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林愛折騰
愛不愛,看看《兩地書》就知道了。
先說兩個人的稱呼,一開始,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生,還很嚴肅,這個叫廣平兄,那個叫先生,後來變成小白象,小刺蝟,還有害馬,還有HM,這種秘密稱呼。
來看一段:
我現在只望乖姑要乖,保養自己,我也當平心和氣,度過預定的時光,不使小刺蝟憂慮。
哇,這哪兒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鬥士魯迅,這簡直要甜死了。
魯迅書每次寄信的時候:
“我寄你的信,總要送往郵局,而不喜歡放進街邊綠色的郵筒,我總會擔心那會慢一點。”
他竟然認為放到郵筒的信比送到郵局的慢,魯迅先生該是多麼迫切想讓自己的文字讓自己愛的人見到啊。
魯迅先生當時作為大學老師,自認為經濟比許廣平寬裕,經常問她:“你收入這樣少,夠用麼?我希望你通知我。”“我希望你通知我。”
先生竟然還希望許廣平來管管他:
我回憶在北京因節制吸菸之故而令一個人碰釘子的事,心裡很難受,覺得脾氣實在壞的可以。但不知怎地,我於這一點不知何以自制力竟這麼薄弱,總是戒不掉。但願明年有人管
這屬於周樹人式的求婚嗎。
魯迅先生表起忠心來,起來也肉麻得很:
聽講的學生倒多起來了,大概有許多是別科的。女生共五人。我決定目不斜視,而且將來永遠如此,直到離開廈門,和HM相見
後來兩個人結婚,許廣平生孩子,她怕花錢,不想請保姆洗尿布
魯迅怎麼說的呢,他說:“還是讓她(月嫂)洗罷,我們洗病了不是還要花更多的錢嗎?我多寫兩篇文章就好了”。
先生真是大氣,寫兩篇文章就好了。
看看先生的作品,他和許廣平生活的十幾年間,作品數量遠超前面的,先生大概是為了讓自己的愛人過得愛心,拼命掙錢吧。
錦翼
由許廣平執筆的《魯迅回憶錄》,我在噹噹上買了一本,回來認真的讀了一遍。
我感覺許廣平比較客觀的評價了魯迅,在他的書裡,魯迅不再是偉大的教育家、文學家,而是一個丈夫、情人。
許廣平在書中毫不避諱,用了大量的篇幅描寫了魯迅的“初戀”,讓我們大開眼界,也再次讓我們看到了一個更豐滿的魯迅形象。
魯迅在浙江老家早有妻子,她叫朱安,朱安是浙江紹興一個傳統且平凡女子,許廣平敢於拒婚是因為她有一個開明且龐大的家族支持。
而魯迅顯然沒有這麼幸運,他的母親要他娶朱安,他娶了,不是為了孝道,而是一種妥協。
誰說魯迅只是個“橫眉冷對千夫指”的男兒,他的生活中也有著太多的無奈。魯迅與朱安之間從來不曾有過愛情,甚至不曾有過真正的婚姻。朱安只是魯迅的母親給他的一件禮物,而這件禮物最後卻只能陪伴在魯迅母親的面前。
而朱安絕對是個中國傳統的女人,用現代的話說就是受到封建思想毒害太深了,當她要直面許廣平的時候,她卻說道:“許先生是個好人!”
對於一個情敵,能夠說出這樣的話,魯迅不曾在朱安身上感受到愛情的滋味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魯迅的初戀當然也不會屬於她。
魯迅的初戀對象叫馬珏,當然這種初戀的感覺,可能只能算是一種暗戀。
我特意在網上搜到了馬珏的照片,說實話,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為在民國的知識女性中,我一直認為林徽因是最漂亮的,而當我見到馬珏後,我覺得林徽因要退到第二位了。
馬珏的父親是和魯迅同為北大教授的馬裕藻,那時魯迅與馬裕藻同在北大任教,平日談得來,長聚在一起聊天。而馬裕藻就將自己十五歲的女兒介給魯迅。
當魯迅見到了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馬珏後,魯迅的人生中第一次在情感上碰出了一些火花。
馬珏身材亭勻,長相清麗,絕對的美人胚子。而當馬珏把自己的一篇習作交給魯迅看的時候,魯迅被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感動了。
文章的名字叫《初見魯迅先生》,文章中寫道:
