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數九時節，氣溫驟降，雖然天氣晴好，但冷風一九刮的人臉發疼。每逢三八，魯北的幾條長長的衚衕裡就會擺滿攤位，這裡不買別的，只有舊貨，只要眼力勁兒好，在這裡時常就能以極低的價格淘換道好東西。
圖中老人今年75歲，看起來有些呆滯的目光不住的注視著來往的行人，期待著他們駐足能夠看一眼他身前的幾十雙舊鞋，但很長一段時節，卻無人駐足。
寒風中，老人幾乎一動不動，花白的鬍鬚隨風飄蕩。老人的鬍子很好看，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熟悉他的人戲稱他是“美髯公”。聽老人說，這鬍子他已經留了近20年。
老人叫李新智，他說自己是一位算不上退休的工人，因為那類似施捨般的退休金，數目是常人所想不到的低。“俺食品廠的，不知是哪裡錯了，一個月給俺90多塊錢。”半晌，老人擠出一句話，讓旁人不敢相信。
老人是個殘疾人，熟悉他的人說，他在近20年前被汽車撞過，雖然保住了命，但卻落下了病根。“人一多就容易犯病，閨女和兒子結婚他都因為人多跑了出去，好多天都沒找到。”一旁的老伴沉聲說道。
面對幾乎可以忽略的“退休金”，老兩口每日翻垃圾箱撿廢品，把別人丟掉的衣服鞋子清洗乾淨，攢起來拿到這裡售賣。“買雙鞋吧，都刷乾淨了，兩三塊錢就能買一雙。”指著眼前各式各樣的鞋子，老人輕聲說勸道。
話說多了，老人眼角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起了轉轉。“老頭子不容易，說起那錢就自己坐在那裡哭起來，聽他老婆子說這樣都快20年了。”一旁的大姨邊勸著老人邊說道。
一位行人路過，在老人攤子前挑了好久，最終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看著行人離開的背影，老人又嘆了口氣，起身收拾被挑亂的鞋攤。“不買看啥？弄亂了也不幫著收拾下。”
擺弄良久，鞋攤才重新規整好。“現在人們有錢了，瞧不上這種舊東西了，嫌髒！”老人費力的重新坐會原處，嘆了口氣說道。
“買雙鞋吧，兩塊錢！”攤前不時有人路過，老人開口詢問，聲音似乎太小，沒有人給老人回應。寒風吹過，老人又擦起眼淚，不知這次是凍的，還是想起了那90元退休金的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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