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定製嬰兒”研究者公開回應質疑,長安劍有話要說

科學是中性的,但人類所共有的道德不會搖擺。

“基因定製嬰兒”,消息一出,舉世譁然。生物科學不光改動了生命的密碼,還應用在生殖細胞上,孕育出了新的生命。

11月28日中午12時許,宣佈開展這項秘密研究的賀建奎,在香港大學發表公開演講。

他雖然表達了歉意,但表示不後悔開展研究:“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也遇到同樣的情況,我會率先實驗。”


“基因定製嬰兒”研究者公開回應質疑,長安劍有話要說

基因技術悄無聲息地穿透了生物實驗室的隔離牆,被科學改寫的基因將通過遺傳在人類社會擴散,帶來倫理上的憂思。而未來籠罩著無法穿透的迷霧,無法預知的後果又讓人感到害怕和焦慮。

在當下,這個無比需要科學創新的時代關口,該如何看待這件事?長安君想說三點:

第一,我們必須擁抱科學進步

誰都無法否認,科技是人類認識世界最有效的工具。

就拿以基因技術為代表的生物工程為例,她讓我們更加深入的瞭解人類自身,並在人類健康、預防疾病、延長壽命方面將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科技所帶來的各種產品影響每一個人,惠及這個星球的每一個角落;她所帶來的方法論豐富了哲學,讓宗教退回到精神領域;她所帶來的希望,總是能讓人類在無比艱難的求知路上前仆後繼。

“基因定製嬰兒”研究者公開回應質疑,長安劍有話要說

古希臘哲學家希伯斯因為發現了根號2,被畢達哥拉斯學派所追殺,葬身地中海;布魯諾宣揚“日心說”,被羅馬教廷燒死在鮮花廣場。

但希伯斯死在了根號2下,並不能阻止無理數成為整個世界無法動搖的數學根基;燒死布魯諾,也並不能阻止這個世界繞著太陽旋轉,讓智慧和理性成為人類認識宇宙的不變信念。

是真理,即便打壓掩蓋也能一樣成為永恆,是邪說,則必然會被人類摒棄。無論如何,是科學真正的進步,總會得到人們真心的擁抱。

不擁抱歷史發展的規律,必然被歷史的洪流碾壓。不擁抱科技,人類後退一步,就是茹毛飲血,社會後退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第二,科技發展必須受到約束

科技發展是把雙刃劍。

劍鋒一側披荊斬棘,而劍鋒的另一側,科學技術所產生的負面後果,諸如資源枯竭、環境汙染、淡水危機、土地荒漠化,惡果越來越讓人無法承擔。

“基因定製嬰兒”研究者公開回應質疑,長安劍有話要說

有人說,科技發展所帶來的惡果,必須付出成倍的代價,才能平復提高和改善背後的塌陷和損毀。

此言非虛。被譽為人類史上第二大發現的進化論,進入到社會學領域,肆無忌憚交叉變種,最終一度成了為社會不平等、種族主義和帝國主義正名的學說;核技術的發明和應用,不受約束地投入戰場,最終導致數十萬人喪生,人類終於有了消滅自己同時毀滅星球的能力。

這次“基因定製嬰兒”事件同樣如此,喚醒了人們對災難的記憶,放大了那些悲觀的預言。

沒有約束,科技放出的是不可控制的野獸。加以約束可以控制,進化論仍然是研究和把握自然規律的基礎學說,核技術依然帶來能夠引領人類走向無限未來的能量,基因技術依然可以造福全人類。

讓科技始終保持在服務人類的正軌上前行,才能不斷創造價值、解決問題、帶來幸福。

第三,科技發展決不能只有油門,沒有剎車

“基因定製嬰兒”研究者公開回應質疑,長安劍有話要說

沒有油門無法前進,沒有剎車車毀人亡。

這個剎車不能只是道德自律。事後一百多名科學家聯署聲明抗議實驗,學界異口同聲的譴責,讓我們看到絕大多數人仍在堅守著這可貴的自律。但有違科學道德的事依然會在極少數人身上發生,在理論不確定、技術不完善、風險不可控的情況下貿然進行人體實驗。