“看了他的作品裡面,有許多都是跟小孩說話一樣,很痛快,一點也不客氣;不像別人,說句話,還要想半天,看說的好不好,對得起人對不起人。”
這是一個十五歲女孩眼的魯迅,魯迅看她還是個孩子,而她看魯迅也是一樣。對魯迅做出這番評價,縱觀民國,再無第二人。
而魯迅每次有新書出版都會送給馬珏一本,他甚至把馬珏寫的那篇對他的印象記,收在了新書中,一併送給了馬珏。
當然,這些都不能說明什麼,因為魯迅送過很多人書,馬珏絕對不是第一個。
任何的史料中,都沒有記載過馬珏對魯迅的這份暗戀有過什麼樣的反應,但是我們知道,一個小姑娘對於一位大叔,而且是那種總是頹廢形象出現的大叔,最多可能是敬仰之情,是極小可能產生愛慕之情的。
當然對於這份感情,魯迅並不敢奢望,他繼續著自己的生活,繼續在自己的心底暗暗喜歡馬珏。
馬珏後考入北京大學預科,後來轉到政治系。魯迅對她一直有關注。在魯迅的日記裡,多處留有關於馬珏的痕跡。
而在後來許廣平整理的魯迅日記中,看到了一行短短的文字:
“夜,得馬珏小姐信。”
原來魯迅和馬珏一直都有書信來往,即便是和許廣平發生關係後也從未中斷過,我不知道許廣平面對這份感情自己是怎麼想的,所有的資料中都沒有顯示。
但是我知道,魯迅並沒有在許廣平面前特意掩飾這份感情,這也讓我們意外且“驚喜”得到了魯迅的情史,這完全要感謝許廣平的大度。
但是,剛才說過,魯迅也是個普通人,他面對感情還是保守的,特別是他和馬珏年齡相差太大,而且是兩輩人,還有師生的關係,這些都變成了他們中間的障礙。
所以對馬珏,他心內的愛意恐也只能止於默默的關懷,與心內的欣賞,卻從不敢表達,如果不是許廣平把這些珍貴的資料公示給大家,我們都無從知道,原來那個無所畏懼的戰士,卻還有著這樣的感情生活。
馬珏後來嫁給天津海關職員楊觀保,楊對她極為呵護,每週都從天津返北平一次。
馬珏出嫁時沒有告訴魯迅。魯迅在又一次贈書時,又把馬珏列在了名單之中。而此時朋友告訴魯迅,馬珏已出嫁。
魯迅沉默了,他請朋友處理了那本準備送給馬珏的書,自此以後,魯迅和馬珏就再沒聯絡過。
從此那個叫馬珏的女孩,消失在魯迅的世界。
也許這個叫馬珏的女孩才是魯迅的最愛,但對這份戀情,他後來並沒有對許廣平保留,魯迅和許廣平之間,在心靈上是能交流和溝通,許才是他真正的靈魂伴侶
答疑人:今日頭條年度歷史自媒《夜狼文史工作室》特約撰稿人大鬍子二零
夜狼文史工作室
談到魯迅,人們很少提起他身後默默付出的女人許廣平;而提到許廣平,人們卻一定要她放到魯迅的光環下面。她是魯迅的第二任妻子,也是魯迅的學生,魯迅的粉絲。放到現在,也是粉絲與偶像結婚的美談,只不過,在中國最動盪的歲月裡,她的愛情少了份浪漫卻多了份英雄色彩。許廣平決非"美女"式的女性。從學識、性格、氣質以及實際情況來看,她都更像是現今人們說的"女強人"。她出身顯赫的大家族,有過被父親錯誤訂婚幾經周折才退婚的經歷,也有過刻骨銘心以一方死亡而告終的戀情,直到她遇到了魯迅,從此用一生成為魯迅最親密的夥伴和愛人,她的愛情與革命情懷像纏繞在一起的凌霄花,開得異常燦爛美麗。
《兩地書》魯迅
定情之書
《兩地書》是兩人從1925年3月11日到1929年6月1日的通信,從書信中可看出兩人從師生關係到最後同居的 過程。起初的通信的確不帶戀情,而是師生間關於教育問題、學生運動、人生哲學諸問題的請益與教導。後來許廣平敢於署名“小鬼許廣平”,又在其後的信件中寫 道“‘秘密窩’居然探檢過了!”,書信中“秘密窩”帶引號,拜訪而用“探檢”,其實也表明兩人衝破了師生間嚴肅與莊重的氣氛,一種新的親暱的感情產生了。
以前一直有人認為魯迅是“太陽”,許廣平是“月亮”,月亮是藉助於太陽的光輝而顯示自己的。這種比喻是不嚴肅的。如果說許廣平與魯迅以沫相濡的10年間,她是作為魯迅的助手而成為名人的話,那麼在魯迅逝世後,她完全是一個獨立的戰士。
趣侃談
我認為他對許廣平有一定的“深情”,不是那種熾熱的“愛情”。
談及愛人,我以為魯迅先生愛過馬鈺,即他曾經的學生,一個很漂亮的年輕女性。但是這段喜歡後來伴隨著馬鈺的出嫁而單方面終止了,得知她出嫁,魯迅直接毀掉了原本要贈與她的新作,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成全。
