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疆少年到央視“另類”,李詠都經歷了什麼?


從新疆少年到央視“另類”,李詠都經歷了什麼?



2018年沒剩幾天,很多人在2019不會再見。

得知李詠走的那一天,無數人的回憶被連根拔起。這時人們才想起,這位耳熟能詳家喻戶曉的央視一哥已經消失在公眾面前很久了。

這兩天關於李詠的話題不斷,人們不斷回憶起那些被他逗笑和陪伴的日子,其中有一張圖直往記憶深處剜,照片中李詠雙手鼓掌、笑得露出8顆大牙,一旁是同樣笑得肆無忌憚的朱軍和小崔。

從新疆少年到央視“另類”,李詠都經歷了什麼?


美國作家錢德勒曾在《漫長的告別》一書中寫道:說一聲再見,就是死去一點點。

在這個講不出再見的日子裡,李詠的離去正是一次漫長的告別。

從新疆少年到央視“另類”,李詠都經歷了什麼?


李詠式開場


01

生於新疆


1968年5月3日,新疆一位叫李堡的成年人喜極而泣,他不知所措地跑到大街上,不知道該拿什麼獎勵他的愛人,結果,給她帶回了一肥皂盒。他太高興了,高興到有點飄飄然,因為就在這天,他的兒子出生了。

然而,讓這位父親引以為傲的兒子,卻一直在想著逃離。

19歲之前,這位少年一直想離開邊疆,遠走他鄉。他不想重走父母的路永遠留在這片土地,他渴望更廣闊的天地和舞臺。在多次聽到老師強調“如果不好好學習考大學,以後就得回到鐵軌上扳鐵道”的忠告後,少年將他唯一的出路賭在了高考上。

高考後,等通知書的那段日子,少年“度日如年”,早已把行李收拾好放在床下的他,像一位即將遠行的少俠,時刻等待著命運的召喚。

1987年,在新疆開往北京的70次列車上,19歲的少年興奮地在窗戶旁看了一天一夜沒閤眼。對於連天山和吐魯番都沒有去過的他而言,此刻正對外面的世界充滿無限遐想,即便窗外只是遼闊無垠的戈壁和一望無際的塵土。

72小時後,少年和他的父親李堡抵達北京。他們一起去瞻仰了天安門,期間,少年問他父親“爸,你說我畢業以後能不能留在北京工作?”

年少時曾在上海見過世面的父親當場就給他潑了冷水:瞧你那點出息,要去就去上海,那才叫大城市。少年被懟的一臉黑人問號,帶著他那一口好嗓子,開始了在北京廣播學院(現中國傳媒大學)的求學之旅。那個時候,少年還叫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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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的李詠和他的妻子哈文


02

“老李家的兒子進中央了”


1991年,大四第二學期,李勇被分配到CCTV對外部實習,和所有實習生一樣,敬業工作,辛苦搬磚,對於轉正,根本不敢有非分之想。就在實習快結束時,CCTV開始面向各大對口院校招收播音員,第一個門檻就是隻招各校考試前五的學生,最後定下來參加面試這一個崗位的,全北京僅10男10女。雖然大學期間,憑藉自己的痴情和長相追到了哈文,但對於自己長相是否能出境勝任播音員這個職位,李勇一點把握沒有,按照他在自傳《詠遠有李》說的那樣,“就我那長相,CCTV能看上我?”

也許是因為面試回答問題時的不拘一格和隨機應變,最終讓李勇如“踩狗屎”般成為1991年唯一一位進入央視的播音員。當時面試官問他:3只雞3天下了3只蛋,9只雞下幾個蛋?

他答:“我又不是那隻雞,我怎麼知道它下幾個。反正不是9個!”在極講究標準答案和嚴格規範的央視面前,這樣的回答,毫無疑問讓李勇有著成為高考零分考生的可能,然而就是這樣的一次率性的歪打正著,改變了李勇一生的命運軌跡。

當消息傳到三千公里外的烏魯木齊老家時,十里八鄉都被轟動了,都知道“老李家的兒子進中央了”。

當時李勇父母大宴賓客,整天都高朋滿座,甚至某些過去沒能平反的“黑五類”也來找到李勇父親,“能不能託你兒子向中央說個情?”

從新疆少年到央視“另類”,李詠都經歷了什麼?


