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上海話的歷史典故,很多很多

“盎三”:來自英語的“onsale”,原意是大甩賣。但是,如果一個上海小姑娘帶著不屑的口氣說:“格個寧老盎三的”(這個人很on-sale),那麼就不是說這個人要被跳樓大甩賣了,而是說這個人陰險,貪了人家的便宜還裝作為別人好,或者用爛貨充作便宜貨賣,總之就是心底壞而又心術不正。原來所謂的“onsale”就是把賣不出去的積壓貨,過時貨或者蹩腳貨,裝作可憐兮兮地標上一個大跌價,哄人來買。依此類推到做人的德行,“盎三”就變成貶斥一個人做人鬼祟貓膩,還要充好人的俚語。同時上海人還會講“這記事體有點搞得太盎三了”,用盎三來表示一種事情的尷尬,不順。其實也是體現了上海人對生意經的一種觀察。試想,生意做得好,就不必裝可憐搞“盎三”,只有搞僵了,才會不得不去搞“盎三”。所以,搞昂三了,在上海人的眼中也就是搞僵了。由此種早期上海人對於onsale的商業行為的觀察而積澱出來的上海方言,就是上海人在消化英語時典型的“自說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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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辮子】

看舊上海典故的書,提及“翹辮子”一語的來歷,說是跟舊上海的電車有關。舊上海馬

路上行駛的電車多是有軌電車,下面有鐵軌,上頭有電線,行車的動力全靠電車頭上的一條

小辮子,這種電車在新上海很長一個時期裡還保留著。電車出軌的事不常見,但是電車頭上

的小辮子脫落卻是常見之事。車行途中,小辮子突然脫落,電車嘎然而止,於是車上的上海

乘客就埋怨了:“要死了,小辮子落脫了。”“落脫了”,就是電車上面的“小辮子”翹起

來了,翹辮子,就是死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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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腔司”:英語中有一個詞,叫 “takea chance”,一種意思就是圖僥倖,鑽空子。上海人覺得“take”不夠表達這種意思,就改為“混”,好貼切,真有點覺得英國人應該跟牢上海人學英語。上海看到某人做事不踏實,只想憑僥倖混日跡,或者想從自己這裡鑽空子得到非分的好處,就會氣不打一處來地說:“又來混腔司了,儂想混啥格腔司啦?”英語只會說“don't take a chance!”上海人不僅把take活用翻譯成“混”,還在中間加上“啥格”,這樣,一句“混啥格腔司”就活脫脫地比過了英語的“don't take a chance,”充滿了生氣,很能表達出來說話人的心情,真有點 佩服早期的洋涇浜老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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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叫“託人託罷啦個王伯伯(罷啦意為“給”)

意思就是,託人辦事,卻拖了一個不牢靠的人,那人把事給忘得乾乾淨淨,完全忘了你的囑託。

王伯伯也就是“望”伯伯的意思,值得一提的是,伯伯在吳語區屬於貶義詞,比如我是蘇州人,人們都說,蘇州人說聲伯伯殺傷力比直接罵你還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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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臺型和出風頭

“臺型”原指演員在舞臺上的藝術亮相、表演和造型。舊時最大眾的娛樂場所就是戲院,最風光的演員都活躍在舞臺上。所以“臺型”對於演員來說及其關鍵。“扎”是上海話的常用詞,比如“扎足”,指分量足;比如“扎勁”是指來勁,有勁。漢字中“爭”和“扎”同義。最開始“扎臺型”就是“爭臺型”和“爭面子”。

“出風頭”和扎臺型類似,實際就是要炫耀自己,顯露自己,不惜站在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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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盤和衝頭

上海人把不聆市面上當受騙者統稱為“洋盤”,把缺乏主見,容易被他人挑逗,導致情緒激動而上當受騙的人統稱為“衝頭”。做生意的人可能最樂意碰到的就是“洋盤”和“衝頭”。

有種說法稱“洋盤”就是嘲諷那些舊社會的洋大人,雖然平日裡作威作福,但是到了茶館裡,因為不懂規矩,常常被戲弄。比如門資加倍,喝不到本來免費的茶水。用高於規定價格的門資,得到最差的服務。

另一種說法,“洋盤”原寫作“佯盤”,就是假裝撥弄算盤,算出的並不是實價。顧客按此價付錢肯定吃虧。原來的欺詐行為後來引申為不懂計算而容易被騙的人。

從字面理解“衝頭”,就是額頭前衝的人。中國歷史上最有名的衝頭可能就是蘇小妹了,有她的兄長蘇東坡的詩為證“腳蹤未出香房門,額頭先到畫堂前———好個衝頭”。其實“衝頭”很有可能是“聳頭”之訛。聳原意就是耳聾,引申為聽不到(不瞭解)而被人煽動,被騙。上海的有些商家以激將法使客人以高價買下商家貨物,就被稱作“斬衝頭”。

