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男孩子的單純

第一次見面。

四年級,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

課間,一群男生在班上爭分奪秒地打鬧,班主任走了進來。我看著她走上講臺,臉上帶著笑——有點驕傲的笑。班主任一般不會在課間出現,她要幹嘛?

“同學們,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學,叫XXX,是剛從XX小學轉來的,大家歡迎一下啊。”

這時我才注意到,班主任的身後跟著一位女生,雖然記不清具體的情形,但記得她嬌嬌怯怯,有點難為情地朝大家笑著。

“好像很漂亮啊”我心裡想。

確實,她是一位很漂亮的女生。老師安排她坐在我隔壁組的後排。

10歲,還是小孩子的年紀,但懵懵懂懂已經知道那些女孩漂亮,那些女孩可愛了。以前二班有個美女,公認的美女。我遠遠盯著她看過,也確實挺喜歡的,可惜在隔壁班,連多看一眼的機會也不多。本班的漂亮女孩不多,也曾發現所謂的第二眼美女,可惜有時掛著鼻涕,形象就打了折扣了。

但是她不一樣,她的美,是那麼的純粹,純潔,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心,我覺得天下所有的女孩子一下子都變成了烏鴉,曾經滄海難為水的莫名自豪感在我心裡撲騰撲騰的冒了出來。我和天下第一的美女,居然成了同學。

慢慢我才知道,這叫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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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級是個分水嶺。

孩子生性純良。至少我們那一代是這樣。

男孩很少和女生說話,有時是不屑,有時是不敢,有時是端著。老師也不在乎男孩女孩之間發生超友誼的關係,畢竟都還是孩子,所以很多時候是男女生同桌。已經不記得那時和誰同桌了,她的同桌是個男生。

那個男生是上海知青的孩子,平時和我們玩的不多,不太說話,其貌不揚。用現在的話說,根本不在班上的主流圈子裡。我是圈子裡的人,地位還不低,因為我成績好,身體好,長的帥,玩的好。他和我們不是一個圈子。

從一年級開始,我就是班上的第一名,沒記錯的話,也一直是班長,但好像沒有履行過什麼職責。到了四年級,開始喜歡玩了,孩子的天性嘛。成績似乎也有點下降,有次不知犯了什麼錯,班主任向全班宣佈不讓我當班長。我到那時才想起來,原來我還是班長。要算槓槓的話,最多時候有過五道槓,班長二道槓,體育委員也是二道槓,屬於班集體的班子成員嘛,還兼了小組長,一道槓,自從擼了我的班長後,我開始帶上我的二道槓,後來二道槓也沒了,我當小組長。哈哈,那個時候,真心無所謂。

當時,家裡買了任天堂的遊戲機,後來才知道那是經典的紅白機,兩盤遊戲卡,型號是256的,現在想想應該是容量256K,或者是256M,當時是頂配啊。一時間玩遊戲玩的多了,呼朋喚友的也來家裡玩,也許是成績下降的一個原因。可是我不記得成績差了多少,但是老師挺在乎。小時候我有一個優點,就是注意力特別集中,上課老老實實聽講,不知不覺就下課了。老師曾經在課上說過,有的孩子雖然不記筆記,但是特別注意聽課,眼睛一直盯著老師轉,一眼就看出來把內容都聽進去了。我聽老師這麼一說,第一個詫異是上課還要記筆記?第二個反應是,可能老師是在誇我,後來我也學著記筆記了,習慣一直保留到現在。若干年後我問我爸,中科大少年班的神童是怎麼回事,我爸跟我說,如果我能保持四年級以前的狀態,那我就是神童。我又詫異了,我四年級前是什麼狀態?我回家後就寫作業,作業寫完就看看電視,也許是作業做的快吧,在我爸眼裡就是看電視也能考第一。當時電視也沒有幾個頻道,一般看看新聞、動物世界、紀錄片什麼的。有個紀錄片叫《望長城》,真心不錯,可以推薦給大家。還記得當時的主題曲歌詞:“一次次走近你,不知道你在我身邊;一次次離開你,才發現你在我心中。”寫的多好。

四年級是我的一個分水嶺,很多人眼中我的成績下降了,貪玩了。我也知道四年級是一個分水嶺,因為這個時候,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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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

還是一樣的上課。

一個大班,將近80個學生,熱鬧的很。班上分四組,每組10排左右,我一般坐在第三、四排,這是班主任寵幸的結果。我這排前面,基本是按個子高矮排座位,這排之後,基本是按成績排座位。她在隔壁組,第六、七排的樣子。四組之間每週輪轉,每組都有機會轉到中間,也會轉到牆邊。轉到牆邊的時候,聽課會自然偏著腦袋,眼角的餘光剛好能夠掃到她,所以我喜歡靠牆坐的時候。

用餘光看,總是看的不真切。

但我有種感覺,她時不時也會看我。

真的?假的?

她的眼睛很美,黑眼仁很大,純純的。但是目光接觸的機會不多,總不好意思盯著別人看吧。不僅是我,就算當時臉皮再厚的男生,也不敢,那是會被恥笑的,不僅被女生,還有被男生。何況我本性還是害羞的。

所以儘管我很想,但很長時間不敢回頭去確認一下,她是不是也在看我。

直到有一天。

那是我靠牆坐的時候,側著頭,餘光在看她。

越來越覺得她也在看我。

反正已經是側頭了,不妨假裝回頭找後座的人借東西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我回頭的一剎那,哈哈,起碼在回頭的一剎那,她是在看我。

於是我們的目光直接接觸了。我當時的心是亂的,她是在看我,但在不到半秒的僵持中,她的眼神也是亂的,半秒之後,她作勢用胳膊去捅同桌,我明白她以為我是在看她的同桌,我不想讓別人看到這一幕,扭頭坐好,當作什麼事情沒發生。

不到一秒的眼神接觸,親生生地看到了她。好美。

她也在看我?巧合吧。

不知怎麼回事,關於餘光的記憶,到此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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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

要春遊了。目的地是郊區一座山,現在已經不記得名字。

大家是走著去的,兩路縱隊。

通向山的是一條土路,車不多,經過的時候揚起一陣陣灰塵。

大家都很興奮,一路說著、笑著。

我也喜歡搞笑,不停的和旁邊的同學打鬧,嬉笑。老師看不下去了,讓我閉嘴。

我閉上嘴,腮幫裡鼓了氣,指著嘴向身邊的同學比劃,意思是老師讓我閉嘴啦,你們看!

又是一片鬨笑。她也在笑,捂著嘴,前仰後合的,那是我見過最美的笑容。那個時候起,她紮了馬尾辮。

後來到了山上,好像第一次和她說了話,可能是有另外一個女生幹部有事找我,派她來喊。我儘量裝的自然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現在回憶不起具體的場景,似乎是做夢夢見的,也有可能是真實的。反正記不清了。

那次春遊後不久,我們說話的機會就多了,而且是自然而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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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

一年紀的時候,學校還是平房。後來蓋了樓房,我們就搬進新的教室。

五年級的時候,因為學生增多的緣故,教室不夠了,要在教學樓上加蓋一層,所以我們臨時搬回了原來的平房上課。

搬進平房之後,我們同桌了。

此處省略一萬個哈哈。

開始一個星期,我們沒有說話。

後來,我們一直在說話,說不完的話。

我知道了很多她的事。

她媽媽也是上海知青。

她有個姐姐在上海的女校上學。——還有女校?

她的親戚送給她一個象牙的掛件。——象牙?

她媽媽的名字,和當時一部電視劇裡的主角很像。——根本就不像,只是同一個姓而已,我沒話找話。

她還看過一部鬼片,說情節很恐怖。——我正好在親戚家也看過,裡面有一些裸露鏡頭,因為我們年紀小,被大人趕出來了。我裝成很驚訝的樣子,啊,你還看那個?她說是有一些不好的鏡頭,但是後面的故事很恐怖。——可惜我到現在還沒看過那些鏡頭以後的故事。

她以前在XX小學讀書,後來搬家了才轉到我們學校。——其實我們住的很近。

她用的東西好像都挺高級,有隻鋼筆我還借用了很久。——真不想還她。

她喜歡貓。——女生是不是都喜歡貓?

她說她媽逼著她每天喝很多水。——所以你的皮膚才這麼好吧。

她說過捷安特的廣告詞——你追我趕,共赴前程。

她說她從來不做夢。——我天天做夢,大部分時候都能夢見你——什麼樣的女孩子不做夢呢?

