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回想童年,自述匆匆碌碌二十年

我叫劉煌樸,生於1991年01月15日。

劉煌樸,父親為我取名時,將五行缺火考慮在內,並希望在未來某一天,在我輝煌騰達時,能夠保持樸素低調的本質。

1991,我的第一聲啼哭在農村接生婆手裡響起。

那一年,全國出生率19.68%,死亡率6.70%。幼兒的死亡率超過了出生率的三分之一。有幸在不自覺中活到如今的我,在窮山僻壤裡度過快樂的童年,在土房子中,標著[毛主席萬歲]正楷紅字的廳堂前安心的成長。

農民回想童年,自述匆匆碌碌二十年

兒時玩耍的祠堂

我村,劉家莊,歷史不過數百年,同村村民,論本源都是同宗,相傳在晉朝時期由黃河洛水一帶逐步遷移至福建,並將一地名喚作晉江,使自己不忘是晉朝人。

首先必須感謝父母親賜予的生命,給我一次體驗呼吸,體驗冷暖,體驗喜怒哀樂,體驗愛恨情仇等主觀意識的機會。

回想兒時在水稻田裡抓著螻蛄,被叮幾個大包也要抓蜂蛹,春筍上抓竹象,在山林芒草裡的墓地旁摘著桃金娘,一切只為了吃。

農民回想童年,自述匆匆碌碌二十年

現在想來也是不可思議,但卻確確實實的做過那些事。當時甚至流傳著一個怪異的說法,墓地旁的桃金娘果實總是長得又圓又黑,奇甜無比。

身旁是不知名的墓碑,手裡是美味的果實,那種怕與喜的矛盾心情,時至今日我仍然記憶猶新。

農民回想童年,自述匆匆碌碌二十年

童年居住的老房子

記事時,家還是土房子,那是用泥土和乾草混合成的牆體,是在木板夾縫裡一層層用人力擊打出來的結實。

屋頂是黑灰色的瓦片,每當夜晚下起雨,總是響起一陣忽重忽輕;噼裡啪啦的聲音,像是一場自然界的音樂會。

那年的瓦片會被風吹走。

颱風總是連續幾天的刮,漏雨的屋裡用木盆接著水,早起刷牙洗臉也靠它。

那年豬圈裡的豬會被洪水沖走。

豬被沖走的農戶會哭泣,那是一年的盼頭。

那年的木門會因為颱風而吱吱作響。

即使一個成年人也頂不住門外的風壓。

那年我還不會說話,父母忙農活把我放在茶樹底下納涼。

南方多蛇蟲,不咬之恩我得記,雖然後來還是被咬了。

農民回想童年,自述匆匆碌碌二十年

茶園和樹林

那年撿著木枝在瓦片上煎熟的地瓜片很好吃。

屋旁瓦片,田旁石頭,山下木枝,田地裡的地瓜,廢大半天的功夫吃上幾塊地瓜餅,感覺是世間最美妙的事情。

那年騎在牛背上,看著牛吃草,我還不會唱蔡琴的(鄉間小路)。

那年的孩童們是放養式,玩到誰家就在誰家吃飯。

耳邊似乎傳來長輩們在家門口喊著“臭弟,阿狗仔,龜阿,”回來吃飯~的聲音。

座機電話還未普及,小靈通還未問世的日子裡,一切都顯得那麼純樸。

那個時候,別人家的孩子還不會賺錢,只是比你勤勞,會放牛,會做飯,然後自己走路去上小學。

那個時候,茅廁是那麼陰森,耳邊傳來忽近忽遠的蛙叫蟬鳴,昏黃的手電筒照到哪兒就覺得哪兒可怕,最後照向自己的臉。

那個時候,葫蘆娃還沒有梗,大力水手還不會搶女人,啄木鳥還不想吃隊友。

我還只會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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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剪平整的茶樹和連綿的山路

看著日曆上的字眼,聽父親講外面的世界,1997年香港迴歸,那是第一次憧憬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很美好,背上裝滿希望和幻夢的行囊一次次的再出發。

非要說收穫,那是一顆急功近利,無法平靜地看完一本書的心。

每當聽到90後這個詞,感覺自己還是那麼年輕,是祖國的未來,可以造作,可以任性。不曾想,時至今日,00後已經成年,他們並不想聽你講那過去的事情。

幸好還有10後,孩子們圍在身邊,不用坐在高高的谷堆上,也能聽到那過去的事情。

我曾經跟他們一樣純粹,明亮的眼睛裡充滿著好奇和專注,心裡頭有著小小的驕傲,用木炭在石壁上畫出自己的天地,端坐在小木凳上看著老人家拉著二胡搖頭晃腦。

後來才發覺,那時我眼裡的老人家,跟我現在一般年紀。只不過我多了一把吉他,在搖頭晃腦之餘多了一個抖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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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一角

寫到這裡,心裡忽然有點空。

忙忙碌碌,平平庸庸,那一片耕不壞的田。

承載著幾代人的汗水和故事。

直到我成長,直到先輩們先後逝去。

我看著後輩人的眼光,似乎也有了慈祥。

農民回想童年,自述匆匆碌碌二十年

通往城市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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