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景與夢想
文 | 星球研究所
對於大部分中國人而言
美國的50個州顯得有點繁多
人們完全記不住它們的名字
更別提搞清楚每個州的位置
但有一個州卻是幾乎家喻戶曉
甚至超過了聲名赫赫的紐約州
它就是加利福尼亞（California），簡稱加州
每一個“與國際接軌”的中國城市都有樓盤用加州的地標命名
比如棕櫚泉（Palm Springs）、優山美地（Yosemite）
橙郡（Orange County）和銀湖（Silver Lake）等等
甚至直接冠以“某某加州”、“加州某某”
而商標局的數據則顯示
中國有近300個商標名稱中含有“加利福尼亞”或“加州”
相比之下，含有“紐約”的商標不足70家
另外
每年超過45%的中國赴美遊客將加州作為目的地
超過30%的中國移民選擇加州定居
加州已然是中國人最嚮往的美國聯邦州
（2009-2013年中國移民在美國各州的分佈圖，顏色越深數量越多，圖片源自美國移民政策研究所/M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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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加州能擁有如此大的魅力呢？
Ⅰ
我們需要從它的地理環境說起
加州的地形總體看上去宏偉而簡約
西側為海拔數百到2000多米的海岸山脈
東側則是更加高峻、峰巒起伏的內華達山脈
兩列走勢非常相近的山脈
在中間圍合形成一道長約700公里的中央谷地
這樣的地形與群山環繞一個盆地的中國四川頗為相似
（加州地形圖，地圖源自Mapsof.net，星球研究所標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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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約的宏觀地形中卻蘊含著極其複雜的細節
景觀之豐富多樣，位列全美之首
全國59個國家公園中加州就佔有9個
再加上約300個州立公園
從壯麗的峽谷、陡峭的高山、浩瀚的湖泊
到乾燥的沙漠、旖旎的海岸幾乎無所不包
東部的內華達山脈（Sierra Nevada）
主要山峰海拔在3000米到4000米
自北向南綿延640餘公里
群峰林立、蔚為大觀
（請將手機橫屏觀看從歐文斯谷Owens Valley遠眺內華達山脈，攝影師@G. Tho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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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極致的自然景觀深藏山間
包括著名的優勝美地國家公園
它以巨大的花崗岩巖體而聞名
與黃石公園並列為美國國家公園雙雄
（拍攝於優勝美地特納亞湖畔Tenaya Lake，從上至下層次極為豐富，攝影師@Ian Sh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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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峽谷國家公園（Kings Canyon National Park）
和紅杉國家公園（Sequoia National Park）
則在內華達山脈中比鄰而居
它們都以巨大的美洲紅杉樹聞名
樹高可達93.6米、最大直徑超過10米
是世界上現存最大的單一生命體
（攝影師@Jonathan Ir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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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總面積的45％被森林覆蓋
紅杉之外還有黑松、黃松、藍橡等諸多樹種
其中松樹的種類之豐富更讓其它州望塵莫及
山間林深草密、溼氣濃重
穿行群山之中的將軍公路（Generals Highway）以陡峭著稱
被水汽浸溼之後，更加難以通行
有如一條銀帶直掛山間
（攝影師@Jonathan Ir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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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尼峰（Mount Whitney）
也位於紅杉國家公園之內
它海拔4418米，是美國本土的最高峰
（日出時的惠特尼峰，攝影師@厚汝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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鑲嵌在內華達山脈中的太浩湖（Lake Tahoe）
海拔接近1900米、面積達490平方公里
是北美最大的高山湖泊
儲水量僅次於五大湖
從翡翠灣(Emerald Bay) 高高的觀景臺望去
雄偉群山環繞四周、寶藍色湖水沉靜如海
（太浩湖翡翠灣，攝影師@Micha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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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西部的海岸山脈（Pacific Coast Ranges）
沿著太平洋海岸南北分佈
北部又稱為喀斯喀特山脈
它擁有一座著名的活火山沙斯塔山（Mount Shasta）
（圖片源自美國地質調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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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錐形的山體從平原上拔地而起