03

以娛樂人民為己任的李詠,紅了


2000年,李詠火了。這是他進央視的第九年,在進入央視的前7年裡,曾先後做過播音員、紀錄片導演、主持人的李詠一直不溫不火,外界知名度近乎為0。這其中有一個改名插曲:還在做記者那會,每一條新聞下面都要署名“李勇”,因老長官呂斌眼睛不好,勇字看起來就像一坨圓。而後領導賜名李詠,因《新華字典》修訂,取消了“詠”字,最終改為詠。命運總是曲折離奇,改了這一個字,也把李詠的未來給規劃了:主持全憑了一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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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的李詠,撞臉費翔

1998年11月22日,星期日早上7點,一檔叫《幸運52》的節目開播,這檔以場內外互動方式開設,打破娛樂類、知識競賽類節目界限,融合遊戲與知識普及的節目,將在此後的兩年裡徹底改變李詠的命運。節目一經播出,瞬間成為現象級綜藝節目,火到什麼程度?節目收視率一度飆到38,贊助商排著長龍,帶著現金找上門來說要贊助,“支票的,不要”。

《幸運52》片段

當時媒體對李詠這麼評論:“李詠把中國電視帶到了全民狂歡的娛樂新紀元”。

此外節目的形態、利益、傳播、整體制作都代表著當時最高水準,開啟了“製播分離時代”:即節目組只負責製作,招商引資等任務則交由第三方負責。

隨著時間的推移,地方各衛視的崛起,當初這款轟動全國的綜藝節目很快跟不上時代,而代之的是後來反響一般的《詠樂匯》。隨後,新媒體和移動互聯網時代轟然來臨,大量央視主持人出走,要麼離職創業,要麼轉戰教學。及至2013年離職央視,李詠為人們樂道的還是當初在央視嚴肅語境下,不斷探尋央視娛樂底線的《幸運52》和平民選秀節目《非常6+1》。

李詠走後,《非常6+1》仍然在,觀眾卻再也沒了期待,唯一想念的還是李詠那標準性的出場姿勢和砸金蛋環節,以至於現在看到某些節目和超市商店活動裡砸金蛋,總讓人們想起昔日這位央視一哥陪伴的日子。


從新疆少年到央視“另類”,李詠都經歷了什麼?


李詠在節目裡砸金蛋


你可能不知道,如今大紅大紫的維密天使何穗,在成為超模前,還當過幫李詠砸金蛋的禮儀小姐。


從新疆少年到央視“另類”,李詠都經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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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央視“娛樂底線”


多年前,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李詠稱自己是央視的娛樂底線,並表示自己的職責就是娛樂人們,“給我合適土壤,我願意娛樂至死。”和多數永遠正襟危坐、西裝筆挺的主持人不同,他的人設永遠是這樣:一頭黃長卷發、身上插兩根雞毛、和“鑲滿施華洛維奇鑽石”的18世紀宮廷燕尾服。因為這種非標準化的著裝和臉譜,曾多次遭到上面的領導批評。

從新疆少年到央視“另類”,李詠都經歷了什麼?


2000年初,北京的第一場雪沒有下的比以往更早或更晚。就在這樣一個時刻,一場關乎“李詠是否該槍斃”的爭論正在西客站旁邊的一家酒店瘋狂進行。

反對的一方義正詞嚴:“像李詠這樣的主持人,堅決要槍斃掉!他給人們帶來了什麼價值觀?錢?幸運?投機?”

支持的一方:“這樣的主持人非但不能堅決槍斃,還要堅決保護和支持。”

最後雙方爭執不下,整個下午,李詠在旁邊聽批鬥會似的瑟瑟發抖,一語不敢發。最後雙方達成一致結論:“《幸運52》造就了李詠,李詠風格了《幸運52》。”這句話,如今已經被寫進中國傳媒大學的教材。

從新疆少年到央視“另類”,李詠都經歷了什麼?


05

獨特的那個人


多年前,賽格林在《麥田裡的守望者》寫道:人死了誰還要花?誰也不會要。

李詠也勸解各位朋友死後不要給他送花,改送話筒。他還給自己設置好了場景,在遺體告別會上準備好錄音:“歡迎大家光臨我的告別儀式,今天能來的都是我的親朋好友,今兒來送我,別送花了,給我送話筒吧,我希望我的身邊擺滿了話筒。人生幾十年,一晃而過,我李詠這輩子就好說個話。臨走前,還在這兒說話,沒嚇著你們吧?”

不管你承不承認,李詠的離去,標誌著那個在央視鏡頭裡盛產偶像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如今人人刷著鬥音,追求著更加短暫的快感,央視有時間培養自己的偶像,年輕一代也沒有時間去等下一個李詠。

時代交替,往往會有巨星湧現。李詠只能出現在風起雲湧、新舊更替的90年代——他是保守時代的結點,也是娛樂時代的起點。

從新疆少年到央視“另類”,李詠都經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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