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諜」疾風知勁草-深潛近五十年“紅色行動特工”劉玉戈碎片

早年間,有一部反特電影風靡中國,其中男一號是由我國電影表演藝術家王心剛飾演。講的是建國初期,我反特人員打入敵方陣營,縱橫於境內外,破獲國民黨武裝潛入和美CIA對中國大陸潛入事件。這個電影並非空穴來風,其中的案件真實存在,而原型人物也真實存在。其中最主要的原型人物就是國安戰線中的傳奇人物-劉玉戈老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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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3月,劉玉戈出生在黑龍江省依蘭縣城。在這座千年古城,他進了學堂、讀了“國高”,又被徵兵到偽滿 軍隊服役,成為了軍事技能出類拔萃的軍人。童年、少年,青年時代的殖民生活,深受日本人的欺壓,飽嘗了亡國奴的滋味。其心中一直萌動著“反水投國”的志願。

1945年8月8日深夜,劉玉戈從電臺偷聽到一個驚人的喜訊:蘇聯對日宣戰!當下,他手持菜刀砍下了兩個日本軍官的腦袋,拿起軍官的兩把“王八盒子”和四盒子彈,出城尋找投奔抗日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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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玉戈

不多久,他尋找到東北人民自治軍合江省依蘭縣大隊。背雙槍參軍,槍是殺鬼子奪來的,引起了原八路軍膠東軍區幹部、時任依蘭縣縣長、縣大隊長的王劍秋的目光。當即考試了劉玉戈的槍法,槍響鳥落,劉玉戈立刻證明了自己的軍事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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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姿勃發、槍法精良的劉玉戈深得王劍秋的器重,被任命為縣大隊警備股股長。王劍秋成為了劉玉戈的紅色道路引路人,兩人白天一起工作、戰鬥,晚上睡一鋪炕。在王劍秋的培養教育下,劉玉戈的政治覺悟從單純的殺敵報國很快上升到為天下請命,為共產主義奮鬥的思想上。不久,他加入了中共,在思想彙報上莊重表示:“無論風雲如何變幻,堅決跟共產黨走,堅決打敗國民黨反動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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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土匪

彼時,合江省匪患極為嚴重。正是著名小說《林海雪原》所書寫的那個時期。匪首謝文東、李華堂、張雨新、孫榮久“四大旗杆”先是接受了中共的改編,又投降了國民黨,搖身一變成了所謂“國軍將軍”,喧囂著:“一縣城一縣城收復,最後拿下省城佳木斯,活捉張聞天、李範五、李延祿、方強!“號稱有十萬匪眾,氣焰一時十分囂張。

張聞天,曾擔任過中共最高領導人,時任中共政治局委員、中共合江省委書記 、三江人民自治軍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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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聞天

李範五、李延祿,抗聯老兵,時任合江省人民政府主席、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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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範五

方強,曾任中央軍委組織部部長 ,時任三江人民自治軍司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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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強

黑雲壓城,新生的中共政權面臨著嚴峻考驗。

1945年12月,蔣介石委任的所謂國民黨東北挺進軍第一集團軍上將司令李華堂(中共叛徒)率部攻進依蘭縣城。古城彈雨紛飛、血流成河、縣大隊警衛連100多人先後犧牲,劉玉戈和縣長王劍秋被團團圍在縣政府小二樓上。危急關頭,劉玉戈一槍打中了李華堂的腮幫子,子彈從左邊進去從右邊出去,身穿皮大氅,連喊帶蹦嗒的“國軍上將”李華堂疼得嗷嗷嚎叫,可地打滾,滿地找牙。群魔無首,匪軍大亂,劉玉戈和王劍秋趁亂衝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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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首謝文東、李華堂

這次戰鬥,劉玉戈的表現,加之對其的考察為政治可靠,機智勇敢,其又引起了原中共中央機關黨委書記、時任中共依蘭縣委書記徐以新的注意。

徐以新,中共早期黨員,20歲便成為紅軍軍級幹部,在紅四方面軍負責組織和肅反,又長期從事對敵情報工作。經過親自考察,徐以新決定劉玉戈脫下軍裝、作為潛伏戰線上的行動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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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以新