後來我們搬回了教學樓,還是同桌。

再後來,可能是話說的太多,原來的班主任生孩子去了,代課的班主任硬生生把我們分開。我當時就想哭,她好像也不開心。

同桌的時間,也就2個月左右吧,總之時間特別短。

她坐到我後面去了,同桌是另一個男生。為什麼不讓她坐到我前面呢?我又不能每時每刻都看著她了。

分開後,我們又不怎麼說話了。她是不是經常和同桌的男孩說話,我也不記得。我只記得從那以後,我就期待著,什麼時候可以再同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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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

她是完美的。我一直這樣告訴自己。

除了同桌那會,我一直保持距離,就算是上學同路,我也沒有和她一起走過。她住三樓,靠巷子這邊是廚房和一個陽臺,每次路過她樓下的時候,我都會想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會不會剛巧遇到她,如果遇到她,是一起走呢?還是自己走呢?糾結了很久,偶爾一兩次遇到她,還是沒有勇氣一起走,只是加快腳步。第二件事是她會不會正巧在陽臺看到我呢?大部分時候,我不敢抬頭去看,怕真的見到她,讓她知道我在看她,會不會看穿我對她的心意。後面的幾年裡,偶爾抬頭,只見過她一次。

在學校的時候,我也不想和她多接觸。因為我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她了,我覺得這是我很私密的感情,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這份感情,這是我的事,與別人無關,即使是她也一樣。我享受喜歡她的這種感覺,但不需要她為我做什麼,因為我不能為她做什麼,即使能為她做點奉獻,對她來說也不是不可或缺的。很多人喜歡她,對她來說,我不是不可替代的人,但對我來說,她卻是不可替代的人,因此,從我喜歡上她那一刻起,就是我虧欠了她,因此我不能要求她為我付出什麼,也許她會心甘情願,但我沒有那個資格。

從那時候起,從很自私的原因出發,我享受這種距離產生的美。她是完美的,我不斷告訴自己,要相信這一點。我在塑造一個她,一個沒有瑕疵的她。

但在學校的朝夕相處中,難免會知道一些自己不願知道的事情。

一個女生在哭,她的手有很多血痕,可以說是被抓爛了。有人告訴我是她抓的。

有個人告訴我,她會逞強,學別人在學校門口的小攤上順手牽羊拿東西。

這些事我都沒有親眼所見。

告訴我這些的人都是騙子。大騙子。

我們兩家人是認識的,雖然走的不是很近,但偶爾也會來往。我去過她家一兩次,借過她的書看,有一次下雨天不小心,一本書掉在地上弄髒了。廢了半天勁也弄不乾淨,也不敢告訴她。還書之後沒多久,她在講臺上告訴我,還滿嚴肅的,說以後不要把她的書弄髒了。我心裡有點難過。如果是她借我的書,別說弄髒了,就是專門借給她用來撕我也願意。我想,她不知道我喜歡她,也還沒有喜歡上我。

或許她就是一個有點好強,但純純的簡單的女孩子。我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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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

我在刻意保持和她的距離,儘量迴避,從不主動,所以接觸很少,偶爾遇見,打招呼的情況都是少的。也許是保持高冷路線想顯得與眾不同,也許是想等著她喜歡上我。我希望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命中註定的,就像若干年後至尊寶說“上天安排的”那樣。因為害怕失去,所以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看緣分,要麼不擁有。通過爭取得來的,必然有失去的可能,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當時的想法是不是簡單了些?

哲學思辨式的行動邏輯和內心熱切的渴望,這是多大的矛盾啊。於是我陷入漫長的期待,盼老師開恩,再做一次同桌吧。

人總是受時代侷限的。如果我的兒子遇到了這樣的女孩,我一定要他勇敢地去追求,不管他是什麼年紀,只是叮囑兒子不要傷害了女孩,儘量對女孩好,其他有什麼所謂呢。少年純真的愛情,不一定要開花結果,甚至不一定要手拉手,只是兩個單純小人兒之間會心的相視一笑和簡單的牽掛,就是一件足夠美好的事情了。

不過,也許放在心底默默的思念,是另外一種銷魂蝕骨的纏綿記憶。

孰優孰劣,沒有人可以評價甚至體會。有人說男人一生最多隻會愛一個女人,也有幾分道理。純粹的愛,純粹的喜歡,膜拜自己按照某個具體人的模樣刻畫出的偶像,可能是精神追求本身的一種需要,說到底,就是喜歡自己,體貼自己。點破的感情會被現實減速降溫,得不到的渴望才是激情始終澎湃的動力,人是不是就是這樣呢?不去細究了,反正人生只有一次,滋味各有不同。

我的那個時代,不可能有浪漫追求的感情,但可以有對緣分的期待,我在單相思對相思的期待中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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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動畫片

轉眼到了六年級。現實中波瀾不驚,內心的暗流湧動但都不可能轉化為具體的行動。我和其他孩子一樣,陷於迎接小升初的複習,對我來說壓力不大,但要裝出壓力大的樣子。日子一天一天過,每天都那麼漫長。簡單的人生好像沒什麼太多樂趣,除了想想她之外,一部動畫片叩動了我的心扉。

《太空堡壘》

多麼金屬感和暴力的名字,實際上它講述的是歌聲與愛的故事。

當不懂事的孩子還留戀於變形金剛這種沒有情節的打打殺殺中時,《太空堡壘》給我們帶來的震撼是成人世界的複雜與糾結。

這是關於毀滅與戰鬥的故事,地球人在天頂星人壓倒性的優勢面前,末日在《武力》一集中如約而至,這是以前動畫片中沒有發生過的,這是一個成人的殘酷世界。無論是天頂星人還是人類在戰鬥中爆發的勇氣、力量讓人歎為觀止。天頂星人戰爭狂人凱龍說:死,是無尚光榮的。

這也是關於人性和文化衝突的故事。男人和女人因為基因工程,分裂為兩大對立的種族,以互相殘殺代替了愛情,這是天頂星人的文化。這種文化見不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見不得那種在一起所產生的文明。因此地球文明被稱為史前文明,蘊含著對天頂星人來說可怕的能量源泉,這種史前能量似乎就是愛吧。

日本人和美國人對這部動畫片貢獻良多,他們對人性的探討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境界,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即使在地球人中間也不斷地發生著,雖然我們不是天頂星人,但有時我們也會變成男人與女人殘酷鬥爭的種族。從邏輯和現實來說,天頂星人的文化設定還真可以在人類的現實中找到出處。

這更是關於愛和歌聲的故事。瑞克、林明美和莉莎之間情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對孩子來說,這是成人世界的震撼教育。

最後簡單普及一下《太空堡壘》的背景故事,順帶推薦幾首好歌。

《太空堡壘》是部拼湊的動畫,分為三部,第一部才是經典,後兩部形同雞肋。第一部原來是日本的動畫產品,被美國金合聲公司買下後,出於商業考慮和另外兩部獨立的動畫硬生生拼湊在一起,搞了一個80多集的動畫大片,只是通過臺詞和第一部動畫的主線聯繫在一起,實際上是相對獨立的。

值得說的是第一部,它實際上是《MACROSS》動漫電影系列的一個動畫版,這是一個龐大的系列,有早期的《超時空要塞—可曾記得愛》,後來又發展了MACROSS7,MACROSS ZERO,MACROSS PLUS,MACROSS FRONTIER等等,大家可以在網上搜搜。

另外,就是一些好聽的歌,重點推薦兩首:Do you remember love和We will win,另外還有一首插曲,是明美和瑞克被困在船艙中,明美用天籟一般的聲音演繹的,也值得一聽。

在我心中,林明美就是她,一個美麗天真純潔無暇的女孩,我不理解為什麼瑞克最後會和莉莎在一起,直到多年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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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同桌

還是得感謝我的班主任。

不知道為什麼,班主任又把我們調到了一起。這是緣分嗎?

對我來說,無法選擇的結果才是命中註定的一種方式,就像血緣關係一樣。對於調座位,我無法選擇,於是我們命中註定又坐在了一起。

我們又開始說話了,滔滔不絕,像是想把逝去的時光補回來似的。聊天,開玩笑,對我來說,同桌的每一天都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

在調整座位的前一天,我把吃剩的半個饅頭塞在了書包裡,這和與她同桌有沒有什麼聯繫?迷信的我不敢拿出來,直到變成饅頭渣。

我有機會仔細地看她了。

她的手很小,皮膚很細膩,十指尖尖,如蔥一般的玉手。

她的皮膚很白,白裡透紅,除了鼻尖上的一點黑痣外,沒有一點瑕疵。

她的眉毛很淡,平平的,稍微透露出一點憂鬱的氣質,多年之後我才意識到,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臥蠶眉。

她的眼睛很亮,對視的時候,又大又黑的眼仁楚楚可憐,讓我忍不住有種保護她、呵護她的衝動。

不知道哪裡有那麼多話要說,而且一般下課不說,各自找各自的朋友,上課以後,沒有別人的干擾,就成了我們兩個人說話的機會。

第二次同桌,我的世界裡只有她,奇怪的是,記憶裡那段時間只有開心、滿足,但卻想不起具體的點點滴滴,除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

有一次,她、我和前排的一個男生,三個人在課上說話,不知道聊了什麼話題,三個人就在課堂上笑開了,數學老師看不下去,把我們拉到了辦公室,當著老師的面,我們三個還在笑著,把老師氣得不打一處來。我一邊笑著,一邊看著她,可是她笑著的時候,卻看著另外的男孩。我的笑意一下子沒有了,原來她不是在和我笑啊,心裡很難過。

