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情,我在哀思中等你回來

楓葉情,我在哀思中等你回來


(1)楓葉情,我在哀思中等你回來

秋風瑟瑟,楓葉悽悽,思念的心從未改變。故地重遊,感念深深,不曾改變對你的愛,只是風吹過的落葉,還記得你漆黑的頭髮,正直的眼神,那火一般的心啊,燃燒著你對秋的愛。落雨婆娑,夢過幾年,天涯之處,可安放靈魂?!聲聲嘆,滴滴淚,不堪回首舊夢中。

與你初遇,秋天的楓葉林,那時你青春活潑,眼眸閃亮,笑中塗抹一絲楓紅,朝我的方向,銀鈴般的笑聲,飄來滿滿的天真,傳來厚厚的純情。滿街道的楓葉在你腳下輕脆作響,噼噼啪啪,跟隨之你輕盈的腳步,燃燒火一樣的青春!你的清爽,你陽光的臉,你輕脆的踏步聲,有一種春天也無法比擬的魅力,深深吸引了我。我迎面走向你,彬彬有禮的問道:“小姐,冒昧的問一句,你也是來賞楓林的嗎?”“是呀,你也是呀?那我們一起賞吧?!”“你不怕我是壞人”“你穿的是我們學校的校服,手中還拿著相機,怎麼會是壞人呢?”我看看自己的校服,傻傻的摸著帶刺的發,呵呵的笑起來。

志同道合,性格相投,都有著火一樣的熱情,對待事業嚴肅認真,決斷事情果敢迅速,雷厲風行。因了楓葉,我們相遇、相識、相戀。時間的長河將青春的青澀帶走,換來的是一個成熟的你我。一個楓葉般的女子,齊耳的短髮,正義而溫柔的雙眸,幹練的身板。以身作則,執法嚴明,是你一生的追求和原則。作為紀委書記,你從不放過任何違法犯罪的蛛絲馬跡,也從不會冤任何一個好人,你對自己嚴肅,對別人寬容,對家庭,你自覺歉疚太多。

又是一年楓葉紅,我們抽出時間,回初識的地方。滿山遍野的楓樹,那樣輝煌而壯觀。然而,一片一片的金黃,卻帶著悲傷而刺眼的顏色。你身穿楓葉紅的大衣,雙手插進袋口,高跟鞋沉重而緩慢的在地上敲擊著,發出低沉而厚重聲響。走著走著,你停下腳步,抬起頭,摘一片紅色的楓葉,迎著陽光,細看它的紋路。你的雙眼迷濛了眼淚,我知道,你看到的是一片模糊的金黃,在憂傷的淚珠中,一直盪漾著,那是你要尋求的顏色,那是你十幾年的含辛茹苦的對孩子的付出,那是你對孩子滿滿的希望。你在回憶著,後悔著,深深的內疚與自責。我懂的,因為我也嘗過失去親人的滋味,我也對著楓葉這樣掩飾自己的悲傷。

你的淚,終於盈滿了眼眶,熱熱的,從眼角,悄悄的滑落。你一直抬著頭,不肯輕易低下,我知道,你是怕我看見,怕喚起我的憂傷。淚水,不止的流下,滴在你手中的楓葉上,“噠,噠,噠”,是的,我聽見它的聲音,是那樣沉重,有幾千幾萬斤的重量壓在你的胸口,那也許不止是淚,應該還是重重壓在你胸口一樣的大石頭。

我知道,你好後悔,好內疚,好傷心,好痛苦,高考的失利,使孩子自暴自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你將責任統統怪罪在自己身上,我的妻啊,你一個人要扛多少重擔,一個人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啊!我何嘗不是這樣痛,我何嘗不是這樣悔,作為一個父親,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家之主,卻沒有能力挽回女兒的生命,沒有能力為你分擔一絲一毫!

“你別哭了,孩子的死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也太多的過錯,你看這楓葉,它本應是你燦爛的風格,陽光的率性,熱切的執著,你能感覺到這片片黃色的楓葉就是你心的顏色嗎?未來路,還需要你來絢爛黑暗的不正之風,這也是孩子留給我們的顏色,她在天上看著你呢!”