這個剎車應該是法治。當道德、原則無法約束的時候,唯有法治能解開不受控制的“基因密碼”,讓科技迴歸前行的正軌。

但目前,我國在這方面的相關法律法規還不夠完善,科研的倫理禁區、安全禁區之上,尚未拉起不可觸碰的高壓線,讓人有可乘之機。

值得特別指出的是,這次“世界首例”的消息一公佈,輿論沒有被衝昏頭腦,媒體第一時間提出質疑,引發公眾關注,普及相關知識,凝聚成全社會在安全觀和道德觀上的共識,這點難能可貴。

這共識,就是給科技發展安裝上法治“剎車踏板”最好的社會基礎。

科學技術不是潘多拉的魔盒,她是推動我們社會發展的第一生產力,凝結著人類的勞動和智慧。只有約束她,規範她,在她前行的路旁設置帶刺的藩籬,才能讓所有人品嚐她帶來的甜美果實。


附:賀建奎對“基因編輯嬰兒”關鍵問題的回應

為什麼選擇CCR5基因?

HIV在很多國家是一個致死性疾病,會讓很多未感染的兒童面臨生命危險,在中國也是如此。對於CCR5我們已經研究了幾十年,並做了很多臨床實驗。CCR5基因作為第一個切入口,具有簡單易理解的特點。我們在研究過程中,已經瞭解是否存在潛在感染的可能性,並且進行定期病毒檢查來保證安全實驗。

當然,我反對使用基因編輯來對人的功能性進行提升。

如何招募實驗對象?

艾滋病志願者小組負責這次招募。

多少人閱讀過知情同意書?

除了我團隊以外,大概有四個人,包括這對夫妻,一位來自美國的教授和一位中國科學院教授,他們都是看過的。

我們開始項目前,首先去見了幾個科學家和醫生,確定CCR5是可以用於這項實驗,早期實驗數據也支持了這一觀點。在之後的幾次科學峰會上,收到了積極的反饋,早起的實驗數據,也得到斯坦福等高校教授的支持,所以我們就繼續進行。

為何直到孩子出生,公眾才知道這項研究的存在?

很多人都問過這樣的問題。感染HIV病毒的父母和這些孩子需要我們的幫助,我們需要幫助百萬個可能感染潛在疾病的人,我們如果有這樣的技術,就能幫助到更多人。首先這是個公開透明的研究,我也願意與社會分享我的研究,社會可以決定接下來研究該怎麼做。

關於未來理解對這兩個孩子的責任

我見過受艾滋病感染的可憐的人民,他們甚至要把孩子給別人撫養來避免在成長過程中感染。所以我們選擇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就預防這一風險,後續將會進行治療與跟蹤。我們會傾盡全力撫養這兩個孩子,對她們的下半生負責。

是否會公開兩個孩子的身份?

公開這些信息是違法的,中國法律不允許我們這樣做。

研究的資助來源?

最開始研究的時候,我最開始作為大學的教授參與研究,前期研究的基礎來自於大學實驗室,後來我來到診所進行研究。

是否有公司參與研究,你的公司是否參與研究?

我的公司沒有參與,不管是資助還是參與研究,都沒有。

公司相關資助人是否存在利益交換?

這個沒有。

你們的團隊如何提供這兩個孩子的醫療保障?

我們有很多制度確保這項研究的每一分錢都會用在這兩個孩子身上。

這事違反大眾意願,為何要秘密研究?

我一直是科學界的一員,這些數據我們曾獲得科學界的反饋,所以我們覺得應該更進一步實驗,我們與美國和中國同行都談論過。

這對孿生姐妹,未來人生是否會遭到不同對待?她們的人生和家庭是否會有影響?

我們必須要考慮學術之外的問題,我們必須要有不同的價值觀念。我們不打算使用任何工具來控制她們的未來,孩子有自制力,她們會自然的成長,要允許她們有選擇的自有,要讓孩子們自身的潛力得到發展,追尋自己的生活和幸福。

她們是小孩子,不可能有真正的自制,孩子成長的環境很重要,如果她們未來表現得不同,父母會怎樣看她們?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是否已經預料到這麼多爭議?

這兩個孩子的存在,是一次消息洩露。最早我是想在孩子成長過程中,把信息傳遞給美英學者,讓他們與中國同行討論,但是信息現在就遭洩露,並沒有預計到這麼多爭議。

如果這兩個孩子是你的孩子,你會做這樣的實驗嗎?

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也遇到同樣的情況,我會率先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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