貟婉(寒月小說)

貟婉(寒月小說)

貟婉

一、暗號“一滴雨水”

心痛,是隱忍的瘀傷,是陽光曬不到的惆悵,是生活譜予生命的樂章。

(一)

2007年秋的某一天,在長平北區的一個墓地,有一個孤獨的側影,站在清寂冷闊的陵園裡。

她頭裹黑色的絲巾,身穿黑風衣,消瘦而修長的身形透著和陵園一樣的寒光。

她靠著墓碑慢慢坐下來,點了一根菸。

“貟婉”,有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她朝著聲音的來處,微微轉過頭去……

貟婉出生在一個風景獨特的小鎮,名“巴陵”,地處中蒙交界。

鎮口有一湖清澈如明鏡,湖邊還有一顆古老的國槐樹。每逢節日人們總是聚集在湖邊,在古老的槐樹下舉辦儀式。

而且,大多數的禮節和儀式竟是從大唐沿襲至今的,甚至有人說那棵大槐樹是岐王在此暫居時所種。

而最奇特的是,茂密的樹林竟將整個鎮子包圍,和別處的寸草不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貟婉在母親的教導下,不到三歲時已背得唐詩宋詞上百首,寫的一手不錯的小楷。

在同齡的孩子還在尿炕,鼻涕都擦不乾淨時,貟婉已開始讀《左傳》、《戰國策》。

五歲的一個夏日,微風徐徐吹來,貟婉偷偷牽出家中的大黑馬,抓著馬耳朵爬到馬背上,騎在光溜溜的馬背上向著鎮子後面的山林奔去。

貟婉的父母聽見動靜急忙來追,堂兄弟姐妹也聽見了,一群人剛追幾步,貟婉已經消失在樹林裡了。

貟婉的父親說:“大家不要追了,萬一馬驚了,婉兒要出事情的,我一個人去看看,‘烏羽’很溫順,不會有事的,你們都回家等著吧。”

貟婉父親沿著林間的小路爬上山坡,看見“烏羽”站在山頂,婉兒就坐在它背上。

身著紅衣的婉兒就像是在全黑的“烏羽”身上天然形成的紋路。老人心裡突然一緊。

貟婉的父親輕喚一聲:“婉兒,爸爸來了。”

貟婉看見父親說:“爸爸,‘烏羽’真乖,他都不欺負我是個小孩子,真是一匹好馬。”

(二)

貟婉好動,父親就找來師父教她練武。

初中畢業時,貟婉以文武第一考上市重點高中。貟婉的才華很快被國家發現,開始重點培養。

2000年貟婉在部門的安排下,進了一所具有特殊地位的重點大學學習,攻讀的專業也都是被安排的。

在這所大學裡,貟婉知道了她將來工作的特殊性。懵懂的青春,倔脾氣的她,還是不顧組織的反對,愛上了她的同學楊亞彤。

大學畢業後,貟婉和楊亞彤進了同一個部門,卻不在同一個地區。她問同事,沒有人知道楊亞彤在什麼地方,領導也說不清楚。

一年後,貟婉接到一個重大的任務。她整裝待發,在北部沙漠見到了當地同事們。同事中,有一個人她一眼認了出來,是她的楊亞彤。

貟婉和楊亞彤都知道這次任務的難度,犧牲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他們不想再錯過了。組織經過思想鬥爭,同意了他們結婚。

一張承諾書,包著兩個人的頭髮,兩個人的簽名和手印,組織的公章,幾個同事一杯酒,這就成為夫妻了。

進入了沙漠,除了組織的安排,剩下的一切都得靠自己了。兩個月後任務終於完成了,貟婉負傷昏迷。醒來時已身在醫院,身邊沒有丈夫,也沒有熟悉的同事。

貟婉漸漸好起來了,可是沒有人知道丈夫楊亞彤的去向。領導來看望她,只說有人犧牲了,楊亞彤失蹤了。

貟婉出院後,領導安排她去公安部門工作一段時間。不久後,因為一個案子,她臥底去了一個集團公司。

因為貟婉工作能力強而且人也很漂亮,集團老總張總愛上了她。為了工作,貟婉成了張總的女朋友,她蒐集情報,查找罪證……

半年後,案子開始收尾。在同事受到罪犯威脅時,貟婉及時出手,同事安然無恙,她卻差點暴露了自己。

張總明明已經知道了貟婉的身份,但還是愛她、信任她,他對貟婉說:“你送我去天堂,我就去天堂;你讓我下地獄,我便下地獄,此生不悔。”