你把這片楓葉久久捂於心間,頭靠在我的肩上,閉著雙眼,留了好久好久的淚。

我想,或許事過境遷,時間會讓你慢慢忘記悲痛。可是你去賑災的路上,卻永遠沒有回來,永遠!由於長年的奔波勞累,作息不規律,公務繁忙,你得了肺癌,可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你為什麼那樣好強,硬要在雨中為鄉親們搭起帳篷呢?為什麼為了平息民怨,你寧可在雨中苦苦訴說著種種道理呢?為了黨,這了忠誠,為了……

你離開我,離開大家的這年秋天,我又來到了充滿我們回憶的楓葉林。片片金黃,寸寸心,你的心是金子做的,閃耀著太陽一樣璀璨的光輝;赤赤火紅,忠誠可表,你的心是團紅紅的火焰,為國家捨棄了小家,對黨和人民一片忠誠天地可表!

可是啊,我的妻,你可否停下來,回頭看看我和孩子,哪怕只是一眼的停留,我知,不是你心不念,不是你不牽掛,而是你對金秋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使命感,你迷戀秋,迷戀美好的事物,在你年少時;你熱愛秋,熱愛你的事業,在你中年時;你為秋死,為了維護人民的利益而死,在你失去女兒的那年。

我的妻,你的靈魂何處安放?我想,最好的地方,就是這片對你充滿了人生意義,生命價值的楓葉林吧!

楓葉情,我在哀思中等你回來

(2)紅紅木棉,寸寸思念

無緣再相聚,無分再相見,情緣難了,只苦了相思淚。微風輕撫著我的臉,任憑它摩挲,像你的手,儲存著最後的溫度,指尖輕劃,點點離去,逐漸滑落,直到音波由曲線變成一條直線,那刺耳的響聲,越來越弱,停留在指尖微微顫抖,眼中的淚水,迷濛了我的視線,滑落你憂鬱的手指,從此陰陽兩相隔。

這次我還帶了你最喜歡喝的灑,還有你喜歡的玫瑰,白色的玫瑰,灑了一些香水,你生前最喜歡的香水。將酒沿著墓碑的邊緣緩緩倒去,溼了碑身,洗盡鉛塵,一飲而盡,不知你是否還享受它的酣純?你的名字,已經血紅了十年,那紅還未退,反而顯得越發的熱烈和刺眼。烈火燃燒的瞬間,你的熱血如墓碑上的名字,高尚而光榮,如今酒加速了烈火的猛烈,不知你是否還承受著火燒熱血的痛苦?

逝去的已不能挽回,留下的卻千古流芳。你的固執,你的任性,你的血氣方剛,你的真情、你的忠誠,會在五星紅旗下顯得更加璀璨和奪目。自從在黨旗下宣誓,你就暗下決心,絕不辜負先輩前烈用生命與鮮血換來的和平與安寧。成為一名軍人,是你的夢想,宣誓時你的容顏,永遠刻在我心裡。戴著綠色的軍帽,一橫粗眉顯威嚴,眼中竟是紅旗烈焰,雙手筆直緊緊苦靠攏,有力而堅定,這就是你對祖國和人民的承諾,對他們作出犧牲的無怨無悔的告白。

苦旅征程,鑄就了你我的姻緣。拉薩,是一個多麼神聖和高潔的朝拜聖地,拉薩的人民是多麼熱情而純樸。而你從遙遠的北方來到這雪域高原,誓死要守衛這裡的每塊土地和每個同胞。我從四季如春的南方來到這裡,只為洗淨煩惱與悲傷,從情感的沼澤中走出,尋找一片心靈的淨土。拉薩的風光如此迷人,而我還未來能得及欣賞,就已經被高原反應折磨得奄奄一息。當我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軍人的帳篷裡,口裡戴著氧氣罩,你坐在我身旁,用純淨而關切的眼神看著我。原來軍人也多情,原來軍人真的不善言語,原來軍人也有幽默詼諧的地方。