還有一次,我拿了她一支筆還是什麼的,開個小玩笑,本來已經是同桌生活中常見的小情趣,但她卻生了氣,語氣很生硬的要我還他,一種悻悻泱泱的感覺突然淹沒了我。我會這樣對她嗎?我不會的,因為我喜歡她。那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我不想想明白。

這些事很快就過去了,但她給我越來越難以捉摸的感覺,她喜歡我嗎?不喜歡我嗎?我一點都捉摸不透,一直都捉摸不透。也許我只是選擇性的捉摸,不想知道自己不願知道的答案吧。

總之,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會說那是我生命中最開心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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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惱

中考前2個月,老師又調開了我們,這一次,我似乎有預感。開心的日子總是那麼短,畢竟要考試了。

考上最好的中學,對我來說不是難事,對她來說可能有點懸。

我對一些男孩的行為有所不齒。

男人要掩飾自己的弱點,壓抑自己的感情。喜歡誰不能隨便說出來,表現出來,要把持住自己,起碼在表面上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想,現在的我也覺得奇怪。也許這是一種深埋基因的天性,男人的弱點可能不在自身,而在於他在乎的事物,直接面對威脅本身不是威脅,但自己摯愛親人面對威脅時,往往會導致男人繳械投降,因此,掩飾自己真正在乎的,混淆敵人迷惑敵人,是長期以來男人作為軍事動物的遺傳天性。

所以隨意流露自己感情傾向的男人不是真男人。

特別是明顯看出對她有好感的那些男孩子,被我絕對的鄙視了。

有段時間班上流行掰手腕,男孩女孩都會比試比試。她曾經的一個同桌男孩,人高馬大,居然邀請和她掰,她看來確實好勝,連矜持一下都沒有就接受挑戰了。那個男孩眼裡流露出明顯的期待,傻子都看的出來,他也是喜歡她的。

別人可以喜歡她,這是明擺的,那個男孩會不喜歡她這樣的女孩?問題的關鍵是,她會喜歡上誰?

事實可能是,那個年紀的她可能真的還沒有開竅。

因此我就開始苦惱了。我關心的問題是她喜歡誰,如果她已經情竇初開,那麼喜歡誰,不喜歡誰,我的敏感肯定能夠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可如果她還清純如白紙,那麼一些不經意和隨機的舉動,往往會影響我的判斷。所以我絕對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因為她根本還沒有這方面的心思啊。

男孩喜歡她是正常的,可是想借機和她有肌膚之親,譬如借掰手腕之機握握她的手,在我眼裡就接近下流了。我關心的是她心之所屬,從來沒想過肌膚之親,哪怕是拉拉手之類的。所以我覺得自己的動機挺純粹。

後來據說那個男孩喜歡她也喜歡的比較辛苦,我發自內心同情他。當然,我還同情過別的男孩,但我不希望別人同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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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三年

相安無事。

我以班級第二,年級第三的成績考入縣城最好的初中。長時間的好成績,讓我對名次已經不在意了。她剛剛壓線,也上了同一所中學,但是不在一個班。

上了初中以後,我的學習有點吃力。初一還沉醉在歷史的輝煌裡,導致成績下降很快。我的長處在於理解而不在於記憶,而記憶是智商的基礎,理解是情商的基礎。初中的知識量加大了,對記憶的要求提高了,我的比較優勢不夠明顯。奇怪的是,那些小學成績同樣好的學生,到了初中也變得泯然眾人,這裡面是不是有些規律?不得而知。

成績始終在班上中游晃盪,有一次居然考了年級第108名,全年紀一共也才120名左右正式生,這個名次確實有點岌岌可危。我還是有著莫名的優越感,不太緊張,倒是覺得108是個挺有意思的數字,梁山泊108將嘛,排第108位的是地狗星金毛犬段景住,哈哈,那個人就是我啊。

語文、物理是我比較拿手的兩門課,數學、化學我比較差。我現在還是認為,語文和物理是靠理解和悟性的,數學、化學是靠記憶的,大家可以仔細想想。物理可以保持年級前10名,化學是過山車。有次期中考,化學較難,但那次不知道那裡來的神通,居然考了年級第二,到了期末,只考了40多分,氣的化學老師一個勁問我怎麼回事。

還有數學,對數學不好的學生,有次老師讓寫個自我檢查,交上去之後,數學老師找到我說,你檢查寫的很好,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成績為什麼這麼差呢?

就是記憶力不夠而已啦。還有就是分心了吧。

初中,跟她只是神交而已,沒有說過話。

另外就是開始學著給她畫像了,素描,比照小學畢業的集體照來畫。

還有就是我把喜歡她的事情告訴了一些朋友,有種不吐不快的衝動,同時也想請人幫我參謀分析一下。有時候壓抑在心裡久了,確實想傾訴,就和現在寫下這些文字的動機差不多。

曾經向朋友吹噓她有多麼漂亮,帶著不知哪來的驕傲。一個傢伙專門觀摩之後回來說,就是長的白而已。他是個俗人,不懂得欣賞。

還有個小學同學,聽我說了之後,告訴我她喜歡曾經的同桌,就是那個父母是上海知情的,說自己就坐在他們後面,他倆如何如何好都看在眼裡。我心想,那個男孩五年級就轉學回上海了,你這鬼話誰信。

反正當時沒想著把喜歡她作為什麼秘密,開玩笑說說誰都不會在意,畢竟不同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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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來了

初中升高中,害的我有點費力,但最終以高出分數線10分左右的成績留在了這所學校的高中。她沒考上,但是繼續在同一學校借讀。依然不在同一個班。

高一了,16歲的花季,做點荒唐事也是應該的。

第一件事,偷看。

她住在三樓,那時的樓房都是南北通透的,她的房間朝南,有窗戶。夏天天熱,那個時候空調不太普及,夏天開窗拉開窗簾通風透氣是自然的事情。我手頭正好有個望遠鏡,於是決定到她家對面樓頂去看看她。

沒有想著看到什麼血脈噴張的畫面,其實也不會有,就是想見見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第二件事,偷照片。

手上沒有她的照片,小學畢業照畢竟太久遠了,看得也不清楚,從那裡弄到呢?

一次偶然的機會,在老師辦公室裡看到一堆學生手冊,一人一本有照片的那種,就放在桌子下面的櫃子裡,沒有鎖的。我決定從這裡下手。

高一的時候要做黑板報,我主動請纓,週末回來做。

怎麼開鎖讓我費了腦筋。是那種老式的門鎖,把手是橢圓形的,一擰就開的那種。嘗試做了一個長把手,下面一個圓形的套子,想墊著桌子,從門上面的窗戶上把手伸進去,往下套住那個橢圓形的把手,然後借力擰開。在家裡操作試驗了幾次,不可行且風險太大。後來乾脆找到住在學校的班主任,說是做板報需要直尺劃線,拿了鑰匙去辦公室,徑直開門翻出她的學生手冊,揣在懷裡拿走。回到家後把照片撕下,塞到自己學生證的夾層裡,登記冊目標太大,乾脆扔掉。

還有幾件事,放在後面再說吧。因為我要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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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塌

失去考試的壓力,精力都無處宣洩。

高一的時候,想她想的厲害,同時充滿了幻想。

我告訴自己要理性,不要做傻事,壓根知道人家沒有喜歡自己,但有個聲音在告訴我,告訴她,告訴她,你喜歡她。

當時家裡剛安裝了電話,每次鈴響都會幻想是不是她打過來的,特別是那些響了一下兩下就掛的電話。

一段時間裡,心慌的厲害,心跳平時都在100下,有時會冒到120。家裡人以為我得了心肌炎,沒錯,是心病,但沒有炎。

她也是越來越漂亮了,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孩子,穿著打扮也比較入時,畢竟她家境比較好。我們家卻走了下坡路。

要不要告訴她。這是我心裡反覆思索糾結的問題。如果她也喜歡我,那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互相喜歡,一見鍾情,光想想這些詞心裡就激動。

她有一些在我看來特別鍾情的特質,譬如美卻不自知,不張揚,平時總是和另外兩個女生一起走,其中一個傢伙是比較張揚的,都有對象了,媽的無論男女都是我們絕對看不上的,另外一個還好。她沒有緋聞,起碼我不知道。剛學過毛主席的詩詞:“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簡直就是在說她。

我當時已經分裂了。明顯是青春期的力量佔了上風,我想告訴她我喜歡她。

喜歡她放在心裡不可以嗎?為什麼要告訴她呢?這壓根就不是所謂的愛,更像是把自己當做祭品貢獻給她的樣子,是向偶像表明心跡頂禮膜拜的感覺。我也真是的,也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那麼久了,離上次說話都差不多快4年了,你記得她,想著她,可人家未必想你啊,你這麼冒失,換成是自己你也很難做啊。

可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已經知道了答案,我也要告訴她。這是什麼?這就是飛蛾撲火,這就是浪漫青春。

先解決幾個具體問題。

怎樣告訴她?當面說?我沒那個膽子。寫信?寄到哪裡?寄到學校?萬一別人知道了不是滿城風雨?還是打電話好些,不會有別人知道。

什麼時候打電話?萬一不是她接怎麼辦?就算是她接著了,她父母在家也不好啊。只能趁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才行。好在放學到家會比父母到家早點,半個小時的時間,夠用啦。

怎麼才知道她放學到家了呢?這個好辦,雖然不在一個班,但可以跟蹤她。

解決了這幾個問題,就是拿起電話的事了。

心裡那個忐忑啊,真是沒這樣緊張過。奇怪的是,不知道自己怕什麼。怕她拒絕我?被拒絕是八九不離十的事了,有什麼好怕的。怕她答應我?算了別做夢了。到底怕什麼呢?可能是害怕多年內心寄託的崩塌吧。

即使怕的要命,我還是想告訴她。

真不好意思寫下這段文字,太窩囊了。

“喂,我找XXX。”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XX啊。”

“哦……?找我有什麼事?”