案子結了,張總死了。貟婉受到了很大沖擊,畢竟作為女人,她內心還是柔軟的,更何況是一個那麼愛自己、信任自己的人,被自己親手送到了地獄。

(三)

現實的殘酷,不是你站在風頂沒有人給你一個肩膀或為你披上一件風衣,而是你總要做出選擇。

貟婉離開公安部門,回到了她自己的崗位。上級安排她參加一個新任務——“獵蜍”行動。

在這次行動中,和接頭人在北區的墓園接頭。貟婉和兩位同事一起偽裝成掃墓人,在墓園等候。

有一個新修的墓碑前,站著一個瘦弱的年輕女子,風吹亂了她的長髮,看不清楚她的臉。貟婉下意識地慢慢走過去。

那女子撩了撩頭髮,轉頭看了過來。貟婉便認出了她——一個喜歡丈夫楊亞彤的大學同學安米。

貟婉沒來得及上前說話,忽然看見墓碑上的名字——“楊亞彤”,她腦袋裡一聲嗡響,覺得全身像被電擊了一般,眼前有些浮影。

“婉兒”,有個聲音響起。貟婉一下子回過神來,以平時的訓練習慣和她的職業素養,她平靜地和安米聊了兩句就離開了,她清醒地知道,她還有任務和同事。

在傍晚潮溼的冷風中,墓園的一側出現一個矮個子男人,有四十多歲。他走近一個墓碑,跪了下來。

貟婉走近他時,他輕聲說了句“一滴雨水”。貟婉立刻意識到他就是來接頭的,對了句“漫天飛雪”。

此時,貟婉的同事卻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那人突然起身,迅速離開,消失在了墓園。

貟婉知道,接下來的事會變得更加棘手,還有那個寫有楊亞彤名字的墓碑刺的她心疼。她知道,一切只能靠自己去解開了……

貟婉想念楊亞彤,也想念犧牲的同事。有時候她覺得誰她都很思念。她壓抑著情感、控制著情緒,心裡卻酸楚而落寞。

但是她知道,總得有人為了工作犧牲感情甚至生命,這是國家的需要,也是和平的需要……

天色暗沉,已經月出鳥歸巢了。貟婉心中感慨著: “暮靄沉沉兮月出,秋風起處是吾鄉。山花開盡時歸路,寂寞綿綿哉幾行。”

二、靈域

行走在戈壁,是否看得見茂林清泉?

(一)

在茫茫戈壁中,嫌犯躲進了縱橫交錯的山石之間。這裡環境複雜、荒無人煙,同行三人剛剛在交戰中犧牲一人,現在只剩貟婉和墨煙。

車子壞在戈壁深處,貟婉和墨煙只能徒步前行。她們一行到此已三天了。三天中和嫌犯遭遇四次。嫌犯火力很猛,亡命之徒定是以命相拼,而貟婉必須抓到活的嫌犯,不能擊斃。

食物所剩不多,車子已壞,同事犧牲一人,無人救援。貟婉在心中升起一絲淒涼。

突然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擦過右肩。貟婉立刻臥倒,墨煙也迅速躲到一塊石頭後面。

遠處的山坡上,有人朝著貟婉的方向開槍。貟婉開槍還擊,讓墨煙掩護自己,朝山坡的方向緩慢移動。

此時,貟婉九點鐘方向和三點鐘方向同時傳來槍聲。她們意識到她們被這群亡命之徒包圍了。

她們一邊還擊一邊一點點往後退。她們想從身後側翼分兩路包抄到對方身後。

當貟婉爬過山坡包抄過去後,嫌犯不見了,墨煙遲遲未出現,大地和山石間死一般寂靜。

貟婉拿出望遠鏡,四周一個活物也沒有。天色漸暗,遠處像有風暴颳起。突然,貟婉看見五點鐘方向一千米外的夾溝裡,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煙。她朝著冒煙的地方走去。

