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她正值花一般的年紀,窈窕身姿,引得眾人內心不安

小說:她正值花一般的年紀,窈窕身姿,引得眾人內心不安

與此同時,連翹一個不穩,撲倒在傅冉雲身上,二人齊齊向地面摔去,在跌下去的時候,傅冉雲的額頭重重地撞上桌角。

傅凌雲裝作一臉慌亂,出口驚呼:“三妹妹小心!”

這一切發生在瞬息,傅冉雲暈暈乎乎地捂著額角,手上溼膩膩的,她疑惑地攤開手,看見滿手的血,原本如黃鶯出谷的聲音發出殺豬似的嚎叫:“啊!血——我的臉流血了!”

她喊罷,頭一歪,昏了過去。

傅凌雲冷漠地看著傅冉雲額角潺潺流血,眸中詭異的紅光一閃而逝。

小林氏聽到這聲嚎叫,急速奔進室內,一看屋裡的情景,傻眼了。

連翹疊在滿臉血的傅冉雲身上,傅凌雲在兩步開外,滿面驚恐。

“來人吶,快請大夫。”小林氏上前,啪地拍開傅凌雲的手,心疼地喚了聲“三丫頭”,恨道:“大姑娘,冉雲是你的手足啊!你怎麼忍心毀她容貌!”

言畢,她揚起巴掌要打傅凌雲。

傅凌雲冷笑,正要抬手格擋,卻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侯夫人沒問青紅皂白,怎就斷定是大姑娘所為?”

小林氏抬起的手停在遠處,雙眼猩紅,看著連翹怒聲道:“連翹,你說,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你可要句句屬實,若有一句假話,你全家都跑不掉!”

她垂下的眼朝地上的連翹使個眼色,狠厲非常,充滿威脅。

連翹渾身一顫,聲淚俱下:“夫人,剛剛大姑娘直直地朝桌子撞去,三姑娘去拉大姑娘,沒承想,大姑娘推了三姑娘一把,三姑娘便磕到桌角了,奴婢拉三姑娘卻沒拉住……奴婢甘願領罰,但奴婢絕不敢說一句假話。”

小林氏猛地抬起頭,痛心地看著傅凌雲:“凌丫頭!你要是不滿冉雲,毀她容貌,你是長姐,那也罷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因不滿與國公爺的聯姻便輕賤自個兒性命!今兒萬一你磕破了頭,我如何有臉去見九泉之下的大姐姐!”

主僕倆一問一答間顛倒黑白。

傅凌雲神情委屈,開口道:“夫人明鑑,連翹說謊。分明是連翹故意絆倒三妹妹,還故意壓向三妹妹!夫人不信,等三妹妹醒了再問,便可知真假。”

安國公點頭:“夫人,我相信大姑娘說的話,而連翹說是護主,怎麼反而壓在三姑娘身上?這不合理。”

連翹慌了,她失去了最佳辯解機會,反而給安國公留下把柄。

“夫人,奴婢絕不敢害三姑娘啊!”連翹嘭嘭嘭地磕頭求饒,哀求地看向傅凌雲。

傅凌雲眸色淡淡,連翹姓印,前世也是她的貼身大丫鬟,後來成了淳于芷的奶孃。前世她哀求印嬤嬤手下留情的時候,印嬤嬤怎麼沒有放過她女兒一條命?她忘不了印嬤嬤手中的刀子,忘不了女兒臉上的刀痕,忘不了印嬤嬤掰斷她手的那一刻!

情況斗轉直下,小林氏凝視傅凌雲冷漠的臉,狐疑地試探道:“凌丫頭,連翹是你的大丫鬟,你真的確定是她害了三丫頭?”

傅凌雲馬上乖巧地說:“夫人,連翹是我的丫鬟,可冉雲是我親妹妹,孰輕孰重,我拎得清。夫人不必顧慮我的感受,連翹是我的丫鬟沒錯,但也是夫人送給我的丫鬟,夫人是侯府主母,處置得了她!我不會有半句怨言,這死丫頭,今兒害三妹妹破相,嫁禍於我,傳出去,我們侯府姐妹相殘,整個侯府的體面都沒了!連翹如此可惡,我怎能顧念情分留她?”