“哦……,我想跟你說個事。”

“嗯,什麼事?”

“嗯,……嗯,我有點喜歡你。”

“啊?……嗯,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我靠,我不跟你說我跟誰說?)

“哦,沒什麼沒什麼,你別往心裡去。”

“那我掛了。”

“好的,再見。”

“嗯,再見。”

靠,可不可以再失敗一點?

靠,真刺激啊!

“完了!”

“好了!”

我聽著她掛斷電話,心裡冒出這兩個聲音。奇怪,為什麼是兩種感覺?

一種是無與倫比的尷尬。

一種是如釋重負的解脫。

她的意思很清楚了。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之後很多年我都在糾結,她當時心裡是怎麼想的。換成現在的我當然明白,可是當時的我卻是越來越困惑。

俗話說的好,“烈女怕纏狼!”男孩追女孩,壓根不需要考慮女孩怎麼想,追求追求,就是跟著屁股後面求的意思。我丫當時在想什麼呢?

我想要的,絕對不是追求得來的。

是兩廂情願、一拍即合。就是我告訴你,我喜歡你,非常喜歡,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犧牲一切(I’d like do anything and everything for you!)。然後你告訴我,正好我也喜歡你,我想的和你一樣。頂,多麼美好!

TMMD,這可能嗎?怎麼不可能?

就算可能,丫事實證明我沒遇著。

是啊。這點是事實證明了的。我真正希望的沒有發生,也是不可能發生的了。這種事情,只會有一次機會,沒有第二次。

也許有人會說,我是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正確的人。人是經過我認定正確的了,時間?這事和時間有什麼關係,如果是她主動和我說,任何時間,anytime都可以的好不好。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也不可能再有我一直期待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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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性。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還會見面的啊,我該如何自處?追?還是不追?

糟糕的是,我還撕了她的照片啊,這多少不是那麼光明正大。她遲早會發現的,會不會生氣?

還有就是,我以後該怎麼辦,還要不要繼續喜歡她,繼續想她?

已經不太記得當時我是不是很生氣。奇怪的是,並沒有失望的感覺。或許我的腦子被一連串的問號塞滿,顧不上失望了吧。

現在偶爾會想,如果能夠穿越回去,該是多麼刺激的事情。結果肯定不一樣,哈哈。

總之當時經過我的認真思考,決定把撕下的照片還給她。

留下來有什麼用呢?寧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嘛。就是我乾的,愛咋咋地吧。

第二天早上,等她,遇見她,追上去,簡單把照片的事情跟她說了下,她一把把照片拿了過去。我加快腳步走先了。多單純的少男少女。哈哈

後來,我又翻看了她的學生手冊,照片已經重新貼上,可不是我還給她的照片。奇怪,我還給她的照片那去了?

好在我們不同班。加上我的刻意迴避。基本也沒有見面的尷尬了。

但是喜歡一個人久了,總會有慣性的,除了她,我沒有別人好想。不然,無處安放我殘留的青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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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

轉眼到了高二,要分班了。她指定是學文科的,我在文理科之間猶豫了一點點。理科?我的化學、數學跟不上啊。文科?哼哼,就選文科吧。

當年還是學會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時代。選文科的男生不多,但是我確實對文科有興趣,理科也有興趣,譬如物理。可是,我有我的理想追求,在當時看來,理科不適合我。

理科四個班,文科兩個班。選文科,和她同班的機會大些。我倒不是很想和她同班了,畢竟眼不見,心不煩。

公佈分班名單的那天,我特地趁沒人的時候去看了看。

哼哼,分開四年之後又同班了。好吧,這是命中註定的,我認了。

每個班70多個人,我們兩個的名字並列在一起,有沒有這麼巧啊。

她坐在第三排,我坐在第7排。好了,遂了我早年的心願,隨時可以看見她了。沒人知道我喜歡她,除了她自己。不過我對她那麼冷淡,估計她也覺得奇怪吧。對了,那個小學時二班的漂亮女孩子現在也是同班,但是再怎麼看她都沒有當年的那種感覺了。

文科班就是好啊,女孩子佔了一大半。16歲的女孩,滿眼都是膠原蛋白啊,青春無敵。

如果她不在班上,我會自在很多。

不過既然她也在班上,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我好歹也算是學校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1997年,建軍70週年,全市幾個學校要搞文藝演出,我被選入了一個舞蹈班,就是跳跳集體舞,紀念紅軍長征過草地的。靠,讓我演一個炊事班老班長,戴綠帽子背黑鍋。後來增加了一個節目,紀念南泥灣的,讓我演一個老農民,給種地的八路軍戰士送水喝,後面一群初三的女孩子伴舞。靠,是不是因為我有點駝背就那麼顯老啊?

一時間到處演出,風頭無兩。

另外就是踢足球,抓緊時間踢。曾經給我伴舞的一個小女孩喜歡我,還在球場上喊過我的名字,不過我沒理她,現在想想也是挺過分的。

當時高二六個年級搞了一個盃賽,我是組織者和班上的主力。看臺雖然不大,但文科班踢的時候,烏泱泱一大群女生助威讓理科班的男生羨慕的要死。決賽的時候,她也來看了,搞的我有點緊張,但是如有神助,我居然進了三個球。當天晚上,她居然和她媽一起來我家了。額滴神啊,這是什麼情況?

我有點預感,更多的是意料之外,心裡還有點不舒服,對她也是不熱情,又端上了。

是因為我出了風頭,才吸引她過來了嗎?難道她也是一枚俗女子?那個在叢中笑的女孩呢?我迷亂了。

那個時候,看不了電視了。晚上睡覺前,幾盒鄭智化的磁帶(那個時候用的是磁帶)翻來覆去地聽,他是帶著憂鬱的理想主義者,就連情歌也是那麼悲傷。我有受他的影響,對愛情有一點理想,有一點悲傷,久而久之,在感情的世界裡,我是被動的,偶爾會主動挑起是非,但很快始亂終棄。

她像一朵美麗的花,愛情就是把她摘下。愛情會讓她枯萎,我不忍心摘下,只是偶爾看看,聞聞,撩動一下她的心絃。可是花兒呢,枯萎是註定的歸宿,只求遇到命中的探花郎。已經不是我了,我知道。

她的生日,我會送上卡片和禮物,新年時節,我會送賀年卡。她也會回我,彼此說些不疼不癢的話。聽說她喜歡溜旱冰,我專門去學,也邀請了她,被她一口回絕。好吧,我已經習慣了。這輩子是拉不了你的手了,所有這些遺憾和尷尬,讓時間去衝談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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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和高考

高考馬上就要來臨了。我的成績一如既往,在中下游徘徊。老師對我父母說,要考上大學,有點懸。我不擔心,我只花了三成心思在學習上。我關心的是選擇去哪裡上學的問題。

她是註定要回上海的,我卻有機會哪裡都去。有時晚上覆習的厭倦了,就出來走走。好久也沒有偷看她了,也沒有那個心思了,只是路過她樓下的時候,就會想起那個選擇的問題,到底去哪裡呢?

命運這個東西,說不清楚的。就像流星許願一樣,到底是準呢?還是不準呢?

我到目前為止就見過一次流星。是在晚上出來散步,走到她家樓下的時候。

11點多了吧,外面還有點冷,小地方這個時候外面已經沒人了,所以很享受一個人走在巷子裡的感覺。一顆很大,很亮的流星劃過天際,速度不是很快。什麼東西?第一個反應是UFO,心裡小激動了一下,之後才意識到應該是顆流星。

看到流星不是應該許願的嗎?我該許下什麼樣的願望呢?