現在的“洋盤”和“衝頭”都珍稀起來,誰比誰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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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樁模子

指無許可證設攤做生意的人。又指掮客、投機倒把、炒賣外匯、證券及販賣外國香菸的人。該詞出現於20世紀80年代中期。

上海有一種特殊的行業,叫“打樁模子”。按字面翻譯,這是滬語“站在街頭的人”的意思。打樁模子如同一個樁子佇立街頭,他們從事倒賣月餅票、戲票、火車票、足球票、演唱會票,以及回收交通卡、商場現金卡,甚至還有回收購物發票的(這是某些商場承諾用發票計算點數獎勵的緣故)。

打樁模子的雛形最早出現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八十年代是上海打樁模子迅速發展的年代,各種機會、各種信息都可以賺錢。開始是外匯券,後來直接倒賣外匯,主要是美圓。“外匯有伐?外匯有伐?”那時候,南京東路華僑商店門口,這種“模子”多得很。香菸票、自行車票、電視機票都曾是打樁模子的倒賣對象。以後社會上什麼熱門,什麼便是打樁模子熱烈追逐的對象。萬體館香港明星演唱會、F1賽車、大劇院的經典劇目,票價經打樁模子倒一下,會漲到幾倍至十幾倍。“打樁模子”有這樣的眼光,看準哪個票子會緊張,會有fans的追逐。他們便會提前大量收進,然後高價放出。他們專業從事這行,從中賺取差價,體現了上海人很精明的一面。

每年中秋節前,“打樁模子”十分活躍。那些每年中秋可以收到幾十張、幾百張月餅票的人,發愁這麼多月餅吃下去,定會傷了脾胃。便隱匿了身份同打樁模子做起交易。每年春節前,代幣購物券、商場現金卡都是打樁模子熱衷的對象。據從事這行的人吹噓,一箇中秋季節,一個打樁模子可以賺到十幾萬到幾十萬不等。他們中還有幾等不同的模子,有的直接站在街頭“打樁”的,還有專收“打樁模子”的。後一種直接同商家或廠家交易,因為他們早已同商家或廠家達成了默契,成為這種票子流通環節的必要部分。打樁模子真正成熟、形成專業,大概是九十年代的事了。

二十一世紀最初的十年,上海“打樁模子”方興未艾。“打樁模子”現象成了上海的一種特有的經濟現象和社會現象。有人說他們擾亂經濟秩序,但是他們頑強地在社會經濟大潮中分一杯羹。他們以上海人的精明在法律邊緣和非主流社會生存,他們深知價值是通過流通來體現的,流通就會增值的道理。它同社會經濟發展、文化發展、社會發展緊密聯繫。社會經濟生活在運行,“打樁模子”可能不會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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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模子”大全

“模子”

“模子”這個詞,一直活躍在上海人的口中,形容一個人在社會上混得不錯,有實力、有魄力,我們就稱他為“模子”。

“模子”,實際上比較流行的有三種寫法,一種就是比較常用的模範的“模”,一種是麻皮的“麻”,還有一種呢,是碼頭的“碼”,砝碼的“碼”。各自是啥出處呢?

砝碼的碼,很簡單,說明這個人就是一個標準,我就是一隻砝碼,要跟我比,喏,大家上稱過一過,引申的意思就是“起表率作用的人”;還有一種,是號碼的“碼”。過去工人在流水線上,大家互相只叫工號,比如,“2567上班了!”,穿的衣服麼也叫“號衣”,所以,“碼子”就是一對一的人頭。

後來,上海的工廠開始規模工業化了,製造業要開模子,專業點,叫“模具”。過去的老師傅伐叫“開模具”的,叫“開模子”,模子開的好了,之後出來的產品,就會質量過得了關,廠長就會過來表揚一句:“模子靈的!”後來,上海閒話裡就多了一句,形容兩個人很像的話:“一隻模子裡刻出來的”。

那麼,“模子”哪能會變成切口呢?這就要從“文化革大命”講起了。在那段時間,都是以弄堂為轄區管理單位的,每條弄堂裡,儕有一個最狠的角色,大家叫伊“一隻鼎”。如果每條弄堂儕有“一隻鼎”麼,啥寧又是最狠的呢?個麼,就請兩個“一隻鼎”來“配模子”,啥意思?打相打,模子要匹配才可以啊!

配好“模子”麼,就要開始“拉場子”了。比如說,儂是XX裡出來的,“乃“槍勢”濃伐?有本事,跟阿拉弄堂的來配配看模子?!”這麼一說,兩個“一隻鼎”就要“對開”了,也就是北方人說的“單挑”。兩條弄堂的人排成兩排,互相握手,還要說一句“向儂學習!”——真是頗有當年《三國志》打仗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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