貟婉邊走邊喝了點水,吃了幾塊隨身攜帶的壓縮餅乾。天色越來越暗,像是瞬間拉下的黑幕布。疾風捲著沙粒,打在臉上像是刀片劃過。她拉起防風圍脖捂住口鼻,一步步向五點鐘方向前進。

貟婉爬過兩個山坡,終於到達這個五點方向的地點,在山頂看見夾溝裡有一頂帳篷,燈火通明,裡面傳出聊天的聲音,還飄來一絲絲飯香。

貟婉輕輕移動到帳篷外,透過一點縫隙看見了一名嫌犯。通過聲音和交談內容,知道了這五人就是她要抓的亡命之徒。可是還有一名婦女和一個小女孩,身份並不清楚。

貟婉盤算著該如何抓住這些人,而且不傷到那個小孩和那位婦女。這時,一名嫌犯走出帳篷方便。有人倏地一下,嫌犯已躺在地上不動了。貟婉認出她的同時,那人輕聲說了聲:“是我”。

貟婉說:“墨煙,我們要抓活的,你這是違反組織紀律的”。

“他們是五個攜帶重型武器的亡命之徒,你說我們能夠全部順利地將他們帶出這戈壁嗎?我們必須有取捨。”墨煙低低地說。

墨煙輕輕一點頭,貟婉便明白了,她們將剛剛擊斃的壞蛋的屍體抬到了離帳篷三十米遠的一個地方的一個大石頭後,靠著石頭呈坐臥狀。

十分鐘後,嫌犯頭目見他的同伴還不回來,便派另一名嫌犯出來找,而自己拿著武器和另兩名匪徒準備逃離。他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槍聲響起,匪首竟殺了剛才給他們做飯的那名婦女。

貟婉衝進帳篷,激戰中打死匪徒一個。匪首和另一匪徒負傷逃走。貟婉自己也受了傷,血順著大腿流了一路,灌到鞋中。墨煙趕了過來。

“不要管我,快去追,現在只剩兩名,一定要抓活的。”貟婉厲聲說。

貟婉給自己做了緊急包紮,發現帳篷中除了一個匪徒的屍體和那名婦女的屍體,不見了小女孩的蹤跡。而且從她一開始衝進帳篷,就沒看見小女孩。她來不及多想,便朝著匪徒逃走的方向追去。

夜色迷離、滿天星斗。貟婉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她已辨不清是自己身上的,還是匪徒流在地上的。

聽不到槍聲,也沒有腳步聲了,貟婉貼著地面,周圍是一片死寂。她站了起來,下意識往另一座山走去。

星光明滅閃爍,很遠處傳來一縷鬼嚎般的聲音。貟婉爬上山頂,沒走幾步,突然掉進一個黑洞,山石瞬間傾覆,蓋住了洞口。

貟婉在一片漆黑中摸索前行,她找不到身上的手電筒,只覺得自己像掉進了一個人工地道。

(二)

細水涓涓而流、清澈香甜,陽光透過密林照了進來,溼霧氤氳、蝴蝶飛舞,貟婉迷醉在了眼前的景色中。

“婉婉”一個聲音響起。

貟婉順著聲音望去,一個溫柔典雅的婦人,微笑著走向自己。

貟婉還未答話,那婦人便說:“他們說你會回來的,沒想到你真的來了,走,我們回家了,寶貝。”

貟婉很迷茫,卻也順從地跟著她走。

眼前是一片開闊地,地上是一片白牆黑瓦的吊角樓,高高的屋角直衝天上。人們熱情地向她們打招呼“仁娘,婉婉回來了!”

“是的呀,婉婉回來了呀”,仁娘微笑著溫柔地回答。

貟婉終於知道眼前的婦女是仁娘。人們問著同一句話,仁娘也重複著自己的回答。

仁娘和貟婉回到了家。貟婉發現這是一座三層的木質樓,陳設樸素、十分整潔。

吃過了仁娘做的飯,貟婉覺得全身清爽,輕鬆了很多。

貟婉鼓足勇氣問仁娘:“這是哪裡,為什麼這裡的人都認識我?”