我糾結了。圍著巷口一棵小樹轉圈圈。

去上海?那樣還有機會和她在一個城市。

去北京?等一天駕著彩雲去接她。

我選擇了後者。

不管是去上海,還是去北京,都是遙不可及的一個夢,對於可能考不上大學的我來說。

後來也慢慢忘記了流星許願這回事。

高考前最後兩週,學校已經不組織複習了,各回各家,聽天由命。

我開始瘋狂做卷子,分析整理。感覺閉關了一樣。

等我把能做的卷子都做完之後,我知道自己可以去北京了。我對別人說,如果再給我一週的時間,什麼樣的學校都可以考的上。

第一天上午考的是語文。作文題目是什麼已經忘了,只是寫完之後覺得有點走題,趕緊補救一下,心裡沒底。當晚輾轉反側到2點。

作文走題是什麼概念。150分的卷子,作文有60分啊。一般可以拿到48分左右,走題可只有10分、20分,一下子少了3、40分,還什麼北京啊?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也睡不著。

唯一一個晚上沒有想她。在想著我的分數。

最壞的打算是復讀一年。不知道怎麼想的,如果要再復讀一年的話,我一定要談戀愛,就找那個喊我名字的女孩(真的感謝她,關鍵的時刻給了我安慰),一定要談戀愛。於是,我豁然開朗,甚至有點希望可以留下復讀,一切想開了,踏踏實實睡著。

高考估分的時候,老師十萬分地詫異,你居然可以估這麼高的分嗎?

有什麼不可以?歷史、政治的客觀題我都不丟分,這分還是保守的。哪年,歷史政治客觀題特別難。

填什麼志願?老爸有點興奮地問我,北大行嗎?

不行不行,我不是那麼張揚的人,北大的分高,我也不是很有把握。比北大差點的吧,反正我要去北京。

高考成績公佈了,電話查詢的,不出所料,去北京是沒問題的了,如果考北大的話還是有點懸,剛好壓線而已。

我去了北京。

她去了上海。

上海……上海。

哪一年是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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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給我的支持!希望可以從我的故事中找到各自的影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

逍遙暑假

高考結束了,人生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沒有想太多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而是拼命地玩。

98年是世界盃年。高考前老爸開恩,看了一場西班牙對尼日尼亞的比賽,一不小心看了場經典。2:3西班牙輸了。當時絕對想不到,若干年後西班牙可以如此傲嬌。

決賽已經是高考之後。巴西對法國,比賽結束已是凌晨。按照之前的約定,趁著清晨的涼爽,一幫小夥子奔赴球場。

當時真是好體力,不覺得累的。已經很久沒有踢球了,現在比大學時重了40斤,超過一桶桶裝水了。最近又踢了起來,不僅是重裝上陣,每天還得吃鈣片,不然膝蓋疼的厲害。我心裡明白,現在還不踢的話,就永遠只能看著別人踢了。我要抓住青春的尾巴,不管青春還在不在。

高考公佈分數的哪天回到了學校。她是不在的,因為她回上海高考,分數不在這邊。有些家長也來了,對那些考的好的,班主任高興地介紹,某某是某大的,某某是某大的。我作為黑馬,心情自然不錯,可一些考的不好的,還是要安慰一下。有位已經復讀了一年的同學依舊落榜,黯然地說,我這一年不又白過了嗎?我心中一懍,是啊,一年又白過了,想安撫他卻又無話可說。很多同學,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有緣?無緣?很多人只是生命中的過客,來時淡然,走時匆忙。

雖然許下了流星的願望,她會不會像流星一樣消失,成為我生命中的過客。我不知道。

暑假期間,她回來了。從父母那裡聽說了她的去向,上海一所本地大學本科,學院比較特殊,中外合作的那種,據說當時每年學費就要2W多,我的學費才2500。1998年,是大學擴招的前一年,北京一些高校的學費還是便宜的。

暑假期間,和她見了一面。準確來說,是我見了他們。下午去踢球的路上,騎車在一條窄巷。明明大路放著不走,為什麼擠到這裡來?拐了個彎,乖乖,直直地看見她和一個同班的男生在一起。大熱的天,兩個人站在巷子中間幹嘛呢?她穿著白色的吊帶,滿面笑容,那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她跟男生說著什麼,好像是在央求,還嗔怪地揚起手,作勢要打那男生。那男生一副拽拽的樣子,好像是不願意答應她什麼,但臉上洋溢著幸福。

媽的,怎麼讓我碰上了。第一個反應是剎車,車剎到一半,想想不對,太近了,隨時會被他們看見,這個時候掉頭走,我是幾個意思?不行,硬著頭皮衝過去算了。

巷子真他孃的窄啊,擦著他們衝了過去,感覺是鑽了火圈一樣,渾身不自在。擦肩而過時瞥了他們一眼,他們眼裡那裡有我呢?

我是不是該吃醋?或者傷心?我覺得我應該有點情緒吧,可是除了不自在,好像沒有什麼特別強烈的感情。我試著騎車去了湖邊,那裡人少,可以供我宣洩,可到了之後還是一樣的平靜。算了,別矯情了,繼續回去踢我的球吧。

那個男生我是欣賞的。他是痞痞的那種人,上學時候就混社會了。我們在班上都是屬於後面幾排的第三世界,在學校也一起踢球,雖然平時彼此不會主動玩在一起,但也有些交情。他是主動不學習,我是被動要學習,我覺得他是一個聰明人,雖然成績很差,但是人很不錯,在江湖上吃的開。有些同學評價他說,起碼不會騷擾本班的同學,是的,我覺得他本性還是很善良,不像有些混混,淨幹些SB操蛋的事情。除此之外,他比較尊重我,我也處處敬著他,我想和他做朋友,但奈何不是一路人,也就沒有刻意深交了。

他是喜歡她的,而且喜歡的很深。不知道他是怎麼取得突破的,就這一點,他就比我強。但是後來我有點對不起他。

如果他們在一起,我相信他是可以給她幸福的。成績差點怕什麼,憑他的聰明勁,憑他選擇的需要付出更多的奮鬥道路,我相信回報會是豐厚的。有時覺得讀書可能是在逃避,不讀書,把自己逼上一條艱難的路,反而可能會有大出息。

就算他們當時沒有戀愛,也是處在曖昧的邊緣。我不生氣,也沒有吃醋,有他在,起碼可以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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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

呼啦啦就坐著火車來了北京。

北京的房子真矮,高架橋都比房子高。坐在校車上,我對北京談不上失望,但沒覺得這是首都大城市,跟我們省城差不多啊。不奇怪,那個時候還在修四環呢。

大一不表。跟大家一樣。

暑假,應同學邀請的藉口,我去了上海。

去上海乾嘛?找她?不會,我幹不了那麼衝動的事,就是想看看她待的城市,走走她也許走過的路。

尼瑪,上海才叫大城市好不好。到了上海,一股現代化的氣息迎面撲來,高樓大廈,水泥森林,海派的洋氣,連上海話在我聽來都是那麼的悅耳。阿拉上海人,儂鬧個結棍吶,關儂啥事體。好聽、好聽。

我也喜歡這裡。哈哈。

住在上海財經大學,五角場。

順便八一八上財男生的好福利。

八個人一間宿舍,大家都一樣。宿舍裡有臺電視,架了天線的。

一天下午,宿舍裡幾個傢伙突然活躍了起來,說放了放了,自覺搬了板凳坐在電視機前。

是圍在一起看日本動作片。

人生一個第一次留在上財的這個宿舍了。

在北京,宿舍裡沒電視也沒電腦,當時的錄像廳也已經衰敗了,看過一次夜場錄像,老闆死活沒有響應觀眾的呼聲,連著放了三個鬼片,一夜過後,得出一個結論是,鬼比人好,再也不去了。

看得我面紅耳赤,心潮澎湃。心想這些女孩子怎麼嫁人呢?太赤裸裸了吧。

看著看著,覺得不對勁,沒有電腦,也沒有VCD、DVD啥的,那裡在放片呢?難道是電視?

深深的疑惑啊?求解求解!

宿舍一哥們悠悠的說,同樓有個宿舍有VCD,不過好像是連接線壞了還是怎麼的,有線的VCD改裝成無線的了,他們宿舍一放,整層樓都可以收看。他指著天線說,這個就是接收器。

頓時目瞪口呆。上財的男生就是這麼團結友愛。

在滬其間,正好是女足世界盃。決賽孫雯的世界波還記憶猶新。點球輸了之後,有人從樓下扔開水瓶,一時間砰砰嗙膀好不熱鬧。

在同學的帶路下,騎車去了她的大學,不記得路了,只記得路過一條城軌。那時候北京還沒有城軌,同學還吹噓了一番。

在大學門口停下車,同學問我怎麼不進去。算了,心裡砰砰跳,不進去了,萬一碰見了挺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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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小師妹

當了師兄自然要關照師妹。

首先是要認識,不然怎麼關照。在班長支書的帶領下,男生集體幫師妹搬行李,進了女生宿舍。

我們學校當年只有兩座本科女生宿舍。一座在東門,一座在西門,各挨著一座男生宿舍。關於女生宿舍的各種傳聞,從師兄哪裡口口相傳下來。

關於東邊的,是小飛的故事。

我問,什麼是小飛啊?師兄笑笑,讓我週末傍晚去東門女生宿舍門口看看。

看什麼看,不用你說我也會去的,現在就想知道,你說了我再去驗證。

好吧。師兄嚥了口吐沫繼續說。

週末傍晚,你去西門女生宿舍門口等著,快到飯點的時候,門口會停一溜好車,都是你沒見過的牌子。

嗯,然後呢?