小林氏吃驚傅凌雲變得這麼狠,說出的話滴水更是不漏,暗示連翹出問題跟她脫不了干係,而且,她自己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現在安國公在這裡,如果牽扯下去,讓連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對她和冉雲都不利。

想到這裡,小林氏心裡快速有了決斷,她喝道:“連翹,你謀害三姑娘,陷害大姑娘,如今還有什麼話說!”

連翹心如死灰,磕頭磕得更響,大聲號哭:“夫人,奴婢有罪,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求夫人饒過奴婢的家人吧!所有的錯兒都在奴婢……嗚嗚,求夫人饒了奴婢家人……”

小林氏心頭一凜,嚇斥:“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動你的家人了?”

旁聽的安國公一挑眉,眼含深意地看了眼小林氏。

傅凌雲垂眸冷笑,是小林氏自己說如果連翹說謊,小心她全家。

連翹哭聲一頓,只顧磕頭。

小林氏悄然瞥了眼傅凌雲,掏出帕子擦擦眼角:“凌丫頭,是母親錯怪你了,你三妹妹受傷,母親一時心慌,又受這丫鬟蠱惑,錯信了人,你能原諒母親嗎?”

傅凌雲也取了帕子捂住眼睛,半扭過身子似乎不忍心看連翹,哽咽著說:“夫人為侯府操勞,我身邊出了這等黑心肝兒的東西卻沒察覺,讓三妹妹受了連累。女兒心裡過意不去,如何能怪罪夫人,夫人不怪罪我便是我的福分了。連翹……任憑夫人發落!”

小林氏扶起傅凌雲,滿臉慈愛:“你是我女兒,我從未怪過你,便是你真不小心推了你三妹妹,我也不會真怪你的。”

那剛剛朝她揚巴掌的人是誰?傅凌雲心裡冷嗤。

安國公挑眉冷眼看笑話。

小林氏見無法讓傅凌雲親口懲罰連翹,迫於安國公冷氣外放,硬著頭皮說:“連翹原瞧著是個好的,哪裡知道人心易變,如今長成個歹毒性子。來人,把連翹拉出去杖斃!”

傅凌雲忍不住朝安國公看了眼,只見安國公一副看好戲絕對不插手的模樣,似完全沒聽懂小林氏的暗示。

小林氏甚至沒問連翹的殺人動機,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把不斷哀求的連翹拖下去,淒厲的哭聲響徹梨蕊院。

小林氏渾身發寒,汗毛倒豎,叫來貼身丫頭:“海桐,連翹死了後,趕緊斂了她,扔到亂葬崗上。”

傅凌雲淡垂眼,小林氏記仇刻薄,連翹即便是她的人,但害了傅冉雲,怎麼能輕饒了她?

這一切結束後,傅凌雲送安國公出府。

安國公英俊的臉上浮出歉意,口吻依舊冷如寒泉:“今兒大姑娘受驚了。”他若是不來定南侯府,也就不會有這出戏。

“國公爺的心意,我明白,多謝國公爺為我說話。”傅凌雲蹲身福禮,看著安國公,她心中一片暖陽,這比什麼都好。沒有安國公,小林氏不可能那麼快殺了連翹。

娉婷嫋嫋十四餘,豆蔻梢頭二月初。

傅凌雲正當十四歲花骨朵一般的年紀,這一福身,窈窕的身姿,優雅的動作,悅耳的嗓音,安國公感覺心裡有隻貓爪子在撓,定定神,他虛扶一把:“不必道謝,我只是把看到的說出來罷了。大姑娘不怕嗎?”

傅凌雲一怔,須臾明白他問的是連翹的死。

她心底暖流湧動,前世經歷國破家亡,逃亡路上多少人家易子而食,粥兒鬻女,這根本不算什麼:“國公爺,我祖父老定南侯數十年前攻打南詔,驍勇善戰,武勳起家,得封侯爵;我父親定南侯和弟弟飛雲鎮守南疆,保家衛國。身為簪纓之家的女兒,一個誅心小丫鬟的死,我怎會害怕?”