仁娘說:“這裡是靈域。”

貟婉問:“靈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是一個真正乾淨的地方,在這裡靈魂之間完全平等、自由,人們純澈、善良、友愛,就像你剛才看見的一樣。”仁娘慈祥地笑著。

她接著說:“這幾年,這裡有了一些變化,域上的古樹開始落葉子下來,泉水也不像早年豐沛了,氣溫開始上升,環境變得不像以前那麼舒適。長老們說怕是要有邪靈闖入了!”

說完,仁娘眉間閃過一絲愁容。

貟婉說:“仁娘,我們是什麼關係呢?”

“你是從這裡去到那個世界的。很久以前,你是這裡的仙女,是我們的公主,由我撫養長大。不知為什麼在你十歲那年,你開始變得愛哭,只要你一哭,咱們這裡就會山河決裂、一日四季。後來,長老們說你註定是要離開去那個世界的。我們就送你去了那個世界。從那以後,這裡又恢復了正常。長老們說你會回來的。”仁娘笑著望向貟婉。

貟婉默然,悠悠地說:“我還能再去那個世界嗎?”

長老說:“一切要看緣分,你從地獄歸來,仍不改變最初的純澈,看透塵煙,活得無垢簡單。”

“我這兒有父母嗎?”貟婉突然問到。

“時機未到,不能洩露。”仁娘答到。

“你說有惡靈闖入,惡靈有名字嗎?”貟婉問。

“叫‘左陡’”,仁娘說。

“他為什麼要來?”貟婉問。

“為了搶我們的財富和法器。”仁娘說。

在一陣沉默後,仁娘說讓貟婉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可以到處看看,看離開多年後自己的土地有什麼變化。

經過幾日的觀察,貟婉發現這裡一片祥和、水草豐美、林深樹古,人們活得恬靜良善。

仁娘說:“此處一年,是你去的那個世界的一日。”

貟婉說:“那我是在這兒已經過了幾年了嗎?”

仁娘說:“我境純,所以度年如日,這裡四五年,那個世界不過四五日。”

貟婉發現,這裡沒有冬日雪風,也沒秋日的層林畫卷。有的是不變的溫和、不謝的花朵和常青的樹木。在這裡,一切都像靜止了一樣,日子卻是不經地飛快。

一日清晨,貟婉被嘈雜的腳步聲驚醒。靈域亂成一片,偵察得知,左陡就要來了。

長老們來和貟婉商議對策,說到,當初左陡夫婦走投無路,他們誠心求助,經七大長老和各大當家同意,留下了他們。後來這對夫婦發現了靈域的一件法器,偷走並開啟,在另一個世界成為了魔王。現在左陡帶惡靈闖入是為了獲得靈域的財富和最重要的法器“鎮靈石”。

一位須過膝的長老說:“‘鎮靈石’一旦落入左陡之手,天下將永無寧日,世間將再無自由之靈魂,人類將成為行屍走肉。”

貟婉說:“那我們該怎麼辦?”

另一位白髮白鬚的長老說:“都怪我們當初錯信左賊,今日才會有滅頂之災,悔之晚矣,只好以血祭靈以救天下眾靈。”

貟婉和長老們來到高大茂密“移靈樹”前,這裡有塊巨大的“移靈石”。

一位著藍衫的長老對貟婉說:“需要七位長老加公主的血注入移靈石,由血穿石後注進‘移靈樹’,天下眾靈將一起轉移,靈域也將換天偷日,移至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

紫衣長老接著說:“移靈中途不得停歇,不可動搖,否則無效,且不可再次移動。”

黛衣長老說:“婉婉,明白了嗎?”

貟婉說:“懂了。”

絳衣長老說:“婉婉,別怕,一切都會過去的。”

黃衣長老說:“行動吧!”