然後沒多久,宿舍裡就會出來一個美女,坐上車就走了。

哦,請客吃飯啊。

呵呵。這些美女一般週日下午才會回來。

那為什麼叫小飛呢?

因為他們不僅僅是吃飯,他們就像鳥兒一樣,飛到全國各地,然後再飛回來。

靠,是不是真的啊?

你去看看就知道啦。

從西邊到東邊有點遠,印象中沒有專門去看過,愛飛就飛吧,不關我事。

關於西邊的,是大坑的故事。

女生宿舍旁邊在挖坑,很大一個坑。

挖坑是用來蓋樓的,但是坑挖的有點問題,搞的女生很擔心。

有一天夜裡,女生樓據說晃了幾下。好嘛,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女生炸窩了,大家珍惜生命,一股腦都跑到了樓下。

到了樓下一看,好像穿的太單薄了些。怎麼辦啊?誰敢回去啊。有些女生連凍帶嚇又羞,嚶嚶哭了起來。

一整棟樓的女生啊,鋪在男生樓下,場面據說有點壯觀,當然也比較嘈雜。

話說學校安排男生女生挨著住,還是考慮的周到。

男生行動起來的速度,絕對比軍訓夜裡緊急集合要快,拿衣服抱被子的,蜂擁而至。據說當時的場面相當感人。

關鍵時刻看錶現,那是沒錯的。

於是那一夜,不少師兄抓住了機遇,成就了許多佳話。

我來的時候,坑還在那裡,經現場實地查勘,靠近女生樓那邊確實有加固的痕跡。好吧,就當這個故事是真的吧。

師妹們住的就是坑邊的那座女生宿舍。

這邊瞅瞅,那邊瞧瞧,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有個女孩在上鋪忙活,我抬頭看了一眼,完了。

眼睛很像她呀。

本來還挺活泛的人,像是過電了一樣,從神經到身體一下子麻木了,渾身不自在。

一秒也不想在這裡待了,趕緊走。

太措不及防了。本來遇到個美女也就算了,但是遇到她那種類型的,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走出女生宿舍門口,一陣涼風吹來,心裡略微淡定了一點,竊喜。

她是北京女孩。北京是現代化大城市。

她是班上的生活委員,巧了,我也是。

還有就是一二九大合唱,一般大一、大二是主力,也有機會在一起。

她中短頭髮,整齊地梳攏在耳後,很斯文,走路肩膀都不帶搖的。和那個她一樣,黑眼仁很大,很亮,看上去很溫潤賢淑。雖然說人不可貌相,但她絕對是一個好姑娘。

生活委員的一項工作,就是中午去收發室拿信件報紙,偶爾會遇見。

還是改不了的習慣,寧可走前或走後,就是不想同行。

畢竟是認識了,人家也懂禮貌,遇見就大大方方地打個招呼。

鎮定下來之後,也和她搭過兩句話,問問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啊,等等,反正無關風月。一口的北京腔,聲音脆脆的。

大學其間,也在慢慢重塑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大二時這種現象尤甚。不是有人這樣說嗎,大一不知道自己不知道,大二知道自己不知道,大三不知道自己知道,大四知道自己知道。大三、大四是不是那樣,不好說,但是大二的時候,求知慾是滿強的,有空就主動去圖書館看看書,感覺當時還是挺充實。

關於處世哲學方面,有些說法印象比較深,譬如儒家的求放心,求入世,做人要內聖外王,以直報怨,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等等。特別是有些對“義”的解讀,印象尤其深刻。所謂“仁者人心也,義者人路也”,也就是說,仁是目的,是追求,義是手段,是途徑。義,就是做該做的事,為了實現仁,“正其義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到了極端也就是儒家所謂的“知其不可而為之”了。

簡單點說,要堅持內心正確的想法,並用現實合適的手段去實現它,必要時,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用目的來證明手段的正確。

往往,求知的過程也是對自己的性格、個性自覺不自覺改造的過程,一方面,覺得自己有些事情想通了,自信了,另一方面,喜歡認死理,講道理,說話直。

譬如,開始注意手段的重要性,並急於將一些小聰明,小技巧表現出來。作為學生而言,更多時候就是呈一時口舌之快,好像能說過別人就是功德圓滿一樣。這是邏輯的勝利,而不是人的勝利。

另外,當時也慢慢明白了一些,就是做人也要讓別人舒服,倒不是阿諛奉承,刻意逢迎的意思,而是要在意、尊重對方,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甚至爭取做到比對方想的還明白。這回過頭來又往往導致希望說服別人,開導別人,其中的度又很難把握。

好像有點亂七八糟矛盾的樣子,沒辦法,當時是那樣亂想的啦。

說這些和感情有什麼關係,好像沒關係,好像又有關係。反正是一個似懂非懂的小夥子的心路歷程吧。

對了,做應該做的事。

喜歡就應該表白啊。好像懂了。

心裡躊躇了一番,給師妹寫了一封信。^_^具體說啥忘了,表白嘛,表明心跡應該是有的,應該也署名了,不過肯定也加了一大坨這樣那樣繞來繞去雲裡霧裡自相矛盾的內心獨白。肯定是選擇性遺忘,都不好意思去回憶那麼多的長篇廢話。

本來直接投她們班郵箱就可以,可我偏不。

沒有郵票,沒有郵戳的信太可疑,萬一不是她來取信,不又是滿城風雨。(誰那麼多管閒事啊?)

好吧,貼上郵票,塞到郵筒,然後計算著日子,等著這封信回到原來的地方。(能不能心疼一下郵遞員叔叔啊?)

然後遠遠的,看著她去取信,拆信,看信。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她看完信,一個人斯斯文文走回了宿舍。

我也就不抱多大希望了。

正巧那些天我親戚準備來北京看我。

有天晚上,宿舍同學告訴我,說有個女的打電話找我。我問是誰,他說不知道。我想可能是我親戚,沒太放心上。

兩天後親戚來了,白天陪著逛了逛北京城。晚上快熄燈了,正準備洗洗睡,接了一個電話。

“請問XX在嗎?”

“我就是,你是那位?”

“我是XXX”

“……呃……”(沒想到啊沒想到)

“你能不能下來一下,我們談談。”(沒想到啊沒想到)

“……呃,好的好的,我馬上下來。”

怎麼這麼大方啊?怎麼不按規矩出牌呢?怎麼會主動找我談呢?這是什麼節奏?小地方來的我,好歹沒有見過這種場面。

一腳踢開腳盆,衝刺下樓。

到了門口,眼睛適應黑暗之後看見了她,身邊還跟著兩個女生。頭皮一陣發麻……居然還有人來助陣。

好在那兩個女生知趣的走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挪動腳步。

她迎上來。

“我們走走吧。”她說。

“嗯”我機械式地快步跟上。

“你怎麼那麼奇怪啊?”她善意地開場。

“啊?奇怪啊?還好吧,沒什麼。”

這是記得最清楚的對話了。

兩個人一路走著,圍著門口的小花園繞了一圈。我話不多,更多是她在說。不過記得的不多了。

她有一個哥哥。

她向同學打聽過我,不然還不知道是誰。

她喜歡看瓊瑤的小說,中學時藏在被子裡看。

依稀只記得這麼多。

不得不說,一起散步的感覺很好,聽她說話的感覺也很好,隨便聽什麼都可以。

簡單走了一圈,她要回去了,我送她到樓下。目送她上樓,直到看不見。

這是電影裡的橋段,如果她回頭,那就有戲,如果不回頭,就懸。

這習慣我也保持了下來,會一直目送喜歡的人,直到看不見。

人家沒回頭。

我卻像是做了一場夢。

第二天,去圖書館借了兩本瓊瑤的書。圖書館阿姨看我的眼光有點詫異。

我不在乎,目的證明手段正確!

不記得書名了,反正是比較經典的吧。最短的時間翻完一遍,內容一點不記得。

糟糕的是,沒有啟發。

我跟團支書彙報了思想,她是女生,關係不錯,請她旁敲側擊幫幫忙。她滿口答應了。

幾天後,探馬回報,好像還沒有男朋友。

後來的記憶,居然變的模糊起來。原來我也是這麼健忘的人。

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都無法用時間線串起來。

記得給她還打過兩次電話,一次是約看電影,她不願意來。

第二次電話,應該是快放暑假了。不知道說什麼來著,大意是告訴她我暑假不打算回去。

表白是寒假前,最後一次電話是暑假前。這中間的事情已經記不清了。沒有記憶的青春,還叫青春嗎?可惜。

努力回憶,可能有兩個原因。

一是聽說大一有男生在追她,也見過她和一個男生一起逛學校的燈節,當時還找了班上最高壯的男生滿校園找人。不是想動手,就是想拽拽地和對方談談,像教父一樣,I’m gonna make him an offer he can’t refuse。還好,這個offer沒有給出去。

二是我確實忘不了上海的那個她。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歡她,還是喜歡她,還是兩個都喜歡。

所以和小師妹,就是虎頭蛇尾、始亂,找不到終在哪裡。

暑假過後有一天,不經意聽人提起她,說她暑假也沒回去。我心裡咯噔過一下,不知道和我有沒有關係。自作多情。

還有就是她大學也沒談戀愛,起碼大三之前沒有。

後來就真的忘得乾乾淨淨了。直到前兩年大學同學小聚,有人拿這件事開涮,我才把她從記憶深處翻出來。還好還好,她現在過的挺幸福。

如果再遇見她,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心理障礙了。祝這個好女孩一直幸福下去。

久違的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賀年卡變的不流行了。

大家上次寄賀年卡是什麼時候?想必已經不記得了吧。

2000年,大二新年,突發奇想,給高中班上很多同學都發了一封賀年卡。也給她發了。記得那是我最後一次發賀卡。

給她的賀年卡上寫得是:“你快樂所以我快樂。”

她的地址,是問她的閨蜜要的。

給她的閨蜜打電話,說要給高中同學發賀年卡,問問她還知道那些人的地址。

她提供了幾個,然後單獨問我,XX的要嗎?

