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V疫苗之殤,何時可破?

今年的主題是:知曉自己的HIV感染狀況。

2017年HIV攜帶者已達4000萬

艾滋病是這麼一種“天災人禍”。它來了,我們不知道為什麼,這是一種近乎完美的天災,伴隨著人類基本的生理衝動傳播,有著不易察覺的潛伏期,不斷的變異、隱藏,一旦發病不給人以任何機會。而這又像是人禍,每個人都知道它的傳播方式,卻不加以防護;有人得了艾滋病不自省不治療,反而想要傳播給更多人;還有人販賣假藥,給病人的不幸中雪上加霜,損人利己。天地不仁,同類相殘。

從1981年世界上第一例確診被HIV感染的患者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十年有餘。從1990年至2017年,HIV攜帶者已經從800萬增加到了4000萬。這冰冷的數字背後是一個個鮮活的人,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自己的世界,而這一個個世界被艾滋病擊碎,在痛苦無望中掙扎著逝去。但是,我們自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幹的人,有拼命硬幹的人,有為民請命的人。在艾滋病猖狂肆虐的時候,人類從未放棄過抵抗。


HIV疫苗之殤,何時可破?

HIV疫苗開發難在哪兒?

人類對HIV並不是束手無策,雖然不能夠治癒,但是還是有方法控制。無論是在艾滋病發現不久後的“雞尾酒療法”,還是現在的抗逆轉錄病毒療法(ART),都可以延長和提高HIV病人的生命長度和質量。

但在疫苗領域,科學家始終無法突破瓶頸,只能眼睜睜看著HIV病毒大肆傳播。僅2017年,就有18萬兒童感染了HIV。兒童,他們是未來的希望,HIV卻讓這些希望折翼,這是HIV對整個世界的挑戰。

目前,疫苗作戰方針主要是能夠驅動免疫系統識別和攻擊人體內特定的抗原,進而消滅抗原以起到保護作用。而疫苗的製備也有不同的方法,主要有滅活抗原,弱化抗原,或者使用抗原的一部分,又或者組合其他物質來喚醒體內免疫系統反應。

三十多年來,各路豪傑針對HIV研發疫苗,失敗者數不勝數,始終未能研發出來一種有效的疫苗。

HIV疫苗之所以難以攻克,主要是因為其獨特的生存方式:

(1)缺乏對HIV的天然免疫力

與麻疹和水痘不同,目前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在感染HIV後自然恢復,缺乏天然免疫力使科學家們無法找到針對抵抗HIV的天然免疫反應,這也使得疫苗研發困難重重。

(2)HIV類型多變異能力強

HIV種類繁多且病毒突變迅速,這也使得即使有疫苗能夠抵抗其中一種HIV,但是在HIV突變後或遇到其他種類的HIV,疫苗就會失去效果,而通常一個人感染HIV,感染的不只是一種,而且會在體內迅速變異成更多種。

(3)缺乏相關的保護性免疫力

科學家們無法知曉在人體內是如何保護身體不受HIV感染,這其中的特定的免疫反應與HIV感染之間的聯繫說不清道不明。是產生了特定或多個抗體?還是強化了某種免疫T細胞?這一切我們不得而知。

(4)缺乏能夠可靠預測人類疫苗效力的動物模型

目前還沒有一個可信賴的非人的動物模型可以用於HIV感染和免疫反應研究。動物體內的HIV疫苗測試也無法保證將來疫苗在人體內的工作效率。目前針對SIV(猿猴免疫缺陷病毒,與HIV有一定的相似性)的疫苗也在研發,希望能夠研發出類似針對HIV的疫苗。

這些獨特的因素導致了HIV疫苗研發迷霧重重。

HIV疫苗取得的成果


預防性疫苗

1. RV144 疫苗

針對HIV的疫苗研究大軍,狼煙四起,VAX003/004, STEP, Phambili 和HVTN505這些先驅都陣亡在了茫茫征途中,唯有一個RV144尚存曙光。


HIV疫苗之殤,何時可破?

[So Youn Shin, 2016]

2009年,最大規模的HIV疫苗試驗宣佈結果,名為RV144或者泰國試驗,超過16000參與者長達六年的測試完成。RV144使用了兩種疫苗“初試-加強”的策略。首先使用了初試疫苗,即金絲雀痘病毒,然後插入一段編碼HIV抗原蛋白的基因,這個疫苗的目的是為了刺激體內T細胞的免疫反應。之後再使用遺傳工程修飾的HIV抗原蛋白的加強疫苗,這一步是為了刺激抗體的產生(B細胞的反應)。


HIV疫苗之殤,何時可破?