移靈進行到一半時,左陡抓著仁娘走來,他和他的惡靈同黨們,以仁娘相脅,讓貟婉停止移動,長老們則以神力鼓勵貟婉。

血流如柱,石動樹搖,貟婉已無法抽身。

一位老嬤嬤對左陡說:“仁娘是你在靈域的母親,你不能害她。若你殺了她,你將成為惡鬼,再無靈魂。”

左陡說:“老子不要靈魂,只要權力,你想救仁娘,就用神力阻止他們移靈。”

電光火石之間,貟婉看見左陡和他手下的惡靈挖了個大坑,將仁娘拖了進去,蓋上“奪靈石”、壘起“奪靈土”,瞬時“奪靈土”高高堆起,上面長滿了“奪靈草”。

貟婉血淚相和而流。山崩地裂、飛雲換星後,眼前是一片青青的草場,草場上開著無數的小花朵,沒有風、沒有人,只聽見 飄渺傳來的小孩子的笑鬧聲。

貟婉一步一步向前走,景色依舊,孩子的嬉笑聲仍飄渺傳來,卻不見一人。

貟婉覺得自己輕盈的像一朵雲,胸口卻有種錐心的疼痛,在掙扎中叫出了聲音。

(三)

貟婉摸著淚痕,發現雙耳灌滿淚水,自己還躺在地道里中。她發現腿部的傷口沒那麼疼了,滲出的血絲近乎凝結,便敷了藥、仔細包紮好。心想自己暈倒了,竟做了這麼奇怪傷心的夢。

突然發現周圍全是彈藥,她很快意識到這是一個廢棄多年了的地下彈藥庫。貟婉迅速檢查完畢,找好引線,找到出口後,拉出引線,毫不猶豫地引爆了彈藥庫。

彈藥庫發出沉重驚天的響聲,地動山搖、塵煙飛旋。看天色,晴日當空,定是中午。

貟婉收拾行裝,向遠處慢慢走去,她要接著找到匪徒和墨煙。

在戈壁山灘中行走半天后,天色開始暗了。她給墨煙發了信號,一直未得到回應。不知道墨煙和匪徒都在哪個方向。

此時,兩點鐘方向傳來槍聲,貟婉迅速移動過去,看見一名匪徒倒在血泊中,墨煙和匪首說著什麼,墨煙似乎也受了傷。

貟婉舉起槍,迅速衝到匪首身後,對他說:“放下武器!”

制服匪首後,貟婉迅速卸下匪首所有武器,並綁了他的雙手。

墨煙脖子上鮮血直流,不能說話。貟婉給她包紮後,揹著墨煙、拖著匪首向戈壁外慢慢前行。

夜幕拉下,明月當空,無風更無人。

貟婉拖著重傷的墨煙和自己受傷的大腿,帶著匪首一路走走停停,在凌晨兩點的寒風中,終於看到遠處一頂帳篷中有隱隱亮光透出。

貟婉放下墨煙和匪首,靠近帳篷,發現是一對夫妻領著一個嬰兒,許是嬰兒哭鬧才開燈起來照看。

仔細查看後,貟婉發現,這家人是牧民,除了這對夫婦和嬰兒外,還有一位老婦人,許是嬰兒的奶奶。發現有馬後,貟婉決定打擾借兩匹。

貟婉借來吃喝和馬,給墨煙補充了水份,讓匪首也吃喝了點東西。自己墊了兩口後,將匪首捆上馬,自己抱著墨煙騎著另一匹馬,迅速離開。

貟婉知道,在以性命相威脅時,沒幾個人是可靠的,任務未完,此地不宜久留。

天色朦朦亮時,貟婉看到了總部約定的接頭地點,燈光明滅的信號指示與約定完全一致。她有些激動,淚眼迷離,腿上的傷也開始疼痛。

貟婉檢查了一下,墨煙還活著,匪首體溫也正常。她用腳踢了踢馬肚子,加快速度,朝著基地燈光走去。黎明的曙光也在遠處,朝她閃爍。

“路坎坷而修遠,我以堅定的腳步向前,守護黎明的曙光,這是我心中不變的信仰”貟婉在心中生出敬意。

貟婉(寒月小說)

靈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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