看來在閨蜜哪裡,我已經沒有秘密了。

要啊,要啊,我還是儘量自然,同學的地址我都要。

閨蜜在電話那邊嘿嘿笑了兩聲,那你記一下吧。

其實並不完全是要刻意給她發,我確實想聯絡一下同學的感情。當年,剛讀了梁曉生的幾部小說,被小說渲染的友情感染了。

之所以敢給她發,就是以為自己已經不太介懷。

不經意間,居然收到了她的回信。

我在收發室裡站著看完了回信,然後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靜靜。

那天下著雪,操場上沒什麼人,我在操場的雪地裡一圈一圈走著。恨不得把她信裡的每一個字都翻來覆去看上幾遍,看出關於感情的微言大義來。

她說我是個正直又大度的男孩子。——這是什麼意思呢?我覺得是好意思。

她說她現在很忙,很懷念中學的時光。——我也懷念,真的懷念。

她說她學的東西很枯燥。——枯燥不要緊,以後用得著。

她說想和以前的朋友多聯繫。——她給我留了電話號碼。

電話號碼是塗改過的,仔細甄別後,得到另外一個電話號碼。

我要細節,要一切的細節,翻來覆去,只有這個塗改的電話號碼讓我浮想聯翩。

為什麼要塗改電話號碼呢?——這是一個迷。

我當然是回信了。不記得說了些什麼。又是記憶的碎片。

第一次回信,我還能把持的住,告訴了她我的宿舍電話,說了些大度和正常的話。但彼此的電話,很久以後才互相打過。

回信之後,就是等待,每天眼巴巴地看著信箱,所以我大學四年,一直當著生活委員。

她不回信,我也不好意思再給她寫信,就算寫,也不知道說什麼。心情就像灌滿水的氣球一樣,不捅,還能勉強撐著,破了,哪怕是再小的一個洞,就會洶湧澎湃了。

大學幾年,彼此只有三封信吧。

那些信一直留著,就是放在那裡,基本上再沒看過。最近想翻出來,可是怎麼也找不著。丟是不會的,但就是找不到了。

有些事做的不對

信寫的少了,很大一個原因是有了網絡。

最早註冊的是ChinaRen的郵箱,可恨的是自從收費了以後,那個郵箱就再也打不開了,一些郵件也再也找不到了。

沒有她的QQ,只有她的電子郵箱。

以前的電子郵箱,防盜意識還沒有現在那麼強。

某天,在百無聊賴的時候,突然很想進她的郵箱看看。

這是個邪惡的念頭,邪惡的念頭都很刺激。

沒有多少思想鬥爭,想看,就是想看。關於她的信息太少了,我太飢渴了。

輸入她的帳號,直接點登錄。

密碼丟失,要求輸入生日。——這個自然是瞭如指掌的。

她果然是單純啊。——到了下一步。

找回密碼的問題。——一串有規律的數字。

哈哈,到了考驗人的時候了。

按照這個數字輸入一遍。——回答錯誤。

顛倒過來再輸入一遍。——回答正確!

我當時打心底認為自己就是天才。

心都要跳出來了。

要求重置密碼!

靠!我重置了密碼,她怎麼登錄?

重置了密碼,她不就知道郵箱被盜了嗎?

能不能找到她的密碼呢?——就別得寸進尺了。難道還想長期監控這個郵箱嗎?你這個偷窺狂。

算了吧,當初你為什麼不選理工科,主修計算機?

手是顫抖的。

別做無謂的思想鬥爭了。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你又不是沒幹過。

唉。

重置密碼。

重新登錄。

唉。進去了。(如果這種行為是犯罪,我承認我是瞎編的。)

先把郵箱翻個底朝天,發件箱、收件箱、草稿箱。

郵箱裡信不多,十幾封,只有一封是未讀的。

先把已讀的看一遍。都是正常往來。

只剩下未讀的這封了。

自己寫給她的信內容都不記得了,這封信的內容卻記得清清楚楚。

它告訴了我一個故事。

有一個男孩,深深喜歡著一個女孩。兩個人似乎好過一段時間,但是後來,女孩似乎想結束這段感情,於是男孩到了女孩的學校找她,但是女孩態度還是很決絕。男孩很痛苦,想通過郵件來挽回,表示要改過自新,再求一次機會。這也許是最後一封郵件了,如果沒有迴音,男孩的心就死了。

這是一個偉大的男孩子。這是一個愛她愛的很深的男孩子。我愛的是自己,他愛的是她。

我有點後悔看到這封信。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封信。

她還會打開這個郵箱,她也會看到這封已經讀過,但自己沒有點開過的信。

如果她看到了這封信,他們會不會在一起?

如果他們在一起,那,我該怎麼辦?

我可憐那個男孩,我更欣賞那個男孩。你是飛蛾,我連飛蛾都不是。我小心翼翼保護著自己,你卻為了愛她做了一切我不敢做的事情。你雖然是隻飛蛾,但是你很偉大。我相信你可以保護她,你一直是那種有能力保護別人的人,你一直是那種在江湖中叱詫風雲的人。我是不會看錯人的,就像我不會看錯她那樣。我一早就看到了結果,然後在那種結果面前畏畏縮縮,沒有挑戰宿命的勇氣。我相信你也知道結果,你是那種足夠聰明的人,但是你願意放手一搏。你就是那麼灑脫的人,你就是那麼拽的人。

也許若干年後,她也不會覺得拒絕你是錯的,但她會記得你。

可是若干年後,她不會記得我,對她來說,我根本就不存在。

若干年後,如果沒有人記得我們,怎麼證明我們存在過?即使在冰冷的紙片或文檔中有我們的名字,但那只是名字而已。

除非讓別人記住自己。

你已經成功了,我相信她會記得你,那個穿白色吊帶裙,在小巷裡衝你微笑的女孩。能讓她那樣微笑的人,她一定不會忘記。

在這裡,附上我的懺悔,致所有敢於追求真愛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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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似箭

轉眼就到了考研的季節。

大三,她給我寫了一封信。說想考我們學校的研究生,託我幫她收集一些資料。

這封信我等了很久,她說因為忙於考英語六級沒有及時回信,請我見諒。好吧,沒關係。

末了,她要我的宿舍電話。那句話是寫完信後補上去的。想必是找不到之前我給她的回信了吧。

不管怎麼樣,心中還是有小小的期待。期待她真的可以過來,就算過不來,有這份心也好啊。

於是就翻天覆地地找資料。

她收到資料後給我回了信,既表達了感謝,也對我進行了教育。

因為我說想考上海的研究生。但我學的是純文科。

她說上海是經濟、金融中心,不像她的海洋性氣候那樣怡人,說我適應不了。

另外就是,她放棄考研了,因為太難。

我心想,其實我不怕難的,只是想找動力而已。

那好吧,既然不讓我去上海,那就繼續考北京的研吧。換個學校考。

這個時候,無意中想起了當年流星許願的事情。看來不駕著彩雲,是去不了上海了。

巧的是,不久之後就有一場著名的流星雨。我獻身說法,向室友賣力宣傳了流星許願如何如何靈驗,動員了幾個懷著這樣那樣願望的同學一起守了半宿。可惜的是,那晚一顆流星也沒見到。

如果再見到流星,我會許下什麼樣的願望呢?我其實根本沒想好。

後來,也開始準備自己的複習。間或跟著同學一起去教室佔佔位子,但總歸不那麼積極,隨著潮流亦步亦趨而已。

大三升大四的暑假,那是各種考研班的暑假。

有個高中的女同學來北京上考研班,由於在北京的男生不多,委託我全程安排。

我如臨大敵,心想萬一在這裡有個閃失,那我負擔不起。

另外,她們倆也是高中的同桌好友,我想更要善待。

於是無微不至。

沒有宿舍可住,又沒有太多錢,只能在學校西門外租了房子,三個女生一間。當時那裡正在開發,我看周邊都是農民工,有點不放心,所以只好每天接送。

一個月後女同學回去了。一個星期後,她給我打電話表白了。

這可怎麼辦?想起我向上海表白的尷尬,趕緊在電話裡好好安撫。

有些人,雖然挺好,但就是喜歡不上。可越是沒那個意思,往往自己的各種好就自然而然地表現出來。

本來最主要的考慮就是怕她一個人在北京出事,想全程照顧的妥妥當當,順便想在她心裡留點好印象,說不定可以傳到上海那邊。可出現目前這個狀況,既不是我希望的,也出乎我意料。