對於每天日理萬機的魯迅來說,另一個叩開他心扉的,怕也不是許廣平,而是他一手扶植起來的女作家蕭紅。他們之間的情感更接近一種“父女情”,蕭紅很依賴這位長輩,曾經日日去拜訪他,並且在他家裡一坐就是大半日。要知道蕭紅是因為想見魯迅先生才追隨當時的丈夫蕭軍變換了城市,魯迅也很欣賞她的才情,不止自己出錢為蕭紅刊印了《生死場》,更為其作序,序中也給了蕭紅的作品很高的評價。
至於許廣平,相信魯迅是很尊重他這位“妻子”的,畢竟她賢惠又明事理,為他處理了很多生活瑣事,又為他誕下了海嬰。也許就像張愛玲所言,“硃砂痣”經過時間的千淘萬浣,最終化成了一抹最是普通的“蚊子血”。
感情還在,只不過那不是熱烈而不計後果的愛。
窗下吃茶
本人很尊敬魯迅先生,一直將其視為精神脊樑,但卻也從不認為先生就是完美的,況且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人。在近代文人中,魯迅算是為數不多的坦蕩君子,他不做作,並沒有刻意地美化自己,更沒有掩飾自己的內心情感。或者說,他人如其文。
很多人都說,原配朱安是魯迅一生的道德枷鎖。此言不虛。作為近代文人,在自己風華正茂時,在老母安排下與大自己三歲的朱安完婚,之後又匆匆“逃離”。魯迅也是複雜的,一面是含辛茹苦的老母,一邊是沒有共同語言的朱安,既不能忤逆,又不甘隱忍。
於是,在給予朱安名分的同時,卻一生未曾將自己的心交與她。從一角度來講,魯迅確實辜負了朱安,但傷害朱安的,又豈止是魯迅一人呢?舊時的三從四德,使得朱安始終,並且只能都是一位弱者,或者應該稱作受害者。
才華橫溢的文豪,自然也絕非草木,作為男人的魯迅,自然也難免有內心悸動的時候。魯迅在北大作教授時,曾對一位才貌俱佳的少女安生情愫,但卻僅停留在暗戀階段。這位女孩名為馬鈺,是北大教授馬裕藻的愛女。
以今人的視角來看,照片的馬鈺依然動人,嫻靜溫婉而又透露著向上的朝氣。當時,魯迅常與馬鈺書信往來,算是筆友。只是兩人一直保持著美妙的距離,不近不疏。
若干年後,許廣平用筆墨回憶這段“戀情”時,在平靜之餘,也似乎流露著一股淡淡的醋意,好像暗自將自己與馬鈺對比。畢竟,魯迅的聲望才情,是萬千女性仰慕的對象。
許廣平與魯迅的相識,最初也始於鴻雁傳書。當時許廣平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師範學校國文系,而魯迅正在此任教。在1925年3月,許廣平給魯迅去信,請教問題,並署名為“受教的一個小學生”。不料,暗自緊張的許廣平很快收到了男神的回覆。此後,許廣平還經常上門請教,但仍多以書信往來。就這樣,兩人從筆友,逐漸發展為了摯愛。
在1927年的10月30日,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這一天,魯迅與許廣平正式在上海同居,成為事實上的夫妻。也是在這一天,魯迅飄零半生的心,有了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邁出這一步,對他們二人來說,都不容易。1929年,許廣平為魯迅生下一子,取名周海嬰,兩人有了愛情的結晶。
在1927年的10月30日,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這一天,魯迅與許廣平正式在上海同居,成為事實上的夫妻。也是在這一天,魯迅飄零半生的心,有了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邁出這一步,對他們二人來說,都不容易。
許廣平整整比魯迅小了十七歲。儘管當愛情來臨時,年齡並不是什麼問題,但在家庭生活中,卻容易成為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魯迅對許廣平顯然是有愛的,而且很深,但真正步入婚姻後,一代文豪同樣也會不可避免地變成一個“俗人”。
有人說,許廣平跟著魯迅,並無名分,而且婚後的許廣平更像是保姆一樣。可是,或許大家都忽視了這段愛情發生的時代。20世紀30年代的上海,再開明的紳士和學人,似乎也難以甩掉舊思想的枷鎖。
魯迅是一代文豪,是用筆戰鬥的勇士,但比許廣平大了十七歲的他,在自己的家庭中,卻終究更像是個“舊人”。傳統士人的思想意識和精神追求,同樣體現在魯迅身上。這個坦蕩的漢子,或許一直都不太懂得如何去愛一個女人,儘管他的愛很濃。