在陽光燦爛的下午,你買了前往南方的車票,按照我在拉薩時給你的地址,出現在我居住的校園裡。清晨的光,從門的縫隙中柔柔照射進來,拉開門簾,我激動得不知所措。一身黑色的西裝,乾淨而整潔,手上捧著白色的玫瑰,黝黑的膚色,一字橫眉,高大威武的身材,擋住了陽光的笑臉,而你,卻比陽光的笑更加的熱烈和真誠。

你的假期並不長,在校園陪伴我的幾天裡,你感受著南方怡人的氣息。鳥語花香,春光融融。你說,那盛放的木棉,好似軍旗的紅,紅得熱烈,紅得純粹,紅得高潔。我打趣說,“你就是那木棉,很有實用價值,也給我帶了樂趣。”你問:“它有什麼價值?”我抿嘴而笑:“可以曬乾了煲湯,棉絮可以做棉被,你看它們,在春風中如雪般飄舞,多美啊!孩子們當泡泡一樣吹,多逗啊!”“那我要做你的紅棉!”在你的眼神裡,我讀懂了你的情真意切。

臨走時,你送了一瓶香水給我,說,這是玉蘭香;而我,送了你一枚紅棉,希望你做我的紅棉,做人民的紅棉,做祖國的紅棉。

你用自己的的熱血、赤誠、勇敢,在邊疆上奉獻著青春。每月,我都會收到你的來信,你總說自己很好,很健康,希望我不要太擔心。可是,初秋的那個月,我心開始躁動不安,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期盼著你的來信,期盼著你的平安的消息。可是,秋葉落了,木棉幹了,等來的卻是你為救西藏同胞的小娃,將自己的一腔熱血燃燒在熊熊烈火中的死訊。

肝腸寸斷,淚先流,今日,我又將你喜歡的白玫瑰輕輕放在你的墳前,灑上了玉蘭香水。白玫瑰,代表著你我分別十年而又至死不渝的愛情;玉蘭香,那樣清雅幽香,是你送給我永遠的最寶貴的紀念和真情。白玫瑰啊,你是如此的純潔高尚,你教我怎樣再尋身邊的芳香?!蘭香啊,你是如此的清新高雅,獨一無二,你教我如何忘得了你對我的一片真心?!

我的愛人,你最喜愛的木棉,我將它帶來了,一共儲存了十年的木棉,朵朵花兒,寸寸心,香飄萬家,隨你靈魂到天涯!

楓葉情,我在哀思中等你回來

(3)點燃花燈,寄託我的哀思

一邊折著紙花燈,一邊淚雨滂沱,花燈易折,哀思難斷。總看見母親淚光盈盈,放下了摺好的花燈,遙想天堂的外公。我小時候,母親每年清明都放花燈,那是淚雨紛紛的夜晚,公園的旁邊有一個小湖,母親摺好了花燈,便與我一起把花燈輕輕的放在湖面,花燈上點著蠟燭,燭光閃爍,照亮了母親的臉,那一刻,我看見,母親的淚從眼角緩緩的流下來,我不懂,為什麼母親要放花燈,只是怕了她的傷心,用手輕輕抹去她的眼淚。天堂是什麼地方,什麼叫做死,那時,我並不懂得。

長大了,才明白,天堂是親人去世要要到達的地方,死是生命已經枯竭,屍體火化成灰,或裝在骨灰盒裡,埋在地下,再建一座墳,受在世親友的祭拜;或坐上船,飄到大海中央,捧起骨灰盒,手抓一把灰,伸到海的上空,骨灰便隨著海風旋轉輕飄,最後消失在大海深處;或像母親這樣,點燃花燈,寄託她無盡的哀思。