表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管是否接受表白,一定不能讓表白的人傷心難過。人家把一顆心捧著給你,要麼收下好好呵護,要麼讓人家好端端的收回去。

年少不經事的冰冷拒絕可以理解,但懂事以後起碼要知道珍惜那份真誠。

說了將近一個小時,我想我應該沒有傷著她吧。

那年暑假,有三四個高中女生跟我表白了。無心插柳,我以前真的沒有意識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都是挺好,但就是喜歡不上的。

隨後我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

對於她來說,我也許也是挺好,但就是喜歡不上的。

那些女孩,可能是上輩子欠我的。

對她,可能是我上輩子欠她的吧。

就像我沒有意識到她們那樣,即使表白之後,也沒有太在意她們的感情,她們的故事。

所以,即使我曾向她表白過,但對她來說,也只是一個插曲,一個片段,永遠不會成為她生命中的主旋律。

人生就像是一部電影。在我的電影裡,她是主角。在她的電影裡,我也許只是個跑龍套的。

做做努力吧

眼看著大學就要過去。

大學如果不談戀愛,是不是不能算完整?

可如果談,那合適的人在那裡呢?

在英語、政治和專業課的枯燥中,人總是會變得浮躁一些。

在每天從教室走回宿舍的路上,心裡慢慢感覺到,單相思的煩惱,比起無人可愛的孤單,根本不值一提。

可說到愛一個人,翻來覆去,原本以為不再介懷已經放下的,卻在每個夜晚的腦海中浮現,一次又一次。

於是在某個不眠的夜裡,我趴在床上,寫了一封長長的信。

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心裡估計是憋了邪火,對她抱怨了一番。

為什麼我會緊張,為什麼我會逃避,為什麼在她面前,我會覺得自慚形穢。這到底是那裡出了問題?喜歡她有錯嗎?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像是犯錯了一樣抬不起頭來。是我不夠自信嗎?不是啊,我會讓女孩子開心啊,也會讓女孩子覺得有安全感啊,也可以兌現女孩子一個未來的承諾啊?是我要求的過多嗎?也不是啊,我想要的,不過是能夠大方自然地面對她,正視她,而不是連踏進離她方圓幾十裡的範圍都會覺得忐忑不安,心神不寧。難道喜歡一個人,可以喜歡到害怕的地步嗎?我再也不想整晚整晚,整年整年地揣度她,分析她,幻想她了,我想談戀愛,想找一個我愛的也愛我的人,踏踏實實地談一場戀愛,想談一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擁有,保持自我的戀愛,想談一場不會失去彼此,有著穩穩幸福的戀愛。為什麼就不可以呢?

可是我的愛在那裡呢?為什麼我就不能喜歡上別的女孩子呢?為什麼我的心滿滿地被你佔據著呢?我原本想做一個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大男孩,可自從你闖進我的世界,就總有一件心事,像鴉片一樣讓我朝思暮想,同時又害怕越陷越深。你就是我的鴉片,我要怎樣才能戒掉?

估計她看到信的時候,不可能不覺得莫名其妙。關她什麼事呢,原來我也是如此不可理喻的一個人。

我記得寄出這封信的時候,就像想把什麼東西扔掉似的,但是心中鬱結的情緒,不是想散就散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已經不期待她的回信之後,宿舍的電話響了。

一個女孩的聲音,找我的。

她沒說自己是誰,而是問我能不能聽出她的聲音。

其實在聽到對方說話的一剎那,就本能地在腦海中快速搜索了,是個陌生的聲音。既然這麼問,再次搜索之後,還是聽不出來,心裡還在想,搞這麼神秘兮兮的幹嘛?

我還在嗯嗯啊啊的時候,她就自報家門了。

我怎麼連她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呢?我心裡咯噔了一下。如果不是她的聲音,那經常在我腦海中回憶的,回味的,幻想的那個聲音,又是誰的呢?

趕緊客套了一番。

她問我是不是對她有什麼誤會?什麼誤會?什麼誤會?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她問我你還好吧?我想我挺好的啊,謝謝你的關心。可隱約覺得說話不在一個頻道上。

我問她在那裡,她說在家裡。我覺得奇怪,在家?但沒有再問。

還說了什麼?不記得了。

當真真切切聽到她聲音的時候,突然覺得好像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

當掛上電話之後,又深深糾結著為什麼不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有誤會?還是一頭霧水,還是什麼問題都沒有解決啊。

越想越是放不下。

第二天給她家裡打了電話,是她媽接的,我自報家門說找她,他媽覺得奇怪,她還在上海啊。原來她家那時已在上海給她買了房,她管那裡也叫家。

之後幾個晚上,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給她打電話,把話說清楚。不記得從哪裡得知她家的電話了,是信裡塗改的那個?還是她媽告訴我的?反正我現在已經搞不清。

不好意思在宿舍打,甚至都不好意思在學校打。

走在校外的馬路上,路邊有公共IC卡電話,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走著,不知不覺就走了很遠。

好幾次把卡插了進去,又拔了出來。

不能再這樣窩囊下去了。我咬咬牙撥通了電話。

她應該是一個人在家。

我問她過的怎麼樣?她說她挺好的。

我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她說有了,還特地強調了是她們學校的學生會主席。

我問他對你好嗎?她說他對她很好。

我說他對你好就行。

其他就再沒說什麼。

從此以後,我對學生會主席有著莫名的反感。

尾聲

第一年考研,沒考上。

畢業後留在北京,和一個初中同學一起復習。半年時間裡心無旁騖,早出晚歸,苦行僧一樣,只是偶爾聽聽許美靜的陽光總在風雨後。

我可能是個迷信的人,看到准考證號碼的時候,我就預感到可以考上了,結果也遂了我的心願。

考完之後回家待了半年,整天打CS,2003年鬧非典的時候,我不在北京,申奧成功的時候,我也不在北京。

一起復習的初中同學也考上了,7、8月的時候,相約去了他的母校西安交大,看看古城西安。

無事的時候,在交大的局域網上打CS,用的名字是R,回來之後在網吧上互聯網打CS,居然有人問我是不是西安交大的R,看來我給西安交大的朋友留下了蠻深的印象。

在去看兵馬俑回來的路上,有個未接電話,一看是她的手機號碼(不記得是怎麼知道的),打過去問有啥事,她說是我給她打的,接通之後卻不說話。我就納悶了,我壓根就沒把她的手機號存下來,怎麼可能撥出去,只好說誤撥了事,其他啥也沒說。回頭翻了翻去電顯示,也沒有記錄,她也沒必要說謊,真是活見鬼了。

讀研的第一個春節,高中同學再次相聚。難得是第一次我在,她也在的場合,相安無事。一起唱歌的時候,她唱了劉若英的為愛痴狂,我第一次知道劉若英,也第一次聽到這首歌,也再也忘不了這首歌。晚上聚餐,我在,他在,她不在,我特意向他敬了杯酒。

唱歌的時候,她的手套落下了,吃完飯後,她閨蜜知道我們住的近,讓我把手套帶給她,那晚我撫摸著她的手套睡著了。

還手套的時候,她問我什麼時候走,我說初六就走了,她說一路走好,我點點頭說好。初五,她發短信祝我一路順風,我想她記錯時間了,回信說如果在上海需要幫忙,可以找誰誰誰。

讀研之後,只發過一次短信,一次節日的問候,她說到深圳出差,剛下飛機,那是最後一次聯繫。

後來我離開了北京,換了手機號碼,再也沒有聯繫。剛工作那會,一個人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確實也有想愛,卻不知道愛誰的孤單,但再也沒有想著騷擾她。

有次整理學生時代的材料,不經意發現一張紙片,回憶了半天,是高二時的她填的一張選票,要選4名優秀學生幹部,8名三好學生。我當時負責收票,專門留了下來。在那張選票上,優秀學生幹部,她第一人選是個女生,第二選的是我,三好學生,她第一個選我。看到紙片,心裡只有唏噓。

現在有了微信,偶爾回憶起過去,試著輸入以前記得的她的手機號碼,看到她的頭像,是她的女兒。女兒很乖巧,有幾分像她,和我兒子差不多大。心中又是唏噓,卻沒有了漣漪。不知不覺中,我們的孩子都快上學了,而我們的青春,早已定格在那個屬於我們的年代,她對我而言,只是詮釋自己青春的最好標記,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意義。如果有機會再聚首,我倒是想撮合撮合兩個小人兒,看看他們會演繹出什麼樣的故事,不管這個故事怎麼樣,都是屬於青春的故事。

紀念男孩子的單純

作者:bluetyphoon 水木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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