夕陽下的晚楓
魯迅也許不愛許廣平,但相對於原配妻子朱安,至少是喜歡她的。
大家都知道,魯迅雖然是那個時代的新式青年,卻被母親定了一樁封建婚姻,妻子朱安還是一個裹著小腳的女人。
當時魯迅先生之所以答應母親的要求,一是中國的孝順,二是他希望可以改變這個未來的妻子,於是他提出讓朱安去學習,讓朱安不要裹腳。可最後,當新娘下轎的時候,一切都露出來了,尤其是新娘的鞋太大了,一雙小腳就露出來了。讓魯迅先生看了以後,覺得特別的厭惡,就要吃了蒼蠅那樣的難受,新婚之夜就搬了出來,住進了書房,而且幾天後就離開了家,去了日本留學,然後回到北京工作,對妻子朱安只剩下了責任,從沒有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這也是朱安終生的痛苦。
正是因為對原配妻子的不喜歡,於是魯迅才找了特別喜歡和崇拜他的許廣平同居,直到許廣平生下兒子,她還沒有正式的名分。
後來魯迅先生去世後,許廣平除了要照顧魯迅先生的兒子,還要照顧他的母親和他的原配妻子。
魯迅先生總是把朱安說成是母親送給自己的一件禮物,從來沒有喜歡和正眼看她一眼。
而許廣平起碼還有機會讓魯迅先生喜歡,還為魯迅先生生育了兒子,只是後來魯迅先生把許廣平當保姆一樣的看待,這讓許廣平的心裡極為不滿,但因為對先生的愛,讓她忍住了。
可見,魯迅先生對許廣平還是喜歡的,至於愛,顧及太沉重 了,已經給不起了。
紅學愛好者蕭夢
他們是自由戀愛,並且是日久生情,雖然是師生,但他真愛她。他叫她小刺蝟,她愛稱他小白象。
如果大家有懷疑可以去看看那本魯迅先生精心編輯的《兩地書》。裡面有他們從相識到相愛再到結合的所有歷程,在裡面你也可以看到溫情默默的魯迅先生,還有風趣幽默的魯迅先生。
不過,最初的主動是許廣平女士。她在《回憶魯迅先生》裡面寫到,那時候她還在女子師範大學也就是現在的北師大做學生,魯迅先生是國文老師。
她每次做第一排,每次都等待這位“名人”來上課,她把他當做人生導師。那時候她得男友去世,經過一段灰暗的人生。許廣平家在廣州番禺是名門望族,她從小就被和自己家族指定了娃娃親,她長大後抗婚逃出。可見她也是一位叛逆的新女性。
許在人生低迷時候給魯迅先生寫了一封信,很長,很長。她把自己的困惑都寫出來了。沒想到魯迅先生回覆了!
他們就開始頻道通信,在通信中交流生活,政治,人生等看法。他們靈魂契合,魯迅那時候剛和弟弟周做人鬧矛盾,他人生低谷處,遇見了許許廣平。
但是那時候魯迅的母親的“禮物”朱安還在,他不能拒絕這個禮物。所以在這份愛情裡,魯迅總是畏懼,他認為自己不配愛。
可是許廣平卻大膽,熱烈,她寫詩歌“風子是我的愛”其實是很直白的表白了。
那時候據說才子高長虹也在追求許,但是她愛著魯迅。
魯迅終於被許廣平的愛給就鼓勵,他說,原來我也是可以愛的。因為長時間他覺得自己其實已經是半死人。
他們南下開始了為愛奔跑。魯迅去廈門,許回廣州。可是呢,魯迅在廈門那段時間他們的書信裡都是思念,等待,思念。
魯迅覺得廈門大學沒什麼留戀,就去廣州和許回合了。他們在廣州度過了開心的一段生活。
後來廣州氛圍高壓,他和許去了上海開始同居生活。許廣平作為魯迅先生的夫人,助理,以及生活助理,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
魯迅先生生病,她無微不至照顧。
魯迅感念她的付出,寫了一首詩:
十年攜手共艱危險,以沫相濡亦可哀。
聊借畫圖亦倦眼,此中甘苦兩心知。
星期五文藝
魯迅在更多人的眼中,應該是嚴厲而刻板的形象,不苟言笑地坐在書桌前,手裡時長夾著一根菸,平頭,不高的個子,身穿長衫,一雙犀利的眼睛永遠看著某處,一副凝思的表情……
更多讀過些書的人,對於魯迅都不會陌生,我們熟悉他筆下的每一個人物:孔乙己,阿Q、祥林嫂、閏土……魯迅的文章陪我們走過了懵懂純情的中學時代,是近一百年文學史上繞不過去的人物。
依稀記得老先生去世前曾在一篇文章中說過這樣的話:……歐洲人臨死時,往往有一種儀式,是請別人寬恕,自己也寬恕了別人。我的怨敵可謂多矣,倘有新式的人問起我來,怎麼回答呢?我想了一想,決定的是:讓他們怨恨去,我一個都不寬恕。
