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張床照,我看清兩任男友的嘴臉

因為一張床照,我看清兩任男友的嘴臉


01

深夜,行駛在高架橋上的一輛出租車裡,女司機在聽電臺的小說連播節目,片頭播音員深情款款地念道:

我們在哪一顆星上見過,以至如此相互思念......我們在哪一顆星上分別,以至如此相互輝映......


沈愛投入地聽著,眼淚無聲落下。路燈照亮黑夜,照不亮她心裡的暗潮洶湧。方同忽然向她提出分手,態度堅決。

沈愛是到火車站接方同的,他回家給母親過生日,原本說八點半抵達,十點半了人還沒有出現,電話也不接,末了發來一條短信:別等我了,我不會回去了。

沈愛一再追問,他終於說,我希望我愛的姑娘的過往是清清白白的。

第二天早上,方同發過來一張照片以此證明沈愛的不清白。照片上的女孩光著身子,側著臉伏在男人腿上,男人的手臂搭在女孩雪白的文著藍玫瑰的脊背上。男人的臉隱去了,但裸露的上半身將他的老態顯露無遺。

方同說:“雖然是側臉,但我還是可以看出那就是你。還有那個文身的樣子和位置,我都記得。無論什麼原因,這樣的事實我無法接受。”

02

沈愛將方同的東西打包寄回給他後,找了房子搬家。

陸川來幫她,盡心盡力的,並不多言。沈愛對他心生感激,但也只是感激,儘管她知道陸川心裡有她。

陸川在方同之前就追求她,無奈她對他無感。方同向她招手時,她毫不猶豫義無反顧地撲向了他。如今只落得一個傷口,難以癒合。

沈愛給陸川看那張照片,問他:“這個女孩像我嗎?”

“這是你嗎?”陸川問得小心翼翼。看來他也覺得那是她。

可她根本沒拍過那樣的照片,她知道解釋沒用,她百口莫辯,心灰意冷。

陸川表現得很偉大,他說不管那照片上是不是沈愛,他都愛她,他一直愛她。沈愛信他。

如果說以前陸川愛她愛得淺薄不夠分量,那麼在他認為沈愛確實拍了那樣的照片後,依然說愛她,那麼就可以證明,他對她的愛足夠深刻了吧。

沈愛沒有拒絕,也不敢接受,她單純地依賴著陸川給她的溫暖,比朋友多,類似情人的溫暖。

陸川經常捧一束花來,粉玫瑰、白茉莉或者鬱金香,插在瓶子裡,空蕩蕩的屋子裡就有了生機和香氣。沈愛喜歡那些花,幾乎每一朵花的花瓣都像絲絨,泛著高貴美麗的光澤。

沈愛記得剛和方同戀愛的時候,他也經常送花給她,盆栽的三色堇、波斯菊還有紫心白邊的天竺葵,養在陽臺上,每天看著它們像看自己的戀人一樣,心生喜悅。

後來他們同住,方同就不再買花了,都是沈愛從花卉市場一盆盆買回來裝扮陽臺,也裝扮心情。

03

沈愛晚歸,陸川賴在她門口,再次表白,幾乎是哀求,他說和我在一起吧,我這麼愛你。

陸川抱得她很緊,她快要窒息了,她說讓我考慮。陸川喜笑顏開,考慮代表的是有希望。臨走,陸川吻了沈愛的額頭,幸福的樣子像得到糖果的孩子。

沈愛躺在床上看書,情節進展緩慢的故事很催眠,睡了,煩惱也就暫時遠離。

夢裡,沈愛見到了方同,三年前的方同,穿帽衫、留著飄逸的劉海兒,跑進人群裡手做喇叭狀衝她喊:“沈愛,我喜歡你,你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用羨慕的讚許的期待的目光看著沈愛,沈愛沒有回答,她羞澀地捂住臉,站在那裡不敢動。

方同跑過來,站在她面前拿開她的手,小聲問她願意嗎?

她點點頭,方同輕輕將她擁在懷裡,周圍立刻響起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和叫好聲......