深嵌在蔚藍的天空中
海拔4322米，山頂終年積雪
這讓它成為加州北部美洲原住民的圖騰
（圖片源自visitmtshas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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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山脈最廣為人知的景觀則是
加州1號公路（California State Route 1）
它穿梭在海岸山脈與東太平洋之間
連接加州的兩大城市舊金山與洛杉磯
沿途山海相接、海擊山崖
（拍攝於門多西諾縣Mendocino County，攝影師@Blaine Harring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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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之外則有一個由五座小島組成的
海峽群島國家公園 （Channel Islands National Park）
它距離人口稠密的加州海岸最近處僅30餘公里
卻仍能保有150多種當地特有的動植物
海水清澈、植被茂盛
是美國本土最具原始野性的島嶼之一
（請將手機橫屏觀看，圖片源自visitventura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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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的南部則分佈著一塊麵積高達12萬平方公里的沙漠
莫哈韋沙漠（Mojave Desert）
（令人絕望的沙漠公路，攝影師Tumblr賬號@wnderl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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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中最著名的景觀便是“惡名遠播”的
死亡谷國家公園(Death Valley National Park)
它是阿拉斯加之外美國最大的國家公園
也是北美大陸的最低點
比海平面還要低86米
死亡谷被群山環繞
其地表平坦且缺乏植被
空氣就像身處一個封閉的烤箱被不斷加熱
這裡曾出現過連續5日的氣溫都在54°C以上
持久的烘烤讓死亡谷成為地球上環境最惡劣的地方之一
（拍攝於死亡谷扎布里斯基角Zabriske Point，攝影師@Dave Hod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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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哈韋沙漠的南部有一片分佈著大型絲蘭植物的地方
即約書亞樹國家公園（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
因為過於乾旱
只有強大的約書亞樹和其它少數植物可以在此存活
2008年一場罕見的暴風雪襲擊該地
加州大學的一位教授居然拍攝到了百年一遇的奇景
約書亞樹、岩石、積雪以及絲絲白雲通通倒映水中
（攝影師@Ian Par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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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書亞樹國家公園再往南
還一個著名的鹹水湖
索爾頓湖（Salton Sea）
它是加州最大的湖泊
面積高達2.1萬平方公里
（攝影師@DENNIS R. DIM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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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高山、森林、湖泊、海岸、海島
加州的任何一處美景都值得獨立成篇
更何況它們能匯聚一州之內
Ⅱ
除了美景
加州還蘊藏著巨大的能量
它是美國夢的發源地和舞臺
我們稱之為
加州夢（California Dream）
1848年
一位名叫James W. Marshal的木材工人
在內華達山脈的一條河谷中發現了黃金
他興奮地拿給他的僱主鑑定
兩人本想封鎖消息、獨享財富
誰知消息卻越過了加州的群山
飛過了浩瀚的大洋、傳遍了全世界
約30萬人從歐洲、南美、澳大利亞湧向加州
史稱“加州淘金熱”（California Gold Rush）
甚至包括不少於2萬名的華人
這也是華人首次大規模移民美國
也是加州成為華人在美國最大聚居區的開始
（加州金礦分佈圖，主要在內華達山脈和喀斯喀特山脈，地圖源自美國國家地圖網nationalmap.g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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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人群都將加州視為暴富之地
人們大膽闖進山野，把找到金子的幸運兒奉為榜樣
加州夢就這樣伴隨著黃金出現了
它是美國夢最重要的源頭
歷史學家HW Brands在回顧這段歷史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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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en dream ... became a prominent part of the American psyche”