老先生一輩子高風傲骨,從未向任何人低頭,看不慣的直接開撕,胡適、顧頡剛、梅蘭芳……這些與他同時代的響噹噹的人物,他果然一個都沒放過。
但也許這不是真實的魯迅,至少不是魯迅的全部。曾有一份內部文件有這樣的文字記錄,當年與老先生打過交道的一些人,提到老先生時,幾乎每個人都說魯迅先生並不是一天到晚板著面孔,而是非常詼諧、幽默、隨便、喜歡開玩笑的。
也許,從書本中,我們僅僅窺見了魯迅先生民族大義的一面,看到他的“,俯首甘為孺子牛”,看到他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然而這不是全部,我們並未真正走近他。當你真正走近他,你會看到一個完整的魯迅,一個好玩的有些可愛的魯迅,一個有血有肉的至真至性的魯迅。
我今天想說的,是魯迅先生的愛情。
眾所周知的,魯迅的原配夫人為朱安女士,但二人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任何感情。魯迅後來把他的一腔真情給了他的一個學生——許廣平。
兩人的戀愛在90年前的民國,也是一段佳話。
當年魯迅和許廣平確立關係不久,事情就傳開了,考慮到影響,還在北大教書的魯迅決定離開,正好這時候身在福建廈門大學任職的林語堂向他發出了邀請,於是魯迅和許廣平商定:他去廈門大學教書,許廣平南下回廣州老家工作,兩年後二人有了積蓄,再談婚論嫁。
此時是1926年,魯迅45歲,許廣平28歲。
兩人從此分兩地後,讓陷入熱戀的他們頻繁地通過書信排難解寂寞和相思之苦,因此才有了後來我們看到的《兩地書》。
那時候的魯迅在廈門大學每月可以拿到500塊大洋,相當於現如今的五萬元人民幣!而許廣平在廣州每月只有不到60元的工資,且常常要接濟前來借錢的家鄉親戚,生活十分困窘。魯迅得知後,十分關心,回信說:你收入這樣少,夠用嗎?我希望你通知我。
看到這話,我想到了一個憨厚的有些可愛的魯迅。對於心高氣傲的許廣平,她再怎麼拮据,怎麼好開口向魯迅要錢啊。畢竟,此時兩人還只是戀愛的關係。知道戀人缺錢,直接打錢過去便是,我們的魯迅先生此時似乎還未真正放得開,或者本來就如此傻傻的可愛。
熱戀中的人,彼此常常會有專屬的稱呼,魯迅和許廣平也不例外,大許廣平17歲的魯迅,書信中,卻偏偏被許廣平稱為“魯迅弟弟”“嫩弟弟”,被90年後的我這個讀者讀到,不免會心一笑,細想為之臉紅,這要多親近關係才叫得出的愛稱啊。魯迅先生看到戀人初次這樣稱呼自己時,心中會否一陣悸動,繼而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羞澀?
相比許廣平的親暱,魯迅先生對戀人的稱呼則有些來歷,他稱許廣平為“害馬”,許多不解緣故的讀者可能會一頭霧水,這真是一個新穎別緻的稱呼,一定別有深意。不錯,這個愛稱來源於成語“害群之馬”,這裡有個小故事。
當年許廣平和劉和珍她們都是魯迅的學生,也是民國時期的學生運動領袖,她們一行七人帶領學生向反封建勢力、反動軍閥宣戰,結果製造了令人震驚的八一三慘案,劉和珍遇害,年僅22歲,魯迅寫了《記念劉和珍君》一文。許廣平躲過一劫,也因此事稱自己為“害群之馬”。
有時候,魯迅會把“害馬”縮減為兩個字母“HM”,這不禁讓我想起了一個著名時尚品牌,沒想到90年前的大文豪,思想已經開放到用英文縮寫稱呼戀人了。
二人分居兩地,一個在廈門,一個在廣州,相思之苦可想而知。那時候,魯迅在廈門的住處,廁所在很遠的地方,他去廁所經過郵局,他每天跑幾趟廁所,順便就去看有沒有戀人的回信,戲謔地稱這種行為為“旅行”。細細回想,這樣的生活該多有意思啊。忽然想起木心的詩: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魯迅在去廈門大學之前,就在寫給林語堂的信中說明,要開三門課:小說史課、文學史課和專書研究課,每個課程每週兩個小時。令人意外的是,除了小說史和文學史,當時已經大名鼎鼎的魯迅,他開的文學研究課竟然無人選修。因此,魯迅每週的授課時間就只有4個小時,很是清閒,長長沒事做。
實在沒事做了,魯迅先生就養成了睡懶覺的習慣,頭髮鬍子也因為懶得理而長了很長,人看上去顯得異常潦倒,甚至連臺階一共多少級他都數的清清楚楚。這時候,他就天天盼著許廣平的信來。他收到信時,就“高興極了”“開心異常”,與所有陷入熱戀的年輕人無異。