沈愛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陸川提著早餐站在門前,臉上的笑容明媚得如同這一日的天氣。沈愛勉強笑一下,神情恍惚得如墜雲端。那個夢在腦海裡清晰如昨。

吃過早餐,陸川開車送沈愛上班。沈愛下了車剛走出兩步遠,便差點被摩托車撞倒,左右躲閃摔倒在路邊。

因為那個夢,她心情低沉,思緒難平。陸川迅速下車扶她到車裡坐,拍著她的背安撫她,她抱住他,說:“你來愛我吧。”

04

每一段戀愛的最初都甜如蜜。漸漸地有了分歧,有了爭吵。爭吵無從避免,只是有的戀人在爭吵中確切地瞭解了對方的需求,學會以對方接受的方式付出與索取。

而有的戀人則在爭吵中拿出長矛狠狠地刺向對方,互相刺得血肉模糊,卻不肯互相上藥包紮治療傷口。

兩人爭執不下時,陸川會對沈愛發火,甚至會咆哮,嚇得她不知所措。爭吵最激烈的一次,也是陸川的火氣最盛的一次,他打了她重重的一個耳光。

沈愛臉上火辣辣地疼,傷心和委屈湧上心頭,她淚如雨下。很快,他道歉求和,誠懇地,一再地,沈愛原諒了他。

她相信他還愛著。只是再愛也做不到永遠柔和。沈愛努力理解著陸川,並試著在與他的相處方式上作出調整。

在家人朋友和同事眼中,陸川是個不錯的男人,身高長相氣質皆屬中上,而且有房有車有存款,跟他過日子起碼衣食無憂。所有人都囑咐她,千萬把握住,年紀不小了,若再尋恐怕難得佳偶。

沈愛28歲了,一顆心飄飄蕩蕩早已疲憊不堪,渴望著塵埃落定。28歲,再經歷失戀恐怕會毫無意外地成為周圍人口中的談資。

沈愛想或許還會有人在暗地裡嘲笑她,她害怕這種感覺,她自認是個墨守成規的人,沒有仗劍走天涯的氣魄。

晚上,陸川親吻她時,她第一次做出了刻意迎合的姿態,像魚一樣在他身下滑動。陸川喜歡極了她這樣的迎合,以為她在釋放愛情。

05

陸川求婚了,終於。

身邊的人都替沈愛感到高興,母親甚至落下眼淚。沈愛替母親拭去眼淚,心裡暗暗發誓,此生定要好好生活,叫母親寬心。

婚期定在8個月後。

沈愛有大把的時間來一點點地佈置婚房,地板、沙發、窗簾都按她的喜好換新,買了大衣櫃,陽臺一角砌一個小池子,填肥沃的土,種花。

距婚期兩個月時,陸川忽然忙起來,白天忙,晚上也忙,常常到了夜裡十一二點才醉醺醺地回來,甚至更晚。

週末有時也忙,拍婚紗照的日子也比原定時間推後了大半個月。他解釋新認識了一幫朋友很講義氣,要介紹項目給他做,必須好好應酬一番。

距婚期只剩5天的那天晚上,陸川和同事出去唱歌,凌晨一點未歸,沈愛心裡冒火,去尋他。

KTV包廂裡,他正摟著一個女孩唱歌。他搖搖晃晃地推著她出來,一口酒氣噴到她臉上,管她要自由,婚姻也不能束縛他。

沈愛要氣瘋了,她哭著罵他,聲音極大,語氣極狠,十足潑婦樣。

男人就是有本事將女人逼成她原本鄙夷厭惡的樣子。

06

陸川似乎被罵急了,他發了飆,一把將沈愛推倒在地,轉身返回KTV。

沈愛的腰狠狠地硌在了路牙上,生疼,有那麼一會兒動也不敢動。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下,一陣冷風襲來,她臉上一片冰涼。

緩過勁來,她站起來,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陸川的家。這麼晚了,她不想讓母親擔心。

在洗手間洗了臉,沈愛內心格外平靜,不睡了,倒要看陸川何時回來。

她裹了毯子躺在沙發上看《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信裡女人對作家說“被你遺忘了還不夠,還得受這樣的侮辱”。

女人幾乎要哭了。沈愛哭了,為女人更為自己。

哭夠了,沈愛起身坐在電腦前打開文檔,她需要給自己鬱結在心裡的委屈找一個出口。

末了,沈愛翻起了文件夾,像翻看陸川的內心一樣。這個電腦平時都是陸川在用。終於她在他內心的一個小角落,翻出了秘密,一張照片,導致方同和她分手的照片。

沈愛想這一定是上天在冥冥之中指引著她,為了幫她鼓足轉身的勇氣。

陸川承認他曾找來一個側臉很像沈愛的人拍了那張照片,至於文身,曾經他約到她一起游泳時,偷瞄過很多次,記憶深刻。為的是拆散她和方同,擁有她。終於,他做到了,只是不懂珍惜,以為就此一勞永逸了。

沈愛離開陸川不久後,方同找來,他終於知道照片的事是他誤解了她。

沈愛不打算回頭。

沈愛確信這兩個男人都愛過她,只是都愛得太淺。沈愛確信自己還會遇到幸福,並長長久久擁有它,再不與它分別,從下一場愛情,另一段人生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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