今年,母親六十有二,身體虛弱,躺在病床上,掉著點滴,囑咐我今年清明記住放花燈。

花燈易折,哀思難斷。今年,我折了三盞花燈。每盞花燈,都有一段前塵往事,都寄託著我對他們的想念。

點燃第一盞,腦海中浮出的是我熟悉而陌生的外公。我從未和外公有過親密的接觸。他講的是客家話,我聽不懂,我講的是廣州話,他更聽不懂。我小時候,他來過我家幾次。在任何人面前,外公都是孤單的,話不多。他喜歡抽著水煙,自己一個人,默默坐在木凳上,雙眼無神,臉色蒼白,瘦得臉的肉都凹下去,只見臉骨突出。由於長期抽菸,外公的牙齒又黑又黃。他從未和我說過一句話,也未曾給過我一分錢。那次,爺爺和外公同時來到我簡陋的新居,爺爺會講白話,便和我們興高采烈地聊天。外公,只是一個人縮在角落裡,靜靜的抽著煙,眼神不知飄到哪兒去,留給我的印象:一位貧窮而孤單的老人。熟悉他的身影,熟悉他孤單的樣子,陌生的是他對我的感情。

點燃第二盞,腦海中浮現的是我時髦而俏麗的奶奶。我從未見過奶奶,在爸爸很小的時候,她就去世了。聽爸爸說,奶奶對他很嚴厲,吃飯的時候,不許發出聲音,不許只夾肉不夾菜,不許挑三揀四,有哪一條他和姑姑做不到,她就會拿著筷子狠狠打在他們嫩嫩的手上。家裡最寶貴的就是奶奶留給爸爸的唯一一張放大的黑白照片。那張照片,至今有幾十年歷史了,保存得很好。照片上的奶奶,電著時毛的髮型,一雙嫵媚有神的大眼睛,飽滿的鼻子,小巧的嘴唇,笑得如花般燦爛。當第一次看到這張照片,我以為它是姑姑的靚照。姑姑像極了奶奶,面容姣好,臉型,髮型,眼神,細微到臉部的每一處,都是那麼相似,看到奶奶的照片,我會想起姑姑,看到姑姑,我會想起奶奶的照片。

點燃第三盞,腦海中浮現的是我駝背又嘮叨的舅婆。前幾年回鄉,總會看到舅婆。她一點也沒有變。一頭的白髮,深陷的雙眼,尖尖長長的臉,駝著背,幾乎九十度彎曲,經常咳嗽,吞嚥困難,喉嚨有痰,總是發聲很大很奇怪的聲音。每次回去,她都會煮糖水、包糯米餈、包湯圓給我們吃。聽得最多的是她的嘮叨。她總是對錶妹每個行為,只要她看不慣,就會大聲的指出,發表她的意見,重量不斷重複,家裡每個人都對她的嘮叨感到厭煩。尤其是表妹,每次放學晚了回家,她就又要問起原因,又要大聲批評,表妹每次都加快腳步,捂著耳朵跑上樓。她們家的矛盾,好像一個心結,埋藏在舅婆心裡好多年。大前年我們回去,舅婆便把這心中的酸楚向母親傾訴,還給了我一個紅包,說我是個懂事的姑娘。其實,我也不很喜歡她,不喜歡她的駝背,她的醜臉,她的嘮叨。可是想不到,那次競是我們最後一次見到他。聽到她的死訊,不知怎麼眼裡有些溼潤,總想起她對我們的熱情和關心。

如今,長大了,才發現,其實,外公和奶奶是那麼的可親可敬,是他們把我的父母生下並養大,因為有了他們,才有了今天我的母親和父親。我身上流著的,是他們的四分之一的血緣,血濃於水,雖然沒有任何的感情培養,可是血濃於水,任何的阻隔都不能切斷我們的血緣關係。也許,這就是與生俱來的親情吧。

雖然,我和舅婆沒有血緣關係,可她是爸爸的養母,是一直關心著我們的親人啊,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

燭光燃燃,照亮整個湖面。花燈越飄越遠,越飄越遠,在那燈火闌珊處,我彷彿看見她們的臉,從清晰到朦朧,只因我的淚水禁不住流下來,可他們的模樣,會永遠佔據著我心靈的一角,回憶的一處。今年把哀思寄託,以後更要好好的愛自己,珍惜身邊的人,不讓自己死的時候,讓它成為永遠的遺憾。

楓葉情,我在哀思中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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