他在信中,事無鉅細地向自己的戀人彙報著自己生活中的一切。廈門居於海邊,魯迅每次看到游泳的人,就躍躍欲試,他在寫給許廣平的信中曾說:海水浴倒很近便,但我多年沒有浮水了;又想,倘使害馬在這裡,恐怕一定不贊成我這種舉動,所以沒有去洗;以後也不去洗罷,學校有洗浴處的。
一件生活中的小事都要細細地說出來,從這件小事裡,我讀出了魯迅先生內心的小確幸和對戀愛的撒嬌,這是熱戀中的人都會有的。此時的魯迅,內心的單純的,善良的,有些狡黠,有些可愛。
因為魯迅和許廣平是從師生關係相戀,所以魯迅在教課的時候,為了讓身在廣州的戀人放心,對於他在這裡所教的學生,他在信中就向戀人發誓、表衷心:聽講的學生倒多起來了,大概有許多是別科的。女生共五人。我決定目不邪視,而且將來永遠如此,直到離開廈門,和HM相見。
我從這段話裡,看到了一個不同於以往的魯迅,他可愛,傻氣,而又真誠,熱烈,信誓旦旦,有些倔強的孩子氣。許廣平看到這樣的信後,被她這個傻的足夠認真的“嫩弟弟”給逗笑了。我想,這笑一定是幸福的笑。
兩個人為了更多的知道彼此生活中的一切,還曾通過書信把彼此居住的房子很認真地畫下來,然後告訴彼此自己居住的方位。也許這是戀愛中的男女都會做的事吧,恨不能把自己每一刻所做的事情,所有的思念都寫在紙上寄給戀人,以慰戀人相思之苦。
魯迅喜歡吃甜食,尤其白糖,但這個愛好在廈門受到了挑戰,因為廈門螞蟻多。他試了很多辦法都不行,比如把甜食吊起來,最後卻還是惹上了螞蟻,只能丟掉。後來去林語堂家裡做客,林語堂教了他一個方法,就是把甜食放在一個袋子裡紮好,然後四周撒上水,這樣就不會招螞蟻了。
魯迅先生像得到了寶貝一樣,很開心地把這個生活小常識分享給戀人,沒想到許廣平也有自己的辦法。她說:防止螞蟻還有一法,就是在放食物的周圍,以石灰粉畫一圈,即可避免。石灰又去溼,此法對於怕溼之物可採用。一個小常識都忍不住要分享,此時的魯迅和許廣平,雖然分居兩地,但卻從未在彼此的生活中缺席。
魯迅腸胃不好,不能吃太多水果,許廣平不在身邊,自然要時時叮囑,她曾在信中叮囑魯迅少吃香蕉、柚子這些不容易消化的食物。但她畢竟不在身邊,看不到,她擔心魯迅揹著她吃那些水果,就有些試探地問魯迅不會有什麼事瞞著她吧,別秘而不宣。言語之中充滿了愛和嗔怪,還有些許當家的女人的味道。
魯迅自然讀得出這些試探,他回覆說:現在柚子是不吃已有四五天了,因為我覺得不大消化。香蕉卻還吃,先前是一吃便要肚痛的,在這裡卻不,而對於便秘,反似有好處,所以想暫不停止它,而且每天至多也不過四五個。由此可見魯迅小小的狡猾和頑皮,他一面遵從了戀人的叮囑,一面又為自己吃香蕉而振振有辭,一副跟戀人耍無賴的調皮勁兒。
兩人不僅兩地鴻雁傳書,通過字裡行間,我們隱約也得出了此時的魯迅和許廣平雖未正式結婚,但已有了肌膚之親。魯迅在兩人通信一週年之前不久,曾寫到“夜為害馬剪去鬃毛”,只一句話,即可得出魯迅和許廣平在此之前已經有過身體接觸了,這時候還是1926年。
即便在今天,戀人看到這樣的話,也會面紅耳赤吧?當時的魯迅和許廣平卻早已是思想開放進步的青年男女了。
兩地書之後不久,1927年,魯迅先生和許廣平正式同居。1929年,他們唯一的兒子周海嬰出生,為這段90年前的愛情佳話做了最好的見證。
如今再看他們曾經的兩地書,不免心生羨慕,原來橫眉冷目的魯迅先生,為了愛情,竟也這般有趣好玩,調皮可愛,像所有的戀人一樣,會愛,會怪,會笑,會發呆。只是我們的教材告訴了我們一個嚴肅而不苟言笑的魯迅,實在有失偏頗了。
魯迅先生1936年10月19日去世,從他與許廣平相戀到逝世,不過十年時間,回頭一看,原來真的很短暫。但就是這短短的十年,魯迅先生創作了大量的文學作品,為後世的我們留下了非常有文學價值的思想和文字,為後人樹立了一座難以超越的高峰。
謹以此文,寫給我心中永遠地魯迅,那個真性情的民族英雄。
少讀紅樓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魯迅,是錚錚烈骨,是在文化戰線上的民族英雄
在那個水深火熱的年代,沒有絲毫的奴顏和媚骨
永遠一副怒髮衝冠之態面對世人
鮮為人知的
是他面對愛情喊出一聲“我可以愛!”