[IAVIReport]

初試疫苗從沒有在人體內測試過效果,而加強疫苗在人體試驗中也顯示無效,但當兩者聯合使用時,使用了初試-加強疫苗的試驗參與者中HIV病毒感染率比使用了安慰劑的人少31%。31%的效率雖不高,但給HIV領域打了一劑強心針,也讓人們重新燃起了希望。

從這次試驗中,科學家們最迫切想要知道的就是聯合疫苗是如何保護人體免疫系統來抵抗HIV感染的。從這些參與者體內的抗體研究來看,T細胞反應對抵抗HIV感染似乎沒有作用,而疫苗效率與抗體對HIV病毒包膜蛋白的特定區域反應有關。

這也給未來針對HIV的疫苗設計帶來了一些新的方向。


HIV疫苗之殤,何時可破?

[Clara Rodríguez Fernández]

2. VAC-3S 疫苗

法國的 InnaVirVax公司研發了一款VAC-3S 的疫苗,可以刺激免疫細胞產生抗體來抵抗HIV包膜蛋白3S,使T細胞攻擊病毒。公司CEOJoël Crouzet 說,他們的疫苗跟其他的不同,可以加強HIV特異性反應,可以促進免疫修復,從而免疫系統可以更好地識別和消滅病毒。目前VAS-3S聯合另外一個來自Finish FIT Biotech公司的DNA疫苗正處於臨床2a階段,希望會有好結果。

3. eOD-GT8 60mer 疫苗

不久前國際艾滋病疫苗倡議協會(IAVI)宣佈了新的一期疫苗臨床試驗,新藥物名為eOD-GT8 60mer,旨在刺激免疫系統產生廣泛中和抗體,以對抗艾滋病毒。在動物試驗中已經成功的引發了抗體。這個疫苗也是根據廣泛中和抗體與病毒結合的部位被設計為疫苗免疫原,是一種結構化疫苗設計方法,很有潛力。


HIV疫苗之殤,何時可破?

[Linling He et al, 2018]

4. 一種設計HIV-1疫苗的新思路

而近日在Science advances上發表了一篇關於設計HIV-1疫苗的新思路,即通過最小化HIV包膜蛋白的三聚體亞穩態來設計疫苗。研究發現,利用gp140納米顆粒,對HIV包膜蛋白的三聚體亞穩態實現最小化,穩定的包膜蛋白在小鼠和兔子中引發免疫B細胞產生強烈的廣泛中和抗體反應。而通過設計不同的納米顆粒,可以針對不同類型的HIV起到一定的作用,進化潛力巨大。目前基於這一策略的疫苗正在猴子身上測試。

在已經感染了HIV的情況下,注射治療性疫苗,這種疫苗可以強化身體免疫反應,減少體內的HIV病毒量,同時也可以減少其他嚴重的疾病。

2014年在墨爾本召開的國際艾滋病大會上宣佈了針對藥物Romidepsin(羅米地辛)和候選疫苗(Vacc-4x 和rhuGM-CSF)的小型臨床試驗。HIV感染者接種疫苗以建立免疫反應基礎,然後受試者服用藥物,目的是將HIV從體內的潛伏庫裡騙出來。第一階段的結果顯示,該藥物可以將病毒從潛伏庫裡踢出來。

我們的希望

目前還有很多疫苗處於臨床研究階段,未來HIV疫苗攻堅戰,依然危機四伏,希望早日解決HIV疫苗之殤,揭開HIV迷霧,給人類帶來光明。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曾經一場瘟疫可以造成十室九空,而西班牙流感更是造成全球範圍內數千萬人死亡,遠超當時的第一次世界大戰;而現在,在歷史中造成數億人死亡的天花已經徹底消失,瘧疾、血吸蟲病只會在新聞中極偶爾的看見。正是前人孜孜不倦的努力犧牲,才有了現在的歲月靜好,而現在,諸君應當繼續努力,在不久的將來,讓更多的疾病變成歷史中的名詞。


HIV疫苗之殤,何時可破?

[Clara Rodríguez Fernández]

[1]https://www.historyofvaccines.org/content/articles/development-hiv-vaccines#Source%2013

[2] Database of Preventative HIV VaccineCandidates. https://www.iavi.org/trials-database/trials

[3] Justin Pollaraa, David Easterhoff b,and Genevieve G. Fouda Lessons learned from human HIV vaccine trials [Human HIVvaccine trials.] 2017.

[4] So Youn Shin. Recent update in HIVvaccine development. [Clinical and experimental vaccine research] 2016.

[5]Unaids data 2017. http://www.unaids.org/sites/default/files/media_asset/20170720_Data_book_2017_en.pdf

[6] ClaraRodríguez Fernández. An HIV Cure by 2020? A Review of the Future of HIV Therapy.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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