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時光向左，幸福向右
潘朵拉換好衣服，蜷縮在沙發裡，抱著筆記本，想記錄些什麼，良久，仍空白一片。
小紅樓的燈光幽幽的。
小培已坐在那裡發呆好久了，她的眼神也和燈光一樣幽幽的，好像正停留在某個時空，那裡有她的夢。
潘朵拉一直注視著她，此刻她的眼神格外睿智，她喜歡看破別人的心事。
小培的眼睛望著窗外的夜景，說，“我想起一個故事，想講給你聽。”
“洗耳恭聽！”潘朵拉倒是饒有興趣。
“有一隻小狗，嘴裡叼著一根骨頭來到河邊，發現水裡還有一根骨頭，它就想得到兩根，於是它撲進水裡，結果一根也沒得到。”小培講完又小聲地自嘲，“不知道是誰又犯賤了！”
潘朵拉走過去，“不是犯賤，是矛盾。你找不到對的人，很可能是因為，你改不掉錯的自己。你不可能同時擁有春花和秋月，放棄一些，才能得到一些，如果什麼都是你的，那我怎麼辦？”
潘朵拉保持著一貫直接的風格，小培仍沒有適應。
潘朵拉接著說，“他們倆不一樣，我們倆也不一樣，你都不可能一起愛上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都有所偏愛，只是自己還沒有意識到。”
小培看著她，“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可我都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感覺。”
“我知道自己心裡的感覺，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小培，我們這樣太累了，如果我喜歡一個男孩子，而且他也喜歡的話，我就不會讓給任何人，無論是姐妹還是朋友。因為我愛的是一個人，不是一件東西可以讓來讓去。這起碼是對他的尊重，否則那還算什麼愛呢？你到底愛容帆，還是倪驍音？”她問得這樣直截了當，一針見血，像極了倪驍音。
“和容帆一起，讓我有種放心的感覺，和倪驍音一起，有種危險的感覺，但是很快樂。我總會在倒黴的時候遇上容帆來幫助我，就像我的幸運星，而一遇上倪驍音就會有許多麻煩的事情發生。你說怪不怪？”
“我只希望你能明確自己的感情，不要猶猶豫豫。你是我的朋友，但是在感情面前，我們不要相讓，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幸福，我也會爭取自己的幸福。”
小培坦然地笑了，“你一定會幸福的。”
容帆房間的燈還亮著，很意外，這次他不是在埋首工作，而是拿起那個紫色小瓶子出神地看著，矛盾，糾結。
驍音進來，他都沒有發覺，驍音坐在他面前，雙手託著下頜，難得乖巧的模樣。
“我的工作狂哥哥，今晚怎麼偷懶了？”
容帆看看驍音，放下瓶子，卻愛不釋手般撫摸著瓶身。
“你是要拿起，還是要放下？”驍音的話一語雙關。
“好有內涵！不像你。”
“什麼嘛！別岔開話題！”
“你呢？為什麼不好好去愛？”
“又沒有人愛我，但你不同。”
“我很難給一個女人幸福，女人要求太多我做不到，我只想做好我的工作。”
“這麼優秀的男人都快二十四歲了還是chu男，哥，你不覺得這樣的人生太失敗了嗎？談一次戀愛，並不奢侈，有些人錯過了，就回不來了。”
“我想去愛的那個女孩，卻不知道她到底愛的是誰。”
驍音知道，他說的是小培，“還有另一個女孩呢！”
“她讓我心動，我卻不知道那是不是愛。”
驍音無奈，“真累！”
“替我打電話約她們！”
“你自己打！”
“那算了。”
“那石頭剪刀布！”
“好主意！”
驍音無奈地看了哥哥一眼，拿起容帆的電話就撥通一個號碼，“小培的。”將手機塞給容帆。
潘朵拉對著電腦，今天的博客是空白的，明明有許許多多想記錄的情感，為什麼什麼也打不出來呢？
電話響了，她聽到的竟是容帆的聲音，不禁驚喜。
“是我……”他說。
“容帆……”
容帆瞪了驍音一眼，“是潘朵拉的！”
驍音抱歉地笑，“撥錯了。”他不是有意，他自己也沒想到，潘朵拉的號碼在他心裡更深刻。
容帆的聲音有點不自然，“我明天休息。”
“我明天也休息。”她立即說，想要暗示什麼，睿智如他，怎會不明白？
“那——有什麼安排嗎？”
“本來有，現在沒有了，你呢？”
“我也沒有。”他說。
潘朵拉心想，笨蛋，約我呀！
“那……那早點休息吧！”他卻只吞吞吐吐地說。
“你也是，晚安！”潘朵拉十分不捨地放下電話。
根本無法入睡，隨手心不在焉地拿起一本漫畫書，眼睛卻在盯著天花板上滿腦子是那張擁有燦爛笑容的臉孔。
“哎呀！哥——”驍音真拿這個哥哥沒辦法了。
很快電話又響了，她似乎預感得到一定是他，“喂，容帆……”
傳來的卻是倪驍音的聲音，“哎，潘朵拉，明天我也休息哎！”
“大閒人，你好像每天都休息吧！”
“我偶爾也很忙的，明天我們想去看海，你和小培一起吧！就這樣！”驍音說完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潘朵拉這次心裡踏實多了，可是不禁又想，他們想約的到底是我，還是小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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