是他面對愛人輕語一句“我的乖姑”
窗外師生情
1923年秋天,魯迅應好友許壽裳之邀,到北京女子高等師範學校講課。雖然身材高大的許廣平經常坐在第一排聽課,不過當時魯迅對這位其貌不揚的女學生並沒有留下太多印象。
可許廣平卻對這位老師印象深刻。“突然,一個黑影子投進教室來了,首先惹人注意的便是他那大約有兩寸長的頭髮,粗而且硬,筆挺的豎立著,真當得’怒髮衝冠’的一個‘衝’字。”
即使有同學評價魯迅為“怪物,有似出喪時那乞丐的頭兒”,但許廣平依舊十分賞識魯迅上課的幽默風趣和淵博學識。她不僅每次上課都坐第一排,有時更是大膽率真提問。許廣平對魯迅崇拜又愛戀的朦朧情愫,就在這課堂上緩緩滋生而來。
1925年3月,女師大發生了反對校長楊蔭榆的學潮,這就是當時著名的“驅楊運動”。許廣平是這場學潮中的骨幹,為解除內心的迷茫,她主動給魯迅寫了第一封信。
在信中,她直言不諱向魯迅表達了自己的欽慕之心:“魯迅先生:現在執筆寫信給你的,是一個受了你快要兩年的教訓,是每星期翹盼著希有的,每星期三十多點鐘中一點鐘小說史聽講的,是當你授課時,坐在頭一排的坐位,每每忘形地直率地憑其相同的剛決的言語······”
許廣平是魯迅眾學生中最有才氣和勇氣的,這一封高調的“自白書”,讓魯迅和許廣平開始了頻繁的通信。
愛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
不知不覺,突然到來,
何不順其自然,兩生歡喜。
▲ 國立北京女子高等師範學校
我可以愛
從相識到相知,魯迅和許廣平的愛情之路走得並不容易。
1906年,魯迅與朱安成親。作為新文化運動的倡導者和新思潮的引領者,很難想象魯迅竟會娶了朱安這樣大字不識一個,只知封建三綱五常還裹著小腳的女人。魯迅曾自嘲道:“不是我娶新娘,而是老太太在娶媳婦。”
1906年春,魯迅留學之際,老太太騙魯迅恐不久將離人世,十萬火急回家後才知道,原來是一場預謀的婚禮。世人都有疑惑:性格剛烈的魯迅何以如此順從母親?
▲ 右一:朱安
魯迅父親早逝,家庭重任落在母親身上。魯迅深知母親不易,對母親感念尤為敬重,孝順至極。對於這段無愛婚姻,魯迅曾這樣評價:“這是母親給我的一個禮物,我只能好好地供應它,愛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婚後三日,他便離家而去,直至四十多歲遇到許廣平,才遇到真正的愛情。
面對許廣平大膽的表白,魯迅驚慌了,重新燃起年少時對愛情的期待與嚮往。但理智的他,終知道自己是給不了許廣平名分,更不能耽誤她的青春。
他多次拒絕,多次闡述自己不配她的理由,由此問出:“為什麼還要愛呢?”
“先生,你會真的不懂得愛情嗎?你真要為這舊世界犧牲掉全部的生命嗎?”
“不,是我不敢,我自己明白各種缺點,生怕辱沒了你。”
“可是神未必這樣想。”
即便流言蜚語纏身,即便魯迅膽怯害怕,許廣平依舊將自己的感情大膽表達:“即使風子有它自己的偉大,有它自己的地位,藐小的我既然蒙它殷殷握手,不自量也罷!不合法也罷!這都於我們不相干,於你們無關係,總之,風子是我的愛……” “風子”就是她的心上人——魯迅。
最終,面對愛情,魯迅還是戰敗了。
“我先前偶一想到愛,總立刻自己慚愧,怕不配,因而也不敢愛某一個人,但看清了他們的言行的內幕,便使我自信我絕不是必須自己貶抑到那樣的人了,我可以愛。”
1925年10月,魯迅放下了所有包袱,告訴許廣平,也是告訴自己──“我可以愛”。
你應該是一場夢,
我應該是一陣風。
相遇不如相愛,相思不如相守。
錚錚漢子的鐵血柔情
1926年,魯迅攜許廣平南下。魯迅去廈門大學任職,許廣平回廣州,當時兩人約好計劃用兩年的時間,先解決經濟自立的問題。結果不到半年,魯迅就辭掉廈門大學教職應中山大學之聘來到廣州。
1927年10月,魯迅結束廣州的教職,與許廣平一起回上海定居。
▲ 1927年9月魯迅與許廣平、蔣徑三於廣州合影。
魯迅和許廣平分隔兩地期間,正是熱戀期,書信不斷。當時魯迅在廈門教書,信誓旦旦告訴許廣平,“聽講的學生中有女生五人,我決定目不斜視,而且將來永遠如此,直到離開廈門。”許廣平看到信後,倍覺愛人幼稚,心底卻又甜蜜無比。
