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老人,老手藝


老街,老人,老手藝

文 | 圖:張秀榮(姚集)



近段時間,因家中諸事,回老街的次數多了起來。時隔多年,又重新體驗從那條古老的街道早出晚歸的節奏。

街道兩邊的房子越來越舊,低矮破敗。街道的路是舊的,雖然中間是青石板,但石板兩旁仍是土路,坑坑窪窪。路兩旁小花野草與沙石相伴為伍,肆意生長。


老街,老人,老手藝



街上,住戶越來越少。整條200多米長的街道,不足十戶人家居住,常住人數難達20人。行人更是寥寥無幾。

人煙稀少也許有點好處,街角的桂花樹,金黃的小花掛滿樹枝,因沒有太多人把味道吸走,香味馥郁著老街整條街道,打開門,桂花的香也鑽進門來。


老街,老人,老手藝



幾位街鄰,在倒塌的廢墟上,種滿了蘿蔔、白菜,青椒南瓜,矮牆上墜滿了紫色的扁豆。給灰色的街道綴著點點翠綠和嫣紅。

外面是白天車水馬龍人流如織、夜晚五彩燈光璀璨奪目的小鎮風光。這條老街卻像被遺忘了似的,白天陽光打在上面,泛著灰色的光澤。夜晚白燈剌眼,人跡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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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走在青石板上“篤、篤”的聲音,南北兩頭清晰可聽。昔日那摩肩接踵、噪雜鼎沸的場面只能在腦海深處搜尋。

在這樣被人們忘記了的一條老街,有位老人,用他的木製品,陪伴著老街從繁華走向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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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住老街上坡處,地處街頭。高高的個子,古銅色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雖年過花甲,卻渾身蓬勃著年輕人的朝氣。晨起推刨揮斧,暮降關門閉戶,風雨無阻。

所做的事,單調得近似機械。他卻深深熱愛著,近乎虔誠地對待著手底下的每件桌椅條臺。每日裡,他一邊揮舞著錘子,還時不時一邊哼著古老的歌曲。快樂傳染著每個經過門口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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鋸好了的木板,堆放在門口,上面覆蓋的尼龍布,用石頭壓著。風吹過,向路人散發出淡淡的木香。那些結實笨重而做工精細的條臺、八仙桌、靠背椅等木製品,在他家對門廢棄的木板瓦房裡,整齊的擺放著。

“這些條臺,桌子都是用剌槐樹,慄樹製作的,門口堆積的泡桐樹板子,只用來做櫃子的隔層。”他邊幹活,邊和我們對話。很是不解的問他:“現在什麼都是快節奏,您用複合板便宜,還省事,幹嘛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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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著老花鏡的眼睛,直瞪著我們:“這個手藝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財富。我打出來的桌子、櫃子,除了木榫就是鋼釘,沒有那個什麼酫,聞得到樹木的香味。關鍵是結實。”

一年過去了,他在街頭推刨揮斧。再一年過去了,他還在街頭揮斧推刨。漸漸地,他成了街頭的一個標誌,一道風景。來往行人,總習慣性地進門摸摸這,問問那,他不厭其煩的邊幹活邊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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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轉星移,寒暑更替,幾十個年頭,不知不覺過去了,他掄錘揮斧,從年輕的帥小夥子,變成了現在滿頭霜雪、年過古稀的老頭。

老街的住戶們,新舊交替,搬來的少,搬走的多。他的兒孫們屢屢次次讓他去城裡享福看世界,他不走,繼續做著他的木匠。晨起推刨揮斧,暮降關門閉戶。外面是天晴日麗也好,風雨琳琅也罷,他的江山不改,把一份辛苦的職業,做成了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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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我們的疑惑不解,他極其平淡地表達了自己的心聲:“很多人問我為什麼要堅持這一行?我認為這份工作已經融入我的血液中,我會一直幹到生命的盡頭。”

時光,從來不會被辜負,

堅守,才是最好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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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問他:“地段這麼偏僻生意怎麼樣?”他答:“供不應求。這些擺放的木製品,都是幾個月前別人預訂的,現在識貨的人還是很多的。”

我們一時仰望無語。


老街,老人,老手藝



掬一捧春雨,望一眼夏荷

擷一葉桂香,藏一份初心

楓葉屬於秋天,夕陽也放光華;

情懷雅緻常在,精湛傳遞佳話。

淡定從容瀟灑,釋放歲月彩霞;

樂看花開花落,堅守不吝霜發。

一生只忠誠於這件事,一輩子在這條老街。無論這條街繁華與否、被人遺忘與否,他用他的木工手藝和他精細的木工製品,默默地堅守在此。


關於作者 張秀榮,姚集帽子店姑娘,劉家壪媳婦。酷愛讀書,喜歡交有才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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