀雒水,陸渾戎不知是計,遂放鬆警惕。晉軍乘其不備,突然發起攻擊,於二十七日攻滅陸渾戎國。陸渾戎亡國後,其國君流亡至楚國,餘眾逃奔到今伊川西北的周邑甘鹿,被早有防備的周王朝軍隊俘獲殆盡。晉軍得勝而歸,獻俘於文公之廟。從此,陸渾戎這一少數民族不復存在。

陸渾戎滅亡的原因

陸渾戎野蠻落後、貪得無厭。魯隱公九年,陸渾戎入侵鄭國,鄭國的公子突對其父鄭莊公說:“戎輕而不整,貪而無親,勝不相讓,敗不相救,先者見獲必務進,進而遇覆必速奔,後者不救,則無繼矣”《春秋左傳•隱公九年》。《國語•周語(中)》周定王曾經說:“夫戎、狄,冒沒輕,貪而不讓。其血氣不治,若禽獸焉。其適來班貢,不俟馨香嘉味,故坐諸門外,而使舌人體委與之。”意為戎狄之人輕率而不修邊幅,貪心而不講禮讓。這種人的素質若不加調教,就像禽獸一樣。他們來獻納貢賦時,不必用精緻的酒食,所以讓他們坐在門外而由舌人把全牲給他們食用。作為被諸侯國和戎人所包圍的周天子的話可謂體會頗深。晉悼公也認為:“戎、狄無親而好得”《晉語(七)》。戎、狄這種習俗使人們對其產生鄙夷,以至於以後類似的做法都以戎、狄視之。魏安釐王時,魏無忌勸說魏王說:“秦與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貪戾好利無信,不識禮義德行。苟有利焉,不顧親戚兄弟,若禽獸耳,此天下之所識也,非有所施厚積德也”《魏世家》。華夏民族之所以形成了對戎、狄如此的看法,是因為作為偏遠地方的少數民族,出於對發達的中原地區物質文明的嚮往,多次以武力搶劫的緣故。春秋時期的許多諸侯國就因此與戎、狄展開了曠日持久的作戰。

到了春秋末年,社會生產力發生巨大變化,牛耕的使用,鐵器的發明,使伊河流域過去的蠻荒之地得到逐步開發。陸渾戎雖然與中原地區的華夏民族交錯雜居,但其社會生活水平則遠遠無法與華夏族相比,其社會發展水平遠遠落後於華夏民族,且以遊牧生活居於生活方式的首位,他們的衣、食、住、行等方面與華夏民族也大不相同。陸渾戎仍然維持原有的生活方式顯然是不合時宜的,已不適應社會的發展,統一已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

陸渾戎自公元前638年遷入伊河流域嵩縣地區後,到公元前525年被晉國所滅,在伊河流域存在達113年。陸渾戎的覆滅,是歷史的必然,也是社會進步的結果,同時他們也已早期融合進了中華民族的大家庭,是中國民族融合的正常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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