從此,劉玉戈的命運發生了戲劇性變化,惜別了作戰部隊,合江省軍區第19團,開始了縱貫一生的紅色隱蔽特工生涯。

首先在依蘭,他開過小飯館、做過稅收員、當過縣工商聯秘書,“大隱隱於市”,逐漸的,他成為了一名有“汙點”的中共軍隊“逃兵”。

1948年10月,保密局少校特務孟昭慶潛回黑龍江省佳木斯市,找到開辦“華民西藥店”的老同學孫長髮,密謀要“發展組織”。

孫長髮,原東北人民自治軍依蘭縣大隊財務股股長,後攜款當了逃兵。他與劉玉戈成為了“鐵哥們”,聽說劉玉戈因“特嫌”被中共趕出了隊伍,他認為找到了惺惺相惜的“哥們兒”。當孟昭慶讓他找可靠的能人,他馬上想到了劉玉戈。經過組織審定,劉玉戈隨孟昭慶、孫長髮等到了哈爾濱市,在顧鄉區見到了國民黨黑龍江省黨部書記長關淑秋,劉玉戈的才能立刻得到了關淑秋的欣賞,被任命為國民黨黑龍江省黨部軍事部長,但要求長期隱蔽,等待反攻時機。在敵營陣營裡,劉玉戈及時將敵特潛伏情況及時彙報給自己的上線。

1951年8月,孫長髮又將劉玉戈介紹給潛伏在瀋陽的保密局上校特務曲東野。劉玉戈單刀赴會,曲東野為了考察,連出生死考題,劉玉戈從容應對,博取了曲東野的信任。

1951年10月9日,曲東野企圖實施深夜率武裝特務搶砸吉林省四平市人民銀行,約劉玉戈一同行動。遼寧省公安廳及時通過金及渠道,獲悉劉玉戈傳來的這一十萬火急情報,當晚在瀋陽火車站將曲東野、孫長髮等20名特務一舉拿下,破獲建國後東北的敵特大案。

1953年5月,逃住香港5年的孟昭慶奉特務組織“第三勢力”之命又潛回哈爾濱,隨即用多年前留下的聯絡方法與劉玉戈取得了單線聯繫。收到劉玉戈情報,公安部對此次受訓歸來的高級特務孟昭慶此番回到哈爾濱(時為中央直轄市)極為重視,直接督辦,由黑龍江省公安廳成立專案組,將此案列為“甲級專案”。代號為“2號案件”,由省委常委、省政府副主席、省委政法部部長、省公安廳廳長、省公安部隊司令員兼政委趙去非親自主抓。任命劉玉戈為省公安廳

“7號秘密偵察員”,公開身份為省工商聯《工商簡報》的編輯。

根據孟昭慶“歸國華僑”、“醫學碩士”的掩護身份,將其安排到哈爾濱市第四醫院做外科“見習醫生”。

在省公安廳領導的直接指揮下,劉玉戈和孟昭慶成天吃吃喝喝,成為了莫逆之交。孟將情報等工作統統都交給了劉玉戈,劉玉戈怎麼說他全都認可。

1954年3月,劉玉戈“奉命”到香港“第三勢力“香港總站“彙報工作、領取經費、接受任務”(《寂靜的山林》曾有此場景表現)。作為諜都的香港,間諜網縱橫交錯,劉玉戈孤身闖鷹巢。實踐了他加入中共時期的誓言,大智大勇,闖過了一道道的考驗,包括幾次電子測謊儀,站穩了腳跟,取得了信任。他先後被委任為“國民黨黑龍江省少將特派員”和“第三勢力黑龍江省少將特派員”,蔣介石在臺灣、李宗仁在美國分別給他簽發了白綢子委任狀,各給月薪300美元。

劉玉戈成為了國民黨派系中兩面玲瓏的人物,雙料少將。

有個花絮:劉玉戈不但得到了國民黨保密局中將、“第三勢力”香港總站站長邢少熊的信賴,還博取了其夫人、昔年“全國選美大賽”冠軍,小邢少雄26歲的燕玲,對其的信任和愛慕。燕玲曾經在一天深夜將邢少熊藏在腰帶上的“內進人員名單”偷偷拍照下來交給劉玉戈。

劉玉戈將絕密情報迅速通過特殊渠道傳回大陸,“第三勢力”潛伏大陸的特務組織被中共情報保衛系統全部掌握,而後一網打盡。

劉玉戈返回大陸之路途中,還將兩名國民黨少將大特務,王志超 、佟春擊斃,扔進海里。

返回大陸後,公安部提出表彰,黑龍江省公安廳給予了重獎。

1966年8月,那個非常歲月禍及了共和國每個角落。劉玉戈被關進牢房,慘遭非人的迫害。他依然嚴守紀律,沒有吐露過任何有關自己真正身份和任務點滴。

當劉玉戈被徹底平反後,他依舊奉命潛伏執行隱蔽任務。被派到佳木斯,先後以市商業局副局長、市經合委主任的身份為掩護繼續從事國家安全工作。

1987年,國家安全部向地下英雄劉玉戈頒發“榮譽獎章”。

1991年,已經超期服役5年的昔年“雙料少將特務”劉玉戈從黑龍江省國家安全廳光榮離休。

哈爾濱市南崗區一條幽靜的小街,這位年近八旬的老戰士在這條小街上頤養晚年。誰也不認識這位,為國家安全奉獻了45年年華的老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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