魯迅幾乎每天都去郵政代辦所等信,還一步步丈量得出八十步的距離,八十步很短,思念卻長。寫信完畢,為了及時傳達自己的心意,他還經常半夜翻越柵欄將信投入的郵筒中,許廣平命令他不許半夜投信,怕有危險。
許廣平親手織了一件背心,寄給魯迅。他立即穿在身上,拍了一張照片,回信裡說:“背心已穿在小衫外,很暖,我看這樣就可以過冬,無需棉袍了。“
最讓人想不到的是,魯迅給許廣平取了各式小名“乖姑”、“小刺蝟”、“小蓮蓬”,一如熱戀中的男孩,說不盡的甜言蜜語,藏不盡的愛意。
“其實並未大談,我現在只望乖姑要乖,保養自己,我也當平心和氣,度過預定的時光,不使小刺蝟憂慮。”
而平日裡嚴肅且令人敬畏三分的魯迅,在許廣平信裡,卻被稱之為“小白象”。
魯迅後來將兩人的信件整理出版,取名為《兩地書》。“既沒有死呀活呀的熱情,也沒有花呀月呀的佳句”,生活瑣事居多,但相愛之情,溢於言表。在這個特殊的年代,兩個人相濡以沫,患難情深。
魯迅在《兩地書》的序言中,向世人展示自己愛情:“回想六七年來,環繞我們的風波也可謂不少了,在不斷的掙扎中,相助的也有,下石的也有,笑罵汙衊的也有,但我們緊咬了牙關,卻也掙扎著生活了六七年······我們以這一本書為自己紀念,並以感謝好意的朋友,並且贈我們的孩子,給將來知道我們所經歷的的真相,其實大致是如此的。”
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好像突然有了軟肋,在思念中煎熬;
又好像突然有了鎧甲,在流言中勇敢。
此中甘苦兩心知
離開廣州的念頭,大約是從1927年4月開始的。那時候,因為營救學生失敗,魯迅打算辭掉中山大學的教職,最終決定同許廣平一起定居上海。
同居,於那個年代,算是驚世駭俗。魯迅顧慮甚多,頗勇敢的許廣平再一次給魯迅吃下一顆定心丸,她說,“假使彼此間某一方面不滿意,絕不需要爭吵,也用不著法律解決,我自己是始終準備著獨立謀生的,如果遇到沒有同住在一起的必要,那麼馬上各走各的路。”
同居的日子裡,照顧魯迅的衣食起居,無微不至。魯迅常常深夜寫作,冬季茶易變涼。為了讓魯迅喝到熱茶,她一針一線縫製了一個讓茶保溫的茶壺帽。友人回憶,那段時間在許廣平的照顧下,魯迅的頭髮都不那麼亂了,衣服也不再有補丁了。他常對人感嘆說:“現在換件衣服也不曉得向什麼地方拿了。”
許廣平還幫魯迅整理、校對稿子,查閱資料、書籍,編排、保管魯迅的文稿。讓魯迅全身心投入寫作之中。許廣平回憶,“從廣州到上海以後,雖然彼此朝夕相見,然而他整個的精神,都放在工作上,後期十年的著作成績,比較二十年前的著作生涯雖只佔三分之一,而其成就,則以短短的十年而超過了20年。”
1929年,許廣平臨產,手術難產,魯迅沒有絲毫猶豫告訴醫生救大人。慶幸轉危為安,母子平安。許廣平出院後回到家中,發現魯迅把家中的傢俱全部清洗乾淨,平日裡,魯迅是從不做這些家庭瑣事的。
1934年冬天,魯迅買到心愛的《芥子園畫譜》,在上面題了一首詩,以此紀念兩人相守的十年:
十年攜手共艱危,以沫相濡亦可哀。
聊借畫圖怡倦眼,此中甘苦兩心知。
1936年10月19日,魯迅在上海病逝,臨終前曾緊握著許廣平的手,給予最後的囑咐她:“忘記我,管自己的生活!”對於許廣平來說,必是不思量,自難忘。
許廣平一面撫養海嬰成長,一面收集、整理、出版了魯迅遺著,繼續完成魯迅未竟事業。解放後,許廣平把魯迅著作的出版權上交給國家出版總署,還將魯迅的全部書籍、手稿及其他遺物捐贈國家有關部門。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相守間,我與你風雨同舟。
別離後,我為你堅守善後。
人世荒涼,唯有你的愛,讓我仍溫存於這個世界上。
物道
魯迅對朱安,近而不親,並未始亂終棄;對馬珏,蕭紅含蓄而剋制,只有對許廣平真的愛人。脫下偉人華麗的戰袍,我們看到有血有肉的真身。"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看看兩地書,無疑是真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