她再次強調沒有退親之意,她可不想像前世一樣,因為這個理由,再和安國公冷戰三年。

這一世,她一定要守護和珍惜屬於她的幸福。

安國公冷峻的眉眼緩和,眉宇間浮現絲絲溫柔之意,目光盯著傅凌雲略顯蒼白的小臉,只是他沒有發覺自己的溫柔和專注:“我相信大姑娘。”

傅凌雲驚喜抬眸,她知道安國公今兒肯定有懷疑,這一句話,說明安國公是站在她這邊的,傅凌雲再次道謝。

安國公忍不住開口提醒:“數次探望,未能見到大姑娘,都是侯夫人和三姑娘出面。婚期將近,大姑娘須保重身子。”

傅凌雲眼眶一熱,原來安國公看出了小林氏和傅冉雲居心叵測,這句提醒是在讓她提防小林氏母女倆。她感激道:“多謝國公爺提醒,我不會讓國公爺失望的。”

安國公似鬆了口氣,未婚妻嬌弱可以,可太柔弱就不是好事了,他見傅凌雲身子骨著實虛弱,諄諄叮囑她好好養病,告辭離去。

傅冉雲佔了她的臥房看診,傅凌雲便去小書房暫歇,幾個二等丫鬟和管事嬤嬤趁她睡著,跑去巴結討好小林氏和傅冉雲。等那些礙眼的人走後,傅凌雲睜開眼躺在貴妃榻上,腦海裡浮光掠影地飄過前世的記憶。

猶記得前一世,每回生病時,安國公來探望,她都處在昏迷之中,小林氏耳提面命地提到安國公對病弱的她有多不滿。她在小林氏的暗示下去尋祖父老侯爺退親,結果被祖父斥罵不守誠信,把她送到偏僻的莊子上思過,直到出嫁的前半個月才回府。

臨出嫁的前一天晚上,也是這樣一個“意外”的磕碰,結果卻是她額角磕在桌角上,破了相……安國公後來以為她對親事不滿,自殺未遂,冷傲的他在洞房之後,三年內沒碰過她。

那一撞,她破了相,卻成就了傅冉雲愛護姐姐的美名。

也不知小林氏耍了什麼手段,讓她染上了風寒?風寒、昏迷、丫鬟、探病,這些都是小林氏安排好的,一環套一環,若她是安國公,恐怕也要對退親之事信以為真。

傅凌雲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眼睛,喊了兩聲,不見貼身丫鬟們,只有個三等小丫鬟進來伺候,她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鬟抬起眼看了眼傅凌雲,趕忙低下頭,乖巧地回答:“回大姑娘的話,奴婢叫作扁豆。”

傅凌雲頷首,腦子裡並無印象,她院子裡有幾個“豆”,分不清誰是誰,又問:“你老子娘是府外的,還是在府裡當差?”

扁豆言道:“奴婢的老子娘是府上的。”

傅凌雲又問了幾個問題,才知道,扁豆的父母是小林氏的陪房,犯了錯,被小林氏揪住打死了,扁豆是在莊子上長大的。

很顯然,扁豆是不受待見塞到梨蕊院充數的。

小林氏的陪房是外祖母選的,扁豆算是外祖母的人,傅凌雲不敢貿然對扁豆下定論,吩咐道:“扁豆,你倒盞茶給我。”

扁豆喂完傅凌雲吃茶,突然開口低聲道:“大姑娘,奴婢方才繞到屋後,聽到張嬤嬤和夫人提起雪肌膏。”

雪肌膏?傅凌雲蹙眉,雪肌膏產自西域,是貢品,對祛疤效果極好。數年前皇帝曾賞賜勳貴世家,他們定南侯府才傳了一代,算不上世家,當然沒收到賞賜。前世她額角磕破了,安國公曾送她雪肌膏,最後還是留疤了。

扁豆看了看傅凌雲的臉色,不見她著惱,暗地裡鬆口氣,接著小心翼翼地說:“還提到林府。”

傅凌雲恍然大悟,她外祖母家是皇商世家,雖沒爵位,但每年為朝廷捐出大筆糧食,很得皇帝寵信,自然也是有雪肌膏的。驀地,傅凌雲深深地看向扁豆,這個小丫鬟為什麼告訴她這些?她腦子裡可沒這個小丫鬟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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