“黃金之夢已經融入美國人的內心深處”
加州夢喚醒了加州沉睡的土地
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城鎮被修建起來
加州人口最密集的城市San Francisco
則被當時的華工直接稱為“金山”
（後來又在澳大利亞發現了金礦，“金山”被改成“舊金山”；下圖為舊金山金門大橋Golden Gate Bri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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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加州的黃金儲量非常有限
僅僅兩年後的1850年
所有容易開採的地方就已經被搜掠一空
大量的掘金者開始尋找新的致富機會
加州廣袤的中央谷地（Central Valley）成了他們的大舞臺
加州夢進入了第二階段
農業之邦
人們興修水利將四周山地中的水源灌入中央谷地
使這裡成為美國最重要的農產區之一
如今加州的蔬菜、水果、堅果產量約佔全美一半
還有著美國50%的脫脂奶粉、15%的冰淇淋、80%的草莓
而據美國海關的統計數據
加州2012年農產品出口額佔全美1/6
高山之水灌溉良田以及物產之豐都頗有中國新疆之態
（中央山谷中的河流與農田，遠處為海岸山脈中的代阿布洛嶺Diablo Range，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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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舊金山灣區以北的納帕（Napa Valley）
則被譽為“新世界”最好的葡萄酒產地
它的寬度不過1.6到4.8公里
產量僅佔整個加州的4%
產值卻佔據了1/3
可見這裡產出的葡萄酒價值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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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達的農業與加州的氣候密切相關
受加利福尼亞洋流的影響
加州大部分地區都屬於地中海氣候
典型特徵為夏幹冬雨
從4月到10月幾乎滴雨不下、每天都是陽光明媚
原本雨熱不同季並不利於農業生產
但加州四周山地的河水彌補了夏季降雨的不足
沒有雨霧遮陽、常年日照充足
反而成為生產高品級水果、堅果的極佳條件
每天金色的陽光、農田豐收時的金黃以及早期的金礦
共同讓加州取得了一個美名
金州（Golden State）
人們對加州氣候、加州陽光的嚮往
成為流行音樂中長盛不衰的題材
（下圖為經典英文歌曲California Dreaming的專輯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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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20世紀
農業的產值微不足道
再強大的農業也不過是世界的糧倉
加州在等待它的第三次機遇
這次機遇包括加州港口貿易以及二戰帶動的軍事工業的崛起
加州正式成為美國面向太平洋的門戶
最值得大書特書的則是好萊塢的出現
這是一次“蠻荒”的西海岸
向傳統勢力大本營的東海岸發起的強力挑戰
20世紀初位於紐約的愛迪生等大公司
佔據了電影設備的大部分專利
並向電影公司收取高昂的專利費用
電影公司怨聲載道
山高皇帝遠、周邊景色多樣、陽光明媚適於拍攝外景的洛杉磯
成為他們的最佳選擇
一批一批的電影公司聚集到這裡
好萊塢就這樣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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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好萊塢一發不可收拾
逐漸發展成了全世界最著名的造夢基地
這便是加州夢的第三階段
娛樂之都
（影視中的洛杉磯是世界上毀滅次數最多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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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加州夢的終極階段
則在後工業時代迎來最為強勢的崛起
1951年
斯坦福大學的弗雷德·特曼教授（Frederick Terman）
利用大學裡富餘的土地
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依附於大學的科技園區
硅谷（Silicon Valley）正式誕生
加州擁有全美最好的大學教育體系
包括斯坦福、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加州理工等等
可以為高科技公司提供源源不斷的人才
加州華人、印度人等極其多樣的人口構成
也為加州帶來巨大的創新活力
谷歌、蘋果、Facebook等一個個科技公司在硅谷崛起
硅谷則成為全球頂級科技人才的夢想聖地
（硅谷早期的科技公司分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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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片不斷擁有全新機會的土地
也是一片會獎勵勤奮和聰明才智的土地
一代代農民、工人、電影人、企業家、科技精英
在這裡創造了他們的光輝歲月
現在的加州已經是美國經濟最發達的州
也是美國百萬富翁家庭最多的州
有最棒的風景
有最棒的夢想
加